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 半缘修道半缘君（5）

*小龙女暂时下线了！
*头图是我自己p的！
*电视剧角色cp，杨过X甄志丙是师徒设定，勿上升真人
【21】
杨过觉得小龙女对自己确实是推心置腹，毫无隐瞒。
她告诉他，古墓最早是全真派的开山祖师王重阳居住之处，古墓中有一间石室是他练功的地方，石室的墙上刻着他毕生研究出的武功绝学，后来林朝英搬进古墓成了古墓派的开山祖师，她先是参透了王重阳遗留的武功，再苦心思考出各种克制全真派武功的方法，是为“玉女心经”。
修炼“玉女心经”有三步：
其一，要懂得古墓派的武功；
其二，要懂得全真派的武功；
其三，才能学习克制全真剑法的“玉女心经”。
“玉女心经”这门功夫，练到高深处需要两人合练，自从赤练仙子李莫愁叛出师门，古墓派中便只有她和一个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孙婆婆，她虽习得玉女剑法，却始终无法修炼内功以助她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玉女心经”中提到，在修炼内功时体内的热气沸腾，所以一定要选择空旷无人的地方将全身的衣物尽去，体内的热气才容易散发，若是热气积存在体内，小则走火入魔，大则当场毙命。
“玉女心经”的内功及其凶险，每一步都很艰难，需要两个人互相帮助才可冲破险境。修炼时两人同时练功，一个阴进的时候，一个就是阳退，后者可以随时停止，前者却要一气呵成，中途不可受到任何干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过点头了然，想到男女赤身对坐不成体统，便提议到那片花海，那里方圆十里渺无人烟，还有花朵遮挡住身体，实在是修炼此门武功的绝佳圣地。
小龙女欣然同意。
事不宜迟，夜幕一降临两人便去了花海，褪去衣物对坐，双掌相抵，运起内功，很快体内便是热气升腾，热浪贯通了奇经八脉，热气通过毛孔散发而出，在他们周围裹上了淡淡的雾气，朦朦胧胧，虚虚实实，看去是更加不真切了。
虽说有了鲜花和雾气，并看不清什么，但杨过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则心为静。
黑暗中他听到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踏过无数野草野花匆匆而来，之后在距离他们数十米处停了下来。
杨过心下生疑，便睁眼看去，这一看，心却再也无法归于宁静。
云雾蜿蜒，忽聚忽散，让他看不清来人的神情，但他知道他就在那儿。
刹那，仿佛万物归静，毫无声息。
直到被一声大叫打破。
“甄志丙！甄志丙你看见没有！
赵志敬跳着脚，一手死命拽住捂着眼转身就逃的甄志丙，另一手则拼命把他捂住眼睛的手扯了下来，之后双手齐上，将他拽了回来并让他转过身来，看看那个足以让他毕生难忘的场面。
甄志丙双手皆被赵志敬束缚，只得垂下头，别开眼，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志敬撺掇道：“甄志丙我劝你不如杀了杨过这个小畜生！”
闻言，杨过再也坐不住了，登时便收了气，拿起丢在身后的衣物套在身上，又伸手探到小龙女的衣物罩在她身上，之后足尖一点，一跃而去，电光石火间月光下白光一闪，他拔剑出鞘，剑尖直指赵志敬的面门。
事情发生得太快，待赵志敬反应过来之时便被面前冷冽的白光闪瞎了眼，他后知后觉地举起剑抵挡，虚张声势地大喝，“干什么！”心想好在杨过没有杀他之心，否则他此时必然身首异处，血溅三尺。
他不知，杨过并非没有杀他之心，他早在拔剑之时就在心中将他千刀万剐了数次，只是当他站在那个人面前时，这个念头淡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对他无穷无尽的思念。
他望着甄志丙，连眨眼都舍不得。
他的师父，又清瘦了不少……
他的师父，又疲惫了许多……
他的师父，根本不看他……
他的师父，究竟要他如何是好……
手脚灵活如赵志敬，发现杨过的目光聚焦在甄志丙身上立刻偷偷摸摸挪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想把他往前推一推。
他这把甄志丙当挡箭牌的举动再一次激怒了杨过，赵志敬只见眼前白光一晃，那个剑尖直指他的鼻尖，吓得他大声呼救，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姓赵的，”杨过微微眯起眼，一字一顿，缓慢清晰，“我跟师父相敬相爱，”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口，但既出了口便是覆水难收，他的语速渐渐加快，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快了起来，有什么抑制不住的东西就要喷薄而出，让他不能自制，“你再多说半句……”到最后已然变成了嘶吼。
“杨过！”
他并没有吼完，是沉默了许久的甄志丙打断了他。
杨过停了下来，目光也从赵志敬恶臭的嘴脸上移下，停在了缀着清冷月光的剑尖，不再动了，他的嘴还微微张着，保持着“句”字的口型，他像是被取了魂那样，连呼吸都停止了，直到他目光所向之处出现一只手轻轻按下了他的剑，他才回了魂，喘着气，心脏剧烈跳动，但眼未动。
他知道，甄志丙看的不是他，那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便穿了过去，落在穿戴完毕步到他身后的小龙女身上。
“还不够丢人吗？”
甄志丙如是问。
杨过不语。
师父是在训他。
师父如此这般训他，上一次，是在多久以前了？
好像，从来……
没有过。
月凉如水，繁星满天。
有三人在林中行走。
赵志敬走在最前头，甄志丙在他后头，杨过在甄志丙身后，他俩距离很近，近到微微一抬手臂便可拉住对方的手，杨过抬了无数次的手，却都没有握上去。
赵志敬偶尔会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况，甄志丙一直低着头，如果抬起头撞上了他的目光也会立刻移开，而杨过不会如此，他一直直视着赵志敬的眼睛，冰冷而凶狠。
回去有你好受的。赵志敬咬咬嘴唇，反正这个小畜生的死期不远了，就让他再嚣张几个时辰。
等三人回到全真教已是子时，教中的弟子皆已入睡，巡夜也正好到了换班的时候，三人顺顺利利进了里院，如赵志敬口中那般没有惊扰到任何的人。
“杨过，晚安，好梦~”一想到明天杨过的惨样，赵志敬就心情大好，分别之际还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过厌恶地缩了缩肩膀，换是之前，他非要好好教训赵志敬一顿不可，今天他自认倒霉，百口莫辩，便只是低骂了一句，“滚。”
跟赵志敬分开后，只剩下他和甄志丙两人。
教中挂了很多灯笼，灯火摇曳，将甄志丙的影子拉得很长，杨过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而走，一步、一步，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有娘，他会跟在娘的身后踩她的影子玩，等娘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玩过了。
杨过想得出神，没注意已经到了他的房门口，也没注意到甄志丙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一不留神就撞了一个满怀。
 “啊，师父。抱歉。”杨过赶忙退开一步低头道歉。
甄志丙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杨过，心隐隐作痛，自他见到他的那一日起，他几时有过这般模样，萎靡不振，暮气沉沉。
那一刻，所有的顾忌都烟消云散，他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杨过。
这一刻，杨过的眼前亮了起来，心中的阴云也都散去，云开见月明。
“师父？”
“杨过，一切有我在。”
“师父……”
“不会有事的。”
杨过的嘴角上扬，眉眼弯弯，他终于抬起手臂抱住那个微微颤抖着的身体。
“嗯。”
他应道，轻松而又愉悦。
他歪了歪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蹭了几下，紧接着凑到他的耳边，启唇低语。
“师父，今天我们睡一个屋吧。”
瞬间，甄志丙的身体一僵，面颊发热，耳根发烫，他松开杨过，站直了身子，假装咳了两声，“胡说些什么，你又不是孩子了。”
见甄志丙放松下来，杨过扬扬眉，“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大好。
“好了，早些睡吧。”甄志丙看着杨过，“晚安，好梦。”
“师父，好梦。”杨过笑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又探出半个身子向甄志丙挥了挥手，“要梦到过儿哦~”
见他又没个正行，甄志丙正要说他几句，但才说出一个“你”字，杨过就有先见之明地缩了回去，关上了房门，如此这般，甄志丙只能叹出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扬长而去。
屋中，杨过靠在桌沿听着外头的脚步声从清晰到模糊直至消失，他才慢悠悠直起身子在这个多日不见的屋子里晃悠。
角角落落，一尘不染，比他住的时候还干净上几千几万倍。
想来是有人天天来打扫这间屋子。
是师父么？杨过不敢确定，他竟是不敢确定了。
晃着晃着便到了最里面的书房，里面的桌案上乱七八糟堆着很多东西——这是唯一一个保持着他离开时模样的地方了，打扫的人估计是担心弄乱弄丢了他什么东西，所以才对这片区域避而远之。
桌案的左上角有一个木头盒子，上面有一把小巧玲珑的锁，不过只是个糊弄的装饰，盒子里放着他的一些小玩意，有自己做的，也有下山淘来的，也有以前留下的。
但真正的玄机并不在此，杨过把盒子拿了起来，下面是一张折了一次的纸，上面写着的是一句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是杨过那天抄下来自认为写得最好看的一张，他不舍得扔就留了下来，后来就藏在了这里。
“杨过！”
“还不够丢人吗？”
既见君子。
“杨过，一切有我在。”
“不会有事的。”
云胡不喜啊？
这夜，杨过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一觉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