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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分别(二)修改版(重发)

2023-03-26刺客列传钤光双白呓想 来源:百合文库
天璇
王宫偏殿
陵光与公孙钤正在殿内讨论遖宿忽然出兵之举,及分析近日的战报。
公孙钤:“王上,臣总觉得无论是遖宿的先前的不肯议和大举进犯,还是两军的这几场交锋都颇为蹊跷。”
陵光本来是依靠在塌上的,听到公孙钤的话皱眉,忍不住坐了起来,向公孙钤:“公孙,你近来到底怎么了?从遖宿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你说恐遖宿难以对付,要联合他国本王也应了,可你瞧如今,是我军一直连胜,为何你还是如此?”
公孙钤刚想解释,魏玹辰几人就来求见陵光,边关急报,吴之远大败。
陵光不可置信,一脸惊讶的望着公孙钤,而公孙钤则是叹气连连,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接下来的半月时间,天璇一败再败,朝内外一片愁云惨雾。
宫苑凉亭
陵光将手中奏报递给公孙钤:“你看看这个。”
公孙钤看完奏报,脸色十分难看:“没想到,那遖宿竟然如此厉害,我国损失竟至如此。”
陵光起身看着湖水:“想不到,想不到我天璇有朝一日也会败得如此难看,都是孤王之过。”
公孙钤向前一步,眉头紧皱显然是极为忧虑,但口中却还是安慰着陵光:“王上不必过分自责。天下大势,时局动荡谁都无法置身事外,又怎么能是您一人之过呢。您也不必太过忧心,臣已再度向天玑的齐将军去信,阐明情形,臣相信以齐将军的性格定不会坐视不理。”
陵光转身叹气,抬头间却是对公孙钤露出了个笑容:“孤王信你,天璇几次遭难都是你力挽狂澜,孤王相信,只要有你在,这次天璇定也能平安度过。”
公孙钤受宠若惊,低头向陵光拱手一礼:“王上谬赞,臣惶恐,臣定竭尽所能护卫天璇。”os:护卫你,王上。
看着拘谨死守礼节的公孙钤,陵光又是笑而摇头,转头去看风景,因为再说,公孙钤怕是又要扫兴了,他也是个有趣的,每次都能把自己安抚好后,再来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扫兴,一次两次是巧合,可若是次次,也真是罕见了。
公孙钤在陵光转身后直起身,呆呆的望着陵光的背影,王上刚刚对他笑了?专属于他的笑?而不是被当做裘将军,说真的,他一直都有些嫉妒那位裘将军,可现在不是了,他的王上他来保护。
得知天玑出兵,解围天璇,得以喘息。
陵光:“那位天玑的齐将军,当真是不出世的天才,短短几日,便可扭转战局。”
公孙钤:“王上,微臣认为,战乱将起,甄选将才,已是刻不容缓。当向天下许以重金高位,以征有能之人。”
陵光:“你说的有理,就按你说的去办吧。本王这些日子时常在想当真是本王拖累了天璇,想起你每次的劝谏,或许本王真的该振作了。”
公孙钤大喜:“王上若能这样想当真是天璇之幸,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王上。”
陵光:“如若真的能寻到一个将才,本王便将兵权和这柄剑,一并赐予他。
公孙钤微楞:“王上……”
陵光:“此剑,往日本王将其日日带在身边,是为了纪念裘振,这是他留给本王的念想,可如今本王想明白了,它,应该配有能之士,想来如此,裘振若知,也应该会开心吧。”
得知齐之侃深陷天象困局,天玑内乱,自顾不暇——陵光寝宫
公孙钤:“balabala……王上,事情就是这样。”
陵光摇头:“呵,那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难得的将才,就这样……唉!”陵光惋惜,看了一眼仍在床头的剑“这天下为何就容不下一个将才?”
公孙钤:“王上,切莫沉迷于悲伤旧事,多加珍重才是。如今,南宿来势汹汹,天璇,还要您来主持大局啊。”
陵光:“你放心,本王没事,本王曾当你面说过会振作,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你不是君子一诺吗,本王承诺过的也是一言九鼎。”
几日后,陵光带公孙钤进入放裘振棺椁的密室。
公孙钤打量四周,不解:“王上带微臣来此,不知是有何示下?”
陵光:“孤王刚刚听说,你与丞相提及,如若我天璇当真没有可用之才,你要亲自领兵上阵打仗。”
公孙钤:“王上,微臣是天璇人,更是您一手提拔的副相,如今天璇正是危难之际,自然是要为国效力。”
陵光深深望了公孙钤一眼:“孤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你随我来吧。”
公孙钤见到裘振棺木甚是惊讶:“王上,这……”
陵光走到棺木前,打开一壶旁边的酒,倒了一杯洒在棺木前:“里面躺着的是裘振。”
公孙钤大惊:“裘,裘将军不是已经下葬了吗?”
陵光:“那是他的衣冠冢罢了,当年裘振身死,皆是孤王的错,孤王不忍心将他置于暗无天日地下,便将他安置在此处,时不时的孤王可以来看看他,跟他说说话。”
公孙钤无言:“王上……”
陵光:“你曾百般劝过孤王,应振作起来,跨过心里这道坎,时至今日,经历过许多之后,孤王也不得不放下了,所以今日带你来此处。你们两个都是孤王孤王最信任的人,老天待孤王还是不薄的,从前有裘振,处处护着孤王,现在,有你。”
公孙钤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棺木前,深深一礼,又倒了杯酒,敬裘振。
公孙钤os:裘将军,以前多谢有你,现如今,天璇此景,我虽不是将才,但也愿竭尽我平生所能去护卫王上,护卫天璇,请你放心。也请你在天之灵,在我不在王上身边这段时间,保佑王上。”
待公孙钤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了,陵光才开口:“孤王当日说,若是有谁能替天璇为将领兵,便将此剑,赐予他。”
公孙钤:“王上,使不得。”
陵光:“此剑,是裘老将军送给裘振的,裘振从不离身,那事之后他成为孤王的死士,他曾未跟孤王要过什么东西,唯有这柄剑。他若不是为了天璇去刺杀啟昆帝,早已是我天璇的上将军了,如今你要披甲上阵,那这柄剑就赐予你,你便替他,也替孤王,去统领天璇的军队吧。”
公孙钤:“王上,那这样臣更不能受这柄剑,这是裘将军留给您的,往日您从不离身,现如今,臣即将去战场护卫天璇,这那柄剑不如就让他留在您身边,继续替裘将军、也替臣,护卫着您。”
自那之后,公孙钤便不再每日进宫陪陵光批奏折,而是在府里做准备,直到某日慕容离的到来。
除了当事人,无人知道那个下午他们谈了什么,只知在慕容离走后,副相府就传出了公孙钤的死讯。
陵光知道公孙死讯当场愣住,魏玹辰听到死讯当场昏厥一病不起,所以陵光强撑着去了公孙府参加葬礼。
陵光一步步走进公孙府,看着满目的白练,陵光袖中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嵌入手心里,已经渗出了鲜血,陵光却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是感觉不到了,他的眼前现在满是裘振死在他面前那,鲜血溅到他身上的满目血红和公孙府的满目丧白交替,他如行尸走肉般进入灵堂。
一进灵堂,看到堂上的棺椁和灵牌,陵光的泪流再也忍不住了。一步步挪到棺木旁,手伸了几次才颤抖着抚上了棺木。
陵光的嘴唇动了好几动才发出声音:“爱卿……”
“孤王……”
“来看你了……”
只哽咽着说完这几个字,陵光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剩落泪,泪一滴滴打湿了棺木。
不知过了多久,陵光才再站直身体,向着满堂前来吊唁的官员:“传本王喻令,停灵七日,以国士之礼,厚葬公孙副相。”
陵光说完,还没等官员应和,就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灵堂之上。
天璇王宫
陵光一个人在寝殿内,面前的案几上摆了一大堆奏折,陵光端坐在案几前,看似盯着奏折,眼睛却无神。
半晌,陵光缓缓出声:“公孙,孤乏了,这些奏折看的孤头疼,你替孤看了吧,孤,听你说。”
陵光话落,殿内一阵死寂,耳边再也没有那个温润的声音响起,眼前也再也没有那个谦谦有礼的如玉君子的身影。
陵光环视空旷的大殿,喉头有些哽咽,眼眶也已泛红,连他也不在了,自己到底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看着那些奏折,陵光的目光开始涣散,思绪也回到从前。
回忆:同样是在这大殿中,陵光手撑在案几上打盹,而公孙钤就端坐在陵光对面,正专心致志的再看奏折。
公孙钤看完一份,抬头向陵光:“王上,尚书令balabala……(不止六行,十二行都有了)”
说完,没有回应,公孙钤略一犹豫,小声:“王上?”
陵光头没抬,眼睛也没睁,声音懒懒的传来:“孤知道了,就按公孙说的办吧。”
公孙钤对于自家王上这到底是睡还是没睡的纠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抿抿嘴,还是忍住没问,问就太失礼了,不可为。于是,只是拱手回了个:“是。”
公孙钤再拱手:“王上,奏折都看完了,您看还有什么指示?若无旨意,臣就按照您的批复去办了。”
陵光这才抬头,先看了眼桌子上的奏折,确实都看完了。于是懒懒的动了动,抬了抬袖子:“不急,闲着有些闷,公孙陪本王说说话吧。”
公孙钤应是。
陵光没有开口,反而是一直在打量公孙钤从头打量到脚,看的公孙钤是十二万分的不自在,很想摸摸头发,动动衣服,看看自己仪容是不是还有哪不妥?
终于,在公孙钤快要崩溃的边缘,陵光终于开口了,轻笑:“本王好奇,公孙到底是怎么征服丞相的,他基本每日都要在本王面前夸你一遍,一连几天都不带重样的。每次提到你,乐的嘴都合不上。”
“这……”公孙钤一时语结,心思百转:“呃,丞相大人一直都待人随和,对我们这些晚辈更是提携有加,常常教导。至于,臣……可能是因为一直辅助丞相打理政务,所以丞相言语间多少都会提到臣。丞相对臣的教导知遇提携之恩,臣万不敢忘。”
陵光就这样静静的听公孙钤说完一大堆,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在公孙钤说完后,摇摇头,这问题自己就不应该问。于是,转移话题。
陵光:“罢了,罢了,此事就当本王没问过。”抬手略微翻了翻奏折,点头:“本王觉得这样批奏折也不错,以后公孙每日下朝之后就来帮本王看奏折吧。”然后又以头枕胳膊的姿势倚在案几上。
公孙钤惊讶,起身,躬身作揖:“臣何德何能……”
“行了!”陵光打断公孙钤,抬眼看公孙钤,咦?看不到,就看到两条腿。陵光无奈,本来公孙钤就高,自己还这个姿势,又不想动努力抬眼用余光勉强可以瞄到一个轮廓。
陵光心里吐槽真不知道公孙家是怎么教出这样的人来的。如果公孙家都是这样的呆子,那他家族没落,还真不奇怪。
陵光收回眼神,敲敲桌子:“公孙,坐下,你这样本王着实累的慌,眼疼。坐下,本王没让你起来,不准起来。”
“呃……”这回换到公孙钤无语了,犹豫间,陵光又敲了一下桌子,公孙钤无奈,直起身又端坐在陵光对面。
陵光:“别跟本王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本王只问你,你愿意每天这样来陪本王吗?”
公孙钤下意识点头,又想说什么却被陵光抬手拦了,陵光:“愿意就行了,那以后的折子都由你看了,再说于本王听即可。”
半晌,公孙钤郑重:“臣愿意为王上分忧。”
陵光暗笑,平时对任何事总能侃侃而谈的公孙,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词穷,不同于往常,当真有几分可爱。
抬眼间,两人目光对上,温暖而清明。
思绪回来,陵光望着明灭的烛火喃喃:“公孙,你失信于本王了,你的君子一诺最终是失信于孤的,公孙,孤,不要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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