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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的暴雨夜,我回到了十六岁的夜晚。

2023-03-25青春生活未来逆袭家庭重来 来源:百合文库
第一章今夜醒来少年时
大雨倾盆,十二级的台风,卡莎登陆广东福建沿海一带。
夜雨如箭,噼啪啦啦的打在窗户玻璃上。
“你说,小凡他马上就要中考了,可你看他这成绩连他们学校的高中部估计都上不了,到时候,要是小凡要上”说到这那个声音顿了顿,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择校费咱们还负担得起,但要走关系和其他人情……“
咚咚咚咚一共十二次响声,客厅中老式上海555挂钟发出告诉,清脆却又稳重的声音,
屋子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新的开始已经开始了。
钟声打破了沉默的空间。
方才那个温柔的声音微弱的话语夹杂着雨声传到了陈书凡的耳朵中。
“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只要小凡要读书他爸我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一个温沉而有力量的声音打断了还在说话的她。
“我没多大本事但儿子要读书,当爹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你也忙了一天了,还每日等我到这么晚,早点睡吧。”柔声的体贴着为自己为儿子为这个家不断劳作努力的妻子。
“哎,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洗个澡,我给你留了宵夜去吃吧。我就先回屋里去了。”
“嗯。”
……………………
陈书凡平躺在床上,屋外下着雨,屋子里也下着雨。
昏黄的夜灯是房间中唯一的光源。
趴着的身影用手支着木制的床,慢慢的起来了。
四肢着地的跪在床上,光将他的影子无限的拉长拉长……和黑夜里的风雨融为了一体。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帘珠一样洒落不停,哽咽的哭泣声在雨夜中没有第二个能听见。
也许历史的长河上也刮起了台风,将陈书凡这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给刮上了天,又让他随着风雨掉落到了如今的地方。
曾幻想过无数次的事情就如此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陈书凡这条在历史长河中随波逐流的小鱼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台风肆虐上岸,带给无数人不幸的夜晚。
那个还只是少年只有区区十六岁的时光里。
让他听到从未没有听到的关于他的谈话。
喜悦充斥了他的胸膛,他想要狂妄的大笑却发现喉咙除了哽咽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睛控住不住的流泪好像要在此刻将他此生所有的泪水都流完。
悲喜交加,大喜大悲,不知所措。
脚步声停止了,厨房中洗刷的声音也停下了。
在这台风的夜晚,如此细小的声音陈书凡本是不可能听的见的。
但陈书凡听见了。
全部的心神都被这细小的声音吸引住,不管多么轻微多么微不足道,他陈书凡就是要听见,这是他在此时此刻最想要听见的声音。
心里深埋的”顽石“悄然裂开了缝隙。
陈书凡抬手看见年轻的双手,没有多年后晒的发黄的肤色臃肿的手指和坚硬的老茧。
那是当初年少习以为常白而修长的十指,享受着铅笔和球场上的灰尘洗礼的双手,涨红着脸与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的手。
陈书凡翻身从床爬了起来,身体发出咔咔的响声,脑袋突然一阵晕眩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左手本能往地上一撑,左手却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的住他的身体,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我今天干嘛去了,怎么这么痛,痛的要死!!!
啊!啊!
陈书凡在心中呐喊着,却紧闭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地上的陈不凡脑袋快速的回忆着十六岁那年的自己除了中考惨败,交了高费上了学校的高中部以外。已经回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了。
身体肌肉会因为运动过后产生乳酸而引起的酸痛,又根据运动强度不同,发生的酸痛大小也不一样。
现在陈书凡身体的酸痛感就好像是没有训练过的普通人突然被人强迫着跑完了一整圈马拉松一样。
从来就未有过如此经历的陈书凡额头直冒冷汗,连右手现在流出鲜红都没能察觉。
陈书凡心中震惊不已,接着又是迷茫不解。
自己难道是到了小说里面说的平行的世界吗?
回想自己三十几年的时间长河中十六岁的这一年小河流中没有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身体的痛楚是存在的。
陈书凡不禁怀疑,难道是在忙碌不堪的日子里,那个被一件又一件事情冲击的心脏,选择性的在他脑袋删除了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无数次让自己在深夜中,大桥边,病床前,后悔,痛骂,哭泣却又无可奈何被碾压的心脏。
只能让他这个本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次又一次瘫坐在医院冰凉地板上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却还要痛哭着活下去。
如今身体剧烈的疼痛已经够让陈书凡难受了,躺着了地上的他放弃了让心脏更痛楚的思考。
五个月后,因为成绩不够,父母为自己缴纳高额的学费让自己去了私立高中读书,只为了让自己能够在未来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
一年后,在离他们五十公里外和三叔一家居住的爷爷知道了刚上高一后多久的陈书凡在学校闯祸而突然因为高血压,血管破裂直接送去了急救。
家里因为各自工作学业无法长期陪着医院照顾爷爷,又是因为陈书凡引起的,主动承担了一大半的医药费。让本来就已经为家里经济紧张而生出不少白头发的父亲,在夜之间又白了一大半。
后来,距离高考还有七八个月时自己的陈母刘悦却在此时查出了阴影,让他们一家从此跌入了深渊。
陈书凡不顾家人反对,放弃学业留在家中照料母亲边兼职赚医药费。
但病痛不仅折磨着病人的身体,巨大的费用摧残着生者对于生活的希望。
房子很快就以低价快速抛售出去,只因为给急需药费的母亲治疗。
治疗的几年时间里耗尽了陈家一切的财产,和所有的人情关系。
最后却没能留住陈母刘悦。
而陈父陈致远却又因为过度劳累和爱人的痛苦的病逝自己一病不起。
最后趁着夜色提着酒从高高的炼江大桥上跳入江中,直至如今遗骸寻无踪迹。
陈书凡浑浑噩噩就这样过了许久,一边拼命的打工还钱。
在内心的深处一直在想要是当成自己能够考的上高中,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现在还能在自己的身边,不用承受无数的苦难后痛苦死去。
是不是父亲就不会他对自己留下一句对不起,不连累儿子你了。就那样从大桥上跳入凶猛的江水中,连一具遗骸都找不到。
明明是我连累你们,明明是我对不起你们,为什么你们都不怪我。
为什么还觉得对不起我,连累我啊!为什么!!!
已经失声痛哭,张大的嘴巴发出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哽咽声,却在狂风暴雨中没被人发觉。
............
从陈书凡卧室到的卫生间不到几米的距离。
却让陈书凡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山火海上,剧烈的痛楚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去往卫生间的路上路过了父母卧室,停下脚步的陈书凡静静的望着。
望着紧闭的房门愣楞出神,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趴到了房门上。
一只耳朵贴在了上面,陈书凡听到了呼噜声,和轻微翻动身子被子和床发出的声音。
和陈父陈致远一起照顾了陈母刘悦不止七八年的陈书凡,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睡觉会打呼噜,自己的母亲睡觉比较不踏实,会经常翻动身子。
他知道只要轻轻一用力旋转门把手,咔嚓一声。他就能见到年轻的父母安稳的睡着觉。
伸手就想要不管不顾打开门去仔细的看看许久没有见过的父母。
如果可以陈不凡想要推开着扇门到他的父母面前跪下痛哭哀嚎,去感受他们温暖的温度,有力的心跳声和那太久太久没有听见的唠叨。
想要紧紧的拥抱住他们,就那样紧紧的抱着。
但陈书凡的手停留在了空中,他进去以后要如何向父母解释呢?
哭着说自己是重多年以后的世界回到这里的吗?
哪怕是在未来陈书凡回来的那个时代网络小说盛行,但当自己身边真的出现一个人说自己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大家估计就是当成一个小说看多了的人而已,谁会信?
更别说,现如今基本上很少会接触到网络小说的陈父陈母,如果陈书凡真的就这样说出口来,最后的结果只是会被怀疑精神不正常被疼爱儿子的父母连夜带到医院。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哪怕是心中波涛汹涌。他表面上也要表现的波澜不惊,绝对不能吓到他们。
要克制,要克制,既然连重回到十六岁的青春岁月,很多事情的结果一定都是可以被我改变的。
屋外下的大雨随着时间流逝非但没有停息的痕迹反而愈演愈烈,上海555牌的老摆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还和无声中站着许久的陈不凡。
摆钟又敲响了报时的声音,告知了陈不凡已经是深夜的十二点半了。
手往脸上胡乱的摸了摸,打了自己两巴掌强打精神,两条腿打着抖走到了卫生间里的洗漱台前。
水龙头哗哗的把洗漱台的脸盆打满了水,陈不凡先把双手用流动的清水清洗干净。
把混杂泥土和血液的脏水连同那泪流满面的陈不凡冲进了水沟。
冰凉的水让陈不凡还没适应的精神清醒了许多。
抬起头刚好看到镜子里现在的自己样子。
因为应酬和工作而缺乏运动变的肥大油腻的脸庞消失不见。
原本因为青春期自卑而自暴自弃没有处理好的青春痘而留下坑坑洼洼伤疤痘坑变成了自己一次次拿出来的照片中长着不多青春痘的面容。
十六岁还在发育期的身体,比起后来一米八左右而且肥壮的身体要瘦小许多。
如今十六岁的陈不凡已经有一米七左右,一百二十多斤的身材,在别人眼里都是刚刚好不胖不瘦。
青春期的青少年,豆瓣年华的少女,最大的苦恼之一青春痘。
处于发育阶段的他们身体内的各种荷尔蒙和激素在大量的分泌,造成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
在陈不凡这里也不能例外,身上最直接表示了他成长的征兆就是他脸上那有些多的青春痘。
端详着镜子中的年轻的自己五官继承了父亲的阳光和正经,脸倒是继承了母亲的脸型鹅卵脸,要是不看现在满脸的青春痘的话,看起来倒是很舒服顺眼。
那时不懂,看见脸上长红的白的一颗一颗。心里难受在一次又一次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失去了少年的朝气和自信。
为后来中考失利,打下了重要的基础。
“这回可不能手贱。”
未来的日子里,虽然自己已经不太在意自己的面容,但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风雨中多少明白了一些道理。
一个干净而又顺眼的面容,在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巨大的优势,不管是任何行业的应聘中在面对两个同样条件下的应聘人员会选择那个,显而易见大家都知道。
当然这也只是一方面,如果你的才华,性格,背景可以好到让人忽略你的面容,那当我前面没说。
没受伤的右手在现在微胖的脸上轻轻摸了摸,摸摸面前很长的刘海。
感觉一切还是如做梦一样不真实。
突然,左手传来的刺痛,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刺痛感和又慢慢流出的血液和身体一遍又一遍传来的酸痛感都在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南柯一梦。
明天先把头发剪了。
扶着自己受伤的左手,凭着模糊的记忆拉开了客厅中的电视柜,各种普通的药物都有。简单的消毒过后,棉签擦干净白色的泡沫,倒上碘酒在伤口上。
碘酒带来刺激的疼痛感让陈书凡在心中忍不住的爆出一句粗口。
“尼玛的,这要是在做梦,我……我也没方法……”却发现自己也无可奈何。
缠好了纱布,打个死结结实,呲着牙吸着凉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四肢张开大字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望着黑暗中白色的天花板,眼神愈发模糊,神情思绪渐渐不知被大雨冲到何方。
夜深了,雨也小了,客厅中的老摆钟又敲响了下。
陈书凡眼睛已经闭起了。
悲痛而又欢喜的少年睡着了。
今夜的世界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富士山火山没有喷发、印尼大海没有狂狼、哈雷慧星没有划过夜空、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安静的栖息在花朵中,没有煽动翅膀。
只不过有一个从睡梦中醒来的少年,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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