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第十一番）

【十九】
月色撒进正堂，落在蒲团上，那副悲天悯人的慈悲面孔望着整座道观，不生不灭。
“老娘娘，您就救救他吧，他是个好人。”
如果这时候还有旁人在场怕是就要吓死了，一只全身雪白的猫儿在香案上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奸人近几日严刑拷打，他已是出的气多，进得气少了。那日我听到那个奸人头头说要趁夜“盖大被”，我就使了个灵通，救了一命。”说到这，猫儿得意的晃了一下脑袋，小尾巴勾了一下灯台“可这次，是铁针入脑。老娘娘，您就救救他吧”
猫儿蹲在香案上，虔诚地望着老娘娘像。“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你这猫儿，竟有如此造诣”老娘娘像一霎间闪着金光变得栩栩如生。
猫儿不语，双目圆睁，瞳孔也变大了。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个人命数，早有因果注定。”
“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想报恩。”
“他注定是左右这时间走向的大人物，永生永世必将承受巨大的痛苦。”
猫儿低着头，良久没有吭声
“永生永世，那我能替他吗？”
“能，留你的一窍魂魄游荡世间，其余的替他受罪可好？”
“好，我愿意，求老娘娘成全。”猫儿合起双爪拜了拜老娘娘像，跳下香案。
“他喝过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汝所求之物，必是誓死不可得的”长长一声哀叹后，一切恢复如常。
灵活地绕过障碍，轻车熟路地跑到牢房。
墙上是飞溅出来的血迹，还没有干，那人已无生气。
“先生，吾常感，您当日于岸边救命之恩，现有机遇报此大恩。谢神灵天赐，佑吾先生百岁无忧，平安喜乐。”
那最后一眼，猫儿极为不舍，满是留恋和欢喜。
【二十】
从老匠人那里领骨灰的那天刚好是大年初一，终究是过了年的。铅灰色的天，空气冰冰凉凉的，雪踩上去嘎吱作响。
九良托人用孟鹤堂绣的鸳鸯帕子做了个锦囊，取了一部分随身带着。其余的埋在了慕良堂的后园子里。
其实，九良都知道：那天他将药丸拿给药铺的坐诊大夫看了，大夫说那是一种药性很烈的可以调动人全身精血的药，用老话说就是吊命用的。还说看这一颗小药丸的药量，应该是吃了至少一年以上了，人怕是离油尽灯枯也不远了。
那一次的好转，还以为是神灵庇佑，现在细想来，那次流鼻血，应该也是药效所致。
可是还是幻想，有奇迹发生，老娘娘能显灵，就像上一次一样把他的孟哥还给他。黄泉路上的人那么多，就不能放过孟哥吗？这世间没有你，对我来讲就不再有好日子。
先生，你不是说我们上辈子有事吗？那我们这辈子再相约来生好不好。你等等我，我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