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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尹】《酒精/alcohol》×8

2023-03-26临正翟尹正翟之宝翟正 来源:百合文库
《酒精/Alcohol》×8
朝阳按时起床,阳光随着时间推移热烈洋溢,时不时悄悄的从窗缝中随着云摆路径探头探脑,偷窥着,窥得一室春光。
尹正揉着太阳穴锁着眉头醒来,仰躺着,闭着双目脑袋一片白茫茫,只觉头痛欲裂并且干渴得喉头如同烧伤,他昨晚究竟喝了多少?迟钝的回溯着,白的干了两个大杯,啤的来了大概有两三瓶......
此时他倍受宿醉折磨后悔莫及,为何如此实诚,来者不拒,那种饭局还轮不到他来主持做东不是,然后呢?对,他回家了,就算翟天临没来接他他也得回家,他至少是个有家可回的人,算不上凄惨。
支离破碎的记忆在朦胧的昏沉中缓缓拼接,他想起来了,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翟天临来了,在他家门口,是的,他没记错,那人确实来了,然后呢?他吻了他......
翟天临吻了他?!
一个激灵蓦然睁眼,熟悉的天花板,亲切的被褥,适宜的气温。尹正动了动,小腿碰到断不会出现的肢体触感,惊恐的一头猛然坐起身,侧目过去,心念的男人侧躺面朝他的方面,被他大力的动作叨扰显出不耐烦的模样随即睁开了眼,四目相对,尹正石化在自家床上。
翟天临怎么会在这儿!
滑落的被单脱离身躯,汗毛竖立六魂归体,他赫然惊觉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相当的不知所措。在男人望向他那捉摸不透的目光中,他羞耻的拉起被角盖住头顶自由落体式跌回枕头,面色烧出了血,他想起来了,隐约的片段零碎的想起来了......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躲起来干嘛?”咫尺间的男人伸手拽他的被角,他奋力拉住死也不放手。怎么办怎么办?做梦都没想过的情况让他乱了阵脚,思绪杂乱无章。
对峙了一阵,翟天临将手一收干脆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对方本能往边上一躲,差点摔下床,他及时一把抱住他的腰。
“你放手!”尹正想也没想开口命令,心律不齐,火烧火燎的喉咙龟裂的疼痛却不及腰间的温暖熨烫。
“你先出来,我们谈谈。”翟天临说着又将人往里带了带,将头移出被窝笑得无奈,至于羞成这样?昨晚热烈得肆无忌惮的人跑哪去了?
怎么说,越靠近,每一次都有意外的可爱收获。
他要谈什么?他不想谈,至少现在不想谈!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通体赤裸与热爱的人躺在自家床上,这种情况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现在只想找个洞将自己埋葬......
“我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做都做了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炙热的恒星在尹正头顶轰然引爆,爆炸开,炸出黑洞,他坠入深渊。
做都做了?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迅速的搜索着记忆,他们接吻...翟天临对他说,爱他......然后......
放松警惕的头顶被子被一把掀开,清晰的视野中翟天临向他凑近,再凑近,他退无可退,心海翻滚,他伸出手一掌按在男人的俊脸上,“你别过来...我不知道做了什么......”
“断片了?我不信。”说着将推着自己面孔的手拉下来握在手中,他不能就此让他逃走。
其实对于翟天临来说,说不尴尬那是假的,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怎么可能淡定如初厚颜无耻,但他如果不主动,默认尹正执拗的被动,那他们只会持续着相互煎熬,退回原点毫无意义。
尹正眨着眼目光犹疑不下,他到底干了什么?他不会真的把人给睡了吧?不对,翟天临生龙活虎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点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但很明显他也安然无恙,可关键问题在于何故他们裸睡在一张床上?飞快的搜寻记忆的深骸,翻找间,一幕令他想死的心都有的画面浮现脑海,来不及思考前因后果,他脱力的只想嚎啕大哭,脸被点燃,浸烂,无地自容。
怎么会这样......事情的猛然发展扶摇直上,毫无准备可言。
“想起来了?其实...也没什么,都是男人,我理解。”
“你理解?”转头望过去,男人赤裸的身躯让他流连又困惑,理解?所以替他泄欲?可他自己无法理解,这种脱离常理的事...为什么要成全他......沾沾自喜的口吻更加显得廉价,显得他接受了一场施舍般的同情。他迫切的渴求使他沦为了一介不要脸面的乞讨者,类似摇尾乞怜。
即使他说爱他,可他无法确信面对一个男人,这份爱真的可以冲破这道天然的障碍,连他自己都没法确定,思想开放和付诸行动是两回事。他有强烈的欲望没错,但他同样害怕,他并不知道对方是否也和他一样病入膏肓,他更不知道那种事真要进行起来是什么局面,会不会破败又难堪。
况且,翟天临可以吗?一个直男,真能拥抱一个男人?
他想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可如果他对他的爱仅仅只限于柏拉图式的浪漫,他这凡夫俗子还get不到如此高深的觉悟,他不是和尚,无欲也无求,想起来都是一阵悲伤的哀叹。他的爱充满欲望,正常的事就着他和他突如其来的关系质变,变得不再正常。
“不然还能怎样?那个...我想清楚了,我确定我爱上你了,没有骗人。”他想清楚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清醒确定过。
看着尹正青红不定的模样,他只能选择乘胜追击,他不会再对他说对不起,那种对方渴求又厌弃的结果不能再次发生。他知道,他就知道尹正醒来一定会出现这般态度,即使表面再怎样温和,但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傲,从来都在他之上。
尹正讪笑:“说得真简单。”他装出一脸的不屑,心似香烧。
说爱太容易了,做起来,谈何容易。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他玩笑着逗他进而扫去自己的紧张。他也知道自己的告白过于简陋,尤其在目前这种情形下,三个月毫无联系,睁开眼就说是爱情,就跟信口开河没多大区别。可他却非说不可,默契,不是信手拈来的才华,之于感情,它是混沌中的磁石,有引力,却无法一目了然。
听着自对方口中说出的话,从容中的了若指掌。别过头,没脸见人,他做过什么他心里清楚,他的爱如爆裂开的果实砸碎在地上,赤裸的果香明目张胆的接受烈焰烤晒,晒得他萎靡又羞嗔。所以此时,他再也不想跟他继续纠结这个矫情的问题。
他拉着被角问:“我衣服呢?你干嘛脱我衣服?”他需要把衣服穿上,然后才能好好说话。
“你叫我脱的。”善意的谎言。
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确实有可能......昨晚的不是尹正,是色欲的魔鬼......所以关于衣服一事,他真的失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在脑中留存。
“那你...为什么也不穿...还睡我床上。”他试探的问。面对同在一张被褥中男人的体温,他前所未有的慌张,可他只能好生盖着,为着片缕,他没法坦荡,或许,他对自己的思想开放有所误解,奔放的是他的念,纯情的是他的心。
“我喜欢裸睡啊,你知道的。”他看着尹正不敢看他的羞赧模样,他的样子,他喜欢,他的个性,他喜欢,他的任性他也喜欢,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
原来自己如此喜爱这个人,长久以来凝滞在心头的某个地方不断柔化开来。
尹正像一盏台灯,幽然的微光不动声色徐徐照亮,在他无所适从之时使他的胸口始终温暖。
“你故意的吧?”故意将他们的关系退路切断,他本该为这得来不易的情感转变为之欣喜,他苦恋多时如今药熬成丹,就在他面前,可为何他却不敢拿?忧虑的事,反而一件件纷沓涌至,就像想吃蜂蜜捅上了马蜂窝,不知值也不值。
“嗯,故意的。”翟天临一面说着一面厚着脸皮挪了过去,手臂横到男人胸前,隔着棉被,感知不到对方心跳,他叹口气将头靠到男人肩头上,“你哪也别想去...我不会同意的。”
他哪也别想去,这是他心中仅此拥有的港湾。
触感毛茸茸的脑袋在自个儿肩头驻留,尹正很想推开,但他终究伸不出手去,宿醉让他头痛目眩,手脚无力,他的心很甜,他的心很苦,bittersweet。
因为他哪也别想去...他不会同意的。
“帮我拿下衣服,我口很渴。”
“我给你倒。”
“不用,我要吃药,头疼。”
“喝多了吧~不过你喝多了也挺好的。”
“你能不能别再说了?”
“那你以后还躲不躲的?”
“我往哪躲?能不能帮我拿下衣服谢谢。”
“不行,要拿自己拿,不然你就这样躺着吧,害什么骚。”
“翟天临。”
“嗯?”
“你为什么来我家等我?”
“我想去接你,可你手机没电了,我联系不上。”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我爱你。”
“你喝酒了吗?”
“没。”
“所以你清楚自己的言行?”
“嗯。”
尹正被温暖包裹着,叹奈何,泪在五脏六腑中川流不息,滋润不到干涸缺水的眼眶,就这么倔强的在体内奔走,黯然又活跃的,腐蚀喜悦磨伤的幸福酒馆。
“那你帮我睡衣拿来。”他命令他,带着一丝审视。
“拿不了。”休憩着,是长久以往自苛负重的罢工,在春秒午后的温床上终于得以落落坦荡。
“你怎么这么轴?”他推开男人的头面对过去,借着白昼的绚烂,他看到对方泛青的下睑,疲惫的倦容中却依附着诚挚的光。
“不是我不拿,我是真找不到你睡衣,你以为我为什么脱你衣服,总不能给你穿西装睡觉吧。”听着翟天临的解释,心口当即一酸,探试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对于这种小事,同为男人本就没有扭捏的必要,他也不是故作姿态,只是暂且适应不来,他的宿醉让深度睡眠效率极低,他的理智仅仅放大他爱他这一事实,急转的坦诚相见让他涌现青葱的那丝青涩。
他劝慰着自己进而对他浮上一个笑,恰似春天的味道。“辛芷蕾跟我说,你受伤了?”
翟天临一愣,双眸阡陌着随即一个翻身躺回自个儿枕头:“她怎么这么鸡婆...没事儿,小伤,你看,连疤都没有。”他说着便掀开额头的发凑过去,眼神交错着不以为然。
尹正端详了一阵伸出手指在对方脑门上轻轻一弹:“为什么不告诉我?”一连三月,音讯全无,倒也弄不清是隔阂还是亲密。
“又不是什么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他躲避他的目光,这事既丢面儿又令他神伤。
“你知不知道一件事从当事人口中得知和从别人口中得知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尹正曾以为一心逃离的只是他自己,借着一年前的事件发酵,他潜心在各个角色里寻找自己的位置,没有关心对方的行踪动态,就连一声问候都蒸发在时间的煎熬里。然而此时他才发现翟天临也一样,面对着重重艰难,他逃到了无人知晓的彼方,他们追寻的不是簇拥的安慰,而是孤独的与自己对话的平衡,以一个读者的姿态安静的去理解自己的内心,然后发现世界的答案都在眼前,而大多时候人们都更愿意选择视而不见,思考,往往被误解为自找麻烦。
然而,爱有些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始终盲目,没有标准答案,越企图参考越陷入混乱,但它却因这份盲目显示出了它的贵重非凡。
所以在他和他拖泥带水的一年里,他们像在玩捉迷藏,总有人在躲,总有人在缠。
“我也不是不想和你说,我就是觉得我要是说了你肯定要叨叨个没完。”翟天临手指交叉伸进后脑勺与枕缝之间支撑着凝视着苍白的天花板。他怕他担心,他更怕他来看他,在未能做出回应之前,他至少应该做个正直的人。
“我是唐僧么?瞎扯,快说怎么回事儿?”他侧过身子望向他的侧颜,延绵却不锋芒,浓重却不阴翳,他像莫奈的画,光与影,春夏与秋冬。画中有故事。
翟天临寻着目光看过去,他的眉心附上川字纹,可他的眼又生动活佻,他遵循法则,却也最大限度的保有自我,这大约是他令他最着迷的品质所在。
“我就是...在后台晕倒了,不小心撞到了头,医生说是疲劳过度......”他不想他可怜他,换句话说,他不愿自己对现状的急不可待被对方看到,实际上,在重新获得演戏权的每一天他都十分焦虑,无论舞台大小,面对观众,他心有余悸谨小慎微,他生怕自己稍有差池给通达的剧组带来负面声音,或者说他并不认为世界愿意给宽容买单,独立的见地思考永远没有人云亦云来得便捷简单,他不幸成为了那个典型,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的痛悔弥补却再难装进世人的眼睛里,人们遗忘的总是事件本质,无数相同的错误每天都在上演,反反复复,然而记住的只有相关人事。
但他选择对自己诚实,因为尹正说世界还是善良的,他无法断定世界是否善良,但他断定尹正是善良的,他对他的善良不存功利之心,不屑攀附的手段,这点和朱一龙有点像,等待的只是一个契机。而他的不同在于没得选,或者说多年来惯于被安排,直到东窗事发,他忽然意识到禁锢的手脚松绑开,他毁了面子,却看清了里子。
曾几何时,他所耗损的心力成为他不得不光鲜向前的动力,大家都说这是稀松平常之事,他也姑且信以为真,当寂寞在深夜膨胀,是苦是甜是轻或重,只有自己知道。但他遇到了尹正,他绚烂的笑眼在初见时绽放,他对他说:听说你日语很好,教教我呗。听起来世故的言语却充满真诚,或许这就是一见如故的玄妙之处,他的玲珑风貌吸引着他,然后他一次次轻易解读着他,尹正说:你看起来复杂,实际却很简单。
他懂他,在浮躁压抑的阴霾下,越是彰显深刻幸福的人,越有深晦的郁结,越想变好,越背道而驰。其实,他只想将一件事做好,取得共鸣,最终皈依自我认同,不枉此生。然而他的家庭乃至环境,这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的笑谈,他们笑他浪漫,艺术在无人炒作问津的情况下一文不值,演戏亦同理。他们的成全是一笔买卖,投入就要有回报,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多太狠,恨不得将他儿时的缺失一并补回来,然后大补伤身,遭罪之时且自己受着,他宛如备受病痛折磨的患者,渴望外界的氧气,却只有插管替他活着。再然后尹正将插管拔了,并且告知他没什么意思,他唯有本能死死抓住他,他成为他的氧气,哪怕拼上性命,他也得从病榻上站起来,尽管户外空气充满尘埃,也好过纯净带来的空寂无情。
尹正听着对方的解释表情复杂,他懂了,他知道这人在力求什么,负隅的认同不知需要多少精力与勇气去堆砌,就事论事很难在感性中找到平衡点,他只有拼命,这是唯一的自救手段,努力的象征,也是自责的消解。
“我想抱抱你怎么办?”最后尹正垂着眼尾这样说,委屈的模样看起来更像需要被拥抱的那个。
“你怎么不亲我?”他对他微笑,他需要厚脸皮的加持向他一再靠近。
“我怕我吃了你。”扑哧玩笑着他伸手抱住了他,午后有光斑赖在床上。
他向他怀里钻了钻,隐约有川流不息的心跳在回响。“讲真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他没想过为什么,他只知道他喜欢,不是一个吻,不是一次交心,更不是一场醉酒。
“因为喜欢你这个人。”
翟天临哈哈哈笑出声来,“看来你是真的很爱我。”他再次肯定,也是在肯定自己的心。
爱情同样不是功利的事,它模糊、混乱、无序、失控、天然、热烈、疼痛,没法定义规则与标准,没有原因才是最佳答案。与自己对尹正的情感同理,他眷恋他的一切,但它们不是原因,它们都是结果。
“那你呢?”他轻拍他的背。
“和你一样。”他贴近他的心房。
随后便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没有喜悦的悸动,安静的,宛如默哀的仪式感。他们平分了一段来之不易的情感,他们需要彼此,可为什么不能就此坦然的兴高采烈一番?因为未知,因为爱情的坚固和脆弱成正比,因为他和他逃不开命运的安排手握感情的最后筹码,输了,就是永别。
他们不是赌神,面对坎坷的牌面,没有豪赌的气魄,更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现在几点了?”尹正打破静默。
翟天临伸手在枕头旁摸了一阵,拿到物品后凑来眼前看了看。“两点半。”边说边用手指开点辛芷蕾发来的未能及时读取的信息。
“真该起了,我晚上还有个聚会。”尹正说着将被子掀开一半准备起身。
“这么巧,我也有。”他们的圈子不可能全都重合,谁都有朋友。
“那还不快起床!”尹正说着便心下一横一头坐起身。
“不害羞了?”男人捉住他的手腕。
“我总不能一辈子躺这吧。”害羞是其次,他真是又饿又渴,再不找点吃的补充他估计自己真就饿晕渴死在床上了。
“诶,你先看看这个再去。”翟天临将手机屏幕举到尹正跟前,大刺刺的绯闻标题,配图是昨天试妆棚外交谈时辛芷蕾用手指他脑袋的照片。“啧,无孔不入。”他显出不屑,只为掩饰暗角的惆怅。
“我以前就问你要不要辛芷蕾,你还说不要,现在背着我连绯闻都搞上了。”他刻意摇摆着脑袋,样子特别欠扁。
“行啊,那我去和她好个试试,你是不是特开心?”下地,移步,置衣箩筐里,T恤与短裤。
“别啊,我都不将就,你也不行。我们,挺合适的。”他看着他的背臀腿线脚跟,修长的曲线中丰腴的温软感,他肤白也健康,轻快也富有力量。某些道不明的冲动霎时攀升,是尹正的声音即使拯救了他。
“你别看着我!”
“靠!你背后长眼睛了?我没有!”说话间,男人已然更衣完毕转身踱步回来,踌躇着开口:“至少我是会看的,我对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说着又懊恼的抓了抓脑袋,“所以昨晚...啊...怎么说,对不起,我喝得有点多......”
发生了的事总不能避而不谈,他选择诚实相告更像是破釜沉舟,他不能确信的不是翟天临是否爱他,而是这份为爱生性的冲动,他做得到,不代表人人都做得到,他不信一个刚从迷惘中走出来的直男可以轻易做到,小说中胡编乱造的情节让他感到无可奈何的伤感,但远远不及现实来的更加让他震惊到仰天长叹,他们这算什么离谱的故事?直男扳弯另一个直男?想想都觉得不切实际。
“你这算什么?拒绝我?”他暗许过不会再跟他说对不起,这句话倒还反过来了。他也当然明白对方在忧虑什么,毕竟是个正常人都会心存疑虑,覆水难收这个词,实际是在鼓励你勇往直前。
“你怎么那么傻,不是你想的那样。”翟天临边说边坐起身,坚实的胸线一览无遗,在尹正别过眼的间隙,他一把将人拉下,明亮的光中,准确无误的噙住了他的唇。
动情的片刻,他在他唇边说:“我对你不是无欲无求,你真的很会磨人,非要逼我说出来。”
拉开了间距,他看到眼前的男人就这他的话唰的脸红到耳根,瞪着双眼密睫扑闪,这个自带可爱属性的男人此刻几乎融化了他的心,承认了爱,他便不再犹豫对他的情。
“我,我去吃面包。”他逃走,走得很快,他忘记了面包的储藏位置,他跑到了浴室,呆站在,一片混乱,混乱到没法意识到自己的混乱。
“借你衣服穿穿。”手拿黑色毛衣棕咖呢裤的男人裸着半身打着赤脚走到浴室门边,将手里的衣物向主人举了举。
“随你,只要你这洁癖患者不介意。”
“嘿~又说我洁癖?我怎么不知道!再说我是因为我那身衣服昨晚被你弄得不成样子没法穿嘛。”说出的话是坏心眼的挑逗,他发觉自己挺喜欢看尹正无措的样子,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一听到昨晚,尹正顿时想化身天元突破住到地底。那种事和一场情事始终不一样,一再被提起羞耻之心在所难免。
“你是不是以看我笑话为乐?让一让,我要去喝水。”说着侧身越过男人向饮水方向走去,蜷缩在地垫上的猫咪看到主人伸着懒腰在地上打起滚来,他伸手捣了捣毛茸茸的猫头。
“怎么就是笑话了?我觉得你那个样子很可爱啊,不如……改天我们来试试?”单腿跳着脚套上裤子,勉强扣上钮扣,尹正的尺码对于他还是小了些。拿起毛衣套进手臂,翟天临面上发烫,心如擂鼓,天知道他说这话用了多大的勇气。
尹正握着瓷杯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水,就跟喝不够似的一连灌下三大杯。他以为他出现了幻听,因为他一度发昏的头脑让他有种身处梦境的幻觉。即使他明白这是现实世界,但这突如其来的境况就和做梦没有差别。
“你说真的?据说会疼。”他刻意提点。
翟天临将毛衣没入头顶套了上去,看着对方拨了拨自个儿谈不上发型的发型。“谁上谁下还说不准呢。”
怔怔的站着,手依旧紧握瓷杯,他顿了顿:“你行吗?和一个男人。”
注视过来的目光愣了一瞬,他整理好衣服暗自叹口气向他走去,“你又没和我做过,怎么知道我不行?”张大双臂揽他入怀,他思虑的事情总是很多,即使表面看上去无忧无虑。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再次发问。鼻息间熟悉的衣物纤维气味混合了同样熟悉的男人气味。吸到肺里泛滥成灾。
“你觉得是什么?”他伸手将男人蓬松的前发向耳后拨去,露出明媚的轮廓。
“急转直下的,不正当男男关系。”他看着他渊穆的眸如是说,上翘的嘴角犹如戏言。
“错了。”
“那是什么?”
“正当男男关系,你和我,是循序慎重的正经恋爱关系。”
“你哪来的自信?”
“我没有自信,我只是相信事实。”
“事实通常很残酷的,你不怕后悔?”
“生活每天都在做选择,没走到后悔那天你怎么知道后悔?”
“万一到了那天我后悔了呢?”他问他,表情认真。即便这堆问题听上去都有些无事生非。
“你不会。除非我让你失望。”他了解他,世事并非近乎人意,不如预期的,乃至破碎成伤的,他会痛,但绝不会因此后悔。
他们身处的圈子光鲜亮丽、污秽肮脏,积极奋进、堕落糜烂,这或许也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如何取舍,直到心平气和的接受那股游刃有余穿梭于乌烟瘴气中的清流。
尹正,是他心中的那股清流,他祈求与之交流。
“你这还是盲目自信。”对方的毫不迟疑让尹正觉得像在发誓,在还未正式开始之前,他已经断定自己不会让他失望?何其天真可爱,翟天临,着实天真可爱。可他最无法抗拒的,也正是他的这一点。
“我倒是想自信啊,可我现在多的都是自卑。”
“你看你那囧脸,你吃定我拿你没撤是吧?”
“可不就是,来~尹老师,解释下当时你的那句‘没什么意思’给我听听。”
尹正从男人怀里抽离,斜目瞅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衣裤,复杂的滋味,尺码不合吊着手脚,却有异样的时尚感,黑咖搭配让男人看起来如秋日的浓情,他穿着他的衣服,他对他毫不见外。
往沙发上一坐,呈现一个葛优瘫,随即侧过身抱住靠垫,尹正眨着灵动的双目对站到沙发旁用他水杯喝水的男人说:“之前复联4看了没?”
“看了,我记得当时在洛杉矶看的。”补充完水份他回道。
“记得黑寡妇说过什么吗?”
“什么?”
“她说我从不以错误来评价一个人。我那句话就是字面意思,批判没什么意思,做朋友也没什么意思,做自己最有意思。”
翟天临笑了,他单腿跪到沙发上,伸手捧住尹正的脸。
“就你会安慰人。”就你能救我的命。
“所以,你7号有时间吗?”
翟天临在心里算了算:“那天有彩排。怎么了?”
他撅了撅嘴:“没啥,我那天比赛。”
“祝你旗开得胜。”
“承你吉言。”
他们都笑,笑这世事不尽人意,奈何庸人自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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