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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生面·生面】妄

因为洪帮生意的缘故,罗浮生近期一直都在龙城,去之前就听说那里最近不太平,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闹的都不是人事。
龙城有一个专管离奇案件的特别调查处,只要案子可以转到那里,绝对就不会是一般的刑事案件。
说来奇怪,这案子最近出奇的多。
罗浮生曾经有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因此有被找去问话,他有着独特的推理天赋,接受能力也比一般人强很多,不管有多匪夷所思,他都接受得坦然,因为这个,他还曾参与过一两件案子的调查。
特调处的人给他简单讲过,这些离奇案件的背后都和一个人有关,他在一万年前被封入大不敬之地,而今封印可能要破了,那人可能就要出来了。
他们说那人阴狠自恃,从不以真心示人,若是遇见,须除之。
罗浮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恐怖的人脸,他赶紧摇了摇头把那张脸甩出了自己的脑子。
反正他过段时间就要回去了,东江那边也不太平,不过东江的不太平完完全全就是因为有的人心怀鬼胎,心术不正。
这天,他闲得无聊去靠近河边的林荫小路散步,他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前面张望着什么,看起来他的肢体动作极其不协调。
那个人并没有注意他,而是左右望了望,下一秒却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原地。
罗浮生一愣,脑子里冒出了千百种可能,最后他锁定在了龙城最近离奇的案子上。
他摸到了兜里必备的蝴蝶刀,缓缓走了过去。
他总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把他往前推,随后他双脚离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腾,五脏六腑都要给倒了出来。
大约两分钟不到,他就重新落了地。
他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胃里也没什么可往外吐的,一阵干呕之后他回过神,发现周围完全变了样,灰蒙蒙的一片,周围只有可怜的一点幽幽的蓝光,像是鬼火的颜色。
他定了定神往前走去,大约走了近百米,罗浮生在拐角处发现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
那石头呈灰蓝色,石头上缠着一层灰蓝色的锁链,像是在禁锢着什么,反正罗浮生觉得它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神秘感。
他正想离开,那石头却奇迹般自己抖动起来,随后罗浮生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特调处的那些人,居然派你一个凡人来见我。”
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带着那人特有的一丝慵懒,悠远又绵长。
“我……”
“怎么样?想好怎么对付我了么?”
没等罗浮生说话,那声音再一次传来。
“你是……”罗浮生此刻很非人类地忽略了恐惧,问道。
“哦,初次见面,先跟您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夜尊。”
“罗……罗浮生。”
“罗先生,既然那些人派你来和我谈判那……”
“你误会了啊,我是自己不小心闯进来的,我可没想和你谈判。”
“没关系,你只要听我说就可以了。”
“罗先生,你有没有觉得,现在人类的生活一天比一天无趣了?”
“没有啊。”
“……这么说吧,人类因为欲望太多而行动太少,已经无法满足自己的贪婪,但是向日葵不能抵抗太阳的召唤,河流不能拒绝大海的吸引,他们还是在为了自己不可能达到的贪婪做无谓的奋斗,不累吗?”
“罗先生,你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我……”
“欲得光明。”
“你……”
“先尊黑夜。”
罗浮生觉得这八个字简直击入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你愿意奉献你自己,助我成就霸业吗?”
“???”什么玩意???
石柱中传出的声音停了,罗浮生耐心地等了一会发现他好像再没有出声的趋势了,耐心耗尽想离开。
“等等。”
罗浮生脚步一顿。
“这么痛苦,何必呢?”
罗浮生非常无语地转过身,他总觉得这个声音所说的话没有丝毫的逻辑,他没有接这句话,而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诶,你其实挺孤单的吧。”
石柱的声音又停了,似乎是愣了愣,不过不出五分钟,罗浮生就发现自己的四周有轻微的震颤。
“既然你不愿为我所用,那……”那后面就没有了下文,罗浮生敏锐的听力让他听到锁链的声音一步步逼近,他侧身躲开向来的方向跑去。
夜尊似乎是急了,石柱剧烈抖动,带动了周围罗浮生可触及的一切事物都在抖动,可锁链却在快要触及到他的一瞬间猛地缩了回去。
罗浮生还是离开了。
夜尊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他会奈何不了罗浮生,大概是罗浮生身上的戾气本来就很重吧。
但是罗浮生心里明白,若是夜尊真的想杀了自己,自己根本就回不来。
他本来没有想杀人的,其实没有必要除掉他。
罗浮生是这样觉得的。
在那之后,罗浮生总是没事就会跑到夜尊封印的地方,说来也奇怪,自从他无心闯进去过一次之后,他就可以看得见通往大不敬之地的入口了。
他偷偷调查了一些有关于夜尊的资料,大部分资料都被封起来了,但他实在是太想知道夜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就跑去问了沈巍,才知道原来他是因为以为自己被哥哥抛弃才站错了善恶。
他突然有点心疼这个人。
有错?有错难道就应该被封在那暗无天日的的地方整整一万年?
罗浮生想,若是他被封在那种地方万年,他大概也会想冲破封印,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他当年认为自己被抛弃了,想报复更不是没有可能。
“喂,你在不在?”罗浮生走到那石柱前,也不怕他再想杀了自己,居然靠了上去。
罗浮生知道他肯定在,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不管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要是和你一样,我也会报复的。你……”
“我要报复我的哥哥。”这回,没等罗浮生说完,夜尊就打断了他。
“那我如果告诉你,你一直认为的都是错的呢?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误会,你哥哥并没有抛弃你呢?”
“没有抛弃?我在这里待了一万年你觉得这是为什么?他没有抛弃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被封印一万年!?他亲手把我封印进来,你现在告诉我这是误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也没有想劝你直接原谅他的意思,这要是我,我也许比你的反应还会激烈。”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帮你解解闷。”
“……”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哥哥抛弃你了?”罗浮生开口问道,他其实没有妄想夜尊会回答他,没想到沉默了一阵之后夜尊真的开了口。
“一万年前,我被那个贼酋控制,当时……”夜尊顿了顿,似乎不太想说下去,“当时我一直在想着,哥哥会来救我,我一直在等。”
“他没来。”
“他没来,直到我的异能突然被激发,吞噬了那个控制我的贼酋,我和他也从此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对立面,我被他亲手封印在大不敬之地,这一万年来,他一直在劝我停手,他从来就没有问过我到底为什么!”
听到这,罗浮生基本上全明白了。
沈巍看到了他的阴鸷狠毒,看到了他的无边恨意,却没有看到万年漫长的岁月之下,一个罪孽深重的弟弟对品性高洁的哥哥那两分微妙却不可言说的真心。
沈巍心怀天下苍生,却唯独忽略了夜尊只是缺少他的一点爱。
他把天下大义都放在自己的肩上,却唯独没有想到夜尊那除了他以外视万千生命如草芥的心。
“我会尽量让你相信,其实你的哥哥并没有想要抛弃过你。”
其实你也可以有人爱。
罗浮生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像现在这样的心情,那种想真真切切去了解一个人的心情,去在乎一个人的心情。
即使那个人只在意他的哥哥。
夜尊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出声回应,罗浮生叹了口气,“我先走了。”
在他快要走出大不敬之地的时候,夜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你还来吗?”罗浮生脚步猛地一顿。
他没有正面回答夜尊的问题,而是说深吸了口气,开口道:
“你不许再杀无辜的人了。”
“为什么?”
“你再杀人我就不来了。”
因为这句话,夜尊再也没杀过人。
这近一个半月,龙城都没再有过离奇案子划到特调处。
他此刻才意识到,在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根本就是没想杀罗浮生,他下不去手。不然一个区区人类,不可能在他手下活到现在。
他也许也在不经意间,萌生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
那是除了对沈巍抛弃他的执念意外,唯一的情感。
罗浮生还没有找到让他相信沈巍并没有抛弃过他的证据,他觉得那也都不重要了,现在有人陪他,他也不再想报复,不再想杀人了。
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赶紧出去,他想谢谢罗浮生,也想……抱抱他。
可这天,罗浮生来到这,心情似乎很沉重,他本想像平时他陪自己一样陪陪他,可罗浮生却说。
“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我没有再杀过人了。”
“我要走了,离开龙城。”
东江那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这一走也许就回不来了。
夜尊化出一个虚影,这是罗浮生第一次看到他,他有着透着一点邪气的说不出的好看,明明和沈巍一模一样,却让罗浮生觉得他就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他还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稚嫩,虽然从未有人发现,也许也不会有人承认。
“可我再过些日子就能出来了,你能不能再等一等。”
他想等啊,他当然想等啊……可东江的情况不能等。
“罗浮生,你走了就不怕我继续杀人吗?”
“你不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的。
我爱的人不会的。
罗浮生终究是走了。
任凭夜尊在他身后吼得声嘶力竭,从一个虚影里掉出了真实的眼泪。
罗浮生没有回头。
他也真的再没回来。
他回不来了。
夜尊突然不想出来了。
他最开始想冲破这封印是为了报复,为了他自己的仇恨,后来就只是为了罗浮生。
而现在他为了罗浮生抹去了仇恨,可罗浮生他不在了,还出去干什么呢?
没有意义了。
我第一次体会到感情,第一次体会到爱。
是你给了我感情,教我爱。
我不恨了,不恨了。
你再来看看我……
你别扔下我。
——END——
是不是没感觉啊啊啊
我在想要不要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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