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算是同人的同人
准确的说,是堕天城的一名警察。
夏日上午的堕天城,多了几分炎热,就连汽车发动机都发出抗议。我们只好暂停巡街的任务,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拉紧车窗,将空调旋钮旋至末端。
啊,当然。我的同事兼任职业生涯中的师傅坐在主驾驶位。
他叫乔.J.欧尔.勃朗特,是个皮肤黝黑的白人。
他停好车后,就从后座掏出两个纸袋,从一个纸袋中取出焦糖甜甜圈,从另一个纸袋中一杯大杯咖啡。
这是他的不知道哪时就养成的习惯,我也习以为常了。
他先嘬了一口咖啡,砸砸嘴,舌头搅动发出哧溜声。“靠!”
“今天的咖啡怎么味道TM不对?”
夏日的炎热让每人干柴似的内心留下一点火星,任何多余的话都可能火上浇油。
掏出我怀中的手帐,翻看我从电台抄下的笔记。
乔却凑过来,说道。“你一副把枪抛锚的表情,昨晚在床上燃烧不充分?”
说罢,他不知道何时空出一只手,从我手中抢走手帐。
“以色列军方使用的助眠十招?这都是些什么垃圾?”
看完,他把手帐扔给我,我吹掉上面残余焦糖渣子,重新开始阅读。
“我最近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所以就来看看这些。”我抚平一个折角,“希望它们有用。”
“嘛。”乔又从纸袋中拿出一个甜甜圈,张开大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倒是有着别的‘十法’,只是不知道对你这只小白兔有没有用。”
乔又习惯性地喝了一口咖啡。
“花Q,这真TM难喝。”
二
在这堕天城中,我活的像个死人。
下班后,我提着装着超市打折的牛肉的便利袋,爬过细窄且蜿蜒的扶手楼梯,来到自己的个人住宿。
掏出钥匙,钥匙见我几经扭转后,门被我打开。脱下制服上衣,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脱掉鞋子,从鞋柜中取出一双拖鞋,在将之前的鞋子放入它在鞋柜中该在的位置。
我好似在重复昨天的动作,只是手中提着不同的东西。
喔,昨天是空心菜。我走到厨房,朝垃圾篓底部看出,深邃的黑色收容袋底端躺着空心菜的残骸。
火轰的一声在灶台上燃起,有着源源不断的燃气喂养着它,当然,这源源不断的燃气来自我的薪水的一部分。
放上平底锅,倒入橄榄油,在将火候调至合适位置,让油慢慢地感受锅子带来的温度。这个时候拆开牛肉的包装,在一边等待着油的沸点。
从下锅时的噼里啪啦声在到餐具间摩擦的细微声,再到水流的哗啦声。关掉厨房灯,再打开浴室灯,回过神时,自己正在赤条条的躺在浴缸中。
我抬头,看到天花板上灯,两组,发散着光晕的灯。
到了入睡时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的雨滴已经消失在我干涸的大脑中,兴奋的多巴胺群燃起篝火,跳着舞,举行集会。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街灯亮着,亮着,直到视野中天空乏起鱼肚白。这座城市从夜晚转换为白天,而我却迟迟跟不上转换的步伐。
我的迟钝,简直就是死人级别的。
三清晨,一位黑人神父,伫立在他的教堂门前,眺望着远方。眺望着东方地平线升起的太阳,也在眺望着这个从未停止的城市。
阳光所到,阴影退散。这是主的意志。
昨晚,他没有如约而至。
四
今天一整天,神父都无精打采。
他一早就撑着比他黑人皮肤更黑的黑眼圈,表情僵硬死板。他拿着刀在叹气,刀也被他感染,刀刃变得乌黑,刀身蜷缩,发出刺耳的叹气声。他接着叹气,锅子也跟着叹气,然后是铲子,接着是勺子,紧接着整个厨房都在叹气。
就连端上餐桌的早餐,盛放早餐的盘子都在叹气,吐着哀怨的口水。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金发天使叉起一个绿油油的被盛放在盘子里的东西,完全无法分辨也不敢想象出这个是怎样的食材在通过怎样的手法做出来。“stocking!你敢相信这个恶灵DD一样的东西是我的早饭!”
“Garter!Garter!”紫色哥特少女天使坐在椅子上呼喊。
这声呼喊能传达到吗?
Garter此时坐在教堂中,神的阳光无法照耀至他的身躯,空气在他周围都变沉重,原因是Garter的眼泪。他的眼泪以分子的姿态流出,混入空气之中。
Garter开始回忆那一夜的场景:那是一个万里乌云的深夜,满月在头顶的时间里。Garter准备悄悄潜入教堂去完成属于他个人的信仰,发现有人正在教堂之中。
他半跪着,头颅深深地埋入胸膛之中,月光撒下,此时此刻世间万物都变得安静,风儿不再喧嚣,流水也为之沉寂。仿佛这宇宙间只有他细微的祈祷:
万能的主,我不奢求您能在茫茫众生中瞥见我的身影,也不渴望您饶恕我的无知行径,亦不渴望您那全知全能的智慧,通晓洞察的本领。只求降下您的旨意,引领这只不辨方向的羔羊吧。
Garter第一次觉得神并不同情她的信徒,他很想上前,可他并没有勇气迈开脚步。
月光拉长着影子,地上的影子嘴角似乎动了一动,只不过暗中观察的Garter并未注意罢了。
每每至月圆之夜,那个男人就会出现在教堂中,以半跪的姿态祷告祈祷。这点规律让Garter沾沾自喜,可他是神父,他又第一次痛恨自己神父的身份。
昨晚也是一个月圆之夜,可那人并没有按照规律到来,这无疑打破了Garter与他之间的某种默契。
Garter,被抛弃了。
chcuk是来自地狱的不死犬,它嗅见空气中的细微分子,它狂吠,它撕咬着Garter的裤脚。沉寂的Garter失去了灵魂,连地狱都不愿意收容。
五
昨夜,我一夜好眠。
今天,又到我和乔巡街的日子,我精神饱满,充满干劲。
警车里,乔少有的严肃表情,坐在驾驶位死死地盯着方向盘。
我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边问道。“怎么呢?”
“没什么。”等我上车,乔松下手刹,挂挡,打灯,起步离开。
六他死了。
他死在了城市之中,大雨滂沱。
警察制服穿在他的身上,满地的血被雨水无情的稀释,最终流向不远处的下水道口。
神父撑了一把黑色雨伞,站在他的尸体边。
能够清楚的看见咽喉处的致命弹孔,以及他手中的枪。
雨,哗啦啦地下。
远处的教堂大钟敲响,嘹亮的钟声淹没在城市中,淹没在人海里。
这,一刻,丧钟为他而鸣。
为细一位人类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