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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故事】(三)他回来了

忽略这空气里浓重的,因为某些人放闪造成的光污染,九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脸上换上副淡漠神色。
“九郎,你说的今天有个什么好玩的场子?”李鹤东先从师爷谢金的魔掌下脱身,问起今天来玩的主要内容。
“哦,对,差点给忘了。”杨九郎看看表,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每天大约这个时候,咱地五的大厅里会来一个客人。这是个真赌徒,也大概是个真赌神。甭管他买的底子多邪门冷黑,但凡他买了,总要出个黑马,拔得头筹。而他不买的,哪怕以往多少回蝉联,也必然出点幺蛾子,折里头去。”
“出千儿?”李鹤东年轻时走过几天歪路,这些活计不算门清儿,至少心里有数。
“还真不是出千儿。就单纯的是运气好。”杨九郎摇摇头,小眼睛瞄向张九龄。
张九龄接收到他的目光,微微垂眼摇摇头。
“钱我出,你给兄弟试一把怎么样?”杨九郎也不含糊,直接走过去勾着九龄肩膀说。
“他是玩很大么?”孟鹤堂皱皱眉问。心里已经开始算计如果是的话,赌场这边会不会因为这个人账面不上算。
“倒也不是特别大。”九郎摇头说:“我让人盯了几天,差不多就一天一张的样子。凑个差不多齐就收手了。”
“多久了?”见自家孟哥上了心,九良知道他想问什么。便接了个话茬。
“也就不到俩星期。”九郎想想,回答:“刚开始没在意,还是底下一个小荷官絮叨的时候才有人觉得不对。”
“一天一张,也就是说,已经走了百十来万了?”李鹤东撇撇嘴,社会气息呼之欲出:“还不贪心?”
谢金离得近,在自家小奶东变身社会东之前,把人又揽回自己身边,微微抬着下巴示意九龄:“小黑宝宝去看看吧。早早掐了这后患。”
一个是大辈儿师爷谢金,一个是在座的人里头字辈儿排最小的师弟九郎。九龄的确没有可以推脱的方式,只得点头应了。
九郎让人带着九龄去地五的赌场大厅找人。
那人倒是好找,一个圈没寻摸完,就被人找到了。九龄在同桌围观了会儿,笑容里透着些莫名的深意。
 他们这帮人里,九郎是这边老板,不好出面。谢金张二爷两位角儿,寻常都不来这场子。剩下孟鹤堂周九良,烧饼四爷这两小组里,孟鹤堂作为经纪公司明面上的管理者,曝光度太高了,不太适合在这种场所过分张扬。最后只有烧饼四爷去现场看,李鹤东则在那之前就兴致勃勃的在场下转了。
“怎么样?” 李鹤东看着台上被大家叫做扣盅的老戏法。桌上是赌客们随机装的豆粒荷包,加上荷官配齐的一共十二个荷包。随机投掷下去。区域内的荷包数和豆粒数都可以赌。
只拼个人运气的傻游戏。偏生很受大家的欢迎。
一轮五百起,没上限。那人面前的筹码,九龄看去,粗粗算来也得有个四五十万了。
不到十点,手头的筹码就半张了。九龄不知道他带了多少码进场,不过看样子,今天依旧很顺利。 
 “加我一个。轮流独区,玩么?”九龄插话,坐在桌边一张椅子上!
轮流独区是一个扣盅的玩法。这种玩法没有荷官参与,也就没所谓庄家。玩家轮流做庄下注,只能压一块区域,而且被别的玩家压下的区域,不能再被另一个玩家压注。
这样没一局只能有一个胜家,或者说,谁都没有压中,赌金轮到下一轮。
其实这个玩法很魔性,算过里面赢面的人,鲜少有真的参与的。不过这次张九龄就是来跟人堵运气的,不这么玩,还真不好速战速决。
果然如他所料,那位自认运气极好的马上就决定参加了,而原本的一些玩家,则大多选择了退出。人太少了,不够凑局的。烧饼就跟李鹤东都嚷着要一起玩。
四爷一个人拦不住两个疯子,只能任由他们闹。反正这是在自家地盘上,总不会出了事不好收场的。
十二局之后,九龄对桌那位“幸运星”先生已经抹着额头的汗,不由得提高了看向九龄的频率。
这十二局刚好是四个人每人轮了三次做庄。十二局,“幸运星”坐庄三次,三次都平局,赌资顺延。烧饼和李鹤东的六次坐庄里,俩人一人中一次,剩余四次加上“幸运星”的三次,还有张九龄自己坐庄的三次,他一个人就赢了十局。
面前薄薄的八十个筹码分成八摞依次排列,每人已经给九龄贡献出二十万来。
这局又轮到九龄做庄。按照之前的运气看,他坐庄的时候,根本就不给别人机会,一定会选中。但是,烧饼身边的四爷接了个电话,面色不好的跟烧饼嘀咕了几句。然后又转到李鹤东身边说了几句话。便远远的看了看九龄。
场上依旧在进行。这一局,平局。
看到结果,张九龄有点意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摇着头笑了笑。把庄让给了下家的李鹤东。
而这一局,又是平局。
轮到“幸运星”坐庄,依旧是平局。
这一轮转到烧饼这里,是庄尾。上庄前,烧饼开言问:“这局刚好是尾局。不论结果,这局罢了,我就撤台了。”
李鹤东在他对面点了点头,应:“今天就到这里。”
张九龄是赢家,不好先表态,只看着对桌。只见那位迫不及待的点头应了,大家才开了最后一局。
荷包撒开的时候,张九龄看到一个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装,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压低了帽檐的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站在四爷身边,抬手扶上了四爷的肩膀。
他的眼神从眼底深深震撼,连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僵硬起来。
“二十四,双,双,五百。庄家赢。”荷官在这里只充当了最后报结果的作用,这时声音响起,却没办法把九龄的注意力拉过去。
“幸运星”走了,估计也开始对自己的运气产生了质疑。周围看热闹的也基本散尽了。李鹤东已经起了身,让人把筹码拿走退了。烧饼也站起来,跟四爷和那个刚来的高个子攀谈说笑。只有九龄还坐在那里,微微侧着头,自上而下的望着那个笑颜如花的侧脸,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挥之不去:“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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