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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后传〔水仙·大圆满〕11

第十一章 美梦成真
鱼儿莫颦蹙,奇事定有其中理,若不解,何不举杯问青天。
鱼儿莫停杯,天道自要圆其说,若不信,更饮再问谁更愁。
道隐吹笛,声声迷醉,杯倒盏又空,更添酒。
“秋水啊秋水,莫再想那大蛇奇闻啦,再来一壶,忘却凡尘事,乐逍遥。哈哈哈哈。”华阳已醉,又唱道:“老夫聊发少年狂,鬓微霜,又何妨。左腰仗剑,右持罗盘,剑阁峥嵘又如何,拔剑直指,让我端了那贼窝,哈哈哈哈……”
笛声渐远,东方渐白,甲板上只剩残羹冷炙,道隐与华阳已回舱中呼呼大睡,唯有秋水缓了昨夜酒劲,施法行船,逆流而上,穿越三峡,入嘉陵江,寻剑门关。
九九重阳至,嘉陵江两岸枫林叶更红,惹得轻帆停驻,可惜行人不知秋意,急急踏上了岸,弃了船。许是佳节至,路上游人如织,更有好些人偏不走蜀道,在峡谷断壁中攀援翻飞,跳跃急行,直奔剑阁。真令人艳羡啊,能够自由地来往于天地之间,蜀道虽是与人行方便,但也将人困于此,华阳和道隐法力低微,只能感叹,心在天地翱翔,身却无法脱离桎梏。愿一闯剑阁,聊发少年狂。
秋属金,曰从革,主肃杀。大汉提刀,剑阁关楼上又留下一人血迹。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关内高台之上,一人广袖冠带,正襟危坐,指叩案几,节律与歌相和。
日已西斜,阳气更盛,猛虎咆哮,震聋发聩,回响不绝,“尔等命来!”一叶飞梭瞬息而至,穿过大汉胸膛,带出一串血珠,人未至,声先来:“剑门关阁主之名我拿走了!”
大汉重创,而气势不减半分,正面迎上射杀他的人!
关楼上两人交争不休,正要分个高下,又是一人闯入战局,“放屁,阁主之名是老子的!”
剑门关关楼上混战不止,咆哮与哀嚎声迭起,跌下谷中一个又加入许多个,恶战几时休,直至血染半边天,终于,关楼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勇匪。
西天浴火,阳气盛至极,关楼上唯一的勇匪按老规矩下最后通牒:“尔等命来!”
万籁寂静。
关内高台的广袖冠带正要放下杯盏,宣布最后的结果,谁知日头将落之时竟又来了闯关的。以逸待劳?人族的战术。
“壮士莫着急,等打赢了老夫再叫也不迟!”华阳持剑冲向关楼,道隐收笛拔剑跟随老师而去。
一个回合不到,两人皆被劲风掀下,虽败犹荣,华阳和道隐也是闯过剑门关的人族了呢……
秋水救下两人,安置好后,飞踏关楼而上,请战:“来战!”
话音刚落,一道由刀劈出的气仞横切而来,秋水巧身躲过,而身后断崖瞬间失了一角。好强!不过秋水更快,半息之间,拳头已至勇匪膻中。嘶,好硬!手骨作痛,秋水顺势从其腋下蹿出,再寻良机,
远攻近战,已有一百回合,双方都十分疲累,必须一击制胜,不可拖延。拳脚相缠之际,勇匪乘秋水不备,祭出袖中暗刃,划向对方胸膛。秋水暗道不妙,侧身急退,若差一毫就将是血溅剑门关而不是单单衣襟裂开。衣襟内秋叶飞出,随气流飘摇,与红日相映成辉,勇匪刀势不减,一个连招,劈山之刃迎面而来。风起,秋叶悠然而至,气仞划过红枫,劈向秋水。已是来不及躲闪,秋水凝集全部仙力于双臂,交叉成盾正面迎上。
轰的一声,竟挡住了!勇匪劈来之刃势去,秋水还有余力,瞬间爆发,拳出,轰飞了勇匪!
阳极而衰,夜至,秋水胜。各处篝火起,众人同庆。
“我乃广元府督察副使执夷,关楼上的少年,你又如何称呼?”关内高台上传来人声。
“小子名秋水。”
“可是从天界而来?”
“非也,只是一介散仙,只求逍遥自在。”
副使执夷笑道:“哈哈哈,散仙亦是仙人,可得起个名号。不如让大家建议建议?”
大家?秋水这才注意到,原来高台之下竟是个能容下千人的大场子,而且酒坛成堆,篝火成串,美食不尽,闯关落败之人尽在其中。
一只千岁雀灵率先提议:“鱼仙如何?”
“不好不好。少年看着小,但仙力强大,以后定能成为天庭的仙倌……”
高台之下众说纷纭,谁也不服谁,奇怪名号频出,副使执夷悠然一笑,一句定台下波澜:“众议虽纷杂,大可合并之,不如……小鱼仙倌如何?”
秋水没反驳,副使执夷就当默认了,举杯高呼:“恭迎剑阁之主,秋水,小的们,还不赶紧滚来敬酒!哈哈哈哈。小鱼仙倌,作为仙友,我便送你条良言。要想当稳阁主,就得要有千杯不倒的气势,来!喝酒!”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九九重阳极乐宴,珍馐美酒不夜天,秋水如何,自然是被抓去拼酒了。
高台之下尽是夏日余温,高台之上却是凉秋瑟瑟,一分为二的秋叶掠过台下人群,飘摇直上,合二为一,化成翩翩君子,落于高台,俯瞰全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执夷举杯相邀,“仙友可饮一杯否。”
润玉收回目光,谢过,落座共饮,杯中本该是清酒,却味苦而回甘,清香提神,分明是茶,挑眉不解。
执夷见润玉不解,得意一笑,解释道:“酒非酒,茶非茶,心中有酒便是酒,心中无酒便是茶。”
台下不及台上清冷,斗酒正酣,欢呼声又起,“喝!喝!喝……”
已斗至三坛,华阳不胜酒力,倒在秋水脚下,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本虎敬你是阁主,只要你肯低头认输,我也不勉强你。”老虎挑衅道。
秋水看了眼地上神识不清的华阳,环视一圈却寻不见道隐,暗道,若是醉了,就没人护着先生了,还待犹豫不决,华阳突然来了个还算清晰的高歌:“人生得意须尽欢,千坛百酿入肚来,年少恣意愁何物,天高海阔任逍遥,任逍遥!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水举起酒坛,决定与老虎一决高下,醉酒又如何,只要任逍遥。
“ 哈哈哈,真是少年意气,老夫嫉妒啊。”执夷感叹:“好生艳羡,可怜老夫不能醉,得稳住这局面,众人皆可醉,唯独我不能醉,也只能喝喝这寡淡如水的酒喽。”收回艳羡目光,转而问起润玉:“仙友瞧着年轻,怎么不去喝那烈酒。”
润玉放下酒杯,自嘲一笑,“亦是不能。”台下鱼龙混杂,润玉却能一眼找到心中那抹绯红,实乃自在逍遥又无拘无束的少年太过耀眼。
“你就是赢了我的那条鱼!”扛着把大刀的勇匪拨开人群,踹走勉强拎着酒坛的老虎,来者不善,大吼秋水:“我不服,必须再比试一场!”
秋水饮得正酣,兴奋难耐,不假思索应了这战,“来战!”抛开酒坛,学那人间大汉脱衣打赤膊,摆开阵势,就是打!
众人自觉后退空出场地,围成一圈,连地上的华阳也被人拖至圈外。两人还未交手,战鼓已起,鼓点时而密集焦灼,忽而重锤强攻,响彻空谷,回旋不绝。敢问鼓者何人,道隐道人也。
“哈哈哈,少年好气魄!”执夷又是一赞,随之感慨,“英雄出少年呀,竟能如此锋芒毕露,老朽不如啊,只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苦苦陷于这则古语而不自拔,仙友以为如何?”
润玉静默许久,释然一笑,回道:“并非不能,而是不敢。”谁人不羡,只是不能更不敢。然而如今梦中鱼儿都成了真,我竟还困于原地,止步不前。
“何时能大醉一场,估计是在梦中了。”执夷倾杯祭天地,祝祷:“清天真神高上玉皇道君,执夷请奏,赐老朽个美梦成真如何,哈哈哈哈。”
台下战鼓声息,众人散去,经此一战,秋水酒解大半,拾衣披上,这才发现丢了一叶红枫,顿感自责心痛,那可是世间最美的枫。秋水穿越人群,却遍寻不得,在场中胡乱转悠之时突然福至心灵,蓦然回首,一叶红枫递来。
“你可是在找他。”
那人原在灯火阑珊处。
梦中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是你!”紧握君皓腕,恐是水中月。
玉皇微惊,眼波却迷离,许是偷饮了三百坛桃花酿,定是醉了:“是我!”
大梦三千,年少的遗憾终是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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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夸夸我,润玉的喜欢可不是凭空而来的哦,秋水圆了润玉的遗憾,此乃大圆满,至于秋水为何追着梦中润玉不放请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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