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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墓虎”鬼【后篇】

书接上文——
按下死里逃生的弟兄二人不表,却说那“墓虎”至树上摔下后化为一滩黑血,树下多有猫狗牛马等禽兽便溺,土壤甚是肥沃,这妖血沁入地面,不久后竟从此地长出一颗硕大的白菜来……
那一日,正好有一货郎挑担回家途经此地,见这颗大白菜长得甚好,又不似有人家故意栽种在此,于是便采摘了置于担子中,满心欢喜挑着继续赶路。
行不多时,货郎只觉担子一端忽然加重,回头一看,却见一名美貌女子坐在其中,正对着他微笑。
货郎诧异万分,急忙撂下担子,问道:“你是谁?怎么坐到我担子里了?”
那女子也不说话,还是笑眯眯的盯着他。
货郎又问:“你是哑巴吗?”
美女眼珠一转,张开樱桃小口发出“咿咿啊啊”,又冲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货郎又道:“你坐在我担子里,可是要随我回家?”
货郎心中大喜,这女子虽然口不能言,但身材样貌姣好,自家贫穷,自然娶不起媳妇,至今仍是光棍一条,现在从天上掉下个老婆来,正合胃口,自己出门卖货的时候,就有人可以照顾家里年迈的老母了。
他只顾心想美事,却忘了警惕这女子的来历,一来是个弱小女子兼身有隐疾,对己自构不成威胁;二来美貌动人且无家可归,让人心生恻隐之心。麻痹大意之下,就将女子接回了家中,却惹出一桩大祸事!
那女子跟货郎回家后,不论洗衣做饭、针线女工、伺候娘俩都是面面俱到,无微不至,几天下来滴水不漏,娘俩渐感宽心,心中最后一丝的疑虑也尽皆消散,给这哑女取了个名字叫“菜花”,同货郎双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老娘,算是正式结为了夫妻。
货郎在家与新媳妇腻歪几日,但为了养家糊口,也只得归置东西,挑着担子,手摇拨浪鼓,再次出门走街串巷卖东西。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幸福甜蜜,不由得脚步起劲,感觉浑身充满力气,便是吆喝买卖之声也比以往更加高亮。清晨出门去,神清气爽;傍晚回家来,喜逐颜开!
又过几天,货郎每日早出晚归,生活渐渐趋于平静……
这一天,货郎做完买卖回家已是晚饭时分,在家门口掸掸身上的灰尘,一边开门一边口喊:“娘,我回来了。”举步进了屋里。
往常老娘总要应一声“回来啦!”今日却是静悄悄的不闻一声。
货郎又冲内屋喊:“菜花?”
话音刚落,只见门框上那粗布门帘被挑起,“菜花”一手端着碗包子,一手端着碗稀饭出来,摆在桌上,笑盈盈的示意他吃饭。
货郎叫她一起吃,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货郎道:“你吃过了啊。”
“菜花”点点头,又听货郎问:“娘呢?”
“菜花”用手点指门外,货郎道:“去方便了还了串门?”
“菜花”伸起两根纤细的手指,货郎心道:哦,是第二种情况。
当下便不在意此事,累了一天,先填饱肚子要紧,端起碗来,“呼哧”喝一大口稀饭,先解解渴再说……
“菜花”见他吃喝,转身便回内屋去了,再了没有出来。
货郎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稀饭,长吁一声,甚是满足,随手抓起包子“吭哧”一口,在嘴里咀嚼,十分美味,感觉还是肉馅儿的,一个包子吃完,心中忽然起疑:家里哪来的肉啊?
贫困之家,一般只有过年过节才吃得起肉,自己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又咬开一个包子,仔细品味,却吃不出是什么肉做成的包子馅儿,当咬到第三个包子——
包子口中咀嚼出一硬物,货郎将那物吐在手心,借着桌上油灯一观,当下倒吸一口凉气,从脊梁骨凉至尾巴根儿,冷汗瞬间浑身冒出,手掌颤抖,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接着便“哇”一声吐了出来——吃出来的硬物分明是人的一片指甲!
货郎猛然间开窍了似得,心中明镜一般透亮,当下不动声色,悄悄来到内屋,见炕上棉被隆起,只“菜花”一人侧着身正在困觉,又转到厨房,果然发现案板、菜刀血迹斑斑,在厨房柴禾堆下发现一堆枯骨和沾血的灰白毛发,心中刹那间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货郎窝在地上,双手捧起一个骷髅,心口剧痛,泪如决堤却不敢喊出声,只憋得喉咙中“咕咕”声响如同野兽一般,再抬头时,已经血灌瞳仁!起身冲向案板,抄起菜刀,一手把着油灯向内屋行去。
来至炕头,“菜花”被油灯灯光晃醒,刚一睁眼,一把明晃晃菜刀已经奔着她的脖子下来,此间力道甚大,只“咔嚓”一声,那“菜花”已经“人首分离”,脑袋“咕噜”滚落一边,继而从腔子里喷出一股黑血,腥臭不可闻。
货郎只觉功成,不曾想却听到那“六阳魁首”发出一声怪叫,无头尸身更是暴起向他扑来,货郎急忙将手中菜刀猛力掷出,无头尸身刚被菜刀击退,那“鬼头”却趁机飞起袭来,一口咬在了货郎的哽嗓咽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货郎强忍剧痛,将手中油灯摔在炕上,棉被瞬间着火燃起,又将那“鬼头”从喉间扯开,早已不是那“菜花”的样貌,只说不出的凄厉可怖,獠牙上犹自带着从他脖子上咬下的皮肉。
货郎一把将挣扎不休的“鬼头”塞进炕洞之中,用身子将洞口抵住,一手堵住脖颈上的血洞,却是无济于事,鲜血还是从指缝间不停流出,不一会儿便头晕眼花,感觉浑身好冷,呼吸也渐渐粗重,到最后只剩进气没有出气,双手一摊,便一动不动了。
炕上大火渐渐蔓延指整个房间,化为一片火海,那“鬼头”在其中发出凄厉惨号,左邻右舍发现赶来时已然救火不及,到最后屋倒房塌,化为一片废墟。
外人只道这一家三口死于火灾,感叹其福薄命浅,刚娶了个漂亮媳妇儿就出了这档子事,他们哪知这其中的离奇曲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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