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库
首页 > 网文

东方XJOJO 黎明

落日余晖“2000米。”
慕尼黑的星辰很漂亮,璀璨夺目,星河在夜空中起舞,宛如少女闪烁的眼眸。但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欣赏了,并非是窗外不停发着噪音的螺旋桨影响了自己,她已经习惯如此了。
“1500米。”
她奉命带领布克雷家族在德国驻扎的一支六人小队对一座郊外的古堡进行搜查,嗯……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抓捕”。
这个信息是在搭上这台直升机前她与后勤组不眠不休收集整理了将近二十七个小时的情报换过来,但即使是如此她仍会拖着疲倦的身体亲自带领队伍来完成这次抓捕任务,因为在她看来,这不仅是命令,更是她自己的职责。
“1000米。”
直升机飞的很稳,几乎没什么颠簸,但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时不时晃动下脑袋,为的是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可安逸是如此的诱人,她得找点东西让自己分心。
“嘿……长官……”
是那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士兵,真是巧了。因为错过了搭乘时间才能搭上这台武装直升机的他,差点延误了整个行动,现在居然敢当面和自己讲话。
“长……”
可能是头盔戴的时间太长,他喘着气,毕竟那东西防护挺好但却密不透风,相比之下自己的就好多了,她执行任务时的穿着明显与其他干员大不相同,那是一套用她祖国传统手艺打造出的钢铁胸甲,是她母亲赠送给她的,虽然古老但防护能力丝毫不逊色于防弹衣。它本就源于法国最凶悍的胸甲骑兵部队,再加上现代科技的加工打磨,轻便而又刚硬,简直是如虎添翼。而比起这甲胄的实用更令她青睐的是一种仪式感,她必须时刻记得,她是在为谁而争取荣耀。
“你不知道应该先喊‘报告’吗?”
“报告……长官……”
“很好。”她满意的笑了。“说出你的问题,‘小姑娘’?”
的确,他太腼腆了,就像个办错了事的小姑娘。看不见他的容貌,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四多岁左右。
“你今年多大了?”她再次打断了他呼之欲出的话语。
“二十二。”
不错,她看人的眼光总是不错的。
“你参军多少年了?”
“一年半了。”
“实战经验呢?”
“之前做过很多训练了……”
“说重点。”
“第一次……”
从刚刚的言行举止她就已经开始隐隐发觉了,布克雷家族的人手远不够分派到欧洲的各个角落,会安排些没有实战经验的新兵驻守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很害怕吗?还是紧张?”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这次面对的是什么,听他们说……”
“一个怪物。”
“一个怪物?”他尴尬的笑了笑,认为这不过只是个一笑了之的玩笑罢了,但面对布克雷家族满脸严肃的长女,笑容很快就从他的面相上消退了。
他知道布克雷家族的长女说话毫不遮掩,因为一是一,二是二,只有对士兵保持着完全的诚实才能保证任务的继续与完成。
而在她的眼里,今天他们所要狩猎的东西,就是一个怪物。
“‘夜夫人’……我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但我很清楚,她一定就是混乱的根源。”她向窗外看去,满目怒火的望着那个即将到达的古堡。
“200米。”
“2号,2号,准备进行降落。”
士兵模仿她检查着装备,大概是太紧张了,他检查的样子就像一只短腿的猫咪,不过好在他仍是很努力的做好了,不差多少。在准备下机时他忍不住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会成功吗?”
明朗的月从渐开的细缝中渗透进来,她的披风在流光中摇曳起,银色的胸甲仿佛将星辰的双目纳入了自己的肩膀。
“‘Die Welt ist Wunderbar。’一位德国诗人曾经这么说。”银光在她的脸庞勾起一撇微笑。“相信你的国家,相信你的战友,相信你,然后我带你回家。”
她轻轻一跃,金发在清风中飘扬。
“所有人各就各位!所有人各就各位!”
那是黑夜里愈发明亮的太阳。
曙光初照几个黑影在昏暗里阁楼由纵列逐个分散开来,他们行动迅速,整齐划一,就像一支狩猎的部队,将整个楼房包裹在各自的视野里。
先是楼间,然后是主厅,三个会客厅,小教堂,宴会厅,再者是一个个纵横并排的客房,七双眸子将它们剥开的一丝不挂,直到所有人再次集合回到客厅。
她再次审视着这个大厅,两条蜿蜒绵生的石制楼梯,中间都是历代主人的壁画。
那根本藏不了人。
“报告情况。”
“安全。”
“安全。”
……
令人些许失望的话语重复了七次。
她不断的在记忆中摸索。
这座坐落于慕尼黑郊区偏远地带的古堡,周围还未经过政府修建,还是一片黑色的森林。扭曲的树枝层层遮掩,是天然的藏身之所。
陈旧的大门未经挪动,脆弱的玻璃完好无缺,手指划动,上面厚厚的尘埃浑然撒下。她究竟是怎么逃过自己的法眼的?
或许情报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
她应该考虑到的,蔷薇十字会本身就是一堆蠕行的蛆虫,而那位“夜夫人”更是一条滑头的泥鳅,多次躲过EIA围剿的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这次行动呢?这些想法迫使她更加确定,现在这座古堡除了上世纪的古老文物之外已经一无所有了。
“任务失败,我们准备撤退了。”
她极不情愿的对着对讲机抱怨了一番,随后让士兵们各自警戒,自己扭头走向城堡的墙壁,希望在树林外待命的飞行员到来之前寻找到些什么,那是仅存的侥幸。
空气中飘荡着嘀嗒嘀嗒的声响,却不是她手上的腕表,斜视着看去,那扇古老门扉上的钟摆的银制秒针仍在寂静中回荡。
看起来已经快到五点了。
它的表盘是用白金色的纹路装饰的,很标准的比利时工艺。精致而又崭新,是的,崭新,与这种城堡的陈旧显然不搭配,看起来有人这段时间里经常打理。
经常打理……
五时的钟声打断了她的思索,响彻着整个古堡,她打了个寒颤,随后一道清甜的气息伴随着空气蔓延开来,在她的鼻尖萦绕,她察觉到了。
那是茶的香气……
“队伍各自靠拢!警戒!目标没有消失!”
流动的夜,在黑暗中聚出了一个更为漆黑的“水潭”,影子中里渐渐浮现出了一道死亡般的微笑。
她伴随着黎明前最昏黑的夜幕,降临了。
“自由射击!”
火光闪动,那数十颗子弹本该掀起那个女人的头颅,却在一阵灵动的黑线中逐个消失。随后一名士兵的身体肢解开来,身体如同鲜花绽放般的迸发开来,在空中勾出无比精致的弧线。在这个怪物面前,杀戮并不是简单的置人于死地,而更像一种艺术,优雅而又血腥。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她丝毫不理会枪林弹雨的威慑,在火炮中悉心完成自己的作品。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收到,救援部队预计八分钟后到。”
“你在跟谁说话呢?孩子。”
一道黑色的光芒穿透了面前士兵的胸口,原本那颗鲜活跳跃的心脏已经不知了去向,只留下了一个乌黑发焦的空洞。
“长官!快走!”
又一道黑影,劈向了另一个士兵,将他的下颚直至胯骨都硬生生的撕裂成两半。
“怪物!”
她嘶声力吼着冲击,却被一阵巨力扫出了二楼的栏杆,重重的落到坚硬的石板上,但只摔裂了她的一根肋骨,那铠甲救了她一命。
“整理好你的语言,小姐。”金色的秀发在夜幕里飘逸,深红色的暗瞳在黑暗里渐显,她终是登场了,带着死亡般的气息登场了。
画师:英エイスト“东方人称我为‘月桂女’,西方人称我为‘黑色曼陀罗’,而我更喜欢‘夜夫人’,毕竟那名号更加远扬。”她露出了熟悉的微笑。“‘怪物’?啧啧啧,太粗鲁平庸了。”
她勉强直起身子,颤抖着握起枪把,却时时不敢扣动扳机。
她看到了那女人的指尖缠绕着一条黑色的绳链,而绳链的另一端正缠着一个幸存的战友,那个之前与自己侃侃而谈的士兵。
“你想干什么?”
越看着她的眼神,夫人就越觉得有趣,恐惧,迷茫,这真是太阳的模样吗?哼哼,只要她愿意,她就能立即让面前的两个人身首异处,不过那并没有必要。
“不要管……”
她拉紧了绳链让这个年轻的士兵言语不能。
“或许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
“我和你没什么好商量的。”
“我们做个交易,你把凡人的武器放下,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如何?”
夫人一边诡异的笑着,一边将绳链拉的更紧,故意将那个士兵痛苦的面目透给她看。
理性还是感性?很多结果都在她脑里不断的回荡,最终她是选择了言听计从。
“好吧……”她看起来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为,这种神情对那个夫人而言十分有趣。
“好吧,实诚的孩子,我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但却不允许你念出来,这是我的大忌,我叫,八云紫。”夫人咯咯直笑,“哦,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想我的确见过你,但却忘了你的名字。”
“记忆犹新,夫人。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布克雷家族的长女。”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是的,她的确是叫这个,今晚真是有意思。
“那么,向我行礼吧,布克雷家族的长女。”
“法兰西高傲的骑士从不向敌人下跪!”
哦,真是有意思,当谈到“法兰西”这个词语的时候,她的眼里透露出一丝光亮,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她很少看到过这样的神态,今晚越来越有意思了。
“武夫与淑女最大的区别就是会不会对敌人也以礼待之。”她将那个士兵推给了爱丽丝,恭敬的行了个礼。“但爱丽丝爵士,我向你保证,蔷薇十字会绝对只是你臆想中的敌人。”
爱丽丝检查了下年轻的士兵,他只是昏了过去而已,平缓的呼吸让自己感到舒心。但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平和的呼吸又是多么令人不安。
“你刚刚就在这里杀害了五名士兵,他们都是社会的栋梁。”
“你们非法入侵了他人住宅,打扰了女士的休息时间。”她又笑了。“所以我收下了士兵们的性命,以原谅你。”
“六个,不多不少,只要六个。”
话语刚落,怀中士兵的呼吸突然急促开来,逐渐无序。
“你做了什么?!”
爱丽丝明显感受到了他体温的升高,身体正不断在的颤抖,她揭开了他的面罩,一双大张的眼睛正牢牢地瞪着自己,顺着脸颊望去,脖颈的地方已经被勾勒起了一道猩红。但那伤口不大,远不能致命,他的面容怎么可能这么痛苦?
“就和那晚的一样,小姑娘。”
就和那晚的一样,痛苦,迷茫,恐惧,伴随着这话绵延进了她的脑海,就和那晚她身体里多出来的东西一样。
“好可怕,好冷……”
他死死的抓住自己,希望能借助着什么留在这里,又想立刻离开,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妈……”
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乌黑的血液从口中涌出,留下一副狰狞可怕的面孔,那血红无助的双目,让她想起来自己的父亲,她一辈子都记得那副神情。
她颤抖着取下了士兵的铭牌,扶下了他的双目。
“愿你们的英魂能重归自己的土地。”
“真美,呀,真美。”笑声响彻了整个大厅。“真是艺术。”
“你把杀人当做艺术?!”
“如果每件事都无法做的称心如意那生活有什么意义呢?小公主?”她用着阳伞敲打着地面。“但事事如意又有点太无聊了。”
“你把混乱和痛苦带到了这片土地。”
“混乱?痛苦?”她用着疑惑的语气夸张的念着这两个词,然后哈哈大笑。“我曾手刃过无数个垂涎于力量而自甘堕落的家伙,难道这也是带来混乱与痛苦吗?”
“你违反了规矩。”
“规矩可维持不了社会。”她紧皱眉头。“这个世界靠着两种势力运转,一种是你们上面的光鲜亮丽,一种是我们下面的暗流涌动,任何一方的失衡都会导致世界的崩塌。”
“孩子,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极善或极恶,而是精心装饰的,‘真相’。”
“你这个怪物……”
她轻轻的放下士兵的尸体,直起身子,冷漠如霜的眼神直勾勾的把妇人钉在墙上。
“不不不,你得知……”
她感到胸口闯进一阵凉意,金属的气息正搔弄着自己的鼻喉,她望向而去,一把刺剑穿透了自己的心脏,使用它的是一个精致的人偶,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Roll around of days』 !”
黑影划过,那人偶便化为了烟尘,她轻轻点拨了下自己的胸口,那伤口便不在淌血了,她擦拭了唇边的残血,咯咯直笑。
但笑声很快戛然而止,因为她从这个少女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样东西,那双眸子,那双眼眸,恐惧,迷茫,无助一扫而空,那种充满着希望与决心的眼睛,宛如昭阳一样炙热,她承认,她有点害怕了。
画师:平国風鈴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你看到了吧,就是这种力量,是我给予你的。”她特意伸出右手,将自己的食指露给她看。“你的力量源自于约克角陨石,而这指甲盖就是用约克角陨石打造的,刚刚划伤那孩子的也是这个。”
“『The Wizard of OZ』———Switzerland!”
她看见一个人偶拿着长枪从侧翼袭来,青筋暴动,欲把自己捅的稀烂。但力度太低被她一下弹开斩成了两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胞,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种力量,就像那个刚刚的孩子一样。”
“England!”
又一个人偶,手持长弓,一支利箭从眉间嗖过,只要自己的脑袋再偏一点,可能就会被一记打穿。好在它反应太慢,她很轻松的绕到了它的背面,将它撕的稀碎。
“我们是被选中的人,约克角陨石就是下一个时代的滤嘴,这是天启,不是吗?”
“France!”
这个身着白银色铠甲的人偶向自己俯冲而来,毫不畏惧,毫不退缩。可那枪矛太过笨重,根本来不及刺穿自己的身体,只需要一下,它也会支离破碎。
完美的一刀,精准而好不偏差的劈在了它的身上……
却落了空。
随后她的胸口迸发出银灰色的光芒。
“怎么?”
“太阳升起来了。”
是啊,是太阳,光线折跃在那笨重的长枪上,扰乱了自己的眼睛,刚刚劈下的那个,不过只是个残影。
骑士踏着曙光而来,渐起的太阳渗透了每一杆长枪,看起来,黎明已经到来了。
“『Ordre du Templ』!”
画师:9時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胸口淌着血液,在自己的华服上染着美丽的花纹,于此同时,窗外轰隆的螺旋声也正不断的压制着自己的思维。
“我们是慕尼黑警卫局!里面的人已经被包围,立刻缴械投降!不然我们将进行突围!”
她从未这么痛苦,也从未这么愉悦过,或许那个能与她对弈的人,来了。
在她扭曲的面容下挤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爱丽丝爵士,能够遇见你真是荣幸之至。”一滩黑团将她不断包裹。“好好的考虑一下吧,正如我说的,蔷薇十字会只不过是你臆想中的敌人罢了……”
“以及,如果你继续保持着这种天真的善恶观,拒绝拥抱夜晚的话,那么这片土地的黎明恐怕永远不会达到。”她渐渐的走进阴影。“‘Diese Welt ist grausam’。太过于珍惜棋子,可下不了大棋。”
“人生无比短暂,脆弱的生命里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理解你那听起来荒谬自私的道理,无论它是否真实。”
她的披风在光中摇曳,拂晓将她的银铠变得艳色耀目。
“这力量让我恶心,但只要是力量,我就会将它利用,去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将我的一切奉献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由我来拥抱黑夜,让他们迎来黎明吧!”
杂乱的脚步冲破大门,清晨的曙光将整个楼厅照的通亮,可这光亮,却远不及她一人熠熠生辉。
画师:LIN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