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盼首

“既以颓缺野莽，也作遗立孤芳……”他反复低声念着刚写下的这两句。虽说并不如何惊艳，也不太合韵律，但他莫名地很满意——用来说自己，再好不过。
随之他又皱了皱眉。原本已经到了假期，却无故地通知要推迟。假期长短倒不如何在意，只是……
他轻闭上眼，无数零碎的记忆迅速倒映一遍。
“倚一面回忆斑驳碎瓦墙，
塌陷了与肩同宽的柔软过往。
静默地坍积作墟荒，散不去遥远的陌生轰响
时光曾在游荡，于似识处
搅起珍藏，涌起遗忘。
如今未渡半江，不见灯火短长。
几分温热几分自赏，
切切真真刻了雕、塑了像。
恍惚间倾半舟衷肠，洒半舟离伤……”
他用笔尖轻轻点了点纸面，哑然失笑：“跑偏了呀……”
“归期
花开三春，花绎花媚花悴花三聚。
月转半秋，月弦月盈月凝月半清。
南华已葬，北星虚惘，东弦半续韶光，西风无伤。
崩塌者尽成过往，重筑者皆作回响。
拥抱眼前黑暗茫茫。
抑或，背对光芒万丈。
挣扎抉择，终不见光亮。
挥挥手，谁要走。
光可逆转，时不倒流。
痛苦绝望当凭消愁。
坦然沉默聊效怨尤。
大风歌盈眸。
徒留，难留。
长酒愿醉首。
似久，未久。
旧忆难忆，归期不期。
酒罪弃之鄙夷，久醉泣之痛惜。
西风犹唱，诸念竟枉。
十年一见 ，习染离殇。
容此纸笔诉衷十万狂。
寄我长思共醉三千场。”
他微叹一声，靠在椅上，向某个方向望去，目光越过重重墙壁、漫漫路途、莽莽群山，落在那座小山城中。
“故城的西风，遥寄冀望……是逆境前行的力量，还是……落叶归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