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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线上的抗战 没有通向似锦前程的道路

佐尔格舰队正在悄悄地离开吕戌岛,岸边没有任何一个人送别,在没有星星的夜里显得十分寂寥。“撒切尔”号在舰队尾端,负责收拢所有其它船落下的人以及所有从吕戌岛招募的见习生。
“副司令,清点完毕,所有人都在船上了。”竞技神说。发动机已经运转起来了,只等一声令下。
岸上没有人送别,可能因为岛民都在睡梦中,也可能——其实舰队根本就没有告诉岛民他们要离开了。佐尔格舰队走之时就像来时那样突兀。拉菲此时心里有些郁闷——舰队的前程有许多问题,像见习生连送别的亲人都没有、是否会有心理阴影,细细想的话拉菲烦恼不过来——但是一声长啸打破了船上的寂寥,插入了拉菲与竞技神间的对话。
“拉菲司令——拉菲司令——”
从林中跑出来了一个人影儿。独角兽已经尽全力奔跑了,树枝划破她的衣服、抽打她的脸,她也在意不得。“拉菲司令拉菲司令,救救我们!别走,救救格里德利······”
拉菲对跑来的小女孩有些印象,她曾经偷偷跑上了任务船并被捉了,当时与她在一起被捉的便是格里德利。“救救格里德利”是怎么回事呢?独角兽年龄不够,还不能成为舰队的见习生,而格里德利则够年龄了。
“发生什么事了?”拉菲和其他人都想到了。但拉菲还得考虑舰队的安全,安全起见是不必要在这时候见独角兽的——一旦见了面就会使佐尔格舰队与吕戌岛有过多的关联。
当然这时候无论做什么行为都无法判断未来批判是一致的。拉菲此时已经认识格里德利,她决定与独角兽见面——客观上延后了舰队离开吕戌岛的时间,但危机不只是如此,说不清格里德利是否是幸运的。
“发生什么事了?”拉菲下船问小女孩。
“格里德利被岛长他们捉了!”独角兽只来得及说这句话,接下来的回忆是噩梦,已经完全说不清了,“他们······他们······格里德利她······四肢······都······所有人······啊!啊······啊啊啊——动不了······没了······救救······”
“别怕,独角兽,我们在保护妳!”拉菲安慰说。
“啊——”独角兽不敢再说了,只是在拉菲怀里哭。
“拉菲,妳要去查一个究竟吗?”马里兰问——把小女孩丢在这里看起来似乎有些残忍,但也许不去查才能心安。
“嗯,拉菲要去看一下格里德利的情况。”拉菲说,她自己也非常心虚,按理说格里德利是实习生应该在船上,而不可能还在岛上。
“妳去吧,我会守着船的。”马里兰说,“我需要妳的攻击许可,妳不同意的话我是绝不会放妳走的。”
拉菲看了看小女孩,她入岛是替代小女孩承担危险,说:“是否攻击由妳决定,责任由我自己承担。”拉菲明白马里兰的攻击许可的攻击对象是自己。
拉菲带着几个人向民居聚居点跑去。在他们前进时,船员对独角兽的安慰与套话仍在进行中,他们从独角兽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得知了一个令人疑惑的事情——吕戌岛岛民竟然知道了舰队要撤离了,他们此时正在举办宴会,欢送那些能够登船的见习生,但是他们在宴会上惩罚格里德利。
岛民是怎么知道舰队要撤离的?为什么本该在船上的见习生会在宴会上?为什么要惩罚格里德利?
惩罚格里德利是有先例的,而且是公开的——拉菲担心格里德利可能会被打残,如果真的受伤就不能上船当见习生了。马里兰还传报了一则坏消息,独角兽溜走了,但为了舰队的安全马里兰不准搜索,把船开离吕戌岛两海里处,等待拉菲回来。
聚居点大部分地方是黑灯的,似乎表明岛民们在睡觉,但是祠堂却亮着灯,传出异常欢乐的声音。“撒切尔”号的人担心他们,怕那个小女孩是诱饵,在他们身后埋伏着凶恶的岛民,如果他们进入了这聚居点可能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拉菲回头看了看那几名跟来的属下,他们都绷紧了脸,那笑声实在不好听。
“走。”拉菲最后下令。他们向祠堂突袭。
欢送宴一直都有人看门的,但门里面娱乐太过刺激,每一任看门人都从没有尽职过,于是被拉菲闯进来了。
场面暴露,双方都呆住了!
“占领这座岛!捉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拉菲忍住了呕吐,艰难地下令。
拉菲的属下也都抵住了反胃,比岛民先一步反应过来,艰难地开始执行命令。
大堂里的岛民大部分是没有穿衣服的,大部分都是和另一个人或几个人合在一起的。而岛民的首领,那个施乙岛长正坐在台上喝酒,他身上有衣服,还衣冠楚楚——衣冠禽兽。
“啊!”施乙大叫一声,整张脸都扭曲了。然后把酒葫芦砸在他一个子民身上以示对佐尔格舰队的反抗——他可不敢砸在副司令身上,人家手上有武器。
拉菲的属下不是进入大堂捉人,他们也怕自己握不住手中的武器,而是分布在几个关键的路口,把聚居点的岛民逼出来,押送到草地上。
拉菲一方不到十个人,而控制的岛民大约有三百人——但拉菲不敢向“撒切尔”号呼叫增援,一旦被发现心虚可能等不到了增援他们就被反抗的岛民踩死了。但三百个人是超数了,他们看到,大部分“见习生”并不在船上,而是在这里,而且还有不少原本是佐尔格舰队的人在这里——很明显清点人数时有人刻意谎报了数目。
拉菲发觉自己可能插手了一件他们本不该插手的事,怎么解决实在没有预案。但那施乙老头先给了借口。
“加洛特副司令,你们怎么要回到这里来?”施乙说。他似乎像豪杰一样使劲地挺起胸膛,但又像其他人一样使劲地蹲着、不想被人注意。
“你们做了多少次了?没有人性的吗?”拉菲愤怒地说。声音十分颤抖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关妳屁事!还人性!”施乙以流氓的口气扮演正义使者,“妳们佐尔格舰队就是好人了吗?妳那佐尔格司令是个骗子,把我们当愚民,当我们好欺负。”
见加洛特没有反驳,施乙大声起来了:“你们佐尔格舰队根本不是什么委员会直属舰队,委员会早就没了,直属舰队说起来都难听!委员会,留着废物的名头,我为它一辈子卖命,用完就把我丢弃,正当自己是老大了,活该死翘翘。而且,你们比我还清楚不是吗?它又不是与塞壬打输了变弱的,实际上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搞内斗搞废了,如果我不聪明还要被你们骗一辈子。
“你们这些骗子还想管我,管我的岛?你们是强盗,你们是强盗!别给我扮什么正义,给我们谈什么没用的规则,你们自己都看不起‘最高权力’、自己都要把委员会把海军部踩在底下不是吗!你们可以有武器,可以杀死我们岛民,可以抢劫我们岛民。但你们一定会比我们死得更早,只要你们跑到海上一定有人收拾你们!
“因为你们是懦夫,没有我们你们什么都不是!杀我们啊,懦夫!”
施乙把脑袋缩回去,继续嘀咕佐尔格和加洛特的坏话。
那个老头说得并不对,拉菲想让她彻底闭嘴,但是若这么做了,自己和佐尔格就成了屠夫,碧蓝航线会永久丧失吕戌岛,变成塞壬甚至其它势力的地盘——但让它一直憎恨舰队也是在气不过。
“拉菲。”佐尔格呼叫。
“司令。”拉菲接通佐尔格的通讯。
“你正在吕戌岛上吗?”佐尔格问。
“在。”拉菲答。
“听起来你比我还要困。打起精神来,拉菲!”佐尔格鼓励,“我们不会再与吕戌岛产生联系了,你要处理好它的事,不能让他们劫持我们——他们的‘见习生’我们一个都不要了。”
“好。”拉菲说。
“即便到最后不得不轰平吕戌岛,责任也由我承担。”佐尔格说,“一定要安全回来,我等妳!”
通讯结束,拉菲振作起来,下令:“佐尔格舰队断绝与吕戌岛的义务,所有‘见习生’出名。我们不会惩罚你们的行为,但我们会把记录下来。施岛长,你满意了吗?”
施乙听了简直吓一跳,开颜大笑:“好了好了,你们快滚吧,入侵者,懦夫!”这条老命终于又活下来了,一点儿都不低贱。
“不应该这样!”魏寅对加洛特副司令叫,他是前“见习生”之一,比施乙厉害,站起来了,“那是岛长的错,和我们没有关系!”
“你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拉菲说。“见习生”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那是他们的陋习,我们是受害者。”魏寅既然露面了就不能罢休,“这座岛根本是一座牢笼。一夜之间能出的船都没了,不能出海的船也覆灭了,能逃的人都马上逃跑了,留下人没有自由,全被岛长他们栓上了铁索,活活地像一条咸鱼。”他的双腿在发抖,他原以为有很多同伴支援他,结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傻乎乎地站着,“我终于盼来了你们,你们是最伟大的人,我什么苦都忍受了,求你们带我走吧!”他不再在副司令面前站起来了,跪下来,伏下来了。
前“见习生”们见魏寅站起来说话,自己也就不用站起来了,避免不成功时得罪岛长他们。但是那魏寅也太可恶了——竟然只求副司令带他自己一个人走。
“你自己是你自己的救星。”拉菲说。
“魏寅,你这臭小子,我养大你你还反我,看我不打死你!”施乙叫,好像他和副司令是一条心。
“活该。”岛民们心里诅咒。
“拉菲——副司令——”独角兽从林中跑出来,身上满是摔过的泥,“格里德利在吗······她还好吗······救救她!”
拉菲拉住小女孩,没有回答。她已经从人群中看到格里德利了——她一直蹲在人群中,始终没有站出来,没有丝毫向拉菲他们求救的欲望,并且她始终拉住旁边那个男人的手,不是那男的拉而是格里德利在拉,那男的大概是大堂里骑在格里德利身上的人。
格里德利甩开了那男的手——那男的一脸惊慌地向女孩子求救——她往祠堂跑去了。拉菲的士兵们都警惕,但没有人开枪,每一颗子弹都很贵重。
格里德利回来了,把独角兽公仔扔在独角兽脸上,骂道:“妳滚吧大傻瓜!我是这座岛的人,与妳不是一伙的,我的身体我的一切已经属于这种岛的了!滚出这里妳这傻瓜!”
独角兽抓住公仔哭;拉菲抓紧小女孩的手。
格里德利回到人群中,回到岛民的怀抱里。她是吕戌岛的叛徒,留下来不可能好受的。但是,她不能跟着舰队走,她最终得不到舰队的同情的,而且她在船上的话独角兽就没有位置了。
“所有舰队海员归队,本副司令给你们一次机会。”拉菲下令。
那些偷溜到岛上玩、混在人群中躲惩罚的纷纷站起来,脸上严肃反思内心嬉皮笑脸地走到拉菲副司令面前。
“你们违反了航线军规第二十一条,全部判死。”拉菲下令,“开枪。”
那些走出来的海员震愕;但是拉菲和她的属下不等“开枪”的命令下达就开枪,倾泻在那团人身上;有几个没有站出去的窃幸没有站出去。
“走。”拉菲下达最后一项命令。
拉菲抱起小女孩,与属下快速撤离。那些发臭的东西本该要带走的,意示彻底断绝与吕戌岛的关系,但他们现在也没有这余力了。他们打光了所有子弹,趁岛民们还不知道。
岸边有两艘小艇,一艘是等副司令他们的,一艘是押送“见习生”回来的。几名士兵死守两艘小艇,等待副司令。
“起航吧,我们现在回去。”拉菲对马里兰说。
没有人再说话了,哭泣声也噎着。
但是安置独角兽还得说话。
回到“撒切尔”号,拉菲说:“加速,不要与舰队脱离了。这个小女孩,叫独角兽,先让她到舰长室休息吧。”
“你才该休息。”马里兰说。
拉菲摇摇头,走到小女孩身边,把格里德利的照片给她,说:“这是妳以前的同伴留下来的。现在她不在了,但妳现在安全了,去睡一觉吧。”
独角兽接过照片,感激说:“谢谢副司令。”
“别丢下我。”有人爬上了“撒切尔”号,获救般地说。那人竟然是吕戌岛的教师陶己,他没有在祠堂的人群中,而是偷偷地跑出来游到船上来了。
拉菲把小女孩送走,然后对逃跑者说:“你以为你这帮凶能够上来吗?”
“副司令,我并不是自愿做帮凶,我也没有做帮凶。”陶己为自己辩解,“我本来是记者,来吕戌岛做采访,但实际上那个施乙不是什么海军部的战斗英雄是逃兵,我被骗了!我还被关在了岛上,如果我不做事他们就要把我杀了。幸亏你们来了,你们是天上的救星,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会宣扬你们的事迹的!”
“把他扔出去!”马里兰命令,看着就厌烦。
“不要不要!”陶己被架起来了,大叫,“不要把我丢下!我不要回去!”
“你真的要逃跑的话就自己游出这个鬼地方。”马里兰不屑地说。
陶己被丢进水里。他惊恐地看了一眼吕戌岛,然后拼命地往外游,并大喊:“救命啊——”
此时,一颗陨石从“撒切尔”号和陶己头上划过天空,照亮了大海和小岛。
62-没有通向似锦前程的道路
扉页 / 画师:格里德利 / 麻酱
后记:看了不要走啊!再看一章洗洗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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