赮毕钵罗x龙戬（四） 一如既往虐皇叔

黑魔山。
幽暗地牢内，一条锁链，紧紧困锁住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锁链之上，血迹斑斑，仍有血水顺着锁链蜿蜒流下，在地面上形成一大滩鲜红的血涡。
阴冷的山风，顺着山体的缝隙吹拂破碎的衣襟，发丝，飞扬，露出他苍白狼狈的面容。
紧闭的眼，已无力睁开，只有那微弱起伏的胸膛，似在昭告此人尚留有一丝气息。
“死了吗？”
一黑衣蒙面者上前以指探鼻息，半晌摇头，“濒死。”
“啧。”爵埠罗遗憾不已，“看来我的实验又失败了。”
“祭司大人，还继续放血吗？”黑衣蒙面者问。
“血都快流光了，还放什么？”爵埠罗眼中露出残虐的弑杀之意，脸上已掩不住兴奋神色，“先用水把他泼醒了，接下来，就该上正餐了。”
“师傅师傅，你看赮儿这个字写的好不好？” 小小的孩童手举的很高，笑容灿烂的像朝阳。
龙戬却无心观看洁白宣纸上的字到底如何，小小孩童高举的手上有一道伤痕，像一道暗光，灼伤了他的眼。
“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龙戬的目光是少见的严肃。
“我……我……”赮毕钵罗慌乱的收手，笨拙的想用衣袖把伤口遮掩起来。
龙戬看着赮毕钵罗，表情由严肃渐渐转为无奈，心疼。轻轻地捉住暗暗搅动的手，龙戬叹息：“赮儿你是不是……”
“没有没有，赮儿没有和人打架。”赮毕钵罗仿佛明白了龙戬心中所想，立刻摇头否认。
“真的没有？”龙戬仔细观察赮毕钵罗手上的伤痕。
伤口很深，像是被什么利器迅疾划过，切口平整，从右手拇指直到尾指根部，伤口应该被仔细清洗过了，龙戬凑近了闻，才能闻到一丝淡淡地血腥气。
“那你告诉我，这个伤口是怎么弄的？”
“是……”赮毕钵罗涨红了脸。
龙戬静默等待赮毕钵罗的答案。
光阴，一点一滴流逝。交握的手，渐渐堆叠起蓬勃的热度，一如胸腔中跳动的那颗火热的心。
赮毕钵罗默默地伸手入怀，默默地将胸口早已捂热的东西放入龙戬手中。
“这是……”
“是赮儿。”
赮毕钵罗深深地看着龙戬，将这个人的模样纳入心底。
一只青鸟，不过一指来长，却是雕琢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青鸟在龙戬掌心，做缱绻依偎状。。
龙戬无言的合拢手掌，又松开。
赮毕钵罗轻声问道：“师傅，你喜欢吗？”
“喜欢。”龙戬答。
“师傅喜欢，赮儿很是欢喜。”
龙戬道：“你手上之伤，是为了做这个吗？”
“是。”
“赮儿呀……”龙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翻滚的情绪如潮水海浪一波接一波，直欲将他吞没。
当初重逢，不过全因愧疚之情作祟，一念间收他为徒，只想藉此抚慰自己的良心，他龙戬并不是圣人，没有赮毕钵罗想的那么好，怎值得这样好的孩子倾心以对。
一瞬间，托在掌心的青鸟，仿若千斤之重。
龙戬深吸一口气，将青鸟珍而重之的收进怀里。
“如果有一天，师傅遇到了危险，而赮儿又不在师傅身边，那这只青鸟就会代替赮儿保护师傅，师傅，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赮毕钵罗说的很认真。
“知道了，为师一定会好好保管的。”龙戬回答的也很认真。
“青鸟……，赮儿……”
昏迷的人，仅存微弱的一口声息，口中喃喃自语的，是心中唯一的系念，那一只托在手心不愿高飞的青鸟之影。
“把他泼醒。”
盐，掺在水里，泼在满是伤痕的身上，分不清是哪里在痛，或许是处处皆痛，痛到极致，便也不觉得痛了。
唯一的不舍，是记忆中那只青鸟，随着破碎的呼吸，终于还是消散了。
“咳咳。”
“你醒啦，龙戬。”爵埠罗啧声道：“不过是玩了一场小游戏，你就虚弱成这样，那接下来的游戏，我们该怎么玩呢？”
无人应答，锁链下饱受折磨的垂死之人，虚弱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尚且凌厉的，只有那一双不甘的眼，带着恨，带着狠，带着欲噬人吞骨的怨愤！
爵埠罗哈哈大笑，“龙戬啊龙戬，恨吧！怨吧，你体内杀心愈重，你的灵魂就会被我污染的更彻底！哈！”他悠然坐回旁边的椅子上，朝黑衣蒙面者使了个眼色。
但见黑衣人依令行事，走出地牢又很快回返，这次，他的身后押着一个人。
爵埠罗手起黑丝，一掌灌注那人心口，只听一声凄嚎，黑丝透心而出，那人竟随着透体的黑丝而渐化白骨。
透心的黑丝，像是吸饱了人的血肉，泛着诡异莫测的红光，随爵埠罗手指操控，在龙戬面前，如海蛇一般狂舞。
突然，爵埠罗闪电出手，将手中红丝缠上龙戬心口的黑丝，红黑交错，一股阴风咋然而起，龙戬痛极，悲吼一声，再度昏死过去。
少顷，爵埠罗手中黑丝变回原色，而在龙戬心口的黑丝却发出不详地隐隐红光。
爵埠罗满意的收手，端详昏过去的龙戬，像在欣赏一件无与伦比的伟大杰作。
“你知道当龙戬吸够十个人的血肉筋魄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吗？”他像在问人，又像在自言自语。
身后的黑衣人知趣的接话：“不知，请祭司大人解惑。”
爵埠罗怪笑道：“他会变成一个非生非死，非人非魔的怪物。”
“杀戮是他的本能，吞噬是他的天性，他会像吸毒一样吸魂上瘾，一天不吸食人的灵魄就会像万蚁钻心般难受。”
“龙戬啊龙戬，你会完完全全成为黑魇族的狗，而赮毕钵罗，将会因你，成为我族征战苦境的棋子。”
“祭司大人，属下不明白，既然龙戬和赮毕钵罗都中了我族的黑魇丝，您为何还要……？”
“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折，为何不干脆用黑魇丝直接控制他们？”爵埠罗反问。
“是。”黑衣人道。
爵埠罗悠悠地伸出三根手指，示意原因有三。
“告诉你也无妨。”爵埠罗转动手中黑丝，漫不经心道：“第一：黑魇丝并不是无解的，只需以灵识之剑辅以圣气，就能斩断黑魇丝与我的联系。”
“第二：龙戬本是已死之人，只是我用异法强行招魂将他复活，他之魂魄离体甚久，本就脆弱，需用以魂养魂之法助他固魂，他体内另一魂魄，便是用来养魂之用。”
“第三，你认为一个已经完全为我控制，宛如死尸的赮毕钵罗，和一个灵台清明，却甘心为我驱使的赮毕钵罗，苦境之人更忌惮谁呢？”
爵埠罗心情好极！妙极！似是已畅想到未来赮毕钵罗为他在苦境大杀四方地画面，忍不住大笑不止。
笑声得意，透着张狂，伴着阴冷的风，逸散天地。
而天地，似也被这张狂地笑声震动了！
倏然一声雷响，天穹之上万道电光闪烁，伴着滚滚黑云，将月光吞噬，天地，顿入黢黑暗像。
似乎天地也用异像昭告着世人，天，将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