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龙龄】天桥爱情物语 6
*现实向
*大约晚上能发最后一章
*本作品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前篇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437798
-6
每次从热情可爱的迷妹堆儿中穿行而过，都是一件极为艰巨的任务。
张九龄关上门，劫后余生般对王九龙感叹：“我老觉得自个儿跟被拉出来遛似的，特怕不小心现了猴形吓着她们。”
“不，”王九龙笑着压平他一缕翘起的头发，对他说，“您是黑猩猩。”
烧饼早早地到了，正坐在里头朝二人招手：“哎呀，好久不见啊，我们大明星，拍戏感觉咋样？”
王九龙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就那么回事儿吧！”
“没认识个女明星啥的？”烧饼逗他，又低头指着张九龄的脚踝，“嘚瑟吧你，天桥本来就冷，你过夏天呢？”
天桥剧场历史悠久，换句话说，房子老、设备老，供暖系统不佳，一到了冬天就跟冰窟似的。每年冬天各队来这儿轮值，轮番集体感冒。
张九龄卖力地往上拉袜子、往下扯裤腿儿，遮住那圈裸露的皮肤：“嗨，都怨我腿太长了。”
一个刚杀出重围挤进了后台的师弟大呼：“今儿是怎么了？外头这么多人！胡同儿、路边儿都快站不下了。”
“这不是他俩来了吗，”正熨着大褂的曹鹤阳探出头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师弟这才看见他俩，恍然大悟地跟二人打招呼。
烧饼说：“四爷，今天干脆让他俩攒底吧，咋样？”
不待张九龄拒绝，曹鹤阳已然应道：“好啊！我还能早点回家伺候孩子。”
烧饼劝道：“没啥不合适的，就这么定了。这老多小姑娘来看你们，不得让人多看一会儿？”
张九龄抬头看王九龙，王九龙朝他笑：“行吧哥，我这傻儿子是好久没见人了。”
后台不大，几个年纪小的师弟围着他们讨论跨年场的事，叽叽喳喳相当热闹，倒是很利于取暖。
“九龄哥，我特喜欢你们俩那个新活。”一个年纪很小的师弟满眼憧憬地对张九龄说，“而且我觉得九龄哥台风特帅！”
张九龄被小孩儿过于赤裸的表白弄得直害臊，连连摆手：“哎呀，弟弟，使不得使不得，哥不好这口儿。”
话说完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抬眼去看王九龙，他倒似乎并没放心上，也跟着大家一块儿哄笑。
“帅吗？被你九龙哥揍得满场找鞋时你没见过呢。”烧饼摸了摸张九龄的脑袋，又对他说，“你看我们小黑现在这么受欢迎，这些可不是一天两天得来的，正经十来年的累积呢。”
小师弟连忙点头，又激昂地许诺道：“我一定好好向你们学习！努力练功！”严肃到可爱的程度，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曹鹤阳熨完了大褂，拿着一个漂亮的小盒子走过来塞到了张九龄手里：“你嫂子前两天跟人出国玩儿，免税店买的，香水还是啥的，说给你对象。”
“嫂子真好，我们单身狗没人权啊！”另一个师弟哀嚎着揽住王九龙肩膀，“还好有九龙哥陪我！”
王九龙见张九龄一脸尴尬，便准备替他解释，但刚要张嘴又突然做贼心虚起来，觉得不大合适，还是乖乖靠回了椅子里。
“四哥，替我谢谢嫂子好意。”张九龄把东西放回曹鹤阳手里，赧然一笑，低声说，“我跟她分手了。”
闹哄哄的后台忽然安静了，所有的目光都向他投了过来。
曹鹤阳相当惊讶，抬眼看向王九龙，王九龙默默点了点头。
“咋回事啊？不是都快结婚了吗？”
“也谈不上咋回事，可能还是性格不合适吧。”张九龄苦笑着答道，“短时间内是请不成你们吃喜酒了。”
“你这孩子，”烧饼安慰兼责备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背，“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才发现不合适？”
“就是啊，你俩啥样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不是挺好的吗？”曹鹤阳掂着手里的香水，关切地说道，“苦心经营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哪能说放弃就放弃？你过去为人家吃过的苦、流过的眼泪就都拉倒了？你要是给人家惹生气了，大不了拉下面子好好哄哄。”
张九龄摇了摇头，回答道：“可能就是感情淡了吧，处不下去了。”
“七年之痒？”烧饼似是找到了症结一般，一双小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玩意儿太正常了兄弟，处得久的都会经历这个，挺过去就好了。”
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王九龙在一旁坐得浑身不舒服，总担心表情会出卖自己，索性悄没声地躲去抽烟。
张九龄他们又聊了半天，直到烧饼上场才草草结束。
张九龄找到了正吹着冷风抽烟的王九龙，拉住了他冰凉的手。
“老大，”王九龙望着窗外，吐出一口烟，低声坦白道，“听着你们说她，哪怕说的是闹矛盾啊劝架啊这些东西，我居然都挺羡慕的。”
王九龙一口接一口地嘬着烟。他不知该如何分辨、表达、疏解自己的情绪，心口是一种被嫉妒和愧疚轮番滚烫过的感觉，他们的过往热辣辣的鲜活而真实，存在于每个人的眼中，自己既是旁观者，也是局外人。谈到结婚，他的心脏像某种软体动物被触碰了一般警惕地蜷缩了起来。过去，他连“爱”这个字眼都不敢奢望，现在，他居然在肖想婚姻。
“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
张九龄用两只手覆盖住王九龙的一只手：“我知道，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
王九龙在窗台上的饮料罐里熄灭了烟头。张九龄的视线随之移动，突然笑起来，指着老旧窗台上一块灰棕色的痕迹说：“你看，这还是我当年偷偷抽烟时留下的罪证呢。”
王九龙摸着那块痕迹，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仿佛正与中学还没毕业的小萝卜头，穿越十几年光阴相呼应。那会儿条件也差，一个天桥剧场偶尔会在闲时充当教室、考场，小九龄在“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的坐科生涯里，练功之余常常泡在这里听相声，还在这里考过很好的成绩，受到老师们诸如“小九真不错”、“这孩子将来肯定能成”之类的赞美。
从侧幕条走向舞台，第七块地板有个很大的裂缝，自打有一次和王九龙在台上厮打时不小心绊倒以后，张九龄每次经过那里都要特意迈大步子。
主持人报完幕，整个剧场的座位就几乎空了，观众们都乌泱泱地聚集在舞台脚下，既像上山祈愿的善男信女，又像等待情郎的多情姑娘。二人只能鞠躬到直不起腰，虔诚地捧过一份份厚爱。
“行啦，谢谢您各位，咱们开始说相声吧。”张九龄站在话筒前，笑着哄人回去。没能握到手说上话的姑娘们，便纷纷将礼物搁在了地上。
尽管他们成名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但是看着这种暗示着“整个剧场几乎所有人都是为我们而来”的画面，还是不免有些触动，不论是否称之为虚荣，没人有会讨厌被人喜欢和追捧，尽管它们常常也伴随着短处。
返场时的唠嗑环节除了日常的“你们穿秋裤了吗”、“身体怎么样”、“xx市会开专场吗”之外，居然有眼尖的观众发现张九龄的手上少了个戒指。
王九龙立刻拉起一级警备，没想到张九龄语气淡然地直接答道：“分手了。”
当下的反应与预料相差无多，只是没想到张九龄会这么直接就说了，毕竟观众和师兄弟不一样。虽说常常讲“不要过多关注我们舞台以下的事情”，但好奇心这种东西是很难被阻断的，尤其是有爱掺杂在其中时。
王九龙投来忧虑的目光，张九龄却只是朝他笑笑。他想给他能力范围内的更多一点的坦荡荡。
午夜的街巷里，少年在长长的衣袖里偷偷牵手，吻在戴了帽子的头顶。历经百年的敦厚的石墙和躲在阴霾里的星辰是席间嘉朋，为他们不见光的爱情献上真挚祝福。
张九龄抬起头看他。
你笑起来像月朗星稀，像预报上的好天气。
那日以后本来相安无事，结果过了一阵子却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张九龄在台上说“分手了”的视频忽然被四处转发，激增的评论也从原本的“讨论“发展为越来越没谱的编故事大赛，参与者大概是观众有之、粉丝有之、别有用心者更有之。
终极故事精彩纷呈，包括了多个版本，最普通也狗血的是男女两版的隐婚加出轨，脑洞最大的当属女友本来就是为了树立好男人形象而捏造的虚构角色，阴谋论者的演说主题则是德云社为榨取当红小生剩余价值而棒打鸳鸯。
张九龄本来没放在心上，只当笑话看的，结果后来势头越来越不对劲，甚至还有人摸到了前女友的微博底下，有求问真相的、打抱不平的，还有无端辱骂的。
张九龄连忙联络她，为使她无辜受累而道歉。
王九龙也跟着上火，却不知如何安慰他，想说没事会好的，又显得他太不在意她的感受，最后只能骂两句解气。
他拿着手机跟张九龄说：“要不我发个微博吧？”
张九龄摇头拒绝：“没用的，你是我搭档，肯定向着我，不信的人还是不会信。更何况，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
几天下来，几乎不得安寝，张九龄接了无数个电话，微信里也持续炸开了锅，解释到口干舌燥、指尖发麻。
这场风波最后终结于前女友的一篇博文，简单扼要又颇为强势地说明了二人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现在一切都好，诸位张老师粉丝可视情况选择取消关注，真心关爱的朋友感谢厚爱，好事者请有多远滚多远。干净利落、洋洋洒洒得叫人折服。
这当然不足以浇熄群众起哄的热情，但也算是堵死了退路，**意发挥都已被盖章为无中生有了，公司又加以干预，风波终于渐渐平息。
事后张九龄甚至收到了师父的微信，嘱咐他处理好个人感情问题。
师父平时几乎不用微信与他们联络，都是叫回家中书房，当面训话。而张九龄连当面训话的次数都少之又少，大概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这些年他通常都是接受表扬的正面教材。
所以，不难想象张九龄在收到那条寥寥数字的消息时是怎样的心情，尽管师父并没说重话。
这番与洪水猛兽的缠斗虽未伤及筋骨，却让人大开眼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王九龙没有被卷入漩涡。张九龄心惊肉跳地后怕起来。初时与全世界为敌的昂扬斗志，在遇到远比想象更残酷的现实后，像一把火被兜头浇熄了一样，剩下一缕幽魂般的轻烟虚晃着。
张九龄把写好的自我检讨改了又改，怎么看都不满意。他丢开手机，颓丧地靠在王九龙身边，半晌，轻声问道：“你会怀念过去吗？就是咱们在一起玩儿一起傻乐、没烦恼、没压力、什么都不用想的那些时候……”
“要不，”他漫不经心地呢喃着，“咱还是做回搭档吧。”
爱一人至深时，盲目到哪怕他说的是“我恨你”都以为他想表达的是我爱你。
王九龙将他拉进自己温暖而宽厚的怀抱，用下巴磨蹭他的头顶，犹如叹息般轻轻应道：“我会怀念，可是我不要。我没办法只跟你做搭档，我要做你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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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关上门，劫后余生般对王九龙感叹：“我老觉得自个儿跟被拉出来遛似的，特怕不小心现了猴形吓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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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龄哥，我特喜欢你们俩那个新活。”一个年纪很小的师弟满眼憧憬地对张九龄说，“而且我觉得九龄哥台风特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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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吗？被你九龙哥揍得满场找鞋时你没见过呢。”烧饼摸了摸张九龄的脑袋，又对他说，“你看我们小黑现在这么受欢迎，这些可不是一天两天得来的，正经十来年的累积呢。”
小师弟连忙点头，又激昂地许诺道：“我一定好好向你们学习！努力练功！”严肃到可爱的程度，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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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龙见张九龄一脸尴尬，便准备替他解释，但刚要张嘴又突然做贼心虚起来，觉得不大合适，还是乖乖靠回了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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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鹤阳相当惊讶，抬眼看向王九龙，王九龙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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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摇了摇头，回答道：“可能就是感情淡了吧，处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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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龙一口接一口地嘬着烟。他不知该如何分辨、表达、疏解自己的情绪，心口是一种被嫉妒和愧疚轮番滚烫过的感觉，他们的过往热辣辣的鲜活而真实，存在于每个人的眼中，自己既是旁观者，也是局外人。谈到结婚，他的心脏像某种软体动物被触碰了一般警惕地蜷缩了起来。过去，他连“爱”这个字眼都不敢奢望，现在，他居然在肖想婚姻。
“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
张九龄用两只手覆盖住王九龙的一只手：“我知道，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
王九龙在窗台上的饮料罐里熄灭了烟头。张九龄的视线随之移动，突然笑起来，指着老旧窗台上一块灰棕色的痕迹说：“你看，这还是我当年偷偷抽烟时留下的罪证呢。”
王九龙摸着那块痕迹，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仿佛正与中学还没毕业的小萝卜头，穿越十几年光阴相呼应。那会儿条件也差，一个天桥剧场偶尔会在闲时充当教室、考场，小九龄在“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的坐科生涯里，练功之余常常泡在这里听相声，还在这里考过很好的成绩，受到老师们诸如“小九真不错”、“这孩子将来肯定能成”之类的赞美。
从侧幕条走向舞台，第七块地板有个很大的裂缝，自打有一次和王九龙在台上厮打时不小心绊倒以后，张九龄每次经过那里都要特意迈大步子。
主持人报完幕，整个剧场的座位就几乎空了，观众们都乌泱泱地聚集在舞台脚下，既像上山祈愿的善男信女，又像等待情郎的多情姑娘。二人只能鞠躬到直不起腰，虔诚地捧过一份份厚爱。
“行啦，谢谢您各位，咱们开始说相声吧。”张九龄站在话筒前，笑着哄人回去。没能握到手说上话的姑娘们，便纷纷将礼物搁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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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龙投来忧虑的目光，张九龄却只是朝他笑笑。他想给他能力范围内的更多一点的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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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本来没放在心上，只当笑话看的，结果后来势头越来越不对劲，甚至还有人摸到了前女友的微博底下，有求问真相的、打抱不平的，还有无端辱骂的。
张九龄连忙联络她，为使她无辜受累而道歉。
王九龙也跟着上火，却不知如何安慰他，想说没事会好的，又显得他太不在意她的感受，最后只能骂两句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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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摇头拒绝：“没用的，你是我搭档，肯定向着我，不信的人还是不会信。更何况，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
几天下来，几乎不得安寝，张九龄接了无数个电话，微信里也持续炸开了锅，解释到口干舌燥、指尖发麻。
这场风波最后终结于前女友的一篇博文，简单扼要又颇为强势地说明了二人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现在一切都好，诸位张老师粉丝可视情况选择取消关注，真心关爱的朋友感谢厚爱，好事者请有多远滚多远。干净利落、洋洋洒洒得叫人折服。
这当然不足以浇熄群众起哄的热情，但也算是堵死了退路，**意发挥都已被盖章为无中生有了，公司又加以干预，风波终于渐渐平息。
事后张九龄甚至收到了师父的微信，嘱咐他处理好个人感情问题。
师父平时几乎不用微信与他们联络，都是叫回家中书房，当面训话。而张九龄连当面训话的次数都少之又少，大概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这些年他通常都是接受表扬的正面教材。
所以，不难想象张九龄在收到那条寥寥数字的消息时是怎样的心情，尽管师父并没说重话。
这番与洪水猛兽的缠斗虽未伤及筋骨，却让人大开眼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王九龙没有被卷入漩涡。张九龄心惊肉跳地后怕起来。初时与全世界为敌的昂扬斗志，在遇到远比想象更残酷的现实后，像一把火被兜头浇熄了一样，剩下一缕幽魂般的轻烟虚晃着。
张九龄把写好的自我检讨改了又改，怎么看都不满意。他丢开手机，颓丧地靠在王九龙身边，半晌，轻声问道：“你会怀念过去吗？就是咱们在一起玩儿一起傻乐、没烦恼、没压力、什么都不用想的那些时候……”
“要不，”他漫不经心地呢喃着，“咱还是做回搭档吧。”
爱一人至深时，盲目到哪怕他说的是“我恨你”都以为他想表达的是我爱你。
王九龙将他拉进自己温暖而宽厚的怀抱，用下巴磨蹭他的头顶，犹如叹息般轻轻应道：“我会怀念，可是我不要。我没办法只跟你做搭档，我要做你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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