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 半缘修道半缘君（3）

*尽力让过儿看起来不渣...........
*头图是我自己p的！
*电视剧角色cp，杨过X甄志丙是师徒设定，勿上升真人
【19】
小龙女做的菜很难吃，估摸是油盐酱醋糖一概不识，看到什么放什么。
杨过一口吃进，脸就涨成了猪肝色，这是他第一次吃到甜到腻味的蘑菇。而对面的小龙女一脸期待的盯着他，他不忍让她伤心，又夹了一大口蘑菇拌着白米饭下肚。
他有些累了，累的不想去想很多事情，饭菜好吃与否，两口下去也都变为无味了。
刚才在草丛中发疯般的寻找仿佛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在坚持什么，在固执地相信什么……那里除了萋萋荒草外，什么都没有，他凭什么认定甄志丙来过这里。
或许他只是想证明一件隐藏在内心深处迟迟无法脱口而出的事——甄志丙不会讨厌他。
只要找到他来过的片缕痕迹，那么就可以证实这个念头不是他自欺欺人的自以为是。
但是没有找到。
什么都没有。
他也知道，想要验证这件事，只要回到全真教就好，可他，不愿。
“谁？”
突然，眼前白衣一闪而去，杨过回神慌忙起身时，小龙女的两条白绫已从袖中飞出，如两道光直直射向林中飞快奔跑的背影，那人武功差小龙女不是一星半点，想着逃不掉干脆转身一搏，但刚一转身剑就被白绫击中掉入草丛，另一条白绫缠上了他的脖颈，小龙女玉手一收就把他拽到了跟前。
小龙女冷冷道：“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吓得哆哆嗦嗦，舌头打结，张口许久就是没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此时，杨过也施展轻功到了小龙女身边，见来人穿着全真教道袍，外衣是黄色，可见只是个入门弟子，再看他的模样有些陌生，教中人数众多，他在教中多年也只不过记得些同门师兄弟和一点别门的师兄弟。
小龙女询问杨过，“过儿，怎么处理。”
小道士见主权落到了杨过身上，说话立刻利索了许多，“杨师兄，你放了我吧！”
杨过觉得有趣，“你认得我？”
小道士忙奉承，“杨师兄威名盖世，整个全真教上下谁不认识你啊！”
杨过笑了一下，“那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我为什么在这里哦。”
小道士一愣，突然明白了杨过的话中话，抱拳道：“杨师兄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我不该有什么意见！”要不是小龙女的白绫缠着他的脖颈，他定是跪在地上猛磕响头，“杨师兄，你就让古墓派掌门放了我吧！我真的就是路过，我急着回去，我……”
“哎呀，她说她是古墓派掌门了吗？”杨过掏掏耳朵，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小弟子脸色变得煞白，“全真教门规森严，不得祖训不得越过古墓派的石碑，此派掌门更是常年在墓中不问世事，你这个小道士怎么会知道她就是古墓派掌门呢？”
小道士语塞，额头直冒汗，“这……”
“说吧，谁让你来的。”杨过一手抱臂，一手点在嘴角边做出思考的模样，“我来猜猜啊……”他故意停了停，“是不是赵师叔啊？”
“不不不不不，我不认识赵师叔！”小道士立刻撇清。
“不认识？”杨过瞪大眼睛，微微颔首，凑到小龙女身边，大声道，“此人冒充全真弟子，又干着偷鸡摸狗之事，想着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如杀了他，也算除去一害！”
“好。”小龙女点头，抓着白绫的手一抬一紧，欲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小道士涨红了脸，脖子上的白绫骤然收紧，氧气飞快流失，“杨……”他拼命地吮吸着新鲜空气，费力张大嘴巴想要大口呼吸，却是枉然，密集的血丝像是蜘蛛布满了他的眼，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眼前的泥土石块也渐渐隐了去。
“停。”
也就在此刻，杨过出了声，与此同时，缠绕在他脖颈的吸血白蛇也消失不见了。
大量的空气灌进小道士的肺部，小道士用双手捂着脖颈，剧烈咳嗽着，整个人蜷缩在地上，随着咳嗽而颤抖。
“滚吧，”杨过冷着脸，“别再让我看到你。”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小道士，含着泪，拼命点着头。
“还不快滚！”杨过厉声。
小道士跌跌撞撞地起身，慌慌张张地捡起佩剑，踉踉跄跄地跑入林中。
见杨过情绪大变，小龙女颇为担忧，她还是第一次见杨过如此，“过儿，你没事吧？”。
杨过吐出一口沉重的气，强颜欢笑，“没事。”
第二日的例行晨会，空的位子又多出了一个，还是最前头正对着丘处机的，坐在空位后的小道士们面面相觑，丘处机一咳嗽，他们一个一个低下头，一个比一个低，好像只要这样丘处机就看不到他们一样。
本身他们这里少了一个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这下居然又少了一个，少的那个人还是……
“你们有人知道志丙去哪了吗？”丘处机发问。
甄派弟子头摇得像个筛子。
“嗯？”丘处机加重了音量，又问道，“你们没人知道？”
“禀掌教！”关键时刻甄派大弟子扛起了撒谎的重任，“师父他……他在照顾杨师弟！”
 “怎么，过儿的病加重了？”丘处机眉头一皱，似无意识的看着赵志敬一眼。
“不不不不……”大弟子继续编，“是清晨的时候，杨师弟吐了！所以师父不放心，就……”他悄悄掐了后边的师弟一下，“留下来照顾他了，对吧？”
“对对对对！”身后的师弟赶忙应道。
一声激起千层浪，一瞬间，一票人纷纷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嘴上还不停附和着“对对对对对”。
虽然后期配合极佳，但是因为坏了开头，在场的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在睁眼说瞎话，触犯了门规，该向掌教领罚了。
然，丘处机只是盯了甄志丙的空位一会，别开了眼，将目光定在了一边的赵志敬身上，让他汇报弟子的情况。
好像信了这个谎。
能过了这一劫，大弟子只顾着在心里对重阳祖师爷千恩万谢了无数次，也没深究哪一个环节不太对劲，待晨会结束后，他叫上几个关系不错的师弟马不停蹄地赶去甄志丙的房间。
甄志丙的屋子静得吓人。
有个心急的师弟对着屋里叫了两声“师父”，并没有人应答，他欲要再叫两声，却被身边的师兄捂住了嘴。
大弟子走在前头，想去敲门，不想刚敲了两下门就开了条缝，他登时察觉事有蹊跷，师父在屋内，可他为何不应答？若是一睡未醒那为何门未上阀？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推门而入，身后的师弟们也紧随其后。
门一开，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竟不是平常的沁脾檀香。
甄志丙喝得酩酊大醉正伏在桌上呼呼大睡，一只手上还拿着翻了的酒碗，碗口下的桌面没多少酒渍，但正对的地面上有一摊深色的印记，想来十有八九是这个醉汉一个不慎翻了手中的酒。
“师父！师父！”弟子们齐齐上前，唤了几声还是不见甄志丙有动静，只能上手推了推他。
几下后，甄志丙微微动了一下，费力地睁开眼，他一个不胜酒力之人喝了整整一坛酒，即便过了一夜那个劲儿也未完全退去，头上像有一个千斤顶，扶不动只得努力甩了甩头来清醒，他想捋清现在的状况，然，他只是稍稍一想，头就疼得厉害，几乎让他挺不起身板。
“师父，你先喝杯茶吧！”有弟子倒了杯茶端了上来。
甄志丙头痛欲裂，痛苦万分，但还是强撑着仅存的理智接过了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吐了一地，他一夜都没吃东西，吐了半天也就吐出一些没消化干净的饭粒，剩下的就是酒，一瞬间刺鼻的酸臭充盈了整个屋子，吐完后，他摇晃了几下又昏过去。
大弟子虽想一探究竟，然就师父现在这样，想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让他休息，不要病了才好，“快，大家快扶师父去床上，这里我来收拾！”他吩咐道。
“是！”师弟们应着七手八脚的把甄志丙扛到肩上。
突然有人说：“等等，师父好像在说什么！”
众人大惊，纷纷凑上耳朵。
他很疲惫，意识也并不清楚。
他说得很慢，很轻。
他念着，“杨……过……”
他求说着，“回……家……”
“过儿，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杨过在楼梯上从下午坐到了傍晚，夕阳的余晖在他的身上洒下一层金色，但从背后看出却感到了漫漫的孤寂，那块地方好似冰天雪地，光芒只是为他批件外衣，却暖不到再深的地方。
杨过闻声，转过身，对她一笑，夕阳洒在他的脸上，煞是好看，“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小龙女好奇，在他身后坐下。
杨过故作神秘，点到为止，“我不想叫你‘龙姑娘’了。”
此话一出，小龙女心中悸动不已，迫不及待询问：“那你想叫我什么？”
杨过笑着眨眨眼，一字一顿道：“叫你姑姑！”
小龙女愣住了，“姑…..姑……？”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天地之差。
“对呀，姑姑！”杨过挪动屁股，跟小龙女更近了些，转过身冲她直笑，“你大我几岁，又对我那么好，我想你做我姑姑！”
“可我不想做你姑姑。”小龙女别过脸，她对他的情思没有得到回应也就罢了，那么自己还有念想，但这声“姑姑”一叫，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啊？为什么啊？”杨过心知肚明，却还是摆出懵懂的模样明知故问。
小龙女猛地回头，“因为……因为……我……”下文迟迟无法道出口。
她该怎么说呢？
她本就不该说。
“好不好嘛~你就答应过儿吧~”杨过双手合十，歪着头，像是可怜巴巴的流浪小狗儿，这是他在甄志丙地方的惯用招数，百试百灵，无一失手。
小龙女却是不想理他，别过头不再看他。
杨过撇着嘴，耷拉下头，抬眼瞄了小龙女一眼，见她还在气头上，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也不再坐在这里，“我去做饭了。”说完，他也顾不上小龙女如何，“姑姑。”他这么叫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知道，今天来这里的小道士十有八九就是赵志敬的弟子，赵志敬处心积虑的想除掉他，就算他离开了全真教也不可能就此罢手，他与小龙女本身并没有什么，但是只要赵志敬知道了，黑白定能颠倒。
这恩恩怨怨跟小龙女无关，她是因为他的任性被卷进来的无辜人，他执意喊她“姑姑”是为了划清关系，不要让那些故意而为之的暧昧坏了她的名声。
他终究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那个落寞的白衣女子一眼，她双手环膝，脸深深埋进了臂弯，肩膀微微耸动。
“对不起……”
他的声音轻如蚊吟，这个音量本应该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然，她好像听到了那般，抬起头，回头看向他的方向，可，晚了一步，入眼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
落日余晖，凉彻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