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一种感觉的稀释》

#散文#宁静#昏昏欲睡#感觉#
文字|乡村网络基础建设
图片| Makoto Tsuka 
清晨的宿舍里，舍友还没起。拉开门，自阳台往外望，对楼的房门也都还关着。风声混着细碎的枝叶与鸟鸣浸灌全身，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宁静，好似肚里多了杯薄荷茶。奇怪的是，我只知道这种感觉很美，却无法言明。
于是翻找记忆，想弄明白：什么是宁静……
夏天的夜晚，逛完最后一排步行街，有点累，于是就近选了张石椅歇息。坐定，舒口气，酸软的背脊、腿腹立刻松垮了下来。放眼看去，是一片霓虹灯。打个哈欠，眼睛再睁大一点，灯光模糊起来了。黑夜中的灯五颜六色，好像在旋转，旋转着散出蓬松的光毛，旋转着搅在一起。于是，五颜六色转成了一种颜色，不像是在看灯，倒像在盯着调色板。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谈笑声、小吃摊的滋滋声，人声、风声、电音声……杂乱的声音相互碰撞着、扩散着，淌进耳朵里，也都模糊了。眼前的光影，耳畔的呢喃，一切的一切似乎离我很近，又似乎离我很远；我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感知，月光般漫开了。心绪沉到了湖底一般，而湖水中，湖面上是水草、游鱼、变幻的日光、落下而漂浮着的花瓣，和晃动的水波……
夏夜里，人流间，近乎要睡过去。
睡……
我又想起一个夏天，睡在客厅沙发上。正午的光线从阳台斜斜地投在我垂下的手臂上，麻麻痒痒的，风扇响着，水龙头并没拧紧。
滴答，呼呼呼……
滴答，呼呼呼……
滴答，呼呼呼……
数得出来，但没有数出声。本来节奏鲜明的风和水，渺茫得像山间云雾。
飘动着，飘动着……
我把视线从天边的白云收回，又打开了阳台门。
舍友还没有醒，但我不想睡，就坐在椅子上了。静，很静，宿舍没有一丝动静。耳朵没有捕捉到任何声响，于是眼睛开始四处乱瞄：从地砖到行李箱，到墙壁，到被子，到书架，全都一一鲜明地略过。看得越多，想得也越多，像麻线自生，又像墨染宣纸。无声的空间里，意识激荡着爆裂开来，又引来了无穷的意识爆裂着。
“砰！”
楼上猛地一响，巨大而尖锐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不禁想：上楼发生了什么？是人掉下来了吗？不对，那么响，是……
呵。
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截断思绪。
试图描述一种感觉
那是一种所有事物既清晰，又模糊的感觉
宁静，
或许真的是一种感觉的稀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