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遇》第十八章

“这边呢，就是这个项目开发的地方，很适合做老年公寓，这后面的是座山…………”
上午，两个公司的人来做实地考察，跟着介绍的人脚步缓缓前进，绒走在后面，这里他已经来了很多遍了，为确保这个项目万无一失，他前期做了很多工作。
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前面男人的身上。
他，好像，瘦了。
男人的脚步慢慢变缓，渐渐与绒儿并行，绒儿表情有丝僵硬，看了眼身侧的人，却发现他一手抚在左侧，脸色也有些泛白。
“胃疼?”
华少呼吸一滞，停顿片刻，“嗯”
“你怎么又……”绒儿止住斥责的话语，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说这个人呢。
绒儿快步走到前面，刻意让自己忽略那人有些苍白的脸色。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
“***，今天先到这吧。”突兀的话让大家都停住了脚步。
“炸，我跟华少先离开，你安排一下剩下的人吧。”
炸眯起眼睛看着一言不发的华少，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绒儿家的采光很好，一进客厅，就见阳光铺洒在地板上，照的整个房间温暖明亮。
绒儿修长的手指插进领带结里，下巴微微扬起，轻轻扯开了领带，完美的侧脸轮廓加上随性的动作，透出致命地性感，扯下的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华少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把人儿的背影牢牢锁在视线内，恨不得把他全身都扒光。
似乎感受到了狼绿莹莹的目光，让绒儿感到很不舒服，挽起衬衫的袖子，快步向厨房方向走去。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熬点粥。”
华少没有说话，跟着绒儿进了厨房。
绒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熟练地料理了起来，他一直背对着华少，一言不发。
从来没想过二十几年只会用微波炉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熬粥。如果家里人知道会不会吓到，绒儿不禁轻扯嘴角自嘲。
“刘伯，问你个问题呀。”
“绒小少爷，您说。”
“华少早上都不吃饭的吗”
“嗯，少爷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他说吃了胃会难受。”
“他不是有胃病吗?不吃早饭不该更严重吗?”
“唉，没办法，少爷别人的话都不听的。”刘伯无奈得摇了摇头。
“嗯……”小人儿用手点着嘴唇，若有所思。
“刘伯，教我熬粥吧。”
也不知道浪费了米，烧糊了多少锅，总算在那人出差回来之前学会了熬粥。
华少嫌弃地看了眼桌上摆的白粥。目光飘过站在旁边穿着围裙的人儿，眼神一亮，将人扯进怀里，唇边化开一抹温柔似水的笑容，柔声道：
“我不要吃粥，我要吃你。”
手却不老实的往他侧腰上一掐。
“嗯……”绒儿身子一软，但还是用勺子挡住男人凑过来的唇，另一只胳膊懒洋洋地抵在脖子边，笑弯了眼睛，
“先吃粥，再吃我。”
男人轻笑，在宝贝嘴角落下一吻，乖乖接过勺子开始喝粥。白粥并没有什么味道，但一种甜甜的滋味从却最深深处一点点的溢了出来，柔化了眉眼，温暖了时光。
华少就依靠在门口，看着绒儿的背影，就那么看着。他觉得绒儿下一秒就要转身过来了，笑着对他说：“快点去洗漱。”就像当初那样。
他这时候应该走过去，从背后抱着绒儿的腰，把脸垫在他肩膀上，在他颈间轻轻一啄，说自己，“不想喝粥，想吃肉。”然后绒儿会轻拍他环在腰上的手，柔声呵斥他，“你不要你的胃啦”然后他们会说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可他知道那不可能。自从这个人儿离开的那天开始，那些就再也不可能了。他就那么盯着绒儿的背影，双目赤红。
绒儿低着头，一下一下机械般搅着锅里的粥，他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那视线就好像带着温度，灼伤了他的背。但他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种情况，似乎一旦对面是这个男人，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显得笨拙。
手机铃声打破这微妙的氛围，华少走回客厅拿起自己的手机。
“嗯，我现在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
“挂了。”不顾对方话还没说完，华少直接切断了电话。
回过头，绒已经把粥放在餐桌上。
华少坐在绒对面，接过勺子，胃疼的感觉让他不想吃任何东西，但这久违的温暖的时刻让他舍不得放弃，华少塞下去一勺粥，嚼了许久，才咽下去。胃里在翻腾，华少握紧勺子的手指有些泛白。
还是沉默，再次相遇，好像两人之间除了公事之外并没有聊过其他，绒有些受不住这压抑粘稠的气氛，主动打破沉默，
“刚才是公司来的电话吗?”
“不是，是卷儿，他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块。”
绒儿猛地抬起头，像是条件反射，他又迅速低下继续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华少愣了几秒，接着胸口像被重击一般，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也似乎凝固了，华少止住自己疯狂的想把对面的人儿圈进自己怀里的想法，
我是该去解释吗，
告诉他，自己跟卷早就结束了，
告诉他，从一年前他的心已经不在他这儿了，
告诉他 ，
他爱他
但一切都只能止于唇齿，脱口的只有一句，
“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很好”
就像深夜梦醒，不断对自己说的一样。
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