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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读】骆闻舟x费渡 定风波

2023-03-26默读舟渡骆闻舟费渡 来源:百合文库
#本来打算清明发的,结果拖到现在dbq#
#表白一波苏轼#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定风波》
已是阴沉许久了,灰暗的积雨云强行封缄了阳光的一切出路,自己却也不曾开口,无雨无晴,像是拖着一副久病未愈的躯体空耗着燕城的生命。如同被平凡淹没了嘴的人们,变得沉默而无言。
“师兄,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费渡站在镜子前,难得将衬衫的扣子扣的板正,拎起一件平时似乎不怎么穿的纯黑西装。
“怎么?人民公仆不允许放假吗?清明节可是法定节假日。”骆闻舟从厨房踱到洗漱台,“正好,粥是温的,也省得我叫你了,吃饭去吧。”
费渡穿好衣服,回过身来对骆闻舟说
“没事的话,陪我去趟南山吧。”
骆文州怔了怔,“你想好要带我去了。”
“难道带配偶去见家长是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吗?”
骆闻舟给了费渡一巴掌:“小兔崽子,我才是你家长!”
吃过早饭,费渡先下楼去发动车子,骆闻舟想了想,从衣柜里拿出制服换上,又把像草窝一样的头发理了理才出来。
“我以为等你要比等姑娘化妆还慢呢,骆队,您什么时候下一楼都能累着您那把老骨头了?”
骆闻舟的白眼恐怕能翻上天际,一屁股坐进副驾,一边扣安全带一边熟练的开腔回怼
“我们这把老骨头啊,跟你们年轻人可不好比,至少我还没有下不来床的时候吧,费总?”
可能是因为坐在旁边的是刑警队长,费渡遵纪守法,没有一脚油门直接把车当火箭开,慢悠悠的开出小区晃上了国道。
“怎么把警服穿出来了?”费渡撇了一眼,
“你不是说见家长吗?”
“那怎么没见你去看骆诚同志、穆小青女士的时候穿制服啊?”
“他俩见我人模狗样指不定就把我扒了…”
费渡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骆闻舟调笑,心里莫名有些柔软:骆闻舟这个家伙平时没个正形,上班都不一定把一套制服穿齐全,到愿意穿着警服和我去看我妈。
公墓这种地方,从来都建在远郊。活了一辈子未享过安宁,死了倒正好落一清净。就是难为了走过场一样来祭奠的人,大老远跑一趟又有几个人是真心还怀念着棺材里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呢。
从市中心开车到南山公墓就将近要花两个多小时,费渡停好车走进公墓大门前应运而生的花店,像往年一样选好一束花。骆闻舟也像往年悄悄来看费渡母亲时一样,随手拿一束品相欠佳的小白花,但想了想就把小白花放了下去,对服务员说
“麻烦包一束和他一样的。”
费渡不感意外,却又将他刚放下的那束小白花一并拿去付了钱。
骆闻舟问他,费渡弯起眼尾一笑:“还是这个比较符合你的风格。”
于是两个人拿着三束花,往半山腰走去。
南山算是燕城附近条件最好的公墓,依靠着南山建的。墓地都是在山上,山麓底下是骨灰寄存处,山上绿化很好,四季常青,不过今天天气的缘故,从山脚望上去像是灰绿色一片,中间夹杂着或黑或白的石碑,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逼的人喘不过气来。
骆闻舟和费渡轻车熟路的到了费渡母亲墓前,两个人轻轻把花放下,费渡拾起碑旁盒子里的软布,好像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墓碑。
骆闻舟看着墓碑出神。墓碑这东西几个字儿就把人的一生镌刻的清清楚楚,生前如何善良如何罪恶,如何幸福如何苦难,一抔黄土全都埋得干干净净。费渡母亲黑白色的照片贴在碑上,明明是生前所留,骆闻舟却觉得和第一次见到她的尸体时没什么两样,一样的长相,一样的苍白,一样的没有人气。骆文舟很难想象她生前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就像和狼关在一处朝不保夕。同时他也无法想象费渡以前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费渡吐露的不过是罪恶的一角,便足以让所有人惊心,而那些灰土堆积下残酷的事实真相,如何能想象,如何让一个少年经受。每想到这里,骆闻舟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受到沉重一击,几乎快要跳不动了。
费渡和大部分祭奠者不同,从不假意说些以为逝者能听见的话,向来只是默默注视而已。骆文舟就与他站在一起半晌无话。
终于,缄默的积雨云也终于发话了,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雨势渐积,虽不大,却足以把人淋透。骆闻舟和费渡下山去车上拿出早上准备下的雨伞。雨水打在伞面上的闷响,有气无力地消耗着人的心情。
费渡打着伞溜达进了门口的小卖部,好像并没有什么要走的意思,骆闻舟也跟着他进了小卖部。
“有酒吗?”费渡问。
老板往第二排货架里一指,费渡就顺着方向寻过去。骆闻舟也跟着过去,费渡的手伸向一排玻璃瓶子里的白酒,被骆闻舟一爪子拍掉
“你小子长本事了是吧?”
骆闻舟又从白酒旁边摆的听装啤酒里挑挑拣拣,拎出来一罐度数最低的递给费渡
“就一罐听见没?”
费渡接过时有些意外
“谢谢师兄。”骆闻舟也从花花绿绿的啤酒罐里随手拿了一罐。和费渡一起去前台结了帐。
两个人拿着酒撑着伞又向山上走,在路边的石长椅上坐了下来。费渡打开易拉罐,啤酒气泡喧闹的爆裂声被渐强的雨声掩埋了。费渡拿起酒灌了一口。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今天是和你一起来的吧,我竟然又想起费承宇了。”
骆闻舟也开酒喝了一口,他觉得费渡可能打算跟他说些什么了。
“其实我小时候的记忆还是比较清楚的。费承宇他确实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只是像他那种控制欲极强的人,他的威权渗透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我妈有被害妄想症,他就觉得费承宇。像空气一样,无论她做错了什么,费承宇都能发现。
我对费承宇来说,大约是个实验品吧,费承宇把他控制别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同时又教我控制别人的方法。我要是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会采取一些强制的矫正手段。”
费渡忽然开始咳嗽起来,骆闻舟拍了拍了他的背。
“这是后遗症吧?”
“是”费渡说,“费承宇总是能把他的思想刻在别人的骨子里,要想摆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削皮挫骨恐怕也只是淡忘些许罢了。”
骆闻舟觉得费渡被费承宇改造成这样,他实在是太想忘掉了,他实在是太想做一个没有一点费承宇痕迹的费渡了。
“费渡啊,我虽然也不是什么爱学习的好少年。但我一直很喜欢苏轼的《定风波》,‘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人活着,没听说谁一辈子都能幸福美满,总带着些伤痕。或许有些事经历过以后一辈子都忘不了了,静下来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想起。有的人吧,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一定要忘掉啊,怎样怎样?反而成了执念,也称不上是潇洒。若是通透的人,则不会太在乎,就像苏轼说的那样,也无风雨也无晴了。真正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忘不了就是忘不了,关键是怎么看待,多折多磨,古井无波,这才叫活明白了。反复揭开伤疤刮骨疗毒,不如学会共处。”
雨好像停了,轻薄的阳光透出一点,在这阴暗的天气中,也让人觉得刺眼。不过好在雨已经停了,雨既然停了又何必在此停留?
两人一起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往山下走去了…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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