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谋不轨（2）
第二章 帝王师
陈睿高傲不屑道：“我无礼了又如何，我乃是名门嫡子，身份尊贵，而他不过一介布衣，我何须给他面子。”
“你！”苏亦然气得不行，因为自己的缘由，至使恩师无故遭受冒犯，他心中愧疚，怒目瞪着陈睿，势必要和他争个明白。“陛下自登基以来，礼贤下士，广纳天下人才，才有了我朝如今的昌明隆盛，你的父兄在朝中皆受重用，应当深明这个道理，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不觉得愧对陛下对你陈家的信任吗？”
事情一旦扯到这上面，再吵下去就不是能够轻易收场的了。
但是陈睿桀骜惯了，哪里肯就此收手，冷笑道：“苏亦然，这事何必扯到朝堂上来，你师父不过一个乡野粗人，这等江湖术士，最喜欢做些违逆圣人之道的事，说些怪力乱神的话，几乎个个害人不浅，谁知道他背地里有没有谋财害命……”
说着，把审视而又轻蔑的目光看向宁书陌。
面对茶馆里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宁书陌端着茶，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苏亦然看自家师父，知道他并没有把陈睿他们的贬低放在心上。
但他还是气不过，师父这般谪仙一样的人，为什么要无故遭到侮辱，正要争辩。
却听有人撩开了茶社的门帘进来了，声音清朗，颇有威严，“哦，本王倒是要听听何人如此大言不惭，竟敢对本王的恩师无礼。”
苏亦然回头，看见来人挺拔的立在门口，一身白底金丝纹龙的长袍，金冠束发，威仪赫赫，显然刚刚从朝堂出来，身上的朝服还未换下，他身形颀长，肤色偏白，本就生极好的眉眼此时带着浅浅的笑意，如三月和煦春风中微微荡漾芳华的桃花，更显俊雅迷人。
这人茶馆里没有不认识他的，当朝瑾王！陛下的同胞弟弟！
茶馆里的一群年轻后生，都是皇亲贵胄、名门大族出来的，瑾王他们自然是再熟悉不过，而且瑾王是学堂里常客，学子们见过的他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不过此刻都有些吃惊，自打半年前瑾王自成年以后，受命辅政，日理万机，这半年就连太学都极少见到他的人影，怎会突然出现在这茶社里。
还有他口中的恩师又是指谁？
一些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悄悄投向不为所动的道长。
尽管不愿相信，可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宁书陌见着来人，朝他微微一笑，招手叫道：“铭儿，何必与一群孩子计较呢，过来坐。”
言铭，当朝瑾王的名讳，眼前这个道长，竟能如此亲密的直呼他的名讳。
道长竟然真是瑾王的师父！
事实摆在眼前，一群贵族子弟还是不敢置信，不明白瑾王如此贵重的身份，为何会屈尊拜一个乡野术士为师。
莫不是这人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
陈睿后悔不已，紧张兮兮的看向瑾王，生怕他会降罪以及，累及家族。
而言铭可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闲杂人等，宁书陌的这一声呼唤于他而言比父母的呼唤更为亲切，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更明显的笑意，郑重的朝宁书陌作揖，敬重而又克制的拜道：“师父。”
阔别多年，他们师徒终于重逢了，听到师父回京的消息已让他高兴万分，如今见到真人，他内心的欢喜早已抑制不住了。
宁书陌这三个字于他们兄弟而言，是养育之恩，教导之义，有着值得一辈子珍而重之的分量。
哪怕如今他和皇兄一个已位极人臣一个已君临天下，他也永远忘不了当初师父孤身带着他们奔波流离，患难与共的岁月。
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人，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宁书陌无奈的摇头，把他招来右手边的凳子上坐下，不紧不慢的倒好茶，“铭儿，多年不见，跟我生分了，你我之间何须行如此大礼。”
言铭端起茶杯握紧，赔笑道：“哪里的话，跟谁生分都不会跟师父您生分。”
经年不见，师父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架子都没有，脾气一如既往的淡远随和，让他倍感亲切。
苏亦然惊愕的看着熟络的两人，心里头一个个问题冒出来，震得他脑袋晕乎乎的？瑾王竟然喊自己的师父为师父，他和瑾王竟是同门师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跟在师父身边已有五六年，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苏亦然算半个当事人，此时是懵的，其余人更是不用说了，想不明白瑾王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师父，他们怎么从未听说过。
原因无他，这群少年当中最大的不过十五，当年宁书陌离开盛京的时候，他们不过七八岁的，还是不怎么记事的年纪。
“师父。”苏亦然怔怔的叫道。
他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书陌闻声，对言铭笑道：“铭儿，这是你师弟，姓苏，名唤亦然。”
言铭认真看向少年，春风和煦的笑道：“师弟，初次见面，师兄没带什么贵重物品，这会怕是连个像样的见面礼都给不了，如此，若盛京有人敢欺侮，便报我的名讳，师兄无论在哪，必然第一时间为你主持公道。”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若京城中谁敢找他麻烦，尽管找师兄解决，可整个盛京谁敢惹麻烦惹到瑾王头上。
这话，明显是说给在场的少年们听的，瑾王何等人也，虽然年岁尚轻，可王权贵胄之间的那一套他还真没有什么是没见过的，苏亦然的处境他一眼便知，自家师弟还是要护着的。
少年们还不太会掩饰神色，听了这话，一个个面露惶恐，生怕瑾王为了苏亦然怪罪于他们，只是带头的陈睿脸色里有些忿忿难平。
三人寒暄完了，言铭把宁书陌和苏亦然一起请回自己的府邸，说什么也要为自家师父接风洗尘。
待所有人离开，茶社终于安静了，那群显贵的少年走了，剩下的普通茶客开始慢慢聊起刚刚这些人来，官家的事，总是特别能挑起人聊天的兴致。
半个时辰的功夫，茶社老板已然恍惚想起了，这个远道而来的道长是谁，面色里慢慢露出些怀旧的神色。
原来是那个人啊。
茶客们正巧聊起了同一个话题，都在讨论方才的道长是什么身份。
茶社老板听他们猜测良多，却没能正中要害，悠悠插话道：“你们还没猜啊？那道长是当今陛下的授业恩师，真正的帝王师啊。”
那群贵族少年学子们总在他的茶社里吹嘘自己的恩师是朝中哪位太傅哪位大儒，可他们那里知道那些人在这位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苏小侯爷喊这位一声师父，便已经超过了他们不知多少。
一个年长的茶客忽然惊呼，“姓宁……莫非是他！”
新帝登基前的那段历史被有心人刻意掩盖，年轻一点的对当年所发生的所知甚少，纷纷把目光投向老板和那惊呼的人，虔诚的等待他们的下文。
性格急的干脆催了起来，“谁啊？快说！”
陈睿高傲不屑道：“我无礼了又如何，我乃是名门嫡子，身份尊贵，而他不过一介布衣，我何须给他面子。”
“你！”苏亦然气得不行，因为自己的缘由，至使恩师无故遭受冒犯，他心中愧疚，怒目瞪着陈睿，势必要和他争个明白。“陛下自登基以来，礼贤下士，广纳天下人才，才有了我朝如今的昌明隆盛，你的父兄在朝中皆受重用，应当深明这个道理，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不觉得愧对陛下对你陈家的信任吗？”
事情一旦扯到这上面，再吵下去就不是能够轻易收场的了。
但是陈睿桀骜惯了，哪里肯就此收手，冷笑道：“苏亦然，这事何必扯到朝堂上来，你师父不过一个乡野粗人，这等江湖术士，最喜欢做些违逆圣人之道的事，说些怪力乱神的话，几乎个个害人不浅，谁知道他背地里有没有谋财害命……”
说着，把审视而又轻蔑的目光看向宁书陌。
面对茶馆里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宁书陌端着茶，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苏亦然看自家师父，知道他并没有把陈睿他们的贬低放在心上。
但他还是气不过，师父这般谪仙一样的人，为什么要无故遭到侮辱，正要争辩。
却听有人撩开了茶社的门帘进来了，声音清朗，颇有威严，“哦，本王倒是要听听何人如此大言不惭，竟敢对本王的恩师无礼。”
苏亦然回头，看见来人挺拔的立在门口，一身白底金丝纹龙的长袍，金冠束发，威仪赫赫，显然刚刚从朝堂出来，身上的朝服还未换下，他身形颀长，肤色偏白，本就生极好的眉眼此时带着浅浅的笑意，如三月和煦春风中微微荡漾芳华的桃花，更显俊雅迷人。
这人茶馆里没有不认识他的，当朝瑾王！陛下的同胞弟弟！
茶馆里的一群年轻后生，都是皇亲贵胄、名门大族出来的，瑾王他们自然是再熟悉不过，而且瑾王是学堂里常客，学子们见过的他次数两只手数不过来。不过此刻都有些吃惊，自打半年前瑾王自成年以后，受命辅政，日理万机，这半年就连太学都极少见到他的人影，怎会突然出现在这茶社里。
还有他口中的恩师又是指谁？
一些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悄悄投向不为所动的道长。
尽管不愿相信，可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宁书陌见着来人，朝他微微一笑，招手叫道：“铭儿，何必与一群孩子计较呢，过来坐。”
言铭，当朝瑾王的名讳，眼前这个道长，竟能如此亲密的直呼他的名讳。
道长竟然真是瑾王的师父！
事实摆在眼前，一群贵族子弟还是不敢置信，不明白瑾王如此贵重的身份，为何会屈尊拜一个乡野术士为师。
莫不是这人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
陈睿后悔不已，紧张兮兮的看向瑾王，生怕他会降罪以及，累及家族。
而言铭可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闲杂人等，宁书陌的这一声呼唤于他而言比父母的呼唤更为亲切，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更明显的笑意，郑重的朝宁书陌作揖，敬重而又克制的拜道：“师父。”
阔别多年，他们师徒终于重逢了，听到师父回京的消息已让他高兴万分，如今见到真人，他内心的欢喜早已抑制不住了。
宁书陌这三个字于他们兄弟而言，是养育之恩，教导之义，有着值得一辈子珍而重之的分量。
哪怕如今他和皇兄一个已位极人臣一个已君临天下，他也永远忘不了当初师父孤身带着他们奔波流离，患难与共的岁月。
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人，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宁书陌无奈的摇头，把他招来右手边的凳子上坐下，不紧不慢的倒好茶，“铭儿，多年不见，跟我生分了，你我之间何须行如此大礼。”
言铭端起茶杯握紧，赔笑道：“哪里的话，跟谁生分都不会跟师父您生分。”
经年不见，师父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架子都没有，脾气一如既往的淡远随和，让他倍感亲切。
苏亦然惊愕的看着熟络的两人，心里头一个个问题冒出来，震得他脑袋晕乎乎的？瑾王竟然喊自己的师父为师父，他和瑾王竟是同门师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跟在师父身边已有五六年，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苏亦然算半个当事人，此时是懵的，其余人更是不用说了，想不明白瑾王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师父，他们怎么从未听说过。
原因无他，这群少年当中最大的不过十五，当年宁书陌离开盛京的时候，他们不过七八岁的，还是不怎么记事的年纪。
“师父。”苏亦然怔怔的叫道。
他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书陌闻声，对言铭笑道：“铭儿，这是你师弟，姓苏，名唤亦然。”
言铭认真看向少年，春风和煦的笑道：“师弟，初次见面，师兄没带什么贵重物品，这会怕是连个像样的见面礼都给不了，如此，若盛京有人敢欺侮，便报我的名讳，师兄无论在哪，必然第一时间为你主持公道。”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若京城中谁敢找他麻烦，尽管找师兄解决，可整个盛京谁敢惹麻烦惹到瑾王头上。
这话，明显是说给在场的少年们听的，瑾王何等人也，虽然年岁尚轻，可王权贵胄之间的那一套他还真没有什么是没见过的，苏亦然的处境他一眼便知，自家师弟还是要护着的。
少年们还不太会掩饰神色，听了这话，一个个面露惶恐，生怕瑾王为了苏亦然怪罪于他们，只是带头的陈睿脸色里有些忿忿难平。
三人寒暄完了，言铭把宁书陌和苏亦然一起请回自己的府邸，说什么也要为自家师父接风洗尘。
待所有人离开，茶社终于安静了，那群显贵的少年走了，剩下的普通茶客开始慢慢聊起刚刚这些人来，官家的事，总是特别能挑起人聊天的兴致。
半个时辰的功夫，茶社老板已然恍惚想起了，这个远道而来的道长是谁，面色里慢慢露出些怀旧的神色。
原来是那个人啊。
茶客们正巧聊起了同一个话题，都在讨论方才的道长是什么身份。
茶社老板听他们猜测良多，却没能正中要害，悠悠插话道：“你们还没猜啊？那道长是当今陛下的授业恩师，真正的帝王师啊。”
那群贵族少年学子们总在他的茶社里吹嘘自己的恩师是朝中哪位太傅哪位大儒，可他们那里知道那些人在这位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苏小侯爷喊这位一声师父，便已经超过了他们不知多少。
一个年长的茶客忽然惊呼，“姓宁……莫非是他！”
新帝登基前的那段历史被有心人刻意掩盖，年轻一点的对当年所发生的所知甚少，纷纷把目光投向老板和那惊呼的人，虔诚的等待他们的下文。
性格急的干脆催了起来，“谁啊？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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