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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生贺/雷安】留我独醉梦中

*雷安原著向 里头有很多个pa 后面全程崩坏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可以写得这么差
为了这个崽我头都秃了人都疯了
*安安生日快乐!ooc属于我
*有角色死亡成分 一发完 1.4w 天呐我好狗血啊
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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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安迷修被割肉似的冷风吹进脖子里冷的哆嗦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此刻他拿着两杯咖啡奔走在街道上,温暖干燥的粽色围巾在刚刚被他掖到了大衣里头,一边狂奔一边在红绿灯的时候停下来低头看那块手表
今天是他的男朋友回国之后他们第一次约会,然而他却因为昨晚太激动没睡好而迟到了。雷狮不是一个喜欢等人的人,就算是他的男朋友安迷修也不例外,现在估计已经买好票在门口皱着眉很不耐烦的等着了
想到雷狮那副不耐烦的神情,安迷修居然有点发笑
然后就很光荣的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所以说恋爱里的人都是傻子
怀着对男友的思念,安迷修检查了一下咖啡有没有撒出来,然后向目的地跑去
再拐一个弯就到公园的大门的时候,安迷修迎面撞上了一个匆匆而来的人,两人摔了个底朝天。安迷修爬起来第一件事是检查咖啡,然后再道歉,谁知那位女士面色惊恐,像是见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手颤抖的往公园那边指,嘴里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
安迷修见她神情不对,就礼貌的问:“请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她瞳孔猛地瞪大,双手胡乱地在空中舞着,舌头像打结一样磕磕绊绊的说:“有……有,有死、死人!有死人!”
她说完,就慌乱的从安迷修身边逃走了
安迷修呆滞在原地,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直到路边经过的救护车刺耳的鸣笛才让他回过神来,拼了命地往那边冲
大门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地上还隐隐可见斑驳的血迹,安迷修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丢下咖啡拨开人群
即使眼前有些模糊,但他还是看清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的脸,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梦里那具尸体那张脸对安迷修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他直接从梦中被惊醒。寒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了满是冷汗的安迷修的脸上
第二次了,第二次梦见雷狮了
安迷修捂住胸腔内狂跳的心脏,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中分外清晰。情绪平定下来后,他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把被子胡乱扯到自己身上,躺回去想继续睡
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或许是害怕再做一次刚才那样的梦,于是安迷修根本不敢入睡,担惊受怕的度过了剩下的黑夜,白天顶着一双熊猫眼没精打采的出门
走到道路上,只觉得天和地都融为一体在自己眼前旋转着。要不是最后一点意识在支撑着他的身体,安迷修可能当场双眼一阖就睡死过去
安迷修绝望地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想着刷完面前的怪就回屋补觉,好好睡到他自然醒。
可是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蹦出来昨晚梦境中雷狮那张淌着血毫无生机的脸,这一下子可把他的瞌睡虫都给吓回去了。
安迷修重重地甩了甩自己的头,还撩起刘海把手覆在额头上看看自己有没有发烧
在确定自己头上的温度无误的时候,安迷修为了安全起见先把面前那几只小怪都给杀死了,几十点积分宛如流光一样飞入他的系统里,才提着剑柄走到旁边的大榕树下,靠着树干慢慢坐下来。
他坐下来后开始摸着下巴开始想,雷狮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呢?还是以那么悲惨的方式出现,还是两次,明明他这阵子都没怎么见过雷狮的。
是的,那个邪恶多端的宇宙海盗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再来找安迷修的麻烦了,这才得以让他舒坦的过了半个月好日子,才能不受干扰地一个人刷怪。
他呼出一口气,却没想到下一秒他脑袋里正在想的恶劣分子居然化为了现实出现在他面前
“安迷修,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我看你好久了动都不动,傻了?”雷狮还是扛着他那把巨大的锤子,身旁闪着细小的电流,站在安迷修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低头看他。
本来雷狮就比安迷修高,骨架还比他大了不少,他这么一站,可把照射到安迷修身上的阳光都给挡了去,只留他漆黑的身影。
“你看我很久了?”安迷修皱着眉头找到他话里的关键词反击道“你离我远一点,我可没有和恶 党到朋友的地步。”
许是死对头就在前面,安迷修下意识地就召唤冷热流挡在身前,身体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只要雷狮有什么动作就扑上去和他厮杀。
但他皱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刚才他在想着昨天晚上梦到的事,心仿佛被堵在了嗓子眼,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雷狮一出现,哪怕说出的话还是那么恶劣不好听,安迷修还是有一种心落回他原本位置的感觉,心里的不安消失了,好像有这个人在旁边他就会突然有了安全感……
等等安迷修,你在想什么,雷狮可是你的仇人,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小姐姐,按照骑士道是绝对要把这种恶人给杀了的。
看着安迷修这种感觉他就是恶鬼一样的眼神,雷狮哼了一声,往后挪了几步,出了大榕树的阴影下。阳光照射到他的身上,照到幽幽紫眸最深处。
安迷修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见到雷狮一时没有动作,慢慢地放下了护在身前的冷热流,但是心中还是有所防备。
“你来干什么。”他恶声恶气地说道,和平时他对那些女性温柔的声音简直是两个极端
——但是这个语气是他独有的。雷狮笑了两下:“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你有事可我没有事,别傻了安迷修,我来找你,不是只有一种结果吗?”
最后一句话声调被他压得很低,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仿佛歌唱的海妖,透露出一股暧昧。
下一秒,一道惊雷就这么劈在安迷修的位置,他早有防备,在雷劈下来前跳到一旁,还没回神雷狮的攻击就到了眼前。安迷修赶紧用剑架在身前,雷狮的锤子擦着他的鼻尖划过。
“雷狮,我劝你别没事找事。”安迷修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现在可谓是完全不想看到雷狮,害怕下一秒就会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鲜血。
雷狮刚想说话,就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
“老大————!”
在听到声音的几秒后,一个金黄色长毛的声音从草坪上闪过,最后停在雷狮身后。
“雷狮老大!有架打吗?这会总该轮到我上了吧!”
雷狮像是没听到他的前一句话一样,盯着安迷修,但是话是朝着佩利的:“佩利,卡米尔呢?”
“老大你问他啊,他和帕洛斯在后面”佩利挠了挠头指着一边说:“在那!”
为了应证佩利的话,两个人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是卡米尔和帕洛斯。他们三个都聚在雷狮身后。
对面有四个恶棍,而自己只有一个人。安迷修暗中咬了咬牙,可恨自己今天为什么不躺在床上睡觉而出来刷怪。
除了雷狮以外的三个人都是神情紧张,佩利更是跃跃欲试,就只等着雷狮发号施令冲上来把安迷修剁成肉酱。
只有雷狮看起来不像是要准备夺人性命,事实上他神情悠闲得像是漫步在在家的紫罗兰丛中。
只有这个办法了。安迷修叹了口气,用试探的语气对雷狮说:“雷狮,我不跟你打。”
“嗯?你懦弱?”
“这里到处都是树,一旦打起来要是烧着了成火灾,我们谁都跑不了。”
雷狮貌似对他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颇为满意,安迷修相信他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他今天心情好像很好,不愿意白费力气与安迷修打架,这才顺着安迷修的借口离开。
雷狮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扛着锤子朝着森林西边去了,卡米尔随即跟上去,佩利一脸不解地正要大声问话,就被帕洛斯捂着嘴拉走了。
安迷修见雷狮海盗团四个人的身影越行越远,直到变成一个看不见的黑点从他的视野里消失,双手才慢慢地垂下来,冷热流化成流光消失了。
在生命的威胁消失后,那股浓重的睡意再次袭来,安迷修本想眼睛一闭了事,瞅见旁边生长的一株紫罗兰,脑海里又突然蹦出雷狮眼球耷拉在一边的脸。
于是他掐了自己一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中,手套都没脱就倒在床上胡乱扯着被子睡着了。
但愿这次是个好梦。安迷修这么想着。
2.
然而他的愿望好像并没有成真。
他走到这条街上的时候天上下着雨,雷狮在他旁边提着几大包东西,他撑着伞。由于身高的原因安迷修需要把伞举的特别高,才不会磕到雷狮的头顶,他也因为这件事经常被雷狮嘲笑。
“安迷修。”本来两个人无言的在路上走着,分享着同一副耳机,唯一的声音只有耳朵里传出的《蓝色多瑙河》,结果现在雷狮首先打破沉默叫了他的名字,可是又没了下文,安迷修只好应了他一声,等着他后头发问。
“我今晚想喝汤了,排骨汤,我想喝你做的汤。”雷狮说道,用抱着东西的手肘捅了一下安迷修。
刚好是红灯,两个人站在道路的一旁,雨水在脚边起舞。安迷修用没撑伞的那只手摘了耳机,用手指戳了一下他
“不是昨天才做过吗?你还嫌弃我枸杞放得太多……”“那是昨天的事,今天是今天。”
从雨伞下看到红绿灯已经跳成了绿色,安迷修一边走一边把耳机塞回耳朵里,漫不经心地回答雷狮道:“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把冰箱里的……”
转折就发生在那一瞬间。
失控的大货车打着旋从街道那边飞过来,轮胎摩擦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过马路的行人纷纷逃窜。
安迷修在那一秒钟低头看着鞋尖,避开水坑走,等听到货车轮胎的摩擦声,刺眼的车灯已经到了眼前了。
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瞪大,“雷狮小心”还没说得出口,甚至脚还没来得及动,第一反应就是想推旁边的人一把,不过他的手还是慢了一点
雷狮率先将安迷修猛得往外面一推,而自己丧失了最宝贵的逃生时间,暴露在大货车的车灯下,手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雨伞脱手被甩在了一边,安迷修被他那一下推得摔到地上,摔得头昏眼花,豆大的雨水不要命似的撒在他的身上,迅速打湿那昂贵的棕色大衣。
安迷修第一反应就是爬起来去找雷狮,却正好看到了雷狮被货车撞飞几米远的场景。
他愣在那了,直到雷狮的血在不远处扩散开来,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安迷修的大脑才仿佛苏醒过来,操控着好似冰凉的手脚,冒着雨朝着雷狮那边跑过去,发出了他这辈子最锐利悲哀的尖叫
“雷狮!!!————”
很可惜的,被他呼唤着的这个人再也没办法醒过来安慰他了。
梦境里的安迷修被雨水糊住了眼睛,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现实里的安迷修被自己的汗水糊了一脸。
他搭在床沿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着床单攥着死紧。
安迷修胡乱用搭在床头柜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又注意到外面——也是一个雨天。
现实中的雨可比他那场梦境里大的多了,至少还能看见雷狮倒在地上的影子,现在是什么都看不到,连人影都看不到,只听得见“哗哗”的雨声,仿佛是上面的神哭了个没完没了。
安迷修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是温的,他坐在床上慢慢地喝着,视线落在外面的雨幕不动了,在出神,还是有所思?
安迷修确实是在将这几天的怪事一点点抽丝剥茧,分析事情的由来。他好歹也是大赛第五,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脑子还是可以用的。
所以他很轻松地就猜到了他这几天的不寻常和雷狮有着必然关系。待他还想接着顺藤摸瓜摸下去的时候,从雨幕中传来了一阵跑步声,还伴着一个熟悉的喘息声,紧接着就是前院铁门被踢开的声音。
有人来了,作为主人的安迷修自然要去看,他随手把装着温水的杯子搁在桌子上,拿着一条毛巾跑了出去。
说不定是可爱的小姐呢。安迷修这么想着。
结果他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毛巾都差点被吓得扔掉。
雷狮站在他放了许多花草的前院里扭着头发上的水,将湿透的头巾从头发上扯下来,随手折了几折沥干水,搭在肩膀上,转头看到了呆若木鸡定在原处的安迷修,挑起眉毛说道:“怎么?安大骑士见到全身湿透的参赛者不打算救助一下吗?难道因为我不是女的就搞性别歧视让我冻死在你的前院里?我看这几盆花都比我的待遇好……”
为了避免雷狮这张嘴再吐出什么象牙来,安迷修几步跨下台阶,没好气地把毛巾甩在雷狮身上,甩下一句“你先擦干再进屋里,我去拿衣服”,就回头进了屋。
在跨进门的时候,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安迷修愣愣地回头,朝着正在擦头发的雷狮说:“你怎么会在这?”
雷狮挑了挑眉毛,跨了两步上前来,把湿毛巾放在安迷修手上:“去狩猎,中途下雨了,我所知道的最近的参赛者的家就只有你这里,所以只——”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
“……路过几次,看到你在里面浇花。”
安迷修没再和他辩论,拽着他进了屋,翻了整个浴柜,勉强翻出几件雷狮能穿的衣服,清清嗓子想要开口,转身却发现对方在拿自己的流焱烤衣服。
“靠雷狮你在干嘛!!”安迷修见状,把衣服往床上一扔就冲过去夺过受苦的流焱。并且在心里把那个相信雷狮突然变好的自己给千刀万剐了几千次。
“烤衣服,不然我穿什么。”雷狮自顾自地说。
两个人突然就沉默下来了。过了许久,安迷修试探地开口道:“好像……系统可以帮忙……烤衣服……”
最后两个人还是把衣服送给系统了,一次烘干一积分,等了三四分钟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就出现在安迷修的床榻上,两个人看着那套衣服大眼瞪小眼。
良久,雷狮才伸长手臂去把衣服拿过来,安迷修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走到了旁边的房间去。
还没来得及关上门,那个讨厌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大家都是男的,我有的你也有,安迷修你有什么可怕的。”伴随着衣料摩擦的声音。
“我怕你穿到一半突然拿出武器劈下一道雷劈死我。”安迷修关了门,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
从门那头传来一声冷笑。过了一分钟,安迷修打开了门,雷狮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椅子上,还用积分换了啤酒放在桌子上,姿态肆意得让安迷修感觉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你怎么还不走”安迷修黑着一张脸问道。他怕雷狮下一秒就拿出一把烤串来在他屋里烧烤。
雷狮捞过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说:“那么大的雨呢你让我走哪里去?”他把手臂搭在桌子上,像是一只懒惰的大猫。
安迷修脸更黑了。
当初他为什么要帮这个人,他这么想。
3.
雨天后是有些魔物出来活动的时间,安迷修是熟知这一点的,于是就打算出去狩猎,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蘑菇,他今天突然想喝蘑菇汤。
可是他身上还有个大麻烦
“喂,你到底还要跟着我多久”安迷修一剑捅进怪物的脑袋,敏捷地躲开喷射出来的血,回头朝着假装在看风景的雷狮叫到:“别把头转过去,说得就是你,雷狮!”最后一句猛然拔高了声调。
被指名道姓的那个人才慢悠悠地将头转过来,召唤出雷神之锤顺手解决了一只靠近安迷修的小怪,带着笑说道:“两个人刷怪不是更快吗?”
你那哪是在刷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游山玩水的。安迷修狠狠剜了雷狮一眼,快步走到前面去蹲下来采生长着的蘑菇。
这会雷狮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收回雷神之锤后几步跨到安迷修身边,也帮着他一起采蘑菇。
雷狮的手很好看,哪怕是在做这种粗活,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去看他的手,不过比起手,雷狮的那张脸比他的手还要好看。
雷狮和安迷修靠的极近,近到两个人的膝盖都碰到一起,安迷修一转头鼻尖就差点蹭到雷狮的侧脸。
虽然美色误人,但还是正事要紧。
安迷修清了清嗓子,手下将一朵蘑菇拔出来,朝着雷狮开口道:“你最近……有做过什么梦吗?就是一个人反反复复出现的那种。”
他在脑中想着该怎么开口,却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问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毕竟这个问题他迟早都要问的。
“怎么?安迷修你想我想的紧,白天打架还不够,晚上做梦还要想着我?真看不出来啊。”
“我没有!雷狮你注意一点。”安迷修瞪了雷狮一眼“我在说正事,我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梦到你,但每次你的下场都不好,不是……死,就是……”最后那几个字消失在他的喉中。
“你说,这是不是有人在捣鬼。”安迷修正了正脸色,对着雷狮说。他见蘑菇采的差不多了,便拎着那个篮子拍拍裤腿站起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急了些,一阵眩晕袭来,拌了两下,雷狮搭了把手扶了他一下,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你真做过这样奇怪的梦?参赛者里有人的元力是这样的?”
“也没道理啊。”安迷修缓过来后快步追上他:“为什么偏偏是你,我和你又没有什么……”
“说不定呢。”雷狮打断了他的话。
他和安迷修无言地并肩走在路上,安迷修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雷狮单手插着口袋走在他身边,此时傍晚的阳光没有那么烈了,从旁边撒在雷狮的脸上,照得紫眸熠熠生辉,睫上似乎被撒了金粉一般闪烁。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又觉得这幅场景似乎在哪见过,那时自己也是和现在一样,和雷狮并肩走在路上。
总不见得是在梦里吧……想到梦中那个血腥的场景,安迷修半分思想都没了,收回落在雷狮身上的目光,转念想起今晚该怎么办。
要是今晚还做梦,他有没有机会挽回雷狮一次。
他在低头沉思的时候,孰不知雷狮也低头看着他,不过看了几眼就收回去了,眼睛里含着复杂的情感。
两个人就这么心怀鬼胎的走到了路的尽头,安迷修的家和雷狮海盗团的基地在反方向,他下意识往另一边走的时候,却被雷狮拉住了胳膊。
“你如果还做这样的梦,可以来找我,毕竟这也跟我有关。”
“……嗯。”
得到安迷修的答复后雷狮就放手了,两个人背对着渐行渐远。
4.
安迷修睁着一双眼躺在床上,旁边的时钟指着两点,半夜两点,他却还是没有一丝困意,辗转多时都没睡着,干脆这样醒着了。
不过醒着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不能醒着做梦。
他干脆掀了被子下了床,拿过挂在凳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推开门到了前院里。
今晚夜空晴朗,坐着看看也是无妨的。安迷修在院里转了两圈,拎着一把小椅子在院中坐下,抬头望着天。
远处的亮光和欢呼声吸引着他转头去看,但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雷狮那帮人。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这么晚不睡第二天还有精神,安迷修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资格说这句话,现在还没睡的也有他一份。
不过雷狮睡那么晚他为什么没有黑眼圈?
再想想人家白的发光的皮肤和自己的小麦色,安迷修叹了口气,果然人比人,气死人。为了第二天的狩猎,安迷修还是打开系统,查询了一下明天的天气。
“唉,还是下雨,看来明天一整天都不能出去了。”安迷修向右划了几下,发现近一周的天气图标都是那个代表着雨天的图样,这一发现更让他没精神了。
雨天连衣服都干不了,安迷修这么想。
他在院子里坐了有些时候了,除了这个之外还想了别的一些事情,此刻感到阵困意从他的脊椎骨往上涌,便没有勉强,把椅子拖回原本的地方,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这一晚他倒是睡得好,没有做梦,至少没有出现那种让人厌烦的噩梦。
安迷修的生物钟让他准时地在六点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茫茫大雨,以及一条系统发来的通知。
——今日魔兽森林东部有大赛投放的大量积分怪,杀死积分怪可获得大量积分和一些特殊奖品,请各位参赛者踊跃参与斩杀!
魔兽森林东部?不就是他家附近那块地方嘛。安迷修一下子来了精神,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是下雨,但是森林里也有能躲的洞穴,他这里离得近,应该可以快人一步杀掉不少积分怪,说不定还能遇见几位参赛者小姐……
安迷修这么想着,马上翻下床洗漱去了。
望着眼前的茫茫大雨,再想到大量的积分怪和参赛者小姐,安迷修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他想的果然没错,他的家是离积分怪点最近的地方,而且现在时间还早,环顾四周也就只有他安迷修一个人了。
安迷修站在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繁密的枝叶替他挡了不少雨水,他只需要操控冷热流去斩杀怪物就可以了。
看着一团团飞进他计分板的积分,安迷修在心中暗叹,原来这大赛也有有人性的一天啊。他刷着刷着怪,不自觉地就在没有雨淋到的树荫底下坐下了。
安迷修刷了近半个小时的怪,看着刷的积分已经超过他五天赚的了,附近又没有女性参赛者来,也渐渐无聊了下来,昨晚睡得也晚,今天又起得早,现在他也实在有点困了。
这雨丝毫都没有变小的表现,还是一样下得欢,现在冒雨跑回去说不定还会碰到其他没安好心的参赛者,干脆在这边眯一会了。
安迷修这样想着,收回了冷热流,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把头靠在后面粗糙的树干上,闭上疲劳的眼,慢慢地进入了梦境中。
5.
安迷修盯着自己鞋上的水珠出神。
他站在一处不宽的屋檐底下,努力地往后站,直到背部贴上冰冷坚硬的墙壁,雨水擦着他的鞋尖流下。
他看的出神,连旁边的教室门被踢开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一个人都不知道。
雷狮背着书包的一边出来的时候看到插着口袋站在一旁的安迷修,碧绿眼眸睫上婆娑着金粉。
他漫不尽心地走过去,从内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塞到安迷修的口袋里,然后牵起他的一只手,简短地说:“走了。”
安迷修注意到他的脸上有条擦伤,从耳旁一直延伸到差不多嘴角的位置,从里面渗出来的血已经干了,放在雷狮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上看起来惊心怵目。
他一边被雷狮牵着走,一边转身在书包夹层里翻着雨伞,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的脸怎么了?”
听到他问,雷狮下意识地想伸手遮住那道碍事的伤痕,反应过来后不着痕迹地把手放下,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说:“体育课的时候打球蹭到了。”
“以后小心一点。”安迷修叮嘱道。
他终于翻到了那把青色雨伞,它是雷狮挑的,说颜色像他的眼睛,即使它不大,他们两个人需要挤一挤才能不被雨淋到,但是因为雷狮这句话,安迷修就一直留着。
雷狮接过他手中的伞撑开,把手搭在安迷修的肩上,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搂了搂,然后一起撑着伞步入雨中。
青春期的少年身强体健,宽松的校服之下是有力的躯体,安迷修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得到那勃发的肌肉。
雨天的温度有些偏凉,雷狮抓了安迷修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雷狮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安迷修偏头问道。
雷狮慢慢地把头转过去,对安迷修露出一个微笑:“没事。”
那明明是一个很正常的笑,不含任何嘲讽——尽管那样温柔的笑放在雷狮脸上显得十分违和。
安迷修僵硬地转头看着他,那张脸对他而言从未如此不熟悉。
他自认十分了解雷狮,雷狮什么表情他没见过,唯独这种——也只有这种,雷狮不会对着他这么笑。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不是雷狮。
“不对。”
安迷修颤抖着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手从“雷狮”的口袋里抽出来,尽管自己全身都已经暴露在雨点之下,但他毫不在意,看着那个“雷狮”的眼神发慌。
“你不是他。”
刹那间,他突然就想明白了,赫然发觉自己不是在现实而是在梦里。
安迷修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后面已经没有退路,只有……
他转头看到了一片迷雾。
他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转身冲进了那片迷雾里
安迷修从噩梦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使劲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结果猛得抬头撞到了护着他的人的下巴。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是雷狮。
那人用和他梦里完全不一样的神情恶劣地对他勾了勾嘴角。安迷修发现他正站在自己的前面,双手撑在树干上,他的背后是雨幕,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水珠沿着雷狮的发梢滴下来。
“雷狮?你来这干什么?”安迷修扶着树干站起来,雷狮往他的方向靠了一小步,以便躲开雨水。
树荫勉勉强强挤得下他们两个,但是雷狮身上的气场实在让安迷修不舒服,而且靠的实在太近了……安迷修扭了扭胳膊,还没让他走远点,就听见雷狮的声音响起。
“我?我来看看某个在重型魔物区睡着的笨蛋,如果可以顺便帮你收个尸什么的。”雷狮挑着眉头说道。
“等等,这不是积分怪投放点吗,哪来的……”
“你真以为那群人会那么好心让你刷积分,这里被设置一旦怪被清完就会出现更高级的怪物,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其他参赛者早就跑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雷狮眯起眼睛,语气不善的盯着安迷修说道。
他偏了偏头,安迷修这才能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不远处还没来得及的消失的怪物尸体和雷狮脸上的一点擦伤。
其中有一条从耳旁划到嘴角。
安迷修被他说得低下头去,他知道雷狮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语气带了一点歉意:“谢谢……”
话还没说完就被雷狮打断:“谢什么谢,想想该怎么出去。”
安迷修偏头避开雷狮的呼吸,他的呼吸让他脸红。
鉴于雷狮现在好像心情有点不太好,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等雨停了再回去?”说完了他就马上闭了嘴,这个办法他自己都觉得蠢。
雷狮没抬头,依然盯着他,安迷修被那样的目光弄得有点不舒服。他说:“我们跑回去怎么样。”
“什,什么……?!!”安迷修还没反应过来,雷狮就迅速地脱下他那件外套罩在安迷修头上,抱着他冲进雨幕,由于尺寸的差异几乎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被罩住了。
雷狮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安迷修,帮他挡了大半的雨水,安迷修的整个脸都被他摁在胸膛,透过一层薄薄的紧身衣他可以清楚地听见雷狮的心跳声。
跳得好快,他这么想。可是好像他的心脏也跳得这么快。
雷狮带着安迷修到了一处没有雨淋到的小山洞。安迷修把罩在头上的外套拉下来,两头抓在手里扭干。
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被淋湿了,衣服紧贴着肌肤,头发往下滴着水, 雷狮没有放开抱着安迷修的手,用另一只手抵着他下颚,指腹摩擦细腻的皮肤,粗糙的触感让安迷修打了个颤。
“其实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想说了,你的嘴唇很适合接吻。”雷狮压低了声音靠近安迷修耳边说道,声音低哑诱人,仿佛海妖的歌声。
“你疯……。”安迷修的话咽在喉中,雷狮的吻就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们全身湿透在雨幕中接吻,大雨显得他们的身影有些模糊,如镜花水月般不真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开了,但雷狮还是捧着安迷修的后脑勺,两个人的喘息融合在一起,他喘着气却还是要笑着说:“接个吻都喘那么快”
安迷修没理他,瞪了他一眼,踮脚扣着雷狮的头吻上去。
在交缠中,雷狮对着安迷修红透的耳垂低语道:“我们在一起吧。”
安迷修靠在雷狮肩头喘气,默不作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6.
安迷修的生物钟让他在清晨醒来,因为一夜无梦好眠,所以他的眼底并没有乌青一片。
但他觉得这有一半的功劳都得归于在他旁边睡着的这个人,安迷修侧头去看睡在他旁边的雷狮。
昨天他们两个在那个山洞里等到了雨停,然后一起并肩走着,安迷修在这个时候发现天边有一抹彩虹。
他们没有在那个岔路口分别,没有背对背离别,而是并肩走着,像是永远都不会有离别。当然,身在凹凸大赛中,雷狮不敢保证自己会有永远,不过现在他旁边的安迷修让他有勇气说出这些誓言。
昨晚雷狮死皮赖脸赖在了安迷修的家,晚上一通折腾后他们在凌晨相拥而眠。
安迷修盯着他看了许久,却还是在心里感叹道:这个人真的是太好看了,这要是能让他看一辈子岂不是得幸福死。
想想平时每次出行都被小姐姐围得水泄不通的雷狮和屡次遭到拒绝的自己,安迷修看着雷狮的眼神突然有些复杂。
或是感觉到了安迷修盯着自己的眼神,雷狮皱了皱眉,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醒了?”
见到他醒了,安迷修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找衣服:“嗯,比你早醒。”在穿一只袜子的时候他顿了顿,回头朝着床上的雷狮说道:“你昨晚是不是没给卡米尔他们发消息,我看他都给我发了几条信息问你在不在这了。”
等安迷修从柜子里掏出领带对着镜子打领带的时候,雷狮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床上。
安迷修看着镜前整洁的自己,却在自己的领子旁瞅到一点露出来的红痕,又想到昨天晚上雷狮干得好事,脸颊又有一点发红。
梳洗整洁后安迷修去厨房给自己和雷狮弄了早餐,雷狮在他的屋子里兜兜转转最后回到了厨房把头搁在他的肩上,短短的头发刺得安迷修有点痒。
他偶然回头,却不偏不倚刚好瞥到了雷狮脸上那一条从耳旁到嘴角的擦伤,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不该被回想的梦里的人的脸。
他记得他这段时间做过的有关雷狮的所有梦,包括昨天下午那个。
那个梦里的“雷狮”,好像脸上就有这么一条擦伤。
和现在雷狮脸上的分毫不差。
安迷修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脸刷的一下变白。
雷狮看见他脸色不对,低头问道:“怎么了。”
安迷修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提起嘴角笑了笑,说:“没什么,想起以前跟师傅在一起的一些事,有点想他。”
见他这么回答,雷狮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却说道:“没事就好。”
他们在一起吃了早餐,中午一起去大厅兜了一圈,收获了一众不敢置信的目光。雷狮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轻轻地在安迷修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
7.
然而安迷修的噩梦并没有因为雷狮的到来而消失,悲剧永远都会在他的梦中上演。
安迷修好不容易才从一个雷狮被扔进海里的梦里清醒过来,一闭眼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个雷狮惨白的脸和他的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他现在的状况有多差。
安迷修发烧了,烧得挺厉害,一个上午都在床上浑浑噩噩地躺着,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直到雷狮扒开他脸上的被子把一勺药塞到他嘴边。
“安小朋友,喝?”
说真的,安迷修觉得自己被雷狮感动到了。他强撑开眼皮抓住雷狮的手,咬住勺子把药往嘴里吞,低下头却看到雷狮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惨白的面孔。安迷修绝望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雷狮身上的伤口居然和他梦中那个“雷狮”的分毫不差。
他的梦要是继续做下去,是不是总有一天要把真正的雷狮都给杀了。
安迷修的脸唰地变白,他颤抖着抓住雷狮的手臂指着那道伤口跟他说:“雷狮……你这伤……从哪里来的?”
他必须得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想失去自己的爱人。
雷狮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你不在的时候有参赛者袭击海盗团基地,解决的时候不小心,就被抓了这么一道。”
之后他又哄着安迷修吃了点药,把安迷修安置在床上后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雷狮的那一番话并没有彻底打消安迷修的疑心,他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在尝试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链接起来,可是刚才雷狮喂他的退烧药有一点点的催眠效果,困意逐渐削薄了安迷修的意识。
在他将要阖上眼睡着的时候,系统提示大赛主办方发过来一条信息,提示音让安迷修瞬间清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点开信息查看通知。
———复赛阶段擂台赛将于明天开始,请各位参赛者于上午8:00到凹凸大厅接受传送!ps:如不能准时到达场地,主办方将直接把参赛者传送至擂台赛场地。
说起来他都忘了,凹凸大赛在几天前结束了预赛,排名前一百的选手进入复赛阶段,同时还给了他们这群幸存下来的一点休息的时间,最近的古怪事太多,他都给忘了。
他看了看外面昏沉的天,想着雷狮可能没有那么快回来,就想直接先睡一觉,明天再早起和他商量。
这么想着,安迷修逐渐陷入了睡眠中。
8.
安迷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宫殿中,宫殿样式繁华,雕刻着奇珍异兽的柱子支撑着屋顶,最远处有一个高高的王座,看样子应该是雷王星的皇城主殿。
这些都不重要,安迷修看清了他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
那是雷狮,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对面的雷狮对于见到安迷修也很惊讶,他收回了雷神之锤,巨大的锤子化作流光消失,他微微瞪大了眼睛,轻声试探地说:“安迷修?”
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宫殿空旷,雷狮的声音被传的很远,传到了安迷修的耳中。
安迷修走进了几步,看着雷狮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放大清晰,他说:“雷狮,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
安迷修看着雷狮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他可以选择故意放水,让雷狮赢得这场比赛。
对面的雷狮顿了顿,却还是沉着声说:“好。”
硝烟就这么在他们之间燃起,两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小打算,一招一招地应付下来,他们心底都知道对方没用尽全力,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雷狮一跃跃到安迷修身前,雷神之锤伴随着电流向他袭来,安迷修眼底映出他的身影,危险到来,他下意识地一剑刺了过去。
却不想雷狮在此时收了力,雷神之锤脱手而出砸到对面的墙上,强烈的电流擦着安迷修的发梢掠过。
雷狮算准了这个机会,保证自己的攻击都打不到安迷修身上,可是安迷修却来不及收回冷热流了。
于是凝晶就这么插在雷狮的胸膛上,剑尖从另一端捅出,鲜血沿着剑刃一滴一滴地滑落。雷狮卸了力,差点摔倒在地。
“雷狮!”
安迷修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瞬息之间万物以变,他看着鲜血从雷狮的身体涌出,手上仅剩的流焱倒在地上,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动了,就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雷狮身边。
“雷狮,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有药,我马上翻出来给你!”眼泪不知何时从安迷修的眼眶里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颤抖着手在身上翻着止血药,却怎么都翻不到。
雷狮把凝晶从身体里抽出来,扔到地上,鲜血流了他满手,染红了那手套上的星星。他轻轻地用手指抹去安迷修的泪水,声音因为鲜血而变得有些含糊不清:“别哭了,我不疼的。”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用力地把安迷修搂在怀里,双手用了那样大的力,仿佛要把安迷修永永远远锁在他的怀里。
安迷修感觉得到在雷狮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脏逐渐慢了下来,抱着自己的的人的体温也越来越冷,他终是忍不住了,把头靠在雷狮的肩头,带着点哭腔说道:“雷狮……别离开我……”
一道光从天上落下,笼罩住了他和雷狮。安迷修看着雷狮的躯体一点点地变成碎片消失,他拼了命地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最后连元力积木都缓缓升上天空被回收。
安迷修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
9.
安迷修人生第一次不想睁开眼睛。
他恍惚之间知晓了刚才的是梦境,现在睁开眼只会看到一样的场景,他忽然就很不想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但他最后还是睁开了眼,果不其然还是在一座宫殿内,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也与梦中分毫不差。
安迷修收回了武器,慢慢地,朝着那个人影走去。
他突然就不想跟雷狮打架了,最好就这么让他获胜,这样就不必重蹈覆辙。
雷狮不知为何也收回了武器,在原地看着安迷修走到他身侧。
他看着雷狮那张脸,瞬间感慨万分,又想起了以前相处的种种,轻声说:“雷狮……”
一道伤口就这么在雷狮的胸膛撕裂产生,鲜血从里面涌出,雷狮面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倒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一样,低下头叫了一声安迷修的名字。
“雷狮?雷狮!”安迷修此时终于知晓哪里不对了,红着眼眶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的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雷狮你说话啊!”
雷狮把安迷修一缕头发捋到耳后,附在他耳边说:“没事了,不要哭,你会好好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刚才的无异,雷狮的身体再一次化作碎片,不过这一次,他在消失之前,轻轻吻了吻安迷修的额头。
泪水大片大片地滑落安迷修的脸颊,他再次看着雷狮消失被回收。
他终是救不回这个人。
直到那束光消失,裁判长丹尼尔在上空出现,冰冷的鎏金色眸子像是无机质的宝石,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大赛第四名参赛者雷狮,回收完毕。大赛第五名参赛者安迷修获得第4号擂台赛胜利,立刻将参赛者安迷修传送回……”
“等一下”安迷修突然说话,打断了丹尼尔的讲话声,他甚少有这样无礼的举动:“我的梦,是不是你们做的手脚。”
他用了很肯定的语气,仿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等丹尼尔将事情的最后一层膜揭开。
果然,那位裁判长笑了笑,说:“预赛第五名果然名不虚传,这都看穿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直接说怎么动的手脚就行了。”安迷修的眼底冰冷一片,像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这是大赛投放的一种病毒,参赛者里不止你感染了。感染后便会开始做梦,会梦到与被感染者执念最深的一位参赛者,梦中的内容全都是那位参赛者的死去,而被感染者会亲眼目睹他的死去。”
“这是初期阶段的病症。晚期阶段,参赛者在梦中的伤口会逐渐反映在现实中,最开始是一条随意的擦伤,到后面,就是胸口致命的一击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安迷修的眸子暗了暗,偏头过一边去:“这个病毒……祸害的不是被感染的人,而是与他执念最深的那个,你们还真是有闲心,弄出这种东西……”
“参赛者安迷修,好心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原来受感染的人是雷狮,也就是说原本该死的人是你。”丹尼尔慢悠悠地把这句话说出来,看着安迷修的目光从悲伤瞬间变化为不可置信,接着说道:“可是他做完第一个梦后,就迅速地找到了我,跟我说把这病毒转移到你的身上,这样死的人就会是他。当然了,大赛不做没有利益的交易,于是他把他灵魂三百年的使用权作为条件,换来了病毒转移到你的身上。”
安迷修此刻已经全身发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可以很好地活着。”
“我最开始也不知道,之后我让它们去算了一遍,只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可能是因为他爱你吧。”
丹尼尔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了,连带着把安迷修一起传送回了凹凸大厅。
10.
安迷修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家,看见床头还挂着之前雷狮换下来的五角星头巾,眼泪又涌了上来。
可惜这头巾的主人他再也看不到了。
他沉默地躺到了床上,眼泪打湿了枕头。安迷修被眼泪糊了双眼,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他睡着了,就再也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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