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重要（2）

明天北展，晚上7点半，找兔兔拿票。
慕月华看了下微信，忍不住微微一笑。发了一个“ok ”，加了个“✧٩(ˊωˋ*)و✧”的符号。
“呦～传说中的你家属？”一旁师哥打趣道，顺手把泡好的速溶咖啡递给她。
“嗯哼～”她得意道:“羡慕吗？单身狗？”手指飞快的在九字键盘上点过:明天等信瞻仰我二爷的风采！
“哎呦？！”师哥挑眉道:“大晚上的你撒狗粮我就忍了！引战是不是不太好！”
“不服来战！”她朝师哥扬起下巴。
师哥咬牙:“祝你等会儿马上就上手术！”
“滚！”她炸毛:“呸呸呸！今晚上难得的太平好吗！”
师哥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双手摊开耸肩:“祈祷一直这样。”
“你！”她运势就要回击过去，话还没说完，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个小姑娘慌里慌张的进来。小姑娘脸色惨白，哎呦哎呦的哭叫。当家长的已经慌了神，看着他们俩急急忙忙嚷道:“大夫！快看我们孩子怎么了！”
这里是急诊留观病房，夜间急诊诊室在外廊，师哥离老远望了那边一眼的大排长龙，认命了，朝家长开始仔细询问病情，边问边把孩子安稳放置在病床上。
慕月华带起脖子上的听诊器就开始查体。
查着查着，她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时候小姑娘突然推开她，趴在床边开始剧烈呕吐，可能晚上也没吃什么，一多半都是胃酸。
然后就看见小姑娘的裙子后面晕开的一片血迹。
她和师哥对视一眼，俩人心照不宣:“把B 超机推过来！上监护！开放静脉通路！氯化钠静点！”
孩子妈妈一看这个架势，更加慌张了，急得直哭:“我们瑞瑞才十三岁！！！不会有大事吧？！”她急的去扒拉大夫，请也请不出去。
师哥在病床另一侧做床旁B 超，孩子母亲急的厉害，死死扯住慕月华的袖子:“我们孩子怎么了？！什么病呀？！”
“应该是宫外孕，非常危险！”慕月华回答她。
孩子母亲楞在原地，吓得松了手。
慕月华回头去看B 超屏幕，师哥一脸严峻，俩人慢慢蹙起眉头，慕月华郑重道:“吸氧，抽血，配血申请输血！联系妇科会诊，通知手术室。”
周围的护士姐姐闻言有条不紊的复述着她的话，蹲下身开始消毒。
大家忙忙乱乱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慕月华突然就被人拽到一边，孩子母亲揪住她后脑勺的头发拽过来就是狠狠甩来一巴掌！
及腰的长发她工作时都盘在脑后，被人死死揪住，头皮都快掉了。又是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她被惯性甩的太远，扑在一旁的治疗车上，车上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
所有医疗人员瞬间惊呆了，能空出手的赶紧就来护她。
师哥赶忙奔过来扶起她，一看，额头正好撞在车角上，整个人都晕了。
家属还不依不饶的追过来撕打，师哥护着她挨了好几下，好在对方迅速被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拉住。还不肯罢休，拼命一样的嘶吼怒骂:“缺了德了你们这帮亏心的白眼狼！你们也配称为大夫！我呸！孩子才十三岁你哪只眼看见她宫外孕！！！！！我要告你们这家医院！！这是毁谤！！！！”
师哥把她赶紧抱在旁边的空床上，回头看家属，也是气的眼圈红了:“孩子就是宫外孕！腹腔已经有积血了！！！再不手术就晚了！！！你闹什么闹！！”
“你还说！！！”孩子妈妈也不管是谁了，无差别的开始抠抓挠人，把能想到的脏话骂了个遍，“你们院长呢！叫他来见我！！！”
“干什么呢！！！”一队保安赶紧进来维持秩序，把人拉开。
师哥被她猛扑一把在脸上挠了一道血印子，也出了不少血，捂着脸，还得照料着昏倒的慕月华:“给月华赶紧安排个CT ！”
场面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主任一听是学生出事了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从家里火速赶回医院。
中度脑震荡加头皮损伤，脑袋里一块很大的淤血在胶片上看的一清二楚。
其实不用看片子，慕月华额角肿了好大一个包，后脑勺头皮都充血了。
旁边护士姐姐直心焦道:“头发丝在那个女人手上缠了一把，头皮估计都要掉了……得多疼……”
杨主任狠狠叹了口气:“让她休了吧。”
看着自己的学生被人欺负成这样，杨主任心里真是难受，他当慕月华和亲闺女一样的，平白无故叫人打成这样……
看着她安稳了，杨主任脸沉的快拉到地上了，“怎么回事？”
师哥脸上包了好大一块纱布，也是憔悴不堪，大概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主任问。
“家属不签手术同意书，说咱们是误诊。”师哥低头道。
“患者什么情况？”杨主任又问。
“我们尽量在维持，但是拖不下去了。”师哥回答道。
“我去看看！”主任带头就走了出去。
可能是之前累积的疲劳，也可能是淤血的影响，等她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快午夜了。
头疼欲裂……
她一向是比较能忍的，这次也受不了脑袋快炸开的这种疼。
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难受。
师哥正坐在她旁边，把床帮她摇起来，“觉得恶心想吐吗？”
“有点……”她按住太阳穴，手指刚碰到额头，疼的瞬间弹开。
“别按。”师哥无奈道:“肿的和猪头一样。”
“哈？”她惊讶道:“到底怎么了？！”
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按住脑袋撞在硬物上，只能依稀记得出事了，但并不了解经过。
“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家属！”师哥简直要怒发冲冠气的跳起来把事情来来回回又说了一遍。
“那孩子怎么样了？”慕月华追问道。
“……切了输卵管，不过救回来了。”师哥抓了抓头发。
“……”慕月华惋惜:“才十三岁……”
“还不是她妈闹的！！拖到不能再拖了才手术，能保住命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师哥忿忿不平道。
“……”慕月华突然想起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连主任都害怕你就这么一睡不醒了！”师哥叹气道。
一天一夜？！！！
“死了死了！！！”慕月华心急火燎:“我手机呢？！”
师哥从兜里掏出来给她:“大概磕到哪了，碎成渣了……”
屏幕裂出来一朵花来，好在万幸还能开机。
微信登上去，依稀能看到一列红色的消息提示，然而内容完全看不清。
看头像的大概颜色，大概能猜到，是德云社那帮人。
“你手机呢？！借我用用！”慕月华都快急哭了。
师哥一摸兜:“没带好像。”
“你出门连手机都不带？！”慕月华诧异道。
“大哥！我也是病号好不好！”师哥怼回来，“再说了！你手机还是我捡回来的呢！要不是当时就放在值班室，那你现在也摸不到它。”
慕月华简直无语。
正想说话，主任推门进来了:“离老远就听见你两的声音！大晚上的！”
两人立刻禁声，赶紧把吹胡子瞪眼的嘴脸收一收。
“病号假不想要了是不是！”主任磨刀霍霍。看样子也是刚下手术台，刷手服前襟汗湿了一片。
“老师，手机借我用用！有大事！”慕月华就差跪求了，可惜她连自己坐起来都做不到。
“还想着手机呢！不准！给我好好休息！”主任怒道:“看看你这幅样子！和猪头一样！”
“我也这么认为主任！”师哥连忙落井下石。
“有你什么事！”主任一个眼神杀到，师哥马上就怂了不敢造次。
“休息！！！”主任下达最后通牒:“你小子也回你病房去！”
师哥当时胳膊伤到了，肌肉挫伤，杨主任干脆也打发他休息了。
“是！”师哥连忙夺门而出。
“你好好睡吧。”杨主任说完，带上了门。
慕月华简直想挠头，手刚碰到头，就疼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造次了，只好认罢。
等好了再去道歉吧……
她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