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雪花】我心归处（二十三）

 花府，花满天书房
“大哥，我接到消息，傅红雪已到京城附近，他应该是来寻无谢的。”连城璧说。
“他居然真的敢来！”花满天冷笑一声，看向连城璧：“你准备怎么做？”
连城璧低头默了默，看着花满天说：“大哥，他进入京城范围，我的人就不敢动静太大了。”
“哦？这个人居然让你都觉得棘手？”花满天有些意外。
“傅红雪的刀法，世上少有人及，且他身边的叶开，也不是弱手。”连城璧答道。
“年纪青青能到达如此高度，应是下了不少苦功。”花满天惋惜道，“可惜，他不该缠着无谢。卫城军那边我去打招呼，你且放手去做。”
“是，大哥。”
一大早，想要入京的人就在城门口排起长队。好容易时辰到了，城门守卫却不让进。只见一条长长的车队逶迤入城，车上盖着红，每辆马车上都有一个“连”字徽章。
城门外的茶寮里也坐满了人，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被围坐在中间。
有人看着车队说道：“哟，这是哪家权贵入城啊，这么大阵势？”
管事模样的人回到：“没见着车上那个连字吗，那是姑苏无垢山庄连家的标志。连家的家主连城璧少侠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
先说话那人又问道：“这车上盖着红，难道有什么喜事不成？”
管事模样的人又说：“当然是喜事，还不是一般的喜事。连家是进京来送聘礼的。”又故意卖个关子说，“你们可知结亲的是哪家？”
围着的人都好奇起来，忍不住往中间靠了靠：“王掌柜快跟我们说说。”
那个王掌柜摸摸胡子，慢慢的说：“就是花家。”
有人问道：“花家？可是太尉府花家？”
王掌柜点头：“除了太尉府花家，京里还有哪个花家值得咱们说道？”
又有人说：“听说花家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姐，不知这连盟主求娶的是哪位小姐啊？”
王掌柜摸摸胡子，故作高深的说：“你们这些人啊，没见识。只知道花家的小姐，难道忘了咱们京城第一美男子了？”
有人立刻答道：“难道连家想要的是花家二少爷？”
王掌柜赞许的看了那人一眼，缓缓说：“没错，连城璧连盟主就要和花家二少爷花无谢结亲了。”
“王掌柜真是消息灵通啊！”有人奉承道。
“那是”，王掌柜得意的笑了笑，“我姨夫的亲弟弟就在花府当差，据他所说，花二公子自然是俊美无俦，连公子那也是丰神如玉，两人在一起那真真是神仙眷侣，让人移不开眼。”
众人听了都啧啧赞叹起来。
这边说得畅意，茶寮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人，青衣男子对着旁边人说道：“怪不得我们被追杀，现在知道原因了。”
这两人正是来京城寻花无谢的叶开和傅红雪，他们从边城出发后就急急赶路，却在京城外被人设伏，两人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来到城外打听消息。
傅红雪沉默喝茶，并不答叶开的话。
叶开继续说：“傅红雪，连城璧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若你一意孤行，进城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还是回去吧。”
傅红雪喝完茶，站起来说：“要回你回，我要去找无谢。”
叶开拉住傅红雪的袖子：“傅红雪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人家都要成亲了，你却连命都不要，值得吗？”
傅红雪甩开叶开的手：“除非无谢亲口告诉我。”说完转身就走。
叶开追上去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是想活着跟花无谢在一起，还是想死在这里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傅红雪果然停下来，叶开赶紧说：“你要去找花无谢也不是不行，但我们也得动动脑子，得先保住命。你的目标太明显，不管怎么装扮，你那把刀也把你出卖了。要不我们两分头行动，我易容进城去找花无谢，你在城外等我。”
傅红雪想了想，点点头。
今日是花连两家纳征之喜，花府宾客盈门，喜气洋洋。
连家的聘礼丰厚，诚意十足，第一抬刚进花府，最后一台才入内城，宾客们不禁感叹，连家虽非官宦之家，毕竟也是延续几代的武林世家，财力小看不得。
连城璧和花无谢一起出来接待宾客，两人的风姿又引得众人一阵赞叹。
齐衡冷眼看着，花无谢虽然笑脸迎人，但眼神空洞。连城璧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留意着花无谢，每每看向他，又紧张又满足。齐衡心里不由为他俩连连叹息。
等到宾客都离开，花无谢回到院子里，揉了揉笑僵的脸，坐在桌前开始发呆。服侍起居的大丫鬟拿了热帕子给他净手他也一动不动。
花无谢待下人很是亲和，他性子活泼，想法又多，他的院子是整个花家最热闹最欢颜笑语的。以前他不高兴的时候闹腾两天，喝醉酒都是有的，但像这段时间一回到院子就不爱说话，只是发呆，或者沉默的写写画画，却是从没有过的。下人们都不敢闹腾，说话小声，走路都轻手轻脚。这会儿又是如此，丫鬟们互相对视，眼里都是担心。
过了好一会，金哥突然掀帘进来说表少爷来了。紧接着连城璧就踏入房中。
花无谢有些不自然的说：“连大哥，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连城璧脸上带笑的瞧着他，也不答话，花无谢有些尴尬，摆摆手，下人们都出去了。
他被连城璧瞧得越发不自然，正准备说话，连城璧突然上前搂住他。
花无谢猝不及防，浑身一僵，就听连城璧说：“谢谢你，无谢，我今天真的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浑身都是酒气，话语中带着酒意，应是喝醉了。
连城璧酒量很好，至少花无谢从没见他醉过，今天也不知喝了多少。花无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连大哥，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连城璧低低的笑起来：“我没醉，无谢，我没醉，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是我连城璧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一天。无谢，你开心吗？”
花无谢还没答话，连城璧又自顾自的说：“我知道你不开心，我知道！”说着收了笑，难过起来：“无谢，你是在怪我吗？你好久都没有对我笑了。”复又目光乞求的看着他：“无谢，我会等，我可以等，等到你忘掉傅红雪的那一天，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多久我都等，一辈子我都等，只求你陪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说到这里，他双手抓住花无谢的肩膀，眼里盛满泪水。
花无谢知道连城璧喝醉了，否则，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会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他不由叹了口气了，扶着连城璧坐下来，温声说：“连大哥，你醉了，先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连城璧摇摇头，抓住他的手：“无谢，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的心思，我用尽一切力量夺取盟主之位，就为了能配得上你。无谢，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说着，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了滚出来。
花无谢从没见过这样的连城璧，心里五味杂陈，只好拍拍他的背安慰他。
夜深了，连城璧终于累了，沉沉睡去，睡梦中还在呢喃道：“无谢，不要离开我。”花无谢把他放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到书桌旁。
他从书柜下方的暗格里拿出一幅画。
画并没有装裱，上面画着一个人，红衣黑皮甲，手里拿着一把黑刀。似有风吹过，他发间的红发带高高飘起，嘴角含笑，目中带情。
花无谢看着画，轻轻喊着：“小雪。”指腹温柔的从画中人身上抚过。
花无谢笑中带泪，对着画中人轻轻的说：“小雪，你还记得我吗？对不起，我食言了……忘了我吧……过了今晚我也会忘了你……”说着将画投入火盆中。
直到画已被燃成灰烬，花无谢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一坐，就是一夜。
床上的连城璧嘴角勾起，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这一章我是听着痴情司写的
梦还没有完 愿还没有圆
漫长地心算 快乐却太短
有谁情痴得 不怕天地变
三个人，都在煎熬
嗯，太虐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