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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水仙】【花无谢×齐衡】锁悲欢(拾)(大结局宝贝们!)

2023-03-26同人朱一龙花无谢齐衡朱一龙水仙 来源:百合文库
黑云压城城欲摧,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仿佛颠倒了风云。
圣上下令滴血验亲,太医跪了一地,验血结果令众人大吃一惊,齐衡父子二人的血竟果真不融。
圣上龙颜大怒:“你果然是连家藏在宫里的毒蛇,你打压朕的宠臣,培植势力,收买人心,怕是不**就要将朕从这皇位上拉下来了吧!”
齐衡站在殿外,任狂风撕扯他的身体,仍不卑不亢:“父皇,我并不知自己的身份,即便我现在成了连家人,这么多年,我所做之事,可有一件对不起国家社稷?”
可惜,无论他说什么,圣上都是听不进去的,宦官宠臣在一旁煽风点火,皇上气急败坏,直接将他打入了天牢。
那群佞臣终于得了机会,当年齐衡害他们削官流放,吃尽了苦头,多亏无谢殿下将他们召回皇都,还重新安插回了皇帝身边。
于是他们买通狱卒,只为了给齐衡最彻底的侮辱。反正齐衡是圣上的眼中钉,当年就是因为他,害死了皇帝最宠爱的贤妃,害得无谢殿下受了十五年的质子之苦,他是连家余孽, 是连家藏在宫里二十余年的毒蛇,早晚有一天要把齐家的江山社稷啃得骨头都不剩。
怪不得,他从小就热衷于朝政,搞得天下百姓尊敬他胜过尊敬皇帝!
皇帝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剥皮抽筋,所以那群佞臣便放开了胆子报复起齐衡。
花无谢站在城楼上,望着东边天际缓缓升起的初阳,今日是他二十六岁生辰。
十一年了,兵权,钱财,朝中势力,万事俱备,齐衡的突然失势,便成了最后的东风。花无谢当即起兵逼宫,大军势如破竹,瞬间燃起燎原之势,皇帝毫无防备,束手就擒,只得让位。
刀风猎猎,金日凌空。
恢弘的大殿,九龙盘踞的玉阶,高耸入云的宫楼。
被踩在污泥里的人,最渴望站在无人之巅,睥睨天下。
黄金冕旒,锦衣华袍,终于,他踩着成堆的尸骨,趟着成河的鲜血,走上了权力的巅峰。
花花这张把我a炸了花无谢继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牢房寻齐衡。
他知道齐衡不可能归顺于他,所以只有权力,可以将元若哥哥留在他身边。
他出卖了齐衡的身份给父皇,借皇帝之手暂时打压了齐衡,而后即刻起兵逼宫,之后便可以将齐衡接回宫中,放在身边,好好地疼他爱他,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花无谢以为自己的势力足够掌控这天下万物了,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直到,他在天牢找到了齐衡。
花无谢大惊失色,他从未见过齐衡这幅样子,他的元若哥哥在他眼中永远是高贵出尘的,可是现在,他却像一片枯叶,被风雨打落在泥土里,再没了生气。
时间不过才过了一日,怎会如此……
花无谢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那群佞臣竟会如此报复齐衡。
上次花白凤已经给齐衡的身体造成了重创,这次更是致命的折磨。
几乎是酷刑上遍,每一种都摧毁着他的意志,却偏偏不致命。
他被扔进肮脏的水牢里,水一直没到脖子,水是有毒的,不会致命,但沾在身上却犹如被成千上万只虫子啃噬,每一寸肌肤都痛得钻心。
他的头皮下渗着鲜血,指缝里密密麻麻塞满针孔,双臂上皆是烧灼的瘢痕,双腿血肉模糊,衣不蔽体,受尽侮辱。
才不过一日,那个宛若神祇的人,已经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花无谢想要抱起他,却猛然发现,他的双手被六根铁钉穿过,钉在了地面上。
花无谢拼力维持的镇定彻底崩溃了,众人从未见过花无谢这样,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癫狂,撕心裂肺。
那一刻,花无谢感到了彻骨的恐惧。
原来,这世上的东西,并非都是他能掌控的,而这一次,他的失策,将使他失去生命中最珍贵的人。
花无谢将齐衡藏在宫里,换掉了所有宫人,直到再无人识他。
那些对齐衡动过手的狱卒和佞臣,被花无谢用尽酷刑折磨,凌迟处死。
花无谢日夜守在齐衡身边,遍寻天下名医灵药,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
花无谢发誓,此生定要拼尽全力对元若哥哥好,再不让他受一点伤,再不让他难过。
可是如今,齐衡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他付出惨重代价除去的佞臣集团卷土重来,他实行的新政变法统统废除,他保护的皇族宗室唯恐避之不及,他提拔的文臣武将满口胡言上书弹劾,只为同他撇清关系……
他除奸佞,成了打击政敌,他选人才,成了培植势力,傅家的败落,成了他残害忠良,谋算兵权……他为国为民,皆成了谋篡皇位的算计。
一夜之间,斗转星移,他从人人尊敬的元若殿下,变成了整个齐苠的罪人,成了心机最深的阴谋家。
只因,他是连家余孽,他是假皇子。
百姓聚于宫外,高喊处死连家余孽。
朝臣跪于殿内请命,更有三朝老臣掷了簪笏,以死相谏。
更有各路诸侯,要联合兵力清君侧。
这一切,都被花无谢血腥镇压下来了,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齐衡。他以为自己做了帝王,想要控制事态轻而易举,可是他错了,做帝王并非如他想象的那般容易,靠铁腕和杀戮,镇压不住百姓的愤怒。
齐衡夜夜梦魇,一闭上眼就是暗无天日的地牢,耳边皆是人们要求处死他的嘶喊。
他为守护百姓而活,为江山社稷而活,可他蹉跎一生得来的,如今全都失去了。
齐衡日渐消瘦,药石无灵,花无谢更是日夜守在他身边,将他揽在怀中,温言软语讲些趣事,轻轻地唤着他“元若哥哥”。
花无谢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经营着现在的分秒时光,用上了万分的心力。
他以为他已经强大到可以掌控一切,原来,他还是太贪心了。 
当花无谢灰头土脸地从膳房出来,将一碗金风玉露羹放在齐衡面前时,脸上那种得意又期待的神色,一如那个等待哥哥奖励的少年。
“你做得比我好。”齐衡笑道。
“那就说明,我对哥哥的喜欢要更多些。”年轻的帝王笑得天真纯良,他眨眨眼睛,长睫扑闪,抖落明亮日光。
花无谢托着下巴,奶声奶气地问齐衡:“元若哥哥,你有没有很想回去的一天?”
齐衡眸子动了动,像是在思考,花无谢接着说:“我最想回到十一年前,你接我回家的那天。”
“我……”齐衡方才想回答,宫外震天的声响,打碎了这场岁月静好的美梦。
不知是谁挑起了这场动乱,百官及帝室宗戚、远近百姓上万余人,皆聚于宫门,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要求皇帝交出罪臣连家之后,将其绳之以法。
这就是齐衡一生系于心间的臣民。
他得罪父皇,得罪佞臣集团,他失了名誉,受尽折磨,不过,就是想为面前这些喊着要处死他的人,求一份安定。
他们曾交口称赞,对他百般爱戴,如今却只因他是连家人,他做的一切,便都是错的,都为他们所不齿,他们更加恶心于自己从前受过这样一个恶人的恩惠,如今更是发疯般地要置他于死地。
花无谢显然也始料未及,他立即护住齐衡,喝令神戟卫镇压乱民,许多人不肯离去,甚至以死明志,威胁帝王。
花无谢面色已然十分难看,眸中杀意涌起。
齐衡倚着朱红的宫门,看着眼前的以死明鉴和血腥镇压汇集成一出嘲讽的闹剧,他终于明白,他坚持的信仰,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此生别无所求,不过一个心愿罢了,社稷安,仓廪实,百姓喜乐。
花无谢将他紧紧护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头发,沉声道:“元若哥哥,有我护着你,在这齐苠,还没人敢动你。”
齐衡仰起脸,双眸已如死水,再掀不起半点波澜:“无谢,这些话,你若是早些时候说,多好。”
闹剧之后,齐衡彻底崩溃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他不再说话,不再笑,茶饭不思,甚至连水都不进了。
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正在等待着慢慢地腐烂。
花无谢办法用尽,齐衡却丝毫不见好转,而是以更快的速度衰弱下去。
花无谢也渐渐绝望了,可他不甘心,他是帝王,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没有什么是他想要却留不住的,他固执地不肯相信自己已经失控了,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失去最心爱的人,却无能为力。
他曾想,将权力抓在手里,然后将元若哥哥囚在身边,他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他,他要一辈子对元若哥哥好。
可是花无谢忘了,他的元若哥哥不是雀鸟,他是鹰,折了翅膀,便只能孤傲的死去。
尤胜活着。
新帝登基,天下方定,事务冗杂,花无谢以德政治民,以铁腕整肃朝纲,巩固政权,黎民百姓交口称赞,国家很快便恢复了元气。
他当真是天生的君王。
他说,为人君者,当心系天下,福泽万民,他只愿,社稷安,仓廪实,百姓喜乐。
这不是他的心愿,是他的元若哥哥的心愿。
花无谢不知道该为齐衡做些什么了,直至今时今日他才明白,原来帝王,并不是他这样的阴谋家,而是齐衡那样的治世明主。
齐衡定是希望他能治理好这个国家的,那么为了齐衡的心愿,他也要做一个明君。
可宫外的闹剧仍在进行,他越是贤明,便越有人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要求他处死连家的余孽齐衡,大街小巷甚至把齐衡传成了祸国殃民的妖魔,不知怎么就迷了新帝的心窍,新帝如此这般护着他,定会给齐苠带来大祸。
花无谢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无助,比他待在东梁的十五年,还要无助。
他能做的,便是找人好好看着齐衡,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可他忘了齐衡是什么人,若是齐衡一心求死,他就算亲自盯着也没有任何用处。
那日,花无谢有急事离开了皇都,齐衡避开所有耳目,只身一人去了崇正寺。
崇正寺的官员皆是精挑细选,司刑狱和大案,刚正不阿。按照花无谢制定的律法,崇正寺断定的案子,连皇帝都不能更改,以严正法纪。
见到齐衡,崇正寺的官员略显吃惊,齐衡站在大殿中央,细数着自己的“罪名”,声色平静,不卑不亢:“陛下是明君,不会窝藏我,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必须依照齐苠律法对我进行判决,以明法度,正纲纪。”
无谢,既然你费尽心思不择手段地当上了这个君主,那我就请你,当一个明君,替我守护这天下百姓。
崇正寺的官员钦佩齐衡,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严格依照律法,判处了他死刑,即日执行。
莫说花无谢不在国都,就算他在宫中,依照律法,陛下不可踏入死牢,不可见死囚,更不可出现于刑场。
他就是要断了花无谢全部的念想,悄无声息地消失,因为只有他死了,花无谢才可保住明君的名声,才不会与百姓为敌。
齐衡死在一个霜华满天的秋日。
枷锁加身,饮下鸩毒,受尽百姓围观谩骂,连死,都是最不体面的。
有男子拨开人群,走到他身边,郑重地向他行礼:“小人在御前当差,受过殿下的恩惠,小人知道,您生为江山社稷,并无半分私心,今日,我来为您送行。”
他所做的一切,这世上起码还有一个人记得。
“我欠陛下一个回答,请你转告他,我最想回到……他接我回家的那天。”齐衡扯住那人的衣角,涣散的眸光像是望着远方,某些活在记忆里的,遥不可及的东西。
“那天,马车走得很慢,从赫谒到皇都,足足走了两个月,那些景色从我眼前一点点地经过,山涧、峰峦、静湖、花树、草堂……我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再温柔不过的耳语,好像,就这样走完了一生。
若是可以,我真想就这样走完一生。”
男子背起他,一步一步,走向远处金碧辉煌的宫城。
灼灼日光下,那座金漆玉砌的牢笼,锁着他一生的苦乐。
那座金碧辉煌的坟墓,葬了他一生的悲欢。
男子撕下面具,露出年轻帝王的脸。
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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