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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也无法控制好奇 黄占

作为神,不能接近人类。
人类很狡猾,会笑着杀了你。
所有的触手都抽搐着,像是被打捞上来扔在甲板上的鱼,注定死亡的挣扎。每一次呼吸口中都会有血沫流出,身上的眼睛只能看到血红的色块。
这就是接近人类的下场。
哈斯塔从湖底醒来。
黑暗,冰冷。
哈斯塔已经不在是那个懵懂的初生的神了,他已经可以忍耐住万年的寂寞了,可以忍耐住想要接近他人的欲望了。
湖底的死寂被打破,「谁在呼唤我……」看不到的屏障被打开,哈斯塔再一次走出了湖底的牢笼,浮出水面,对上的却是一只猫头鹰「……」哈斯塔很疑惑,不是只有人类才可以呼唤他吗?“您好,旧日支配者,深海星空之主。”“汝为何呼唤吾?”召唤他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黑色的兜帽遮住了头发,眼睛上蒙着黑布,上面画着一个图纹,肩上站着那只猫头鹰,哈斯塔很好奇他是怎么看到自己的,但他已经可以克制自己的好奇了,“我,想知道一个答案。”男人微笑着,手指抚摸着站在肩上的猫头鹰的羽毛“我的未婚妻在哪里?”哈斯塔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睁开眼睛“伦敦,欧利蒂丝庄园。”哈斯塔回答道,然后转身重新走进水中,“王,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哈斯塔有些惊讶,慢慢的转过身来,“陪吾说说话吧。”
“好的。”
他身上带着一种宁静的感觉,什么是宁静?
也许……就是曾经看过的夜空吧。
他很安静,不同与她,想要坐下来听他说说话,而不是想要一起去摘草原的小花,在溪水中玩闹。
哈斯塔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男人这才看到那身蓝色和金色混合的衣袍下巨大的触手,他并没有惊慌“王,我的名字是伊莱.克拉克,是食尾蛇的信徒。”“哈斯塔。”伊莱笑了笑,突然猫头鹰扑上了哈斯塔的脸“啊!”伊莱惊叫了一声,“鹰鹰!别闹!快下来!”他急忙呼唤他的伙伴,哈斯塔伸出触手抓住了猫头鹰,手抚摸那只被吓傻的笨猫头鹰。
温暖的,羽毛柔软又坚韧,右眼闭着,左眼是蓝色的,倒影着他的影子。
伊莱的表情有些尴尬,哈斯塔用手遮住猫头鹰的眼睛,又看向伊莱,他的表情带上了几分慌乱,像是被突然夺取视觉的人。哈斯塔的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他并没有为难伊莱,松开了猫头鹰,猫头鹰一得到自由立即飞回自己主人的怀抱。“视觉共享?”“是的。”“汝的眼睛怎么了?”不如伊莱所想,这位神性格十分温和,伊莱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我的眼睛很好,只是可以看到一些幻影,而这些幻影有时候会告诉我一些事情,因此不再使用我自己的眼睛。”哈斯塔沉默了一下“汝该看一看的。”伊莱明白了哈斯塔是想暗示他些什么,他抿了抿唇,“也许吧。”哈斯塔有些好奇,那双眼睛是怎么样的。“哈斯塔,欧利蒂丝庄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个不好的地方,因为欲望而聚集起的人们自愿或被迫开始一场游戏,不会有胜者,只能在精神死亡中挣扎,他们想要逃离时已无法离开。
”伊莱表情凝重。“哈斯塔,我想我还是会去。”哈斯塔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伊莱说了很多事,部落里的,外面的,很多很多。
日光渐渐微弱。“汝该走了。”“再见,哈斯塔。”哈斯塔没有回答。
“再见”大概不会再见面了,人类的时光太短暂了。
哈斯塔再次回到湖底,湖底牢笼再次锁上,禁锢着这位神,直到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下一次的召唤。
在黑暗的牢笼中唯一能消耗时间的便是沉睡。
那个黑衣的男人笑着坐在水边,怀中蹲着一只猫头鹰。
他懂了哈斯塔那句话是在暗示什么。他的未婚妻无法忍耐住一次次的精神死亡,早已自杀。
他被一道白雾击中,鲜血喷涌而出,踉跄着逃离,身后拖着没有散尽的雾气。
他跪在地上,捂着头,心几乎蹦出胸膛,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
他放出那只猫头鹰为一个柔弱的病服女孩挡下一击,神色疲惫的依靠在墙角。
他被绞刑架一点一点夺取生命,几乎要死去时,队友鲜血淋漓的跑来救下他,不久又被穿着滑稽的红色小丑服的男人发现,脸色苍白的他被再次击倒,他的猫头鹰已经疲惫的无法行动。然后绞刑架带着他的尸体一起消失了。
不,他要去欧利蒂丝庄园。
也许会再一次死亡,但他终究还会复活的。
最后一次吧,再去赌最后一次吧。
哈斯塔从沉睡中醒来,强行打破了这个囚禁了数万年的湖底牢笼。
他来到了欧利蒂丝庄园,那的主人也是一个神。一个恶趣味的神。
「哈,无以名状者,好久不见。」温斯顿笑着拍了拍哈斯塔,「伊莱.克拉克。」「那可不行,你见过进了这个庄园还能被人带出去的人吗?」触手因为主人的烦躁而磨蹭着地板「你想怎么样?」温斯顿眯起眼睛「加入这个游戏。只要你能从这里获胜,我,就让你把伊莱带走~」哈斯塔并不想和温斯顿开战,那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好。」
庄园加入了一个新的监管者,黄衣之主。
哈斯塔活动着自己的触手,力量几乎被全部封印了。温斯顿恶趣味的告诉他,“要遵守游戏规则哦,哈斯塔,禁止作弊。”被威胁什么的,也许神也会有感觉,但对于哈斯塔却没有。
没有人能拦住风。
“午安,先生。”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对哈斯塔道,“求生者公寓在哪?”男人歪了歪头看起来有点疑惑“我正打算去,要一起吗?”“嗯。”哈斯塔看到了男人左手上镶嵌着的钢爪凝结着雾气。
在进入求生者公寓时,男人变成了人类,哈斯塔看向他,男人笑着向他解释“这样更好交流,也并不会让他们想起游戏中不好的记忆。”哈斯塔也变幻出人类的样子,却保留了触手。男人再次打招呼,“我是杰克,旧日支配者先生。”“哈斯塔。”杰克微笑着推开求生者公寓的大门。“哦,对了哈斯塔先生,您要来找谁?这里有些大,为了避免一些尴尬,我可以带您去找他。”“伊莱,伊莱.克拉克。”“杰克先生,午安。”一个漂亮的女人穿过大厅看到了杰克向他打了个招呼。“午安,艾米丽小姐。这位是新人,哈斯塔。”杰克并没有透露哈斯塔的身份,毕竟保留身份对监管者的首站十分有利。“哈斯塔先生,这位是艾米丽小姐,艾米丽.黛尔,一位优秀的医生。”艾米丽穿着一身白衣,她看起来温柔而坚强。“您好,哈斯塔先生。”“嗯。”艾米丽并没有因为哈斯塔的失礼而表现出异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伊莱,我找伊莱.克拉克。”艾米丽想了想“伊莱去参加游戏了,一会就会回来的。您要坐下来等等他吗?”“嗯。”哈斯塔按照艾米丽所说去了会客厅。“杰克先生,奈布今天没有排班,他应该在房间里休息。”杰克弯了弯腰“谢谢您,艾米丽小姐,那么我先告退。”
“艾米丽!玛尔塔他们回来了!”外面骚动起来,哈斯塔走了出会客厅,有四个人面色苍白的走进公寓。
黑衣,肩上落着一只猫头鹰。是伊莱。
艾米丽动作迅速的为他们诊断身体状况。猫头鹰恹恹的向旁边看了一眼然后身体都僵硬了,伊莱猛得站了起来“哈,哈斯塔!”哈斯塔走了过来,“伊莱,好久不见。”
———————————很久以后——————————
伊莱回来之后就会跑去找哈斯塔,然后被那些触手温柔的按摩着僵硬的身躯,享受哈斯塔的亲吻。
哈斯塔学会了在庄园中享受每一刻时光,他无需再用沉睡去打发时间,虽然他的排班除了刚进入庄园的几个星期时都少的可怜。他只需要等伊莱下班,然后给他一个拥抱。
庄园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他们走进庄园那一刻。
所以哈斯塔被算计了。庄园中发生的一切,离开庄园后都不会再记得了,所以即使胜利,也有人留在这里,每天挣扎在精神死亡的边缘。
这样很好。哈斯塔想。在庄园里伊莱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死去。
哈斯塔终于看到了伊莱的眼睛,浅淡的金色,他温柔的亲吻那双眼睛。
「哈斯塔,我信仰你。」
小番外
人类都信仰他,信仰他,却不信任他,他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他来实现他们愿望,但,他呢?
“哈斯塔,今年圣诞节你想要什么礼物吗?”一身黑衣的青年抱住他,亲了亲他的手,用那双漂亮的淡金色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他的愿望实现了。哈斯塔回答“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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