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里无智者 | 第一章 他咬了她含过的杏核

【第一章 他咬了她含过的杏核】
“喂，您好。”陆柔接起电话。
“小柔，我是妈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妇人失落的声音。
“妈？怎么了？”陆柔试探的问道，因为母亲的语气令她的心一下沉了起来。
“妈妈，妈妈的钱包被人偷了。”妇人无力的说道。
“钱包里的钱多吗？”陆柔关切道。
“所有的钱都在里面了……这下可怎么办？哎，小柔，你刚买了琴，应该也没钱了吧？”听得出，母亲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妈，你先别着急，我这还有些钱，晚上我给你送过去。”陆柔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临近月底，她哪有什么钱呢？
“哎，妈净连累你了。”
“妈，你瞎说什么呢，钱没了咱可以再挣，人没事就行了，就当破财免灾了，千万别瞎想，我马上就要发工资了，这点钱不算什么。”陆柔生怕母亲着急犯病，只得假装轻松的说道。
“就当妈跟你借25个银元，等妈有钱了，再还你。”
“别瞎说了，我孝敬您，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好了，我还得上班呢，下班后给你送过去啊。”
挂断了电话，陆柔心里已是一团乱麻，实际上她的钱刚用来买了琴，已经没有存款了，她整个人充满了无力感，但她没时间难过，得想办法筹钱，这下该怎么办呢？该向谁借钱呢？姐妹里关系最好的陆瑞？哎……陆瑞刚把钱寄给了家里……陆柔接着又想到了陈秀丰，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已经欠陈秀丰很多钱了，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再借钱了。
她最后想到了杜常聿，这个最近跟她越走越近的男子，但是一旦开了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不再像现在这般平等了，债主与债户的关系，怎么可能平等呢？
“我该厚着脸皮，去做这件事？”陆柔站在电话前踌躇着。
她最终拨通了电话。
“喂，哪位？”
“是我，陆柔。”
“哦，有事么？”
“我……”杜常聿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正式些，陆柔猜到他身边可能有人，她想要借钱的这句话，卡在了喉咙里：“你现在方便通话么？”
杜常聿回头看了看茶桌那边的客人：“呃，正在跟人谈事，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陆柔闭上眼睛，小声说出这句话。
“好，你等我吧，我忙完后去找你。”
“嗯……”陆柔挂断电话，她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在谴责她：陆柔你可真行啊，但是很快这声音就被其他声音淹没了。
她挂断电话走到院子里，蹲在院后的一颗树下，开始陷入这一串事带来的情绪里。
陆柔蹲在树下哭了起来。
陆瑞这时出来了，看到陆柔蹲在树下，便走过去：“我在里面等了你半天，你怎么跑到外面来了，不冷么？”
“没什么。”陆柔来不及擦眼泪，只得先调整情绪，尽量不让陆瑞看到自己的脸。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陆瑞还是发现了陆柔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妈钱被人偷了，她现在需要我，可我却连25个银元都拿不出，我在生自己的气。”
“哎呀，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可以先借你。”陆瑞赶忙说道。
“我想到你昨天说刚给家里寄了钱，已经没钱了。”陆柔擦了擦眼泪。
“我可以再跟家里拿啊，我爸妈自己也做买卖，不差我这点钱的。”陆瑞说道。
“我已经借到钱了，谢谢你陆瑞。”陆柔说道。
“那好吧，你也挺不容易的，刚出来工作，就要担起家里的责任。”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不用为家里操心，可以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也有怨言，却不能说，为什么我妈刺绣手艺这么好，却没有生意，为什么舅舅的三个孩子都比我大，可他遇到事情的时候却总是让我妈找我帮衬，为什么他们不能像其他的家长一样，有一份稳定的收入？”陆柔的情绪刚找到宣泄口，又缩了回来：“但是我不能对我妈抱怨，丢了钱，她心里也不好受，回到家里，舅舅一定又会跟她吵架，如果连我都埋怨她的话，她只会更难过。”
“别想太多了，事情总会过去的。”
“嗯，我没事，你快去忙你的吧。”
陆瑞犹豫了片刻：“那好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你别呆太久。”
“嗯。”陆柔点了点头。
陆瑞离开后，陆柔站起身，慢慢走向远处野地里盛开的蒲公英花丛，她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跟来，于是走进去蹲下，她抬头看向四周，清澈的蓝天，轻柔的浮云，一边想着世界明明是这么美好，一边流下两行泪，她冻的发僵的手指，采下两株蒲公英，轻轻吹了下，蒲公英没有被吹散，她委屈的哭出了声：“我也想有个爸爸，我也想被人保护。”
傍晚时分，杜常聿送走客人后，便驱车去往陆宅，他不知道陆柔请他帮什么忙，但是陆柔能想到他，倒让他有些许开心，不管怎么说，陆柔此刻需要他。再转念一想，陆柔的举动十分突然，他猜想一定是有什么事。
杜常聿将车停在陆宅不远处的林荫里，他不能靠太近，以免被陆宅其他人看见说不清，陆柔准时出了陆宅，走近杜常聿的车，隔着车窗，对杜常聿笑了笑，上了车，杜常聿便开车离开了这里。
陆柔望着窗外藏青的暮色，郊外的路上少有行人，只有少量擦肩而过的车，路边的树木，在傍晚橙色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闲适。
“去哪？”
“车站，我请了两天假，想回趟家。”陆柔说道。
“请我帮的忙就是这个吗？”杜常聿礼貌的扬起唇角。
“不是。”陆柔回答道。
“那是什么？”
“我，”陆柔咬了咬嘴唇：“我妈钱包被人偷了，所以想跟您借点钱。”
“多少？”
“二十五，我下个月发工资后就还您。”陆柔感到难以启齿，一个月薪120银元的姑娘，居然拿不出25银元，这让她尴尬到了极点。
“好，等下拿给你。”
“谢谢。”
“不用客气。”
“这个杏干是朋友给我带的特产，你尝尝看。”杜常聿说着递给她一包杏干。
“谢谢。”陆柔接过，拿起了一颗放进嘴里。
“好吃么？”
“嗯。”陆柔将杏核吐到手帕上，装进口袋。
片刻沉默，杜常聿问道：“你把杏核呢？扔掉了么？”
“没有。”
“杏仁是可以吃的。”
“我知道，所以没扔，准备回头砸开了吃。”
“给我吧，我帮你打开。”杜常聿摊开手心说道。
“你怎么打开？徒手捏碎吗？”陆柔笑着装傻，她心里猜到，杜常聿此刻能够用来打开杏核的，除了牙齿，没有其他工具了，她心里有些忐忑。
“给我吧。”杜常聿的手还停在空中。
陆柔在心里犹豫着：给他，不给他？应该给他，假如他真的用牙齿咬碎，就说明他对我别有意图。
陆柔将手帕拿出来，用手帕将杏核擦干。
“没事，我不嫌弃你。”杜常聿说道。
“可是被我弄脏了。”陆柔喃喃道，将杏核擦过后，递到杜常聿的手心。
杜常聿一边开车，一边将杏核放在臼齿上，只听“咔嚓”一声，杏核被咬碎了，他低头，尽量不沾湿杏仁，让杏仁与杏核一道跌进手心，递到陆柔的面前。
陆柔此时不好不接，于是拿过来，用手帕擦了下。
“我没有弄脏。”杜常聿说道。
“哦。”杏仁已经咬开了，如果不吃反倒显得做作，于是陆柔吃下了杏仁。但她的心里十分矛盾，她不希望杜常聿对她有男女之情，她只希望杜常聿欣赏她就够了，那杜常聿的行为能被断定为喜欢她吗？她能对他说，杜先生请您不要喜欢我吗？
不能，因为杜常聿关于情爱的话，只字未提，假如杜常聿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谁都是如此，那陆柔说出这样的话未免就太自以为是了。
算了，情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我做好自己就好了。——陆柔这样想到。
（未完待续）
Zooey（昀伽）:每个故事都该有个片尾曲
下次更新，也许是明天，
也许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