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明月照人来（十八）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
杨宅那边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就知道是到了，准备的鞭炮足足有五万响，张云雷刚看见杨宅大门就被鞭炮声震到了。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伴着明亮的光和四溅的红屑，驱散一切不如意和厄运，迎来红红火火的小日子。
张云雷一手搂着杨九郎一手堵着耳朵，一个劲儿的往杨九郎怀里使劲，杨九郎也抱得更紧些，差不多小跑着进了院，两人直奔别墅换衣服，牧师看了时间，该宣誓了。
西装是从国外定制的，两身的款式布料一模一样，就是杨九郎的衣扣上是一朵云的图案，张云雷的衣扣上是‘九’字演变的图案。
“其实应该去教堂的，但是还得赶回来拜堂，怕误了吉时”换好衣服，两个人在正厅门外等着，杨九郎抬手给张云雷额前掉下来的一小绺发丝捋了下。
“有你，有牧师，不就够了吗”在张云雷的想法里，还是拜堂最主要，不过杨九郎既然准备了，那他自然更高兴。
打开门，里面已经布置得和教堂一样，两排浅棕色栏杆后面整齐地摆着白色的椅子，牧师庄重，看着两位新人牵着手向他走来，宾客们也都屏气凝神十分安静，和热闹的氛围完全相反，可却庄严，把一生互相交付的宿命感充斥着两个人的内心。
“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于此，并且在大家面前，来见证杨九郎和张云雷的神圣婚礼，，，，，，”
牧师一段经典开场词过后，就可以宣誓了，牧师捧着圣经，张云雷也知道要把手放在圣经上，但是他一直不知为何，便问，牧师说，“圣经是天主编著的，神所默示的，是人类的信仰之源”
张云雷点了点头，转身拉起杨九郎的手，“你就是我的信仰，我的真理，我一生的足迹不能没有你，那我把手交给你不就可以了吗”杨九郎回握住张云雷的手，牧师笑了笑。
于是，两个人就握着彼此的手，面对着彼此的信仰，宣誓。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快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从此，张云雷，是杨九郎的云雷。”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你身旁，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从此，九是我们的久，郎是张云雷的郎。”
张云雷从一早就没有想哭的感觉，直到这一刻，眼泪不听话地自己跑了出来。杨九郎拭去张云雷脸颊的泪水，自己也觉眼眶温热，亲吻他的云雷带泪的眼眸。
“我宣布你们为神所配合的伴侣，任何人不可能把你们分开。”
结束了宣誓，杨九郎叫安排好的人招待宾客，开始酒会，而他，又拉着自己的小夫人赶紧去换衣服。
门外的锣鼓喇叭阵阵，张云雷缓和了情绪，丫头又给夫人嫩白的小脸涂了些粉。师父坐在堂上，要好的亲友立在两边。
杨九郎和张云雷一人拉着牵红的一端，张云雷还是喜欢看杨九郎穿红婚服，杨九郎也觉得张云雷穿红格外动人。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听见傧相的喊声，杨九郎笑着扯了扯牵红，张云雷微红着脸，随着杨九郎一起。
“一拜天地”
对着黄天厚土叩下一拜，感谢天赐缘分地赐灵犀。
“二拜高堂”
对着师父叩下一拜，感谢爹娘长辈成全。
“夫妻对拜”
从此，余生相守铸良缘，只羡鸳鸯不羡仙。
“送入洞房”
“礼成”
杨九郎和张云雷刚离开众人视线，杨九郎就上手把张云雷搂怀里。
“干嘛呀”
“我杨九郎名正言顺的夫人搂一搂怎么了”
两个人就偎着进了新房，窗棂上贴着大大红双喜，要燃一夜的喜烛有碗口粗。
“哎呦，累死了”喜婆丫头都被杨九郎拒在门外，进屋抱着小夫人就倒在了床上。
“是呗，够累的”张云雷歪在杨九郎怀里。片刻，杨九郎闭着眼睛，张云雷推了推，“九郎？”
“叫我什么？”
张云雷也没接，嘟了嘟嘴，“外面可都等着呢，你不会听了入洞房就真要洞房吧”
杨九郎一个翻身把张云雷压在红绸喜被里，“那又如何？”
“九郎，，，别闹了”
“那你叫我一声夫君听听，相公也行”
张云雷埋在杨九郎身前，不肯答应，杨九郎的手不安分地溜到张云雷婚服下摆，吓得张云雷本来就粉红的脸越发烫。
“哎呦好了，我叫”
杨九郎笑笑，侧耳听着，张云雷贴在杨九郎耳边，软软地叫了句，“夫君”
杨九郎低头把张云雷唇上最后一点胭脂也掠到自己嘴里，“夫人，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命”
张云雷的眼泪没在鬓角，“你就是我的天”
听见外面有人要催，杨九郎才把张云雷扶了起来，给擦了眼泪，又哄了哄。
“走吧，我们出去”杨九郎拉着张云雷的手站起身。
“我也出去吗，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人定的，更何况如今也不是过去了，何苦要你在这新房等我”
“这，，，”
张云雷还是有点犹豫，杨九郎搂着人站起来，“云雷，你不是我放在家里的糟糠之妻，你我是平等的，以后你的芙蕖阁也照样由你看管，我会多聘些好的裁缝，你呢，想去就去看看，不想去的时候也会打理的很好的。今天我更要带着你见见这些宾客，说好了的，我得叫所有人都知道，张云雷是我今日明媒正娶的夫人”
张云雷点点头，又忍了忍要流出来的泪水，“除了你，还从没人如此珍视我”
杨九郎把人拥在怀里，“有我就足够了，以后我要你不必羡慕任何人”
丫头端进来敬酒的喜服，也是正红的，不过款式是常规的单扣大褂。不如婚服华丽倒是更素净雅致。
换完了衣服，杨九郎和张云雷便先去敬酒。主要是师父和几位长辈，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宾客。
杨九郎一杯接一杯的，张云雷也不好不给倒满，毕竟有规矩。敬完了重要的宾客，一些交好的朋友杨九郎也一一照顾到，张云雷笑着陪同，小小声地对杨九郎说了句“少喝点”。
“哎，嫂子管着了，九郎哥，你可有人管了啊”一直与杨九郎交情甚好的几个年纪稍小的少爷打趣。
杨九郎当然也不会恼，顺手搂过张云雷的肩膀，“那是自然，告诉你们几个小子，以后云雷说话同我一样，不对，比我还得好使，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这个宠啊”“那是啊，你也不看看，嫂子这神仙一样的人给了咱们九爷，白瞎了”
杨九郎听着他们故意玩笑，张云雷冲他挑挑眉，过去亲自一人倒了一大杯酒。
“你们嫂子亲自倒的酒，怎么表示啊”
张云雷转头偷偷笑，那一桌少爷们肯定都得喝啊。杨九郎抬手刮了下张云雷的鼻梁，“小机灵鬼”，杨九郎的嘴里都是酒味，张云雷却迷恋得很。
敬过了酒，杨九郎要拉着张云雷入席，张云雷不肯，师父站起来叫声云雷，“过来，坐师父身边”，张云雷只好坐下，师父亲自拿过来一副碗筷，张云雷双手接过去，“别老守着那些旧规矩了，不吃饭怎么行呢”
张云雷礼貌地笑笑，显然，这些长辈对张云雷都十分满意，尤其是做绸缎生意的老先生们知道张云雷有顶好的手艺，更是赞许。
“孩子，以后啊，杨家就是你的家，也甭分婆家娘家了，进了九郎的门，就是一家人”
这是三叔，九郎给自己说过这些叔伯的样子，基本都是随着杨父当年从北平来的，一起共苦的兄弟，也是杨九郎最尊敬的一群长辈。
“谢谢三叔”
“云雷，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你呀，也不用像个仆人似的照顾九郎，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的，皮实着呢，他要是惹了你啊，告诉二伯，二伯拿拐杖抽他”
杨九郎听罢赶紧站起来给二伯倒了杯酒，“二伯，我这刚成亲您就开始偏心啊”
张云雷叫了声二伯，只说会和九郎相濡以沫，有分寸的张云雷自然最得喜欢。
一顿饭下来张云雷也没吃多少，各个叔伯都叮嘱一番，他心内感激，好像突然多了许多亲人，再不是无依无靠的了。
夜幕携着星河来道喜，宾客陆陆续续也走了，杨九郎和张云雷基本都挨个送的，只剩下府上住的九春和一些手下仆人。
杨九郎和张云雷刚回房，杨九郎已经有点微醉了，张云雷也在敬长辈时候喝了一点。
良辰美景，俩人正准备柔情蜜意，外面吵吵嚷嚷一群醉醺醺的手下就过来了，当然，带头的肯定是九春，不过之前可都打过招呼了，是杨九郎应允可以闹洞房的。
“九爷，夫人，恭喜恭喜”
张云雷坐在桌前，忙起身给他们留地方，不过这群人可不需要坐，推着闹着把杨九郎和张云雷凑一块。
“去去去，都出去”杨九郎脸上笑着，嘴上赶着，心里也知道这帮人不闹够怎么肯罢休呢。
“别呀九爷，我们就闹一会儿，看您和夫人玩两个游戏我们就走，保证让你俩安安静静地喝交杯酒，然后，，，嘿嘿”
杨九郎环着张云雷护起来，“嘿嘿个屁”
“九郎，他们好不容易能放肆的热闹一回，就随他们吧”张云雷附在杨九郎耳边，杨九郎点点头。
“我知道的”
“快看快看，到底还是夫人啊，说一句什么咱九爷就眉开眼笑的，夫人，以后九爷跟我们发火您可要劝着点啊”
杨九郎白了一眼叫小五的小孩，张云雷拉拉杨九郎的衣袖，“那是自然，我肯定帮着你们说话”，没等他们欢呼声起来，张云雷又说，“不过你们要是气着我家九郎了，我可不帮啊，没准我还得多加几板子”
“别呀夫人”“夫人不能这样啊”
杨九郎看着他们连连哀求，举起张云雷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看吧，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云雷肯定护着我啊”
说说笑笑，九春过来了，“好了好了，赶紧吧，咱别耽误了九爷的良宵啊”
“你要干嘛？”杨九郎语气可警惕，九春乐的狡猾。
“九爷放心，都说了，就是个小游戏”说着话九春拿出一个苹果，叫两个小手下过来，苹果系着一根线吊在俩人中间，“九爷，看清楚了啊，您和夫人要和他们一样，把苹果咬住了才算”
“嗨，这有什么难的”杨九郎说着话和张云雷面对面站好，九春这时候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线，下面吊着的是个樱桃。
张云雷一看就懵了一下，“不是苹果吗？”
“夫人，他俩是苹果，您俩的，就是这个”
俩人也挺无语，那咋办，一就都答应了，虽说平时也没少亲亲，可是当着人可没有过，偏偏九春还故意逗，好几次都差点亲上，惹得张云雷的脸比那樱桃都红。
杨九郎一个劲儿的也咬不到，一着急索性直接用手拿着吃到嘴里，边上的人正要说九爷耍赖，杨九郎抱着张云雷就吻了过去。然后新房的房盖都快被呐喊声鼓起来了。
张云雷红着脸气不过，转转眼珠有了主意，回身去匣子里抓了一把金瓜子。
“你们闹我们，那我们得奖励奖励你们啊”张云雷抬手装着要撒，一群人都做好了接的手势，他又收回来了。
接着去喜盘抓了一把堆成小山的花生，“我扔一颗花生，谁能用嘴接住，我就赏一把金瓜子”
杨九郎就站一旁看着，张云雷对他眨眨眼，杨九郎就知道这小家伙不会让他们得了便宜。
张云雷猝不及防往空中抛了一颗花生，只见这一群迷迷瞪瞪的人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就撞过去。张云雷看他们一个个互相磕的撞的直哎呦就忍不住笑，杨九郎都乐的肚子疼了。
一个个哎呦着喊疼，结果一个人都没接住。张云雷停了下来，“好了，不闹了，时候也不早了，九春，把这些给大家分了吧”，张云雷装了一荷包金瓜子递过去。
“谢谢夫人”
张云雷心想，这帮傻小子，怪不得找不着媳妇儿。
“夫人，我们闹洞房，怎么成你们两口子闹我们了呢”小五又窜过来，被杨九郎拎着扔出去。
“行了行了啊，都赶紧回去洗洗睡，一会天儿都亮了”
“对啊，九爷还有正事儿呢”
第二个嘴欠的也被杨九郎扔了出去，接着就把他们都轰了出去。“赶紧出去出去，告诉你们啊，不许偷听，要不我就，，，”杨九郎还故意狠了狠语气，当然这些手下都知道，笑嘻嘻地分金子去了。
杨九郎看他们走远了，关了门，顺便锁了。一回头，床边坐着位蒙着盖头的小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