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世纪外传1)登天路

那一年我在天河山之畔，救起一位落水的儿童。佛总是微笑说一切都有因果。即便是身为他弟子也摆脱不了。正因为我的一点法力，让那位儿童在生死薄上的寿命增加了90年之多。佛常说救人胜造七级浮屠，但又怪我贸然出手，破坏自然之道，罚我废除全身法力，看守天路。即便是他最疼爱的弟子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他一如往常的微笑着,“一切皆有因果。”
我任由两行眼泪点点生花，暗自发誓绝不回西方。
我新任的一年里登天路的人与妖数不胜数，但却没有一个人成功登顶的。有半路走着走着就回去的，也有一不小心踩滑了摔死的，妖虽说法力胜人，但遇到特设雷劫也没得一个可活。死法千奇百怪，但确也一个不剩。在这高山之上，我恪守职责，安静的观测着，不管死活。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我一路护送他往西。在认清到即使换了一个守护者，登天路仍是一条成仙风险极高的捷径，第二年登山人数的数目锐减接近于零。登山路的故事闻者叹息，连说者也沉默。这样清净的日子和西域也差不多，打坐冥想，念诵佛经一日也未曾落下。这样的岁月持续了十几年，直到一位少年的出现打破我平静如水的生活。
“我来登天路了！有人吗？”少年无礼的大喊着。
我打着哈欠，懒懒散散找着不知扔哪处的记录册。“来了！来了！”
看着如此年轻的少年，长的还挺帅嘛，之前的打扰我午睡无礼行为就既往不咎了。“你来这干什么?”
“我来登天路！”少年笑的灿烂，一脚踏在硬石上，自信的手指着天。
“好好好，滴一滴血记录一下。”我想他在天路走一走，吃点苦头，自然就会回去了。
他靠着我有些近了，那双清澈的眼眸定定的望着我，“我现在又多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我漫不经心问着，快速翻着记录册。
“那就是娶你回去。”
啪的一声，记录册掉落在了地上。我愣神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得太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说要娶你回去。”少年滴上血后，一脸殷勤的递过记录册。我一把夺回，这人绝对是个傻子吧！“那祝你一路顺风！”赶紧跑开，心想早入轮回还差不多。
十天之后，我仍然发现他留在登天路上。我有点小惊讶跑过去问着少年，“你怎么还不回去啊？还没尝够苦头吗？”登天路这么荒芜又没什么好玩的，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我为什么要回去？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一定要走完它的。倒是小姐姐为什么不来看我？可能都怪我太过风流倜傥了。唉～罪过罪过。”看他一脸无奈的样子，我真是有好气又好笑，“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我好心提醒你，登天路不是凡人可以上的，还是快回家找妈妈吧。”
“就像上你一样吗？”他哈哈大笑到。
“去死！”我又气又恼，可惜又不能动手怕沾了因果，怒极反笑“你怕是不知道登天路是十天一季度吧，算算也快到冬天了，你那时候还能在吗？”
“必须在！我可不会失约。”
“那就好。”我笑语盈盈，心想他就等着吃大苦头。果然第二天早上凛冽的冷风迎面吹来，登天路上白雪皑皑，如同洁白的绸丝带。可惜在这美景之下是荒芜的生命，死寂的路程。
果然不出意外的，在他登山的半月之后，我通过灵镜看见他踩上结冰的岩石，不幸失足，跌进低谷。我带着戏谑的心情来到他的身边，但是眼前的一幕让我欲言又止。此刻的他口溢鲜血，尖锐的木桩刺穿他的大腿。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右裤，手上也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身旁断裂的藤蔓散落四处，可以想象他落下时的拼命挣扎。我内心竟生出了一丝愧疚感，感觉此时的情况也有我诅咒的一部分。“你没事吧？你这样下去可能会死的。”出口的讽刺竟变成了询问，“死”字虽说得轻，但他也能感受到此刻围绕他的黑色气息。“死吗？”他似有疑惑，仿佛若有所忆的仰望着星空。“是吗？那我更应该发声大笑才对。哈哈哈！”他放声大笑，笑声在整个峡谷里传荡。我有些意外，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奇怪的人。“难道你不怕死吗？”我很好奇。
“怕死有什么用，越是绝望的境况下更应该放声大笑。即便感觉很害怕，也要发生大笑。”他的眼神黯淡如星光，隐有泪光闪现，但微笑仍挂在嘴角，虽然看上去特别别扭。我饶有兴趣待在旁边，总觉得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血虽然止住了，但是寒冷的气温令他的眉头渐起冷霜，只有还在颤动的眉头让我了解他还在挣扎着，随着时间的流动震动越发微弱。我好奇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竟然被他一手抓住了。他的声音沙哑微弱，“你为什么还没有走？”
被发现的我被问得心慌，“这是我管理的地盘，我想在那呆着就在那呆着。怎么了？”
“没这么，相反的你这么做才对，我记得说过了要娶你回去的，那就是一定！”他想到这一点，眼神就变得火热起来，如同皎月一般明亮。他竟然硬生生地挺起身子来靠在了石壁上。开始拿出随行的药品，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听到骨头咔咔咔的声音，看着他紧咬的牙，一语不发，慢慢的动着手指将绷带缠在自己的腿上。额头的细汗成股成股的流下。我感到有些惊讶了，一介凡人之躯，又不会法力。怎么做到的？坚定而有神的目光仿佛感觉到似的望向我，仿佛我已经成为了池中之物。当我一触碰到他的目光，我竟微红着脸狠狠地撇开头,“别痴心妄想了，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你？”他丝毫没有气馁，“是吗？看来我的努力还是不够啊。每天写一首情诗给你怎么样?”说完又认真的开始处理伤口。
“随你的便，反正我们是不可能的。倒是你怎么一下子变得突然又精神了起来？”我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他笑了笑“那是师傅教我的养息法调阴阳，在临死境时可就救回一命。”
我仔细感受着，他身上确实没有一丝法力。但这类似仙法的养息实在过于逆天了，真是让人好奇。
“不过，要不是有位好人在我年幼时救起落水的我，我怕也是遇不上我的师傅了。有时候真的是靠一些机缘吧！如果我能遇上救命恩人，倾尽一生来报答都是不够的。”他如此老成的感慨。明明是个年轻的少年却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感觉。
他看向陷入沉思的我，“倒是你，让我感觉一点也不像个神仙?”
“哪里不像了?我不老不死无惧冷热，不食五谷。哪里不像了?”我感觉有点生气了，立刻回应到。
“我是指脾气方面，仙我们凡人眼里都是无欲无求，冷淡如冰。”他连忙解释道。
“那是由人修炼成的仙，他们历经凡尘劫难看透生死自然适合我们这些天生慧根的人不一样。比如现在的你虽然因为登天路的法则不饥不渴，但是也要遭受着时间流逝和死亡的痛苦，与能够在这里来去自如的我自然是不同的。”说吧，竟觉得自己有些小骄傲了。他沉默着不说话。
此后的早上都能听到他接骨头的大叫声，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每次我气急败坏得赶到时，都能见到他微笑着吹着口哨，“哟，你来了。早上好啊！看看这首写的怎么样？”第一次时，“你可闭嘴吧！”说完他就老老实实的，我也毫不理会的转头就走。如果我还有法力，一定要封住这个人嘴100年，一千年，一万年！但有时候真的只是因为一眼，便再也逃不出这陷阱。这是第15天了，他又大喊大叫着，如果我不见他一面，他还会喊一天，“真是见鬼！遇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人。”但我赶过去时，他已经在拆绷带了。生龙活虎的他又自信满满的笑着，“见到你真开心！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他快速的举起纸张，嬉皮笑脸的指着，“看，写得怎么样?”我不经意的撇了一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心跳得这么乱是怎么回事。
“你看还有这些。”他指了指地上铺满的纸张。不得不承认当我看到这些时，一颗佛心险些不保。“那又怎么样？除非你你你每天都写给我看。”哎呀呀，我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给他机会吗？
“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东西。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他又神采奕奕蛊惑着我。去呢还是不去呢?纠结了的我站在在原地。倒是他毫不介意的一把拉过我。强有力的手臂我再次体会到了飞天的感觉。他身体轻盈，在陡峭的壁崖上也灵活的像头鹿跳来跳去。有时候我真的难以相信他是个人类。他带着我走的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不一会儿我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法力全无的让我感觉做什么都如此困难。“需要我背你吗？”最近发现老奸巨滑的他真是会见缝插针的做打动我的事，心一懒由他摆布的被他背到了背上。看来身体上的疲惫让我的智力也变得低下。
要不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有一天小鸡：“为什么人类都有名字，而我们都叫做鸡?” 母鸡：“人活着的时候都有名字，死了就叫鬼罢了;我们鸡活着时没有名字，死了就有很多名了啦!” 小鸡：“什么名?” 母鸡：“炸鸡、咖喱鸡、白斩鸡、烧鸡、叫花鸡。。。””
我在后面忍着不笑出声，他似有所应的故意抖了抖身子:“好笑吗？”
“还行吧！”其实这样被人背着也蛮不错的。
“看我们到了。”他指着前面几颗开满桃花的桃花树。
真是让我惊讶，在这里竟然还有桃花树盛开。我细细的抚摸着每一片花瓣，闻着花香，想起和姐妹们一起在桃花树下玩乐的时光。绿草鲜花的气息让我觉得记忆都那么的久违了。他悄悄的躲在身后，将开满桃花的短枝插在我的发间。
我刚要伸手拿下，他急忙请求道，“别摘啊，别摘啊，挺好看的！”我听了又开心又气恼。恼的是自己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只好原地跺脚。他绕着我转来转去，仔细的打量着。
“你总不敢看着我干嘛？”他越靠越近了，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我下意识的退避着。他像是玩游戏的追逐着我，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嬉戏的快乐。“你追不上我的。”
“那可不一定！”他总是自信满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晃忽着身影，趁机抓住我的双手，把我扑倒在地上。我感受到强烈的气息夹杂着芳草的味道，他明亮的眼神痴情的望着我，我脸红的发烫。这就是佛说的情吗？我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双唇感觉清凉柔软的触碰，我有些慌张的别过脸，小声道，“别这样。”
他嗅了嗅身上的衣物，“对对对！”他就开始脱衣服了，“你干嘛呢?”
“洗澡，你可别偷看啊?要负责的！”我赶紧别过脸，真是个小无赖！但笑容却不自觉的挂在脸上。
换好衣物的他从背包里抽出一袋黑色的种子种在其他地方。
“你这么做是没用的，季节在这里变化的太快了。这些桃花也活不了多长了。”
“那谁又知道呢?就像你现在看到的，它们是盛开的，而我现在种下的是希望，是奇迹。希望在我能够下登天路后能够遇到这些不屈的生命吧！”他对什么都抱有着自信与希望。可能这正是他吸引我的地方吧！
登天路上只有我两个人，我以前不懂寂寞的滋味，如今一个人呆着满脑子都是他的笑容。只想跟他在身旁，哪怕不说话也行。我这是怎么了?
登天路太苦太长，他会不会有一天觉得不值得而坚持不住离开呢?想到这里，我不禁的问道“你会不会因为现在一时快乐耽误一生而感到后悔吗？”问完我又后怕，担心他真的番然醒悟转头就走。
他仿佛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的问题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不能理解，“不会啊！能及时行乐为何不及时行乐呢？人生快乐的日子本来就不多，而且后悔是没有意义的，木已成舟的事实无法更改，只会让自己更颓败。所以我只会专注现在！”他的眼神坚定，“因为我相信坚持就一定会有好结果，虽然不一定会胜利。不行就再换方法再来，我乐于这样的挑战，所以再苦再累，对于我来说都是快乐。况且还有你在身边！我相信自己一定成功。”
他将手上伸向太阳，紧紧地攥住阳光。我定定的看着他，出乎意料的难以反驳，又被他说的话又震惊。他自信的回头望向我，再次打量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充满了魅力，魅惑了我。
他一路上且行且乐，有时叼着草根睡在地上，有时他把自己双腿绑在树枝上，倒挂着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新奇想法，和他在一起仿佛有无止境的快乐，越想探究越是深陷其中。让我感到自己吃惊和欣喜，他现在仍然每天都坚持写诗给我，本上的字密密麻麻。每次抚摸都有暖流在心头流动。随着时间的延长，他自然而然的越发高大起来仿佛座山，肌肉的线条愈发明显，有时候他臭美了向我炫耀着，捏了捏感觉还挺硬。这就是男人吗？
相互喜欢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在了一起，那一晚他温柔的话语与动作让我沉醉，明日的朝阳，让我感觉恍若隔世。我任由他轻轻地梳理着我的头发，他指尖划过我的每一寸皮肤，我娇羞的躲开，但感到的更多是欣喜。佛对我说快乐时间总是不多的。我们在登天路上且行且乐着，在他40岁那年，我们走到了登天路的三分之一，白发零零星星。在他80岁那年，我们已经走完了登天路的三分之二，他只剩下些许的黑发。“看来我需要写一本书记录一下我这传奇的人生。哈哈哈！”他开玩笑的说着。但是我是知道他是认真的。这十年来，我们一直停留这里，完成他的作品。
我仔细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再也未见黑发了。他还是微笑着，“我是不是有些老了。”我与眼泪在九十年后再次相遇，哽咽的说不出话，记起他说的要时刻微笑着。勉强出的微笑极不自然，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仿佛他还是少年的模样:“不，你仍然是少年，怎么会老呢?”他如同朽木的双手磨砂着桌上的纸张，“嗯，那是当然！快要写完了，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至少给后来者留下希望。”颤颤巍巍的双手抓起笔，抖动着又掉落在地上。我刚要弯腰捡起，他却喝止我,“我自己来！”瘦削的身躯如落叶般脆弱，如同古旧的桌椅发出咔咔的呻吟。我不知道何时这身影会倒下，我甚至没有想到过。
我慌不择路地闯出门，升起的想法翻涌着我内心平静的大海。泪水第一次如此汹涌，不受遏制。“他会永远地离开我，天人永隔。不，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办?”第一次我拼劲脑力去思考着最有效的办法。我需要回去，回西方！我擦干眼泪，他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你回来了?哈哈哈，终于写完了。推我出去晒晒太阳吧，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他将书册收好装进木箱。我慢慢的推着，怕剧烈的波动伤到他。他轻轻地把木箱放入流水瞬间一道金光闪过，毁天灭地的气息让我感到惊悚，但时间太短太短，让我感觉太不真切。大概只是有些精神恍惚了。看着它渐渐远去。“你知道我写了什么吗？”他问道。
“写了什么?”我笑着问道。
“秘密。”他还是很调皮，“你可以在靠近一些吗？有些感觉冷了。”
我紧紧靠近他，他调皮一笑，双手突然变得异常灵活，从后面绕过紧紧地抱住我。双唇如小鸡啄米一般轻点在我脸颊上。“还是那么香。”我微红着脸，“老不正经的，都这么多年了。”手指轻轻戳在他的额头上。旋即紧紧地抱住他，是的我下定决心了，再也不分开了！“哈哈哈，我这一生真是赚了，哈哈哈！”欠打的声音穿过衣物一毫不减的传到耳朵里。遇到你也是我赚了啊。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我们明天动身去西方吧。那里可好玩了，有我好多兄弟姐妹，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对了，对了，我跟你说件有趣的事……”往事翩翩起舞，一页一页的翻录着，我开心地构想着我们的未来。
“嗯，我在听，继续说。”
“那里有桃花树，不过那里可是一片桃树林，而且花瓣永远都不会落哦。可美了！咱们一定要过去看一下。你说呢?”
“嗯。”
我这样轻轻的诉说着，时间就像溪水一样静静的流淌。渐渐得感觉怀中之物越发冰冷僵硬。
搂的越紧越是寒心的冰冷。
心中的恐慌如同黑洞一般越变越大。仿佛最为重要之物正在远离。
再也没有应和我的声音。
但我还在诉说着，因为我知道他还在这里，听着我把它说完。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下。
我知道他是时候该走了，“我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隔着千山万水内心的阻隔。
在风中，我仿佛听到了来自他的耳语，“不要怕，我们终会相遇的。”还有他自信的笑声。
“是的，我会相遇的。”我将自己冰冻在此等待着他的到来。
“终于到了！这本书上轩辕剑的剑气浓烈。”我听到耳边传过来的话语。身上的坚冰渐渐融化。“你是什么人？”
“我是来找轩辕剑的，你身上竟然有着一股轩辕剑的印记。自然是脱不了干系。”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但如果你想知道轩辕剑的消息，先跟我登顶吧！那是他一生的愿望。”他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也只能听话。修炼过法术的人果然快，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到了顶点。在那里我替他看到了一览众山小的美景。他花费一生的时间，而别人只需要几个月，是否值得?他的回答肯定是不会变的——值得。
我带着登顶者到了佛祖的面前，“师傅，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在场的众佛陀在我身上闻到了浓烈的红尘气息，推演出了因果。要责罚我永远看守登天路。但我一口拒绝，“师父，我想脱去仙籍。”
师傅笑到:“也好。”众人劝到，“佛祖，这罪责是否有些过重了。还是……”
师傅依然笑的坦然，“不，一切皆有因果！让她去吧。”
“是的，一切皆有因果。”我如今明白了师父的笑意，也明白我还是他最疼爱的弟子。那我和他的因果也会让我们在人间相遇吧。
我对登顶者说道:“走吧，去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