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泽］极光 02

“谁让你在画室听歌的？”
几年没见，李天泽怎么也没能想到如今的马嘉祺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的生硬，刚刚站起来想骂人的话全堆在嗓子里怎么都说出不出来，看了一眼人的眸子之后又马上把眼神躲开，下意识的还挡了一下身后的画板。
他李天泽所有的骄傲，
溃不成军。
马嘉祺冷着脸向前走了两步，手里拿着手机的手戳了下他肩膀，李天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马嘉祺抬眼看了一下眉眼间都写着紧张的小孩儿，撇了一眼桌上打的格外凌乱的排线。
“你就这个态度？”
严苛的语气似是在两个人之间划了一道格外深的分界线，没等着人回答些什么，马嘉祺把手机上插着的耳机拔下来在手里整理好，冲着人扬了扬:“没收。”
李天泽愣在原地，看着马嘉祺绕过教室里摆了一地的画架，站在讲台旁边看他们这届艺考生联考的画稿。
A大美术学院是要求艺考的，文化课成绩也是几所美术大学里要求极为严苛的一所，专业课成绩更是严厉的令人咂舌，他们这届的艺考生今天就要开始长达两个月闭关式的练习，听说换了个代班主任，本来怎么也想不到马嘉祺身上的李天泽现在动动脑子就知道，真的是讲台旁边皱着眉头的马嘉祺。
他的嘉祺哥哥。
画室里陆陆续续的进来很多人，刚过七点，对时间要求极为苛刻的马嘉祺就锁了教室门，剩下几个迟到的孩子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迟到的人画不好画。
马嘉祺甚至理都没理门外迟到的学生，顺手从讲台上拎出来根粉笔，在黑板上利落的写下三个大字:
马嘉祺
教室里开始吵吵嚷嚷的议论这个看似来头不小的人有些眼熟，直到想起来在大厅荣誉室里挂着的那个被巴黎皇家美术学院录取师哥，吵吵嚷嚷的场面竟有些像大型爱豆粉丝见面会。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代班主任。”
简单利落的介绍过后，马嘉祺抬眼扫了一下台下的学生:“先练基础打排线吧，一个人十五张。”
台下一片哗然。
虽说都是艺考生，可是台下坐着的个个都是从小就开始学美术的学生，除了李天泽每天还依旧打两张排线，其他人倒是许久都没有接触过这种基础的东西了。
马嘉祺把桌上的画稿整理了一下，头都没抬一下:“李天泽三十张。”
几个跟天泽熟识的同学马上吃惊的回头看他。
李天泽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赶紧把纸夹到画架上开始画。
“从现在开始到下晚课，没画完的就翻倍，明早早课之前交给我，算今晚的作业。”马嘉祺咳嗽了一声，撇了一眼台下有些不服气的学生。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只剩下刷刷的打排线声。
下马威立的不错，马嘉祺勾了勾嘴角。
都是些小孩子。
李天泽自然知道，刚刚那张自己都看不过眼去的排线确实触了马嘉祺的霉头。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马嘉祺喊了停让大家按学号一个个的拿着纸过去给他看，撇了眼皱着眉头明显有些走神的小孩儿，看着他磨磨唧唧的站到队伍最后。
“你上一级老师是谁？你在这打排线呢还是涂色呢？”
“排线这么松，你要是为了凑数敷衍我你不如就直接不画。”
“什么是排线你知道吗？怎么过的联考？”
“排线打成这样你就敢上手画头像？你对美术负点责任行不行？”
“自己数数少了几张，不会打排线会数数吧？今晚翻倍补上明天给我。”
……
马嘉祺一个一个的翻过去，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撇了眼队伍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终于轮到了李天泽。
李天泽整理好了那一小摞素描纸，规规矩矩的双手递给马嘉祺，站的笔直。
几年不见，他教的小孩都没忘。
马嘉祺努力掩饰着嘴角的笑意，挨张往后翻。
前面几张排线打的格外好，越翻到后面就越来越松散的不成样子。忍着心里的怒气抬头瞅了眼低着头绞着手指的小孩儿，毫不给人留情面的开口:“上课跑神？我还站在这呢，你心思就不给我在画纸上？嗯？把头抬起来!”
惊的李天泽马上抬起头，慌乱的一瞬间就对上了马嘉祺的眸子。
“我，我错了。”
开口就是猝不及防的道歉，小孩儿想伸手把画稿接过来，就听到马嘉祺严肃的声音:“自己说，怎么罚？”
“六十张排线条，还有，三十张人物速写。”
李天泽自然知道马嘉祺生气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排线条的事情生气，还有那天联考他画的速写人物走型的问题。
“我都补上，然后明天早课之前交给您。”他抬眼看着面前曾经与他朝夕相处的哥哥，一时间竟有些陌生。
马嘉祺默许，从联考卷里抽出他的画稿:“以后要是再给我出现这种问题，那就给我画一百组速写人物，记不住就两百组，三百组，画到记住为止。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李天泽垂下眼睛，把画稿接过来，规规矩矩的道谢，然后转身绕过画架子，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重新拿出一摞纸来接着画。
十点半就结束了晚课，马嘉祺自然没有拖堂的毛病，挨个把几个孩子联考的画稿出的问题都找出来给人说了，让他们回去改，就挥手放他们回去了。
李天泽磨磨蹭蹭的收好画稿，刚想背着书包出门，马嘉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阿姨给我打电话了，说家里离画室太远，你自己回去也不安全，让你这两个月跟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