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妄》

台词、剧情源《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圈地自萌
不喜勿喷
玻璃渣预警
5k爆肝预警
1.
落日余晖散落在青树翠蔓上宛如深秋即将凋零的枯枝落叶。躺在长椅上的人儿目光投向即将落幕的蓝天，未曾注意到不远处关注他的人儿。
须观察了他许久，那个人已经在这儿躺了一下午了，倒也不稀奇，只不过那人脸上的表情似乎犹如那年的自己。于是迈向长椅，吸尽了手中最后一口烟。
弯下身躯阻挡了那人与天空的对视，淡淡的烟圈从口中飘出，呛的那人连连坐起。
故事的开始大多如此，相遇使陌生感渐渐离去。
人潮拥挤的走廊，日后都是打闹的身影。
热火朝天的食堂，看似八卦着他人的情爱，却弥漫着独属自己的温馨。
学校门口的小茶馆，常驻了两个背对背聊天的人。
暧昧。
乌云黑压压一片，将湛蓝画上了句号。而后是预料之中的大雨，唱持着刚买的冰淇淋，走过被延伸出来的瓦片遮挡住的小道，奔向屋檐下等待着的人。
冬日的凉意伴随大雨阵阵袭来，屋檐下的人却不管不顾地一齐将冰淇淋往嘴里送，冻到牙齿打颤，而后相拥取暖。
头顶的外套不禁大雨的摧残早已湿透，两个人却依旧顶着边缘滴水的外套奔跑。
浑身湿透的两个人终于进了门。
常年寂静的公寓。
不小的空间内，立在墙上的吉他，窗台边旋转的唱片，谱架上摊开的乐谱，书架上满满的音乐史，似乎一切都井井有条。
“不错嘛。 ”
须上下扫视整间屋子，略显称赞道，正欲接着说下去，头顶却莫名被盖过一条毛巾，身后的唱一下一下地将他的头发擦干，随后又甩来一件干净的衣服。
“快换衣服。”
须抓着衣领大致看了看，衣服比自己平常穿的稍大一些。正欲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褪去，却总觉异样。转身打量了也正欲换衣服的唱，于是开口道。
“转过去，不许偷看。”
“谁要看你。”
虽说都是男孩儿，但有个人看着自己换衣服的样子总觉不舒服。于是两个人背对背将衣服换下。
唱开始擦干自己的头发，须却迫不及待的转身，凑近至那人下巴跟前，又想起刚才的话题。
“要不要我搬过来跟你住。”
“你家人会同意么。”
“我没有家人。”
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眼望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人。
“高一那年班主任突然找我去医院，说你爸你妈你哥在隧道里出车祸，全死了。”
须回望着那人的目光，继续解释的话语如同一件寻常往事，风轻云淡。
是意料之中的无声，屋子里只剩下嘀嗒走动的秒针，和依旧对视着的双眼。
昏暗的光打在壁上是渐渐贴近的人影，已经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动的了，双双反应过来的两个人早已吻倒在地板上，口腔里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的打在那人的胸膛。
2.
公司最近打算捧红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那个头顶蒜苗刚出道的小屁孩竟然要自己照他的意思改词。须虽称不上金牌作词人，但在业界也算是小有名气，自然是不会妥协的。谁知小屁孩仗着自己攀上了啃股东，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大打出手。两人在录音室争执半日不分轩轾，最终双双抓花了脸。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唱在一旁便听闻了此事，下班后去买了家里小祖宗最爱的吃食，开了门果然看见须蒙着毯子坐在沙发上。
“有人在家吗。”
幽幽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唱悄悄走近掀开毯子与里面的人对视，小孩果然又止不住眼泪，啪嗒啪嗒一个劲儿从眼眶中掉落。见着最熟悉的人到来，相拥。
“不哭不哭，没事没事。”
唱抚上他的背，像安抚小孩一般拍了拍。随后将两人头上的毯子掀下。
“盖成这样你是要结婚么。”
“什么小屁孩，一定要把我的歌词改成永远。我不喜欢永远，我喜欢下辈子。”
“好，那就下辈子。”
唱坐下在地毯上，倒了杯水。
“永远少了一个人就不是永远了。但下辈子，感觉就像是一种约定。”
须拿过身旁的抱枕，盘着腿突然正经地面向唱。
“如果有下辈子，你会选择做什么。”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想当，戒指、眼镜、床、还有笔记本。”
因为那些，都可以在你身边。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须闻到了晚饭的香味，撑着头看着端出最后一道菜的唱突然发问。
“就是那种，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敢说出来的话。”
唱尝了一口刚出锅的汤，思索了一会儿后答道。
“我怎么那么帅？”
“不是这种！认真讲。”
唱放下手中品汤的勺子，正视着发问的人。
“我希望你，找个好人结婚吧。”
“噗...那你跟我结啊。”
须被那人看似正经回答的人逗乐，于是也一同打趣儿道。
“我不是个好人啊。”
“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须渐渐收回了原有的笑容。气氛似乎突然不一样了，仿佛弥漫了一股酸涩。
“有工作，有点钱，善良又爱家，然后...”
“身体健康。”
3.
骨髓，我已经等了七年了。
“你定期回来就诊，情况还是稳定的。”
“我没有时间了。”
“真的不能告诉他么。”
“真的不能。”
4.
酒吧里人声鼎沸，人们有各自的喧嚣，又是不眠之夜。
脑海里涌入壳那日说的话。
不解，酸涩。
须一眼便望见了在角落独酌的人，也像是同自己一样怀揣心事。于是故意靠近，指了指那人面前的高脚杯。
“你用完了么？”
那人上下打量了须，微微愣了一会儿后开口。
“你没有杯子？”
“嗯，借我吧。”
未等丸再次开口，须便拿过了面前的玻璃杯，倒入红酒一饮而尽。随后将带着自己唇印的一端正面朝上又还给了丸。
“这样算是接吻吧？”
仿佛是故意安排，须故意朝丸手上的杯子睁大了眼发问。猜到了那人不言，于是又继续道。
“无所谓，亲了就亲了。”
那人是医生。
须打听到了那人的工作单位，第二日故意将膝盖摔出了伤后理直气壮地去挂了号。
“骨头没有问题。”
丸大致看了一眼须刚拍的片子，明明只是擦破了皮，却大费周章地排了半天号。
“我疼...”
“擦点药就行。”
丸不想与他再有纠葛，不过是酒吧见了一面而已，不想这人如此难缠，正欲离开诊室下班，却又被须拽住。
“我想认识你，丸医生。你不想认识我么？”
夜深，须拎了两袋夜宵顶着冬日的冷风匆匆跑到医院门口，今天是丸值夜班的日子。
他几乎天天来，有时是给丸医生送点零食，有时如同今天一样等他值完夜班一起去吃宵夜，又有时装作病人排了一下午的号只为进诊室见他几分钟。
宛如恋爱中情侣该有的模样。
“问你哦，说实话很难么。就像你明明很爱一个人，你却只会说不出口而已。”
今天的酒吧似乎没有人，须倒了两杯，先是一饮而尽。
丸仔细听着须莫名的问题，未答。
那个人，似乎刚好相反。
他总是忙碌匆匆。
他总是说爱自己。
却总是聚少离多。
他好像只爱事业。
“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见着丸不出声，须来了兴趣，撑着头看他。却不想丸晃了晃左手，那枚发光的戒指正被禁锢在指根。
“我都订婚了。”
须微微愣了一会儿，这确实是意料之外。随后便向丸伸手。
“借我一下。”
“谈恋爱的结果只有两种，一种就是像这样，陷入爱情里。”
他将戒指丢进了盛酒的杯子里，似乎发生了化学反应，液体中频频冒着气泡。随后又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舌尖留住那枚戒指取出。
“还有一种就是把爱情捞出来。”
丸看着重新被丢回手中的戒指，淡淡笑了笑。
“你说你想认识我，为什么是我？”
“爱情如果能够解释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人痛苦了。”
5.
“你喝酒了？”
“嗯...”
唱看着身边刚刚躺进来却满身酒气的人，略有些恼意。
“和谁。”
“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么。
这么快么。
也罢。
希望是个好人。
大概是酒意上了头，小孩似乎已沉沉睡去。唱起身将被子一点点提上，最终在他额间落了一吻，退了出去。
“查到了，是个医生，有未婚夫。”
“未婚夫？”
“叫卷，业界有名的明星摄影师，常年绯闻缠身，但业务能力一流。”
“不解释一下么。”
地下车库中，那个绒毛小子正将卷抵在墙上亲吻。
丸盯着桌上那组早上刚收到的照片，心中泛起一阵凉意。
他以为卷就算有再多绯闻也不会有实锤。
他以为只是外界纷扰。
他以为他爱他。
如今证据摆在眼前，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醉酒而已，你别误会。”
卷只是风轻云淡地解释了一句。
他知道丸与作词人的事，不过是不愿多说，偶然醉了回酒，却能拍的这样清晰，约莫是被人盯上了。
“你爱我么。”
“爱。”
又是一如往日不假思索的回答，丸笑了笑，像是在自嘲。
6.
揪揪定了新唱片，公司开了会议，唱今日下班便晚了些。
夜幕降临，唱走进了停车场，手中摸索着衣袋里的车钥匙，后脑却蓦然传来疼痛感，随后整个人瘫倒在地。
来人不管不顾，拿着粗棍便朝他身上挥去，口中还不停。
“你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调查我。”
“没有地址，我不会调监控器么。”
棍子一下一下挥在唱身上，后脑的疼痛让他站不起身。直至周围有同事的出现，才拦下了卷。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离开他。”
唱忍住痛意站起了身，他自知要求无理，却不得不说出口。
“你神经病啊？”
烟圈从口中旋转出，工作室内仅剩两人。
“我不会离开他的。”
而如实告知大概的情况后，工作室内开始无言。
卷沉默了一会儿，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丸资助了他不少。他对丸，当然有爱，也有感激。只是这些年总是聚少离多，回过头来的时候，他身边似乎有了对他更好的人。
他是不是，也喜欢那个作词人。
卷掐灭了烟。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条件。”
“我都答应你。”
“我准备办一个展，主题关于死亡，你不是说你快要死了么，那你就来当我的模特。”
7.
须抱着零食坐在沙发上，颈边夹着的手机却突然没了声儿。于是连忙跑到刚回来的唱身边抢过手机，迅速地又拨了出去。
“喂我刚刚手机没电了。”
“你今天吃的什么，我午饭也没吃好，嘿嘿。”
“好，我一会儿去充。那你先忙，明天见。”
刚放下电话，屏幕却又亮起，习惯性地接听，却是个从未听过的声音。
“出门没？”
唱突然抢过手机挂断，用从未对他用过的恼意道。
“你干嘛接我电话？”
“不是，我以为...”
“你以为你是谁。”
转头掩盖下一秒脸上将要浮现的不忍，走向门边。
“你去哪。”
“出门。”
“跟刚刚那个人约会么。”
“不关你的事吧。”
“晚饭做好了你不吃么。”
“不吃。”
须望着他出门的方向，忍住鼻腔中的酸涩。
“你不吃我以后结婚就吃不到了！”
“你在担心什么。他只是听到我的声音，不至于猜到我是谁吧。”
拿着摄影机的人对着他的面孔一次次按下快门。
“他知道你是丸的前男友。”
“那你还让我打电话给你假扮你的约会对象？”
“必须让他死心才可以。”
“为什么不跟他说实话。”
“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没有谁撑不下去，他肯定比你想象的坚强。”
卷按下最后一次快门，放下摄影机，却只迎来了唱淡淡一笑。
8.
唱到家的时候，须还是煮了两碗面。
放在一旁的手机蓦然亮起，确是身旁的人发来的消息。
[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对不起]
[我也对不起]
对话框中的我爱你，反反复复添上，又反反复复删除。
[祝你幸福]
“陪我去试礼服好么。”
须看着镜中一身西装的自己，脸上尽数洋洋得意。
“我要当最帅的新郎！”
得意过后又在一旁拿了另一套丢给唱，随后将他也推进了更衣室。
须上下打量着一身礼服的唱，双眼放光。
“拍张照好么，嘿嘿。”
挽着身边人的手，三脚架上的闪光灯亮起。
“你等一下，我要去换另一套。”
再出门时，人却已无踪影，仅剩的是椅子上换下的那套西装。
婚礼如期而至，鲜花铺满了红毯。穿着西装的人儿一齐走向了婚礼殿堂，多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却总是不尽人意在中途将身边人的手亲自交给了对面的男人。
转身是潸然泪下，独自走向来时的路。
夜风划过脸庞唯有刺骨，街边华灯初上，走走停停迎着冷风一路。
记忆是那日陪他练习流程的模样。
“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你愿意和站在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婚么。”
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良久，道出了那句“我愿意。”
什么时候眼眶红了，于是抬头望了望无尽的夜空。却好像是黑暗要吞噬大地，正如死亡要吞噬我。
是不是我跑的快一点，死神就追不上我。
是不是就可以陪你久一点。
桥上的人都在看风景，原来桥的那边，正是你穿着礼服朝我走来的模样。
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9.
丸到了家却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唯有茶几上留下了字迹熟悉的字条。
“对不起。”
地铁上的人回想起头顶蒜苗的小屁孩所作所为，气的直发抖。
唱还没回来。
“说我过气作词人，你才糊呢。”
电脑前的纸张一次一次被蹂躏，须摊坐在床上，毫无头绪。
蓦然想起曾经和唱一起写过的词，仿佛略有些贴合，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原来的内容。
翻箱倒柜毫无结果，却只发现了一瓶不曾见过的药剂。
从药店询问后走出的人始终不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我以为我不用再经历离别，没想到你也要离我而去。
头盖毯子的人控制住抽泣的音量，却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如何也止不住。
他来了，却依旧如同寻常日子一般忍住病痛，哄着爱着。
“我希望你，找个好人嫁了吧。”
“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有工作，有点钱，善良又爱家，还有...身体健康。”
可你知道么，我多希望你最后的愿望是和我在一起。
那都是他们，可我只要你。
但无论如何，如你所愿。
那夜的风冷，我一直在你身后，原来你的背影那样单薄。
我曾想过，如果你回头，我就坦白一切。
我陪着你跑上天桥，可惜你始终没有回头看看我。
但无论如何，如你所愿。
“再拍一张吧。”
肩并肩坐在沙发上的人双双望向了面前的三脚架，只是在闪光灯亮起的同时，肩上似乎也多了一份重量。
一切到此为止，唯独茶几上静止的药瓶格格不入。
“我不喜欢永远，永远少了一个人就不是永远了。下辈子，就像是一种约定。”
下辈子，我也要找到你。
10.
“我也没想到，他真的撑不下去。”
银幕前的两人望着墙上一张张人像，同一个人，表情各有不同。卷一如既往抽着烟，将烟圈吐尽。
“你什么时候可以戒戒烟。”
“不戒。”
“要我帮你么。”
“或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