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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夜莺》赤羽ver. 改编自安徒生《夜莺》原作

2023-03-26同人小说赤羽安徒生SynthV五维介质 来源:百合文库
(1)
国王老了,尽管他曾经饱受爱戴,可现在所有人都开始期待他的死亡,准备拥护他的储君。
今天他的情况格外糟糕,面色苍白,呼吸费力。干枯的手抓着被子,似乎想紧紧抓住仅剩不多的时间。
我飞到他的身旁,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庞。人真是太容易衰老了,我还记得刚见到他时,他的眼睛里装着坚韧,更满是骄傲。十年过去,如今只剩下一滩浑浊挣扎。
今夜,他可能支持不住了。
(2)
若是打开我的身体,可以看到严丝合缝的齿轮,转动发条,它们一个接着一个运作,我便开始唱我拿手也是唯一会的《华尔兹舞曲》。完美的音准,精确的节奏,我不会有任何差错。
我日复一日地歌唱,王宫里的人喜欢我的歌,皇帝也很喜欢。他给予我“左边第一”的等级。他认为心脏在左边,左边第一就是最高的等级。就算尊贵如皇帝,心脏的位置也同常人无异呢。
(3)
自从我来到这座宫殿,最常听见的便是“你的歌声和夜莺真是一模一样!”。
起初我不明白,我不就是宫里唯一的夜莺吗?
神奇的是,我每唱一回《华尔兹舞曲》,就更明白如何把这首歌唱得更流畅,也更理解身边的世界一些。从侍女们的对话中得知,原来这位宫殿里曾经住着另外一只夜莺,被所有到访的旅行者誉为整个王国里最美好的生灵。她所唱的歌随性、自由,所以无法和我合唱,在我到来的不久后就被放逐了。
“但现在的夜莺更美丽不是吗?”,侍女们的对话总以赞美我结束。
(4)
我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全身上下镶满了钻石,翅膀则是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我一定是美丽。
我继续每日为皇帝高歌,我喜欢唱给他听,他有时候也会跟着唱。听着他轻轻哼唱的声音,我疑惑,“左边第一”是不是代表在他的心里我是最重要的呢?
这一天,我唱着,他躺在床上静听。快唱到最精彩的部分,我的身体里面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有什么断了!突然所有的轮子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歌声,停止了————
皇帝担心极了,赶紧招来了他的御医,但是医生又能做些什么呢。他的大臣们请来了一名钟表匠。我看着他在我的身体里敲敲打打。终于他向所有人道出了实情,现在算勉强修好了,但以后一年至多只能唱一次,我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唱歌了。
无法歌唱的夜莺,还能算是夜莺吗?
(5)
每年一次的歌唱安排在皇帝的生辰上。
平时,失去声音的我,只剩了华丽的外表,我依旧希望能够陪伴在皇帝身旁。他有妻儿、有大臣、有整个王国的子民,可在夜晚他却像无助的孩童一样孤独。
我开始努力打扮自己,希望每天可以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原本皇帝赐予了我不少赏赐,都放在了盒子里。我用喙拉开盒子,金子做的树叶、鸽血红的宝石,纯净无暇的珍珠……每天晚上换着装饰在翅膀上。
“真是美丽啊”,听到他的感叹,我似乎找回了些自己曾经的意义。
(6)
“砰——”的一声,我被惊醒,已经是早上了。定睛一看,原来是新来的小侍女打扫时打翻了我的宝物盒,所有东西散落在地毯上。宝石、珍珠、金子……还有一条丝带?在一堆宝物中,这条丝带是如此格格不入,小侍女仔细翻看着,上面写着一行字,有些褪色了她看着不太真切。
“日本国……皇帝的夜莺……比起……中国皇帝的夜莺来……自然……稍逊一筹?”
我顿时被狠狠击中。那是多年前我刚来到这里时脖颈上挂着的。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个仿冒的劣质品。美丽的夜莺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可是,可是没关系。我,是“左边第一”的夜莺,那代表我一定是皇帝心里最重要的,那就足够了。
(7)
今夜,皇帝可能支持不住了。
我看着死神逐渐靠近,坐在皇帝床前,头戴皇帝的金王冠,一手拿着宝剑,另一手拿着令旗。
他一件件审问着皇帝此生做过的事情。皇帝大叫着:“我不知道!快唱起歌来!我不想听见这些事!”
十年了,尽力为皇帝歌唱了那么多年,我身体里的齿轮锈迹斑斑,早就一点声响都发不出了。
“你!这只忘恩负义的鸟!”,皇帝嘶吼着,“我知道!只有,只有真正的夜莺,才是真正的夜莺!”
十年了,那只真正的夜莺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要,我要我的夜莺!那是,我最宝贵的夜莺,有了它,一切都会好的!”
我,“左边第一”的夜莺,果然,不是皇帝心里最重要的。我的身体里再次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有什么东西,碎了。
死神煞有介事地用指骨敲打着它空洞的下颚欣赏着这一切。
大叫了一阵后,皇帝虚弱地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
我飞到他的胸前,这里就是心脏的地方吧。我用锋利的鸟喙,深深地、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拔出鸟喙,血液从伤口喷薄而出。皇帝倒在床上抽搐了几下,很快没了呼吸。
死神眼眶中的萤火闪亮,“美丽的鸟儿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自己被鲜血沾染的翅膀,“从今天开始,我的名字就是赤羽了。”
死神笑了,“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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