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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之我(中)

2023-03-26历史苏联架空小说魔幻捷尔任斯基 来源:百合文库
“好了,下一个问题。”哈特尔打个哈欠,盘起了腿。“这些事情你得自己看着办,我不过是提些建议,毕竟在未来的日子里,这里过的不仅仅是什么征粮队,会有军队,以及暴动的农民……”
“你是说,连莫斯科的农民都要起来暴动?”捷尔任斯基低头翻着这沓纸,“嗯,也难怪,集体化在哪儿不都是在吸血吗?”
“事情来的很突然,我听说附近的几个村落的农民已经组织起来了,他们袭击了乡苏维埃,冲击派出所……”哈特尔插嘴,“但是你们这里仍然什么都不知道,菲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你们应该快些动手……”
“但是啊,”他细细的翻看着,“这里尽是那些人民委员啊、书记啊之类的东西,我不觉得能拉拢谁,何况也没什么渠道……”
“那不是你寄出去一封申诉书吗?用了一个1930年的信封,书写人却是1926年就已经死了的捷尔任斯基的笔迹,那么收信人-米哈伊尔.加里宁会不会有所察觉?”
“我不知道这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头能做些什么?”捷尔任斯基木然的摇摇头,“虽然说他是个好人,但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至少比其他人好些,”哈特尔拿指尖指指有关书页上加里宁的段落,“看看,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同僚,大事不糊涂,小事也不精明……我们现在就该评论评论这些人物了,就像你们给那些专家和教授立下档案一样,然后看看要不要送上哲学船……”
“别提这档子事,把他们送出去真是最愚蠢和无知的,往大了说,失去他们的俄国损失惨重,即便他们反对我们,但是反对意见……”
“这个老头很早就注意到征收粮食的问题-换做我,我也不愿意交一颗粮……不过,坐着专列视察农村,”哈特尔指着那一行字,“嗯,绝无仅有啊,不过我觉得他根本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所以到现在也可能混他个一官半职,偶尔做个慈善家,弄个全苏维埃的爷爷当当,也是不错了……”哈特尔毫无顾忌的说着,仿佛捷尔任斯基听不见一样,这些话不中听,但是他应该知道,这个表面的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实际上到底能干些什么,不该干些什么。
“至少他还算是个好人。”捷尔任斯基现在也不能保持沉默,他往后翻了翻,这沓皱皱巴巴的纸还写着其他现在或者曾经的领袖们,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至少其中的某些事迹,他是根本就不知道的。
“但是你能指望我能把他拉下水?”
“哎呀,老兄,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哈特尔瞬间一脸的诧异,“这不是帮你想办法吗?在你那封写着需要修葺集体农庄的申诉书,难道就真的希望只是修修房子?还是说意料之中的石沉大海?勇敢点,菲利克斯,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这和勇敢有哪门子的关系?我现在是老百姓,一个死人,你能指望那个高级应声虫兼装傻充愣的爷爷能做些什么?政变还是造反,他根本就做不出来!”
“他当然能做出来!”哈特尔握紧拳头,举在左太阳穴边,“他愿意老是这么过日子吗?是个人都不愿意活得这么窝囊,但是他反抗的勇气在消退,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倘若仍然是一潭死水,那就真的指望不上了,要让他自己迸发出他的想法,而是这样无动于衷,明白吗?”
“你……”
“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哈特尔点点头,“这位老人家已经不年轻了,57岁……”他伸出六个指头,“而且正在向他曾经所厌恶的腐败和安逸生活快速迈进,有自己的别墅和存款,即便是半推半就的那种……如果说就由着他这么自己折腾自己,那么在政治局里,菲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你将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得不到任何高层的支持,也听不到什么实话,这对你来说是致命的,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而不是去卢比扬卡……”
捷尔任斯基吃惊的望着这个另一个自己,他张大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哈特尔利落的甩了甩帽子,呼了一口气,“所以下一个人是谁,这是机不可失的事儿,斯米尔洛夫就是个例子……”
“诚然,科巴信不过他,”捷尔任斯基现在稳定的用另外一个名字来称呼这位斯大林同志了,“不过他不是还在人民委员的位置上吗?”
“就像李可夫从人民委员会主席一夜之间变成邮电人民委员那样?”哈特尔又一次拍拍捷尔任斯基垂下的肩膀,“他现在应该是在西伯利亚过他的休假啦,不过再没几个月,就是进监狱的命……到那时,就难翻身了……”
“所以,正正经经的分析一下,”捷尔任斯基翻到了一页,“瓦列里.古比雪夫,国家计划经济委员会主席,是……”
“酒鬼!”再一次被打断了,“酗酒无度,所以心脏不好是他的报应,有哪个主席的任务是在开会途中把国家银行长的老婆弄上床?”
“但是,你得承认他的能力……”
“听话的人,对吗?曾经在监察委干过,现在是个什么样?你知道他的班班劣迹,挪用公款可少不了他……”
“不过这个人还不算太恶劣,但是他没几年活头,酒这种东西,早晚有一天要把他送到上帝面前……”
捷尔任斯基几乎说不下去,但是还得耐着性子听,几年功夫,就又是没完没了的天翻地覆……
“扬.卢祖塔克,人民委员会副主席……”
“徒匪,懦夫,废物!总是在自己的项目赚他一大笔!托拉斯?还是辛迪加?他以为仗着自己在工会和沙皇监狱混的那几年,就觉得自己高飞了?扩大工厂的民主的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即便有,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你等会儿吧,他……”
“你过会儿,就应该写信给莫斯科市委的第二书记,叫他那个女儿安安稳稳的呆在家里,不要随便出去乱逛,免得给这个精力过剩的匪徒盯上……”
“同时也要和这个面饼脸的胖子好好聊聊,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为自己留条后路,别忘了自己的案底可在科巴手上……”
“你说的这个可信吗?”
“我能看到未来,菲利克斯,不过你对于鲁祖塔克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也该留个心眼,不说知根知底,你们做契卡的不是应该有些了解吗?他以为自己被列宁表扬几次就可以点头哈腰了?那么被列宁开过批判大会的托洛茨基,岂不是要上吊?”
“人不可貌相啊,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他们都成了恬不知耻的人,在自传和登记表上可以非常自豪的写下自己的光辉事迹,你仔细想想,这是哪门子的党员?哪门子的党员可以这么信口雌黄、甚至还要发扬光大?”
哈特尔显然是对这个人一点没有认同感,末了,他深吸一口气,舔舔发干的嘴唇,“该叫这人摔个跟头,认清自己到底长什么样……”
“格里戈里.季诺维也夫……”
“懦夫,小人,忘恩负义者,意志比骨头还不抗打!”
“但是他曾经可是第三国际的执行委员会主席,他是有能力的。”
“除了给列宁通风报信,就是抱着文件档案当个跟屁虫,也不知道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是不是他家开的!鬼混基本上就是这些人的通病,过去可以跟着列宁点头哈腰,后来是科巴,现在谁也不要这个家伙了!”
“他不是又恢复党籍了吗?”
“就像他被开除党籍一样,因为他不可能被信任,就像现在那个毫无原则的舞文弄墨、甚至是为了从西伯利亚回到莫斯科,就可以跪在地上舔那些人的靴子的卡尔.拉迪克一样,现在还在克里姆林宫蹦跶,但是出入证可不是他颁发的。总有一天还得完蛋,第二次完蛋……”
“我记得,不管是列宁格勒还是莫斯科,都已经把他的人驱逐出去了。”
“对,就像村里的米罗诺夫统计员一样,不过他是托派,危险性相比于季诺维也夫大得多,不过毫无疑问的是,他们的倒台总是要牵连着几千颗、上万颗人头,即便他们自己不知道,但是契卡现在在科巴的手上,他想怎么样,契卡就要怎么样,成为欺骗和犯罪的工具,可不要使得太顺手哈!”
“你的意思是,我早不该把契卡的权给明仁斯基,伊里奇一死,科巴就扑过去了?”捷尔任斯基开始冷静下来,细细琢磨这些刺耳的话。
“你对那个可能有相公癖、患着糖尿病命不久矣的明仁斯基有什么指望?”
“他给我的映像最深的,莫过于带着他的人,用炸药炸开保险柜,或者带着大包小包去德国治病,跟着那个匈牙利人……”
“对!”哈特尔指着捷尔任斯基的脸,“没错,就是保克尔,但是归根到底他们心甘情愿的成为了奴才,还洋洋自得哩!”
他说完这话就阴沉了下来,一脸的不自在:
“菲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这些事你应该回想一下,很多人你都估计错了,看走眼了,对他们的期望过高了。并不能因为都是党员,你就可以无条件保留或者投降。当然说这些都晚了,我们只能重新开始……好了,下一个是谁?”
他说着说着掏出手绢来,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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