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孩

漂亮女孩
晚上十一点多，城市的街道上刚滴完了雨，湿漉漉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暗夜中穿行，缓缓驶过树荫，停在了一处别墅门口。
头发油光的富家子弟，下车时，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半楼半架着一个极为姿容可爱的女孩。那女孩穿着短裙，两条线条美丽圆润的腿因为醉酒踉踉跄跄。他扶着她的时候尽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两条马尾的发梢扑散在脸上那种好闻的类似花的馨香，简直叫人在这雨后的清新的夜里意乱情迷。
他享受着她的发香，然后把她扶到屋里去了。暗淡的灯光下，女孩坐在床边，醉意朦胧。
他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一边想，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得手。
这是隔壁医学院里的外科系的一个女生，学医的往往都是这些姿影玲珑的妹子，前不久要了联系方式后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而他今天只是简单地约她出来喝酒，没想到就这么快到手了，这在自己的猎艳史上史无前例，也可见这个女生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
他欣赏着她一侧可爱的脸颊，接近后，把不安分的手从后背绕过去，握紧了女孩浑圆的胳膊，用了力。
“先不要，”这时那个女生发出一声娇柔的叫声，他瞬时间松开了那臂膊，然后看着她。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他问道。
“没有，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有点害怕。”
他心里暗暗为自己得到了一个纯情的女生而得意，进而问道：“怎么了，哪里害怕，怕什么，有我在这里陪着你。”
这时，那个女生好像一只胆小的小兽一般望向门厅，小心翼翼低声地说“那个，你刚才带我进来的时候，后面有没有影子跟着。”
他奇怪地同时望向门厅，玄关旁黑暗的把手，迟钝的脚垫，一切都显得过于寂静。于是说道“没有啊。我是开车把你送过来的，没有谁跟着。”
“我最近好怕，总是感觉有什么在跟着我。就在前不久，我就有这种感觉，一直心慌，尤其在走夜路的时候，它总在我后面跟着，可是一回头，就不见了。”
“是嘛”他纳闷地望着她，心里想，究竟是她多疑还究竟是有人跟踪她。
她接着说：“当我刚到我们学校时，一个比我高一年级的学长就向我表白，当时没考虑这些，感觉很不好，就没答应他，后来，我走到哪里总能看到他，他总是当着人的面神经质的一遍又一遍说喜欢我，躲都躲不掉。我当时甚至都怀疑他是否有病。”
他笑着望着她：“你学这方面的，难道看不出他有没有病吗。”
她摇摇头，说：‘’这不一定，虽然那个学长真的像是有癔症一样缠着我不放，总是重复着那些话，但是他可能真的只是神经质。有些人平时生活中外表看起来好好的，和人说话思路清晰，开朗乐观，但没准他其实就是个精神分裂的变态。我们老师给我们举过不少例子，一个人平时早出晚归，作息有规律，邻居都夸他待人和气，乐于助人。但是实际前不久他就杀了自己的妻子，分尸后埋在后院里。而且他还杀了远处的几个和他不相干的人，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晚上活动，梦游，做出白天时候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呆呆地看着她，怔怔的，在暗黄的灯火中陷入沉思。
女孩甜美的脸看着他脸上僵硬的表情，嫣然一笑，说：“被我吓到了吧。”
他瞅着女孩，指着自己的脸，木讷地问道：“你看，我像那种精神病患者吗”
女孩笑着说：“你当然不是了，这种精神变态在人群中出现的概率不带十万分之一，有攻击性的也是更少。你当然不是精神变态”但是玩笑过后随之就是女孩心情的低沉，她忧伤的说“最近我可是总感觉有人在尾随我，不像人，也不像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感觉好怕，实际上我有尾随恐惧症。”
“尾随恐惧症？”他吃惊的张大嘴巴。
“嗯嗯，这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你想听吗？很早的一些事了”她忧郁的眼光看着他。
“嗯嗯，你讲吧，今晚我听你讲故事算了。”他躺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好啊，你愿听，那我慢慢给你讲，有没有咖啡，我去倒。”女孩去兴冲冲的去厨房倒咖啡，不一会，热气腾腾的咖啡泛着淡淡的泡沫，散发着悠远清香被女孩颤颤巍巍的端来了。咖啡浅褐色的，他的那杯颜色有点深，怕是倒得过于浓稠了。咖啡递给了他一杯，他轻轻喝了一口，惬意万分，眼前是朦胧的雾气缓缓上升。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女孩坐在床边，手里捧着咖啡，低着头，像是想起什么难以回首的事，脸庞隐匿在暗淡的灰黄中，讲起了曾经的故事：‘’那是我还在乡村里上小学，当时有个女生做我的同桌。那是一个寡言少语的，总是一言不发，但是长得格外清秀的一个女生。我因为感觉她人还不错，所以就和她做了朋友。但是她有一个习惯，是我往往不能接受的，她总是喜欢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手里玩弄着一把锐利的剪刀，那把剪刀对于我们那时的手掌来说是相当大的。她总是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抚摸那把平时不知在哪里掏出来的长长的剪刀然后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种笑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有一次，我和她一起放学回来的路上，和平时一样走着，本来会以为像平时一样安全回家。可是中途不知为什么，跳出一条大黄狗，总是追着我们，狂吠不止。而且，自那以后，每当走过那条道路，总有那条狗紧追不放，难以甩掉。有那么几次，它狂吠着，大叫着，快要扑上来了，那呲牙贱出来的泡沫盒呼出的热气几欲要喷到手背上。”
他问道：‘’是因为这样，你就产生了尾随恐惧症？
女孩摇摇头说：‘’不是的，那是后来的事。后来我放学回去的时候，独自一人，走了许久，都不见那条狗跟来。我虽然害怕，但是也好奇。但当我转过一个弯，我看到了让我极为恐惧的一幕。”
青年吃惊的望着她，女孩依旧低着头继续讲她的故事：‘’当时我，当时我看到，就当我转过那个弯，在那个小巷子里。那只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狗眼泛着白，周边是一片血水，血泊浸泡着整只狗。它的肚子被开膛了，血就是从那里缓缓漫出来的。而且，在那个狗的尸体一旁立着的就是我的同桌，她蓬头散发，发梢上沾着鲜血，她手里掰弄那把长长的不断滴着血的剪刀。她咯咯得诡异的笑着，慢慢转向我，轻轻说道：‘哎，你看这样好不好，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时我浑身颤抖着，大叫一声，带着哭腔跑开了。那天开始，我好几天都不敢去上学。我是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女生，那个拿着剪刀满脸是血班的怪物。后来我妈和学校老师去说，那个女生好像后来也转学了，总之我再去上学的时候再也不见她了。后来我放学回家时总是绕开那个给我带来血腥的恐惧的小巷子。可是每次后来放学回家，总能感觉后面有人在尾随我，无论是和别人结伴同行还是独自一个人。总感觉有人尾随我，在黑暗的角落里窥视着我，走在路上偶尔猛回头，在路灯下，一个孤瘦的黑影，拖着狭长的影子，手里仿佛拿着一把长长的剪刀。”
“有一天晚上，当我再次走到那个巷子，感觉一向寂静的巷子里站着人。一种不知名的恐惧笼罩上了我的心头，但是我还是壮大了胆子过去看。只见她站在那里，散着头发，沾着血污。当时她自顾自的看着手中那把沾满血的剪刀，看到我后，阴森诡异的笑着，瞅着我，一遍遍歇斯底里的问道“这样不好吗，这样不好吗，你为什么不想看到我，为什么你不想和我做朋友”紧接着表情从狰狞的笑转着变成忧郁的低沉，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都要死了，没救了”并且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哭腔和呜咽，她慢慢把头转向我，缓缓把那把沾满血的剪刀伸出来，直愣愣的看着我，向我走来。我吓得大叫一声，没魂的向后跑了。后来，我再也不敢一人上学放学，都要我父母接送。”
“后来呢？”青年问道
“后来，有一天上午，我和我们学习小组的人去楼下看我们照料的兔子，取得时候发现，所有兔子都被开膛了，鲜血染红了下面的垛草。当时就有几个女生吓得扔掉手里的盆，吓得大哭起来。我当时也十分害怕，心里明白，这就是她做的，她可能一直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后来一个在家里的下午，一个电话打到我家客厅里，我去接，电话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低沉，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你看这样不好吗，不好吗？”紧接着是诡异的令人头皮发炸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那个女生怎么样了？”青年问到她。
女孩回答说：“现在，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只知道在那件事不久，她就因为杀死自己的父亲进了精神病院了。至于现在，我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自那以后，我就有了尾随恐惧症，总之害怕一个人走夜路，总感觉有人尾随。之前高中的时候好了很多，最近一段时间，那种感觉又强烈了许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慢慢跟着我，缓缓地拖着步子，提着一把很大的剪刀。”
他问道：‘’那个缠着你不放的学长怎么样了，会不会是他跟踪你呢？”
女孩摇摇头说：‘’不知道，有一次他请我出来吃饭，那次我和他聊了很多。那天晚上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和他一个系的人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他点点头，感叹道：‘’哦，这样了。”这时候他感到一阵晕眩，浑身乏力，紧接着一阵心悸，心想，假如那个女的真的缠着她不放那可怎么办。
女孩看着他脸上僵硬的表情，知道他被自己说的吓到了。笑着说：‘’瞧你吓得那样，我是编故事逗你开心的，顺便帮你也醒醒酒，其实我也没有那样的同桌，否则我也不会好好活到现在，这只是我编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原来你是编故事逗我玩啊，”他笑着脑袋更晕了，三更半夜了，即使是咖啡也不能阻止这种疲惫感袭来。眼前逐渐模糊朦胧，脑袋昏沉沉的。
“可是说实话，那个学长还是对我蛮好的，那天我和他喝完酒，在旅馆里，也是这样和他聊天，只不过是后来我给他在咖啡里加的乙醚的剂量远远没有你的那一杯的一半。”她自顾自的说道，在昏暗的灯光下摆弄着一把手术用的小刀，右手一把长长的剪刀。她自顾自的用低沉的嗓音说道“那个学长的确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就让他做了我所喜欢的事。我特别讨厌别人背叛我，就像我帮她杀了那条狗，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说实话，那些兔子，还有她父亲都是我做的，为的就是要让她明白我是多么关心她，可是她总是要躲着我呢，我是多么想和她一起做朋友”
女孩拿着那把颀长剪刀，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微笑着，随之又转为低沉：“呐呐自语道，为什么躲着我，这样不好吗，这样难道不好吗”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想要拼命挣扎，拼命摆脱这种困倦带来的束缚，可是在朦胧的光线下，之间那个女孩咧嘴，露出恐怖诡异的微笑，举起那把剪刀，慢慢的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