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指挥官回忆录[91]

门，终于开了。
科长颤巍巍的迈出了左脚，低着头，无处安放的双手在腰间摆动着，沉重的呼吸透露着他的紧张。
“怎么样？贾斯丁博士？”王凯笑着迎了过去。
“事实上……我失败了，素体与心智不兼容……对不起。”贾斯丁声音很低，低的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王凯眼前一黑，腿失去了直觉，瞬间瘫软下去，目光在那一瞬间涣散，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里聚满了泪水。
他下意识把右手伸到了后腰带的枪套上——快拔枪套内，是一把已经上膛的92手枪。
“辛苦你了，博士，先回去吧。”AUG见势头不对，赶紧安排贾斯丁离开。
闻言，贾斯丁如同得到大赦一般，迈开步子迅速闪出了走廊。
“起来吧……不管是什么样子，先进去看看，也算是告别仪式了。”AUG伸出了手。
“我不要她走！我不要！”失去理智的王凯大吼着。
“进去看看吧。”AUG安慰着他。
王凯试着站起来，一个趔趄，他失去了重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AUG扶起了王凯。
她明显的感觉到，王凯在颤抖。
实验室内，医护人员排成一排，低着头贴着墙站着，没人敢说一句话。只有桌上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
95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双眼紧闭。
王凯扑了过去，跪在床前。
“95，是我……睁开眼看看我好吗？”王凯握着95的右手，哭的稀里哗啦。
他仅仅只能从95的手心里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温暖。
“别闹了好吗？睁开眼吧……我求你了好不好，别让人看了笑话……醒过来吧？”王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病床上的95却毫无反应。
“指挥官……”一个年轻的小护士伸手去扶王凯。
“滚！哪凉快哪呆着去，别烦我！”王凯冲着她大吼。
刚入职不久的小护士哪里受过如此委屈，小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没有哭出来，她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杀气。
“亲爱的……我来看你了，睁开眼好吗？咱们回家，好吗？睁开眼跟我回家，这里不舒服……”
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娘们儿，鼻涕和泪混在一起，涂满了整个脸庞。
整个走廊和实验室，只剩下他的哭声。
“凯鸽……姐姐她……”刚走进来的97就已经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噗唰噗唰的掉了下来。
“姐姐……”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但她必须接受。
“95，你妹妹来看你了……睁开眼吧！她可听话了，快起来夸夸她吧……”王凯哭喊着。
95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
……
王凯靠着床坐着，面部神经已经酥麻酥麻的，他的泪腺已经分泌不出更多的眼泪，泪痕逐渐的在脸上干涸。 
猩红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无影灯，他的视线空洞无比，眼神间看不见交点……
97靠着王凯，默默地抽泣着，衬衫早已经被泪水打的湿透。
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虽然王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得知消息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95已经无法唤醒，心智云图无法重启，等待她的命运，只能是被拆掉火控系统已经核心，转为民用人形。
最大的悲剧莫过于眼看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
王凯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嗡嗡的空响。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致命打击。
“95……我们……我们回家。”王凯撑着地想站起来。
和先前一样，他摔倒了。
麻木的双腿无法支撑他的身躯。
他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床站了起来。
颤巍巍的双手伸过去，抱起了95。
“95，我们回家……离开这个地方……我带你离开……带着97，我们回家。”王凯的泪滴落在95的脸上，化作一朵朵水花。
他抱着95，一脚踹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形，当大家看到王凯抱着95出来的时候，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面无表情的王凯稳稳的抱着95，走在这条小路上。身后跟着97和AUG。
“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给我闹脾气……真是的……我知道我错了，我认真检讨……我求求你睁开眼睛吧。看看我……看看97吧……不要再睡下去了……我真的好想你……我求你了……”王凯自言自语着，宛如一个疯子。
“你说，他会离开格里芬吗？”
人群中，汤姆逊压着帽子，声音有些沉重。
“不知道……也许吧。他的心里，只有95。“春田叹了口气。
“看来95已经是一具民用人形了，不再拥有武器，战术模组，最重要的是，不再拥有任何记忆……她会彻底忘了凯鸽……忘了所有人。”
“人形忘了这一切无所谓……可是人类却是会记一辈子，凯鸽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会自责一辈子。”
“但我们有什么办法……也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命中注定吧？”
……
“AUG……”王凯声音很虚弱。
“怎么了……”
“想办法联系一下铁血工造，我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把她唤醒。”看着怀里的95，王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