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龙龄】天桥爱情物语 4

*深夜激情更新
*现实向
*本作品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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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了一下，王九龙立刻投来了警惕的目光。
张九龄看了一眼，拍了拍王九龙的后背：“是大林。”
王九龙呼出一口气，却并没有如释重负。
这几天王九龙一直是这副神经过敏的样子。张九龄将和女友分手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当天的情形和她至今都没搭理他，没想到打那以后，每次手机响，王九龙总疑心是她来了消息。
其实张九龄是能够理解他的。以前和女友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冷战，不论时间长短，最后的结果都是和好如初，每一次王九龙都是目击证人。所以眼下身份倒置，一直被悬而未决地折磨着，对他来说就好像把审判命运的权利都交到了别人手上。
于是张九龄试探着问道：“大楠，她的确一直没信儿，要不，我联系联系她那边的朋友问问情况？”
王九龙反问道：“问题是，联系到了你跟人家说什么啊？”
“确定一下人没事，毕竟这么久都没有音讯，就是搁在以往她失踪这么多天也算久的了。”
“哦，”王九龙挑了挑眉毛，“关心人家安全，也没错。”
“我怎么闻见一股醋味呢？”
张九龄笑着凑到近前，为了能“居高临下”地搂王九龙的肩膀不得不坐得笔直：“你想让我直接跟她朋友说我们分手了是吗？我本意是不想把这事闹太大的，尤其是她那边，她的家人朋友，还是得依着她的意思。至于咱们这边，就还看你希望我怎么做。”
张九龄总觉得，这是他们身上一个缠好了绷带的伤口，任何一件小事都像是揭开一个小角，一旦开始，最后就终要将它翻开示人。
这些道理王九龙又何尝不懂，可是她有家人的维护、朋友的支持甚至粉丝的祝福，跟她比起来，一无所有的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得像个窃贼。
看着王九龙颇为苦恼的表情，张九龄转过他的脸，用手指描摹过他的眉骨，抚平眉心，顺着英挺的鼻梁，划过柔软的嘴唇，最后在唇角轻轻亲了一下。
王九龙被这一番撩拨弄得心跳加速，不知不觉把烦恼抛到了脑后，他反手搂住张九龄，拷问道：“嘛呢，跟我这儿使美男计呢？”
张九龄撩撩头发，混不吝地说道：“那您吃是不吃啊？”
二人胡闹累了，一起靠在床头，各玩各的手机。
张九龄点开名为“语言的艺术”的微信群，干脆利落地发了条消息。
张九龄：【哥几个，通知一下，我跟女朋友分手了。】
张九南：【真的假的啊？老大，你不会是干什么坏事让嫂子抓着了吧……？】
高九成：【别胡说。】
高九成：【说得这么正经，肯定是真的。】
周九良：【太突然了。】
张九驰：【我的伴郎岂不是泡汤了！哥你为什么分手啊？】
李九春：【真的分手了？不过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闹分手了吧……？】
李九春：【虽然我相信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杨九郎：【你现在在哪呢？】
张九南：【是啊你在哪呢？你要是心情不好，我们可以陪你喝酒！】
王九龙正打着游戏，手差点被接二连三的消息提醒振麻了。
他难以置信地扭回头看向张九龄，结果张九龄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晃了晃手机，对王九龙说：“这叫不留余地，快刀斩乱麻。”
王九龙一时无言：“你这也……太突然了。”
张九龄抬了抬王九龙的下巴，手动合上他惊大的嘴，耐心解释道：“大楠，我说不想闹大的意思，不是说想藏着掖着，而是我不希望会波及到你。但是我忘了，有些事情没法逃避，咱们迟早要回去，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的。”
王九龙心情复杂地垂下了头。张九龄的体贴周到像织成了一层薄薄的茧，温暖而安全地将他裹覆，可是内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哎？”张九龄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神游，“你也回一条啊，大伙都关心我呢，你这亲儿子不吭声不是太反常了吗？”
王九龙端起手机，苦思冥想半天，实在想不出正常情况下自己该说点什么：“算了吧，要不就不发了吧。”
“那哪能行呢？”张九龄用手肘撞他，连声催促，“你快着点儿！”
王九龙满脸的无奈，说道：“你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张九龄懒得应声，干脆直接夺过王九龙的手机，亲自替他回复。
王九龙：【欢迎重回单身狗行列。】
张九龄开始忙于应付信息，群里又和大家简单聊了几句，有几位甚至还单独发了消息关心情况，使得张九龄接下来的一整晚都耗费在真假掺半的回复上。
王九龙拿回自己的手机，干脆将微信群屏蔽了，他趴在另一张床上，专心致志地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扪心自问，张九龄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不关心女友了。他犹豫再三，还是从联系人列表里找出了她在外地店里的店长。
这位店长平时叫她姐姐，年纪虽然不大，但从他们刚创业两年左右便开始在店里工作，也已经好几年了。店长还来听过相声，左右算是能说得上话的。
张九龄礼貌地询问女友最近是否在店里，很快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对方又断言他们是吵架了，还好心劝说各让一步海阔天空。
张九龄只能徒然地解释他们是真的分手了，请对方多多关照，有什么事情就联系自己。
闺蜜当然清楚她的脾气秉性，也知道他们一路交往的种种不易。当时创业初期，张九龄忙着演出，女友自己在外地东奔西跑，只有夜里得空给张九龄打电话哭着说想他，卡在一分钟之前挂断电话，第二天又抹掉眼泪继续奋斗。旁观者总是抱着期待看大团圆结局的心，想着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张九龄丢开手机， 在王九龙身旁坐下，然后弯下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大楠，咱们就要回去了。”
王九龙向身后摸索，牵住了张九龄的手。
“嗯，我知道。”
之前郭麒麟发来微信，是说跨年演出加了个环节。
这一年德云社跨年弄了新花样，七城同庆，分了七组人马，每组三对儿，怎么看怎么要翻了天。跨年场向来都是最难啃的骨头，持续时间长，现场气氛要么太冷要么太热，节奏很难把控，而且市场竞争激烈，往年最多也就做过五城。今年演出部如此大刀阔斧，原因自然是能撑场的角儿越来越多，于是就放着胆子做了。几个月前，向来严厉的班主看着递上去的跨年活动策划书，嘴里说着“你们这心也忒野了点儿”，最终却是一脸欣慰、眉眼带笑地首肯了。
至于张九龄、王九龙他们俩，演出部倒是挺给面子，把他们分到了郭麒麟、阎鹤祥那组，估计是觉得跨年好歹算个节，不能跟爹妈一起过，跟兄弟一起过也还凑合。王九龙是表兄弟，张九龄跟他们也是有着“一块儿吃胖”这样过命的交情，能凑在一起跨年，大伙儿心里都挺乐呵。
也不知是实在太懒还是心生不舍的缘故，王九龙迟迟没有打包行李的打算，一得了空不是领着张九龄出去瞎晃悠，就是窝在房间打游戏，熬到可逛的地儿都逛遍了也实在不想打游戏了，就干脆窝在沙发里干坐着，也死活不提收拾行李这档子事。
最后张九龄耐不住，开口问他：“我说，哥们儿，你是准备演完跨年还回剧组吗？”
王九龙缩了缩身子，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啊。”
跟张九龄比起来，王九龙本来住得就久，他又臭美，带了不少的衣服，张九龄来到他面前，好笑地一挥手臂：“那这些，还不收拾啊。”
“马上。”
王九龙叹了口气，终于站起身来，开始这一项大工程。
张九龄一边叠衣服一边问他：“这个剧组已经算是挺轻松的了吧？我看还是够累人的。”
王九龙点了点头：“嗯。平时跟他们聊，他们也这么说。”
张九龄说：“要不，回去还是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助理吧？”
原本这次进组前，栾云平就跟王九龙提过，给他安排个助理过来陪他，结果被他拒绝了。
王九龙挠挠头：“我总觉得怪别扭的。”
“哦？”张九龄笑问道，“使唤我就不别扭了？”
王九龙挑了挑眉毛，说道：“那能一样么？一般的助理也不给亲不给睡啊。”
张九龄随手拿起一顶帽子丢过去，骂道：“兽性大发了还管那么多啊，你要是想霸王硬上弓，一般人搁谁也都没辙啊。”
王九龙捡起帽子，给他送了回来：“说的好像我对你兽性大发过似的。”
张九龄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按着他坐了下来，认真地开解他：“我知道，你觉得别扭是因为这跟咱原来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对么？”
王九龙点了点头。
张九龄继续说道：“但那是因为拍戏跟说相声本来就不一样，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你看岳哥他们不都有助理么？过去对未来的想象就都只是空想，没必要因为原来的想法束缚自己。师父希望你在这方面也能有所发展，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你千万不要有负担，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坐在一起时，张九龄看向王九龙的眼睛需要微微扬起视线，所以王九龙习惯矮下身子，眼下，他认真地平视着张九龄的眼睛听着他的一字一句。
张九龄拍拍他的肩膀，总结道：“只要你对工作内容本身不反感，这些其他的东西都不必放在心上。你适应能力很强，我相信你都能做得到的。”
王九龙握住他的手，对他说：“老大，有你真好。”
过去他们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不明白那么多风刀霜剑师父是怎么一一承受下来的，不明白为什么岳哥有时看起来那么郁郁寡欢，不明白九良怎么会累到在台上忘了身在哪个城市，不明白为什么九郎越来越不爱发微博。
而现在，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一一向他们展开。
王九龙杀青那天请了剧组同事吃饭，剧组还格外有心地准备了杀青礼物，导演也露了面，夸王九龙拍戏很有天赋。
这段时间内大家相处颇为愉快，纷纷约着将来一定再聚，也有人埋怨王九龙，之前天天一起玩，自打师哥来了以后就见不到人影了。王九龙像被说中心事的高中生一样脸红心跳，嘴上却还能与人插科打诨，等人走了才吐槽自己：你倒是也得上过高中啊……
离开了剧组才真正感受到新年的气氛，四处的节日装扮与人们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喜悦神情，都在潜意识里使人情绪高昂，顺带着冲淡了回归现实生活的紧张感。
飞机上王九龙还拉着张九龄做了一下阶段性总结：工作方面，完成了组织安排的任务；心态上，自己还需及时调整；感情方面，喜获媳妇儿一枚。
张九龄的白眼翻得飞了天，恨不能把手里的果汁泼在他脸上：“你要是想改《口吐莲花》可以直说。”
二人下了飞机又在机场吃了口饭，等郭麒麟他们抵达。
远远地就看见了阎鹤祥的大脑袋，他依然是那副样子，穿着特别随意，透露出浓浓的理工男气息。郭麒麟这一年间少接了许多工作，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学校课堂里，也算是完成了心愿，看上去果然神清气爽了不少。冯照洋和杨鹤通正说着话，冯爷的儿子轩轩也来了，正扯着冯爷的手往前跑，冯爷就一边说话一边使劲儿往回拉他。
张九龄迎上去，从冯爷手里拉过轩轩的小手，蹲下身奶声奶气地问他：“轩轩，还认不认识我了？”
轩轩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九龄了半晌，突然脱口而出：“小黑叔叔！”
阎鹤祥乐得够呛，拍拍轩轩的脑瓜夸赞道：“宝贝儿你记性真棒！”
王九龙看着和张九龄玩作一团的轩轩，搭上郭麒麟的肩膀感叹道：“嚯，怎么净是于家门儿啊？”
“你离我远点儿，我怎么觉得你又长个了？”郭麒麟假装嫌弃地推他胳膊，又问道，“戏拍的怎么样？”
冯爷插嘴说道：“这方面大林经验丰富，你有问题都跟他请教。”
郭麒麟笑着回头对他说：“哥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我呢？”
今年跨年场的特别惊喜是重启了当年失败过的各会场视频通话环节，当时设备差的设备差、信号次的信号次，郭老师看着屏幕上卡壳、掉帧、不出声的几张大脸，简直想起了《画扇面》的可怕往事。
为了一雪前耻，今年演出部牟足了劲儿做足了准备工作，七个会场的设备一一摆平，调适多次，还相约一起彩排了一次。
有些日子没演出的王九龙也挺兴奋，上台前，他跟张九龄站在侧幕条，看着台下大几千人的观众席心里很是激动，他贴在张九龄耳边悄悄说了句“加油”，然后便看着冯爷、主任下来，在掌声雷动中迎着主持人走上了台。 
那一瞬让人感慨万千。几年前刚刚合作的日子里，两个人都很稚嫩，每天上台前站在侧幕条的时候，张九龄都会轻轻对王九龙说一句“加油”，而那时他们抬眼望到的通常是空空荡荡的剧场、寥寥无几的观众，所幸时间不会辜负少年郎。
这一场跨年演出他们的两个节目效果都不错，较新的一个节目有些地方不够顺畅，下了台忙找出手机记下，好在许多包袱对观众来说足够新鲜，最后的效果还是很满意的，主任都不住夸赞他们两个，二人心情愉悦地相视一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既包含汗水与泪水，也包含了感激与幸运。
返场时，看着台下的观众，郭麒麟和阎鹤祥也生出相似的感慨。
大约2014年左右的一个下雨天，张九龄和王九龙鞠躬下台，边往后走边跟候场的张云雷、杨九郎说：“就剩四个了。”他俩哭笑不得地上了场。最后轮到郭麒麟、阎鹤祥攒底上台时，就只剩下两个观众了。那天结束时几个人差点在后台抱头痛哭。
镜头回转到当下，舞台上硕大的屏幕亮了起来，七个会场的画面一一点亮，岳岳、孙老师、烧饼、小四、小辫儿、九郎、小孟、九良、小白、大黄还有许多师兄弟们纷纷出现，大家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向屏幕挥手。
最后屏幕里属于北京会场的那一块终于亮了起来，老郭和谦儿大爷向每一个会场的观众们问好，高老板和栾队就站在他们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那个鲜花着锦的画面过于震撼，台上台下的每一个人都激动得快要流泪了。
跨年的倒计时响起，在山呼海啸中人大家都疑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失灵了，拉动节日礼炮，霎时间漫天都是飞舞的金色亮片与彩带，王九龙一边欢呼一边仰头看着那些绚丽的色彩飞向人群。世界充斥着欢呼声呐喊声，目光所及的每一张脸都是笑脸，所有人分享着相似的快乐，共同期盼着新一年的到来。
跨年倒计时最后一下钟声敲响的瞬间，王九龙成功地跨过人群，挤到了张九龄身后，拉住他的手臂倾身过去。
张九龄本能地微微踮起了脚，王九龙凑在他耳边，在人声鼎沸里，柔声对他说：“龄龄，新年快乐。”
那一刻，他们不敢看向彼此，怕自己会忍不住亲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