〔主卡全员〕女人列传（8）

这夜晚的空气中，弥漫着重重杀气，至少莫寒的感受是如此，持续的神经紧张，让她陷入疲劳，此时她就静静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虽然那不是什么好兆头，但莫寒内心却无比期待一切成真，哥萨克人勇猛好狠，但是莫寒并不完全符合这样的定义，她自诩是个和平主义者，毕竟刀剑无影，战事意味着死亡，谁也不希望这些会频频发生，而且女人生来该安安静静的度过，至于效命疆场，冲锋陷阵，那都是男人们该做的事情，偏偏不巧的是，莫寒的父亲除了她这一个女儿，就再没有其他的孩子，于是莫寒从小就被当作男孩子养成，整个部族未来的领袖，将会是女人，这在历史上还是罕见之事。
莫寒实在感到精力不济，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竟不知何时睡着了，随着梦进入另一个世界里。她梦到了戴萌，即使这个人这些年来时常出现在梦境，莫寒仍然感觉这是奇异的一回，莫寒一步步走进戴萌，而戴萌只是默默看着自己，无论她怎么呼唤，戴萌始终没有说一句话，面无表情，突然大地颤动起来，一道巨大的裂缝劈开大地，横亘在她和戴萌中间，莫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急得大喊起来，“戴萌，戴萌！”，双手下意识的向前抓着，紧接着惊醒而来。
“啊……原来是梦……”莫寒揉了揉发紧的头，正要站起来，一阵阵呐喊划破天空，传入她的耳中。莫寒迅速拿起刀，快步跑了出去，只见手下人已经集结待命。
“怎么回事？”莫寒焦急的问到。
“首领，貌似是有人在城中叛乱了。”索尔图连忙回答。
“马上出发，去找长官。”莫寒不假思索的下令。
“可是目前情况不明，我们的人又太少了。”索尔图担忧的说。
莫寒斜视了他一眼，有些轻蔑的反问，“难道你事到临头，怕死了？”
“哥萨克人从来视死如归，但是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送死。”索尔图一脸凛然的回答，拔出佩刀，向莫寒证明自己的勇气。
“目前城里的局势，不容许我们再犹豫了，上马，随我出发。”莫寒说完率先跨上战马，紧握着自己的剑，手下众人见她如此，也纷纷响应起来，哥萨克人血液里的基因，唤起了所有人。
守军被陆婷的人马打得措手不及，不长时间内，多个要地纷纷易手，莫寒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一开始，她还按照计划，寻找守军长官，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现实否定，自己和手下被叛军一点点的压缩，不得已退向城门，一路上不断遭到暗处的袭击，待她稍稍安定下来，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连亲信索尔图也不知去向。
“首领，得赶快想个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要全军覆没了！”身边的士兵焦急的大喊。
莫寒的左手死死抓住缰绳，心有不甘的盯着逼近自己的叛军，此时她只得承认，自己回天乏术，举起那柄战刀，鲜血顺着刀刃流淌，莫寒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冲动，只要她拍马上前，攻入敌军，就能和他们彻彻底底的拼杀一番，当然她也绝不能再活着走出刻赤，可是短暂的激动之后，理智又占据了大脑，莫寒挥了挥刀，还是下令道：“撤出刻赤，我们先隐蔽起来。”说罢策马冲出城门，决然而去。
莫寒的离去，标志着刻赤已经完全落到陆婷手中，失败者带着遗恨离开，但是胜利者并没有丝毫轻松，陆婷也来到那座城门下，看着空荡荡的周遭，她默默不语，一个士兵快马跑来，向陆婷报告，“将军，那群哥萨克人从这里逃出去了，要不要追击？”
“我带些人，亲自去追。”陆婷不慌不忙的下令道。
“可是将军，我们现在初来乍到，您不可轻赴险地。”身边的军官有些担心她的冒险举动。
“不必说了，兵贵神速，这个为首的莫寒，我还挺喜欢她的，最好能和她多聊聊。”说完陆婷的马奔出城门，一众士兵随后跟上，在暗夜中追击莫寒。
莫寒就这样夺路而逃，出了刻赤，没有多久她忽然意识到了第一个问题，自己现在无处收留，她不由得驻马，思考起这个最紧要的问题，就这样离开科黎穆，莫寒不甘心，可是眼下自己没有更好的方法，忽然有人说到：“我记得这附近有片森林，不如我们先躲进去，等天亮之后再突围出去。”
“那好，我们赶快行动，你前面带路。”莫寒听到这个消息，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她不再犹豫，径直随着队伍进入了树林，隐蔽起来。翻身下马，莫寒感到有些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闷头休息起来，接二连三的惊吓，她心乱如麻，方寸大乱的恐慌弥漫在心头挥之不去。
不多久，人群突然嘈杂起来，莫寒隐约听到有人大喊：“索尔图回来了！”，她一骨碌爬起来，拨开人群，看着一身征尘的索尔图。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吗？”莫寒心中已经明白八九。
“首领，刻赤已经完全失守，弟兄们好不容易保护我突出重围，只是可惜他们……唉”索尔图说着哽咽起来，满含热泪，莫寒看着他，心里也十分难受，但是她此刻不能表现出来，赶忙安慰道：“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你先去休息一下，天亮之后我们还要赶路。”
“是……首领。”索尔图无力的回应她，默默下去了。
“所有人轮流休息，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莫寒对所有人说到，但她却是彻夜未眠，虽然她之前思考过，是否要趁夜远走高飞，但是非常时刻情形不明，她不敢贸然下手，身边只剩下了几十骑，无论如何不能拿这些人的性命赌博，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夏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响，还提醒着他们，自己依然身处险境。
捱过黎明前的黑暗，天色渐渐放亮，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上马拔刀，只待莫寒一声令下。
“出发，我们去港口碰碰运气！”经过一夜的思考，莫寒终于做出决定，哥萨克人随后走出森林，刚刚离开，他们就发现，叛军已经包围了这里一晚上，此时正在守株待兔。
“首领，看来他们早有准备，我们怎么办？”索尔图焦急的问莫寒。
“怎么办？杀出去，就这么办。”莫寒说完提刀杀入敌军，一番血战之后，莫寒顺利的突围而出，奔向自己心中的目的地。
火枪发出的声响回响在寂静的旷野，陆婷的士兵在身后紧追不舍，莫寒的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但她不可能停下，目前自顾不暇，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哪里还能理会其他的事，渐渐的，枪声停下，此时莫寒发觉身边已经只剩下她和索尔图在内的几个人，虽然港口尽在咫尺，但她明白，自己现在插翅难逃。
“首领，你快走，我去断后。”索尔图下定了牺牲自己的决心。
“不行，我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去送死！要死就死在一起！”莫寒头也不回的说。
“我死了没什么，可你不能死，部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否则我无法向族长交待。”说完不等莫寒回答，索尔图策马回头，逆行冲向叛军，莫寒听着远去的马蹄声，眼角不知不觉的，流出一滴泪。
莫寒还是抵达了港口，没想到陆婷的手下早已占领那里，骑兵排成一字长蛇，中间的两个人左右分开，陆婷缓缓的出阵，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的残兵败将。
“莫寒！放弃抵抗吧，你已经走不出去了。”沉默了一阵，陆婷放声高喊。
“呵，想让我投降，那是不可能的，哥萨克人只会忠心于皇帝，不可能投降你这样的叛匪！”莫寒拔刀出鞘，已经准备好了背水一战，只是这样的死法，她仍然不甘心。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只是英雄是有自己的宿命，你这样死去，岂不是太亏了。”陆婷试图劝说莫寒。
“不必再说了，迎战吧！”莫寒的目光死死顶住陆婷，纵马冲向人群，霎时间手起刀落，几个骑兵应声倒下，她也被陆婷的手下包围在中间，莫寒还想再杀几个人，只是左右冲击了几次，无人上前回应自己，顿时莫寒明白了，自己将终结在此地，想到这，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一把扯下罩袍，拭去刀上的血，缓缓举起，望着故乡的方向，把刀架在脖子上。
砰的一声枪响，莫寒的坐骑被火枪击中，哀鸣了一声，马轰然倒地，咽下最后一口气，莫寒被突然的枪响吓得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倒地，刀也被扔出很远，艰难的站起身来，她已被几个人围住，莫寒的眼里满是怒火，她气愤自己，不能选择生死，就这样落在叛军手中。
“莫寒，随我回去吧，你不该就这么死的。”说罢陆婷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人立马把莫寒捆的结结实实，带回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