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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吧歌姬 《旅行》 前传·清歌 上海遗梦(后)

2023-03-26清歌战斗吧歌姬 来源:百合文库
专栏的格式存在很大的问题,我可能会主要将文章尝试放在lofter,id暂未定,以后会再作告知,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以下是正文
《旅行》 作者:瞳/木白人青
前传3 上海遗梦(后)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
李清歌看着胸口逐渐漾开的血斑,这么想道。
身体又被打开复数的创口,青色的莲花被纯粹的赤红渗满,在生命彻底离去之前,她看见如潮的紫黑色汇聚而来。
梅兰芳先生的歌从楼底飘浮上来,这让李清歌意识到是时候起晨了。
她拉开窗帘,淡淡的晖光拂上她的颊,显得她分外可人。
她垂下头,开始沉思。
稍后应该……是要去孔家走访的。但为何我会觉得抵触呢?李清歌被这种感觉困扰着。他自认一向是极为顾家的,对父亲母亲也是体贴入微,她决计不可能对此类帮扶家族的公务心生厌弃。
无论这件事本身有多么令她厌弃。
罢了,兴许是生了点小病吧。她无法猜透着股情绪的来源,只得叹息一声,摇响了床头的铜铃。
李弋殊的深蓝色西服已经破烂得看不出原形了,白衬衫也已经整个地染了色,像是当街被人泼了一身血,干不透还滴滴答答往下掉。
但他紧紧地抱着李清歌,力气大得根本不似一个垂危之人。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一定有什么错了!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恐惧与哀痛几乎令她哭出声来。然而眼泪始终无法流下,她只能在压抑的悲鸣中观赏这惨剧的发生。子弹在空气中撕扯出炸裂的声响,金属咬进血肉的音色却还是那么清晰。父亲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失去温度,她的意识也一点一点模糊。紫黑色的触手隐没闪现,将她心头的伤痕重又撕裂开来。
还没有习惯吗?没来由的有这么一个问话。
无论多少次都不可能习惯的。她再一次坠入黑暗。
梅兰芳先生的歌从楼底飘浮上来,李清歌蜷缩在床上,双目失神。
潮水一般的恐惧淹没了她,将她锁死在窒息的茧蛹中。她不知道这恐惧从何而来,亦不知道它将去向何方,它像梦里的魇,永远跟随,永远存在。它是超越时间的影子,始于过去,却不终于未来。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发生了,不,是有什么发生过了,只是我不知道。不,我是知道的,我一定知道的!它是,它是,它是……什么?
李清歌咬紧了牙。她的脑袋像是被人用无数根铁桩钉死,思绪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无助与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让她不住地想要放声哭泣。
但她无法哭泣,眼眶干涸得连一滴泪都不剩下。
“小姐?”敲门声与人言同时响起。尽管已经几乎无法思考,但她还是认出了管家的声音。“什……什么事?”她的声音一定虚弱到了极点,因为门外的人一瞬间失了方寸:“小,小姐!您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我这就去找应大夫过来!”
“我没事。”她从床上艰难地支起身子,竭力地想否定管家的猜测。她不能让父亲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的豺狼虎豹,她必须完成她的任务,立刻。“我随后就出门,再等我一下。”
没有谁能比这位从皓齿间挤出字句的少女更能诠释“逞强”二字的含义了。管家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应了允,下了楼去。
听着脚步声渐远,李清歌提着的气终于缓了下来。她大口地喘息着,耳朵里只有心脏空跳的声音。她明白,时间不会等她,她必须在管家再次上楼前完成大小姐的整备。她吃力地挪动到床边,打算至少先把铁铅一般沉重的双足放下卧榻。
她失败了。
她感觉到由衷的无力,这份无力将她的意志寸寸崩碎,令她觉得全身都仿佛被锢缚在了床上,哪怕移动一毫都似同搬山。无论怎么呼唤,那纤细的双腿就是没有一丝回应,沉重到连微微收起都做不到。
她咬了咬牙,腰部猛地发出一股力量,将她整个人向床下摔去。瘫倒在地上的身影毫无大小姐的优雅与高贵,甚至连最低贱的弃女也不会狼狈如此。绸缎的睡裙被汗水濡湿,饱胀粘腻地透着并不矜持的糜乱气息。
她彻底失去了力气,只能徒然地感觉着身体一点一点冰冷下去。
原来,是这样。
她看见紫黑色的藤蔓再次层层叠叠地涌来,攀上她的全身,刺穿她的心脏,挖走里面的所有,而后什么也不留下。为何会有那么多诡异的思绪,为何会有那么多离奇的记忆,她已经知晓了。
甚至,连带着这无尽螺旋的地狱中一切问题的答案,她也都知晓了。
因为,
若非这万轮重复的撕心裂肺,又有谁会哭泣到涸了眼泪?
救……救……我……
没有梅兰芳先生的歌声,她在冰冷的街上醒来。
这一次李清歌能清晰地感受到异常,因为紫黑色的雾气已经盈满了视界,氤氲在天地间仿佛将要蚀融一切。李清歌感觉那无孔不入的雾霏蛮横地渗进了她的脑,它的根它的须穿插进大脑的每一处,控制着她,消磨着她,瓦解着她。不计其数的黑色情绪从她的意志中萌芽,酝酿,发酵,在她的颅上刻绘尽此世所有的疯狂童话。
她觉得“李清歌”的存在正缓缓淡薄下去,身体好像溶化了,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肤发都化作了汤流向着头部汇去。如果她能够看见自己,她可以发现那百川的尽头是一颗黑色的晶状立体,它静静地悬滞在逐渐变得透明的少女的脑中,汲水一般抽走她的全部生机。李清歌感觉到名为死寂的颓丧已经据有了她的心,绝望的爬山虎从内里疯长起来将她层层束缚。无法逃脱,在任何意义上。
她将要真正的死去了。
连呼救的意志也化尘飘散,心脏像是风化的柴石开裂。她,以及这世界里所有的他们,都不再剩下什么期待与盼求,紫黑色的巨兽将他们的一切憧憬都吞噬了,他们不再追逐,不再渴望,不再幻想沐浴阳光。
连心也完全地死去了。
最后一滴泪珠从眼眶滑落,晶莹鲜活,在这片黑暗中那样的熠熠生辉。
原来,你的心,还没有真正死去啊。
或许是长眠前的幻觉吧,她听见远方似有歌声渺茫。
欣怡现在很焦躁。
她自认为已经足够高估这个穹顶了,甚至还特意开启了外携屏蔽力场,以隔绝“梦魇”的生成。但当实际进入它内部后她才明白,自己完全弄错了问题的关键。她闯入穹顶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可穹顶全然没有抵抗她的意思,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受到过哪怕一次攻击。然而,与之相对的,直到现在,她也没能找寻到哪怕一位受困者。房屋街道都空空如也,飞在空中俯瞰下去简直就和地图一样标致,连半个活物都见不到。
它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二十万人。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穹顶能够做到完全掩盖二十万人的存在,这根本是规格外的东西!欣怡的心情缓缓地沉重下去。别说λ级了,哪怕Ω级都是相形见绌!而且它对于时空的扭曲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如若不是身为swan的“权能”正在起着效果,她几乎就要认为自己确是身处民国时期的上海滩。单独的一名swan显然是很难起到什么作用了,安心等待机关的支援毫无疑问是最明智的决定。可在这种连她都心生畏惧的穹顶中,那些受困者又正经历着怎样的苦难呢?倘若就如此止步不前,每有一秒流逝,其代价恐怕便是数以千计的人再无法醒来。
她又不禁焦躁起来。
冷静,欣怡,冷静,你可是解放过14个穹顶的老swan,前伊贞,不要自乱了阵脚!仔细想想,一定有什么是当下可以做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裙带右侧的按钮。
伊贞机关,中央控制室。
“呜哇!我不干啦!我要辞职!这活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一到娇小的身影抡着拳头不住地敲打着面前的操作台,抓狂的抱怨声几乎在控制室中装出撞出回音,“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五险一金,月薪十万,955标准工时,享受伊贞水平食宿条件,一年两个月带薪休假,还可以拿一张黑卡!”
小妹哭得一脸标准的梨花带雨,没有谁能比这位少女更能诠释“好惨”二字的含义了。“结果呢!没人和我说过事务部战斗部后勤部项目部外交部联络部科技部人事部新闻部都只有我一个人啊!你伊贞机关一国际组织,就这么抠的嘛!QNMD955!597都是做梦!不管什么时候,警报一响就得垂死病中惊坐起,合同上哪一条写了我是来当兵来啦!啊?!”
“明明说是伊贞和swan都服从我的命令,结果呢!一个个都不听我话!还得我来背锅!这是人该干的吗!“
白曈站在一旁很是尴尬。他是被上头派来跑腿的——高层对于有swan单独进入未解析完全的穹顶一事十分重视。
可看着一个少女在面前撒泼打滚又哭又闹的,就差上吊了,他着实问不出口。
突然有个屏幕闪亮了一下,原本在地上各种闹腾的姑娘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看得白曈好一阵愣神。
姑娘显然没有心思关注他,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块屏幕上。姑娘的表情很是矛盾,明明看得出她已经理解了一切信息,可那张美丽的脸颊上却仍写满了问号。
片刻后,控制室里涌起了一股风暴。
“我的姑奶奶!那个钮不是让你这么用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曈咬指为誓,这绝对是他生平听过的,最凄厉的咆哮。
歌声,那一定是歌声。
李清歌涣散的双瞳微微聚拢了些许,她仰着脸看向无尽的夜空,执着地想要找到哪怕丝毫的希望。逐渐地能思考当下的处境了,她明白自己根本不应出现在20世纪的民国,李家也不是什么黑道名门,甚至连《上海滩》也完全是虚构的作品。他们的认知都被扭曲了,而导演这一切的,正是全世界的公敌,噩梦穹顶。
既然如此,那歌声一定是来自所谓的swan吧?想来自己能恢复正常的思绪,应该也是因为她们撼动了这片空间吧,真是一群了不起的人呢。李清歌稍稍安下心来,既然swan已经成功突入,那么只要坚持住,大家就一定能获救。
但恐怕……我等不到了呀……她苦涩地笑笑。脑袋已经痛得几乎炸裂,歇斯底里的疯狂从她的七窍里满溢而出,宛如实质的怨忿几乎充盈到身体的各处。她的心跳近乎微不可闻,而她的身体也已透明得已可看见其下石砖的纹路。其实她早该猜到的,但父亲的死亡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大到令她忽略了细节上的违和。
要是能早点发现就好了……抱歉呀,各位……
就看你的了,一定要成功啊,swan……
“即便黑云压城,城将倾摧;”
“吾亦直冲云霄,铸就彩虹!”
穹顶开裂了。
七色的光芒自如地剖开了一道亮隙,流水一般的光明自其中倾泻而出,在紫黑的雾霏中交织编绘出无法磨灭的图腾。鲜明的毫芒渗透进黑暗的每一处,叶脉一样游走在庞大穹顶的身躯之上,将它支离开来,寸寸消解。邪恶与恐惧在此刻就如雪溶沸水那般急速地寂灭,四周的空间逐渐变得薄如蝉翼,能够看见光明透过紫黑的窗纱映出了希望的身形,如此令人沉醉。
李清歌的双瞳已重新拼合成了那对澄澈的紫玉,她怔怔地看着划破穹顶的七色纤芒,不知自己终于邂逅了这误她一生的绚丽虹光。
那是一位少女的身影,她在空中上下翻飞,身后留下流星般绚丽的七彩尾迹。她如同利箭一般射入黑雾,迅速如风,惊嗤如电,将绝望的剪影寸寸烧却,而后令希望的曙光重返世间。
多么……令人神往。
她看着那道流光停在身前,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重又能感受到,没来由地让新生的泪湿了面颊。
“谢……谢……”她哭泣着,终于不再悲伤。
欣怡站在明珠塔的塔顶调整着呼吸。尽管随身live对精神的负荷远比她想象的要大,但所幸,她坚持下来了。到达现场的三位swan和一位伊贞已经接管了局势,自己只需等待脱出就行了。
估计小妹都快疯了。她有些疲倦地笑笑,脸上却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方才她见到了一个小女孩。
但她见到的本不应是一个小女孩。
她感受到的,是茫茫绝望中最后的一缕希冀,她以为这一定来自一位军人,亦或一位家主,至少也得是有着这等顽强意志的人。正因如此,她本不应见到一个如此稚嫩的小姑娘。
她甚至都不能些微地掩藏自己的恐惧,哭声中的压抑那么令人心碎。
可她仰起脸笑得那么真挚,那份感激与期盼又如此令人温暖。
这不是所谓的坚韧,这只是逞强与倔强,是因为不服输,所以不放弃的死心眼,是因为一份责任一份情感,所以我要坚持到底的自我负担。欣怡再明白不过了,她自己就是这般。
不只是她,那个孩子也是这般。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个孩子的事情重演了。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打开了通讯器。
“柏——欣——怡——”
果然,这女人又疯了。欣怡感觉自己的整个颅腔都在共鸣。
“出发前你怎么和我保证的!亏我还担心着你,生怕你一个不留神被穹顶卷进去了,特意把外携力场和幻虹套装这么机密的东西都批给你了,你可倒好,技能一开就往里头冲,我有允许你往里头冲吗?!啊?!还敢关通讯器?!你要翻天啦?!啊?!”
那一头小妹似乎说得有些急了,一口气没接上来,粗重地喘了几下。
“还有,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动幻虹上面的任何东西!你知不知道随身live的限制有多苛刻!我这边全功率运转都差点没把它同调规整,要是你再多疯几分钟,别说穹顶了,整个上海都得和你们一起玩儿完!”
小妹说完气鼓鼓的喘息着,可好半晌也没有听见回复。
“怎么了?知道错了吗?”她有些惊讶。这可不是个会认错的姑奶奶啊,今天是怎么了?
“小妹,有一件很要紧的事,你能给我切到私频吗?”她听见欣怡的语气十分凝重。
唉,每次都是这样,一句我还有事就给打发了,合着我就不是人啊。小妹无奈的将通讯器切换到了单频对话,问道:“什么事,说吧。”
“你帮我查一下,这次的受害人里,有没有一个十岁出头,长发,穿着青白陶瓷一样裙子,头发上有玉钗,瞳色是紫色的女孩?有的话麻烦和我说一下她的信息,谢谢了。”
“你要这个做什么?”欣怡听见那边传来手指点击荧幕发出的嗡鸣声。“有些东西想确认一下。对了,这孩子应该挺特殊的,她的人生,应该挺光辉,挺自主,挺倔的。”
“你说的这些不是已经够精确了吗,还要我干什么。找到了,二十多万人里头居然只有一个符合条件的,所以说你都知道了还找我干嘛?”
“是谁?”欣怡的心中并无丝毫迫不及待,相反的,此刻她所怀有的情感,应当是深深的忧虑。“
“李清歌,李氏文化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四岁开始学习舞蹈,小提琴,钢琴,声乐,以及中国民俗。六岁时夺得全国6-12岁年龄段综合艺术竞赛冠军,八岁时同天才少年钢琴师王槛同台竞演,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小妹惊叹了一声,“挺行啊这姑娘。这可把王槛气坏了,当场骂人姑娘贿赂评委。啧啧啧,这王槛年龄都快大了小姑娘一倍了,怎么这么没有风度啊?真是……”
“抓重点,没有工夫听你吐槽。”欣怡冷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怎么搞的好像我犯了错似的。小妹缩了缩脑袋,接着念了下去:“后来因亲自拒绝了杨家家主杨子楼上门提出的联姻而被杨家绑架,结果硬是在下水道里躲了五天然后逃出来了。我的天!这小姑娘不得了!她还明确表示过支持伊贞机关工作,肯定了我们的工作绩效。哇!感动死我了!诶欣怡,你看等这孩子再大点要不咱们把她招进机关吧?这孩子……”
“你就不怕再来一个成天和你对着干的野丫头?”
 小妹愣了愣神。她听得出,对面的家伙现在心情很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怎……怎么了?”
通讯器里是良久的沉默。
好片刻后,小妹终于听见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妹,能帮我把这孩子的档案封存了吗?”
不待小妹发作,她接着说了下去:“这孩子在你眼中,在机关高层眼中,想必是再合适不过的swan苗子了吧?但你知道吗,在一个真正的swan看来,她根本不适合。不仅不适合,还应当远离,离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有瓜葛。”
“说说你的理由。”难得听到小妹如此正经的声音,隐隐的甚至有几分威严。
“在机关看来,只要会唱点歌,会跳点舞,意志够强,不会突然腐化,就可以成为swan了吧?”她冷笑着,“幼稚!那群只知道纸上谈兵的家伙懂些什么!swan所面临的最大挑战根本不在于此!”
“即使没有前路也要由衷相信前路广阔,即使黑暗无边也要诚心觉得光辉万里,即使面对着尸山血海,众叛亲离,也要从心底里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在绝望的海洋上独自莺歌燕舞。”
“不是延续希望之人,而是创造希望之人,这,就是swan的职责!”
噩梦的吞噬没有区别可言,即便是swan甚至于伊贞,一旦心理的防线崩塌,也一样会被黑暗捕食,而后消逝。
要在那样浓郁的黑暗中发自内心相信光明就在此地,并要将这份心情分与不计其数的人,谈何容易。
“那孩子的问题不在于她不够坚定,相反,正因为她太过坚定,所以不知道放下是为何物。swan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死路,如果一直任由她目睹惨剧而不知放手,那么她会将那些负面情绪一直积聚在心里,把原本轻忽的怨念压缩为恐怖的奇点,再将无数个奇点凝聚成更大的原点。到时候,她就是怨念的集合,一个行走的穹顶。”
“你见过全身都被恶意浸透了,却还能对着你善良地笑出来的女孩吗?”
这一次轮到小妹久久无言。
“如果她成为了swan,总有一天会悄无声息地坏掉吧,甚至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
“你是在抗拒。”小妹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在抗拒第二个墨汐出现,对吗?”
“墨汐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她和清歌一样,应该永远生活在阳光下,永远不能沾染黑夜。但我没能阻止他们将墨汐牵扯进来,这是我的过失,然而我绝不允许它发生第二次。”
“小妹,拜托了,我已经没有伊贞的权限了。只有你有权限做到这件事,我能拜托的,只有你了。”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两边的空气都仿佛凝滞。
“李清歌,穹顶“空城”受害者,检测到脑内有结晶残留物,不予以swan候选考虑。“小妹很是平静,音调没有丝毫波动,“出于以上原因,其档案转入灰色区,提取优先级为最后,这样可以吗?”
欣怡长长地出了口气,说不清里面究竟几分是喜,几分是悔。
为什么上一次,我没有这般果敢呢?小汐?
“多谢了。”
李清歌披着毛毯站在黑色的巨幕前。原本浓重的乌黑已经变得很淡了,其上令人喉咙发紧的怨念也在逐渐地稀薄下去。透过它李清歌可以隐约看见空中有星光闪亮,互相连结编织成希望的捕网,要一举消灭这死寂的颓丧。
真厉害啊。她抿了一口手中的热水。
人们只知道李家是上海豪族,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它的明珠也应当是精明强干,能屈能伸的经营天才。她应该穿着笔挺的西服,手机里永远有十来个电话等待接听。她会务实地进行每一次会议,不让空闲挤占自己哪怕一寸的时光。
可事实上,她真正的故居,是那烟雨迷濛的江南水乡。她精明,但并不咄咄逼人;她能伸,但骨子里是永不屈服的骄傲。她喜欢穿着青莲一般的衫裙,只携一把纸伞,只乘一叶小舟,在恬然的水居间任由思绪蔓延到霞染的天边。
这样的她对什么都是淡淡的,起乎言,止乎礼,素雅精致,生人勿近。
但这样的她也是温婉的,如若是认定的人和事,便是永不相弃,生死逐依。
如果,我也能像那样,给别人带去希望的话。
她抬起头,眼中是荧荧闪烁的璀璨繁星。
黑幕彻底塌碎,澄澈的阳光倾洒而下,在少女的颊上绽开一枚鲜活的花。
“我一定,会成为swa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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