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五）

第五章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
刚一走进餐厅，程慕生就惊讶地发现，几个年轻人在地板上打作一团。其中一个竟然还拿着红酒瓶，打向已经倒地的男人。倒地的男人举着双臂自卫。看样子已经站不起来了。
程慕生没有多想，立刻冲了上去，用身体隔开了伤者和其他人。他一面用手阻拦酒瓶，另一面调整自己半蹲的身体，死死地将伤者护在身后。
混乱中，程慕生被狠狠踢了几脚。但是他丝毫不肯退让。最后，躺在程慕生身后的‘伤者’在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一个打向程慕生脑袋的酒瓶。而这个酒瓶当时已经碰到了程慕生的额头。
“卡！”马导演终于开口，瞬间房间里紧张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刚还打作一团面目狰狞的一群人，此时互相安慰和道歉。
“对不起啊，刚才有没有伤到你啊？”
“没事啊，我刚才打疼你了吧？”
“没事！都是老对手了，怎么挡怎么躲，我还是知道的。”
浑身紧绷着的程慕生此时一脸无法理解地看着这群人。
“你没事吧”马导演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总觉得有点眼熟。
“你们这是？”
“哦，我们在排练啊。我们是拍电影的，不是和你们酒店打了招呼吗？今天这里不需要服务员，我们就是用场地排几场戏而已。”
大家这时候都不约而同看着程慕生。刚才，导演没有看卡，所以其他人明知道他是个局外人还是没有停手。此时大家看他的眼光，除了个别人觉得抱歉之外，多数人都在看笑话。
好在，导演对刚才的发挥很满意，尤其是对主要演员对突发事件的处理。导演给助理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剧组的人离开了。他们离开之前，还不忘对程慕生和闻讯而来的陈经理表示感谢。
程慕生狼狈的返回更衣室，才发现自己的制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撕破了。
直到下班，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当然，他自始至终也没有看清，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人是谁。
结束试戏的井然，没有随众人立刻离开酒店，而是去了大堂。
第二天，林启凯带着档期排表和电影剧本来找井然。他看到桌子上的医药箱，想起了马导演昨天打过来的电话。
“怎么样？听说昨天的表现马导很满意，不过出了点意外？”
井然把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什么，有人替换了道具？”林启凯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抓起井然的手臂看了又看，确定是真的扭伤不是化妆。
“谁干的，有线索吗？”
“我没事。道具的事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都不重要。”
“这不重要？”林启凯看着井然乌青的手臂，“那还有什么事更重要？”
“昨天那个......那个程慕生可能受伤了。”井然一边回忆昨天的事，一边打开了剧本。
“那个程慕生？不会又是那个程慕生吧！他该不是私生饭吧？”林启凯想了想也发觉不太可能。“怎么走你哪里都能碰到他呢？该不会......”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一脸晦暗不明的井然。林启凯印象中的井然，总是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像今天这种伤害自己保护别人的事情除非井然觉得很有趣否则绝对不会做。可是这其中的趣味在哪里，只有井然知道。
“该不会，是你跟踪他吧？”
“我疯了！我跟踪他？“
“你没疯？那他有没有受伤，比你自己还重要。井然，你有点奇怪哦！”
“那里奇怪，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不奇怪？那你第一次见面就向人家告白？当然你可以说你是在“表演”。那改编小说的事，你怎么那么上心呢？这种剧本你原来都不太放在眼里啊。还有啊，昨天的事，你可是为了帮他挡那个真酒瓶，才受的伤对吧？”
“你有完没完？”
“不是，我最奇怪的就是他怎么就没认出你呢？你说就算没看过你电影，谁看了你的颜值，都肯定印象深刻。这个程慕生都见你几次了？怎么还是每次都认不出来呢？”林启凯一边说，一边扶了一下眼镜。“我估计，你还是第一次遇到，对你这么不上心的人呢！”
‘哼，骄傲鬼。这次终于让你遇到对手了。’后面这句林启凯只敢在心里想想。
“你怎么知道他不上心了？你当时没在现场。他当时挡在我面前没有丝毫犹豫，看到林枫砸过来的酒瓶也......”
“也什么啊？”林启凯笑着问。
“没什么，你赶快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林启凯猜到了井然的意思，不过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打个电话，看那个程慕生有没有伤到脑子。不能因为他耽误小说改编的事！”
“没事！到时候我们换个金牌编剧，还能让他赔点钱。一石二鸟！”
“那要不要把我也换了？”
“哟，还没有追到手呢，你这就共患难了？！”
“胡说什么呢！”井然板着脸，“等我从剧组回来，一定要看到换气机换好了，你别让我去你家蹭住啊！”
“诶！你别岔开话题啊！你干什么？开门啊！”林启凯话还没说完，就被井然连拉带扯地赶出家门。
几天后，马导演的《乌云》很快开拍了。为了后期发行和拍片考虑，整个剧组的工作都在保密中进行的。井然进组第一周，他的助理就因为生病不得不请长假。井然很干脆地给她放了假。可是林启凯非常担心，这节骨眼上，井然又是个一般人可伺候不了主，让他到哪里去找个能立刻进组的助理呢。正发愁着，手机响了。是井然发来的一条微信。点开以后只有三个字：程慕生。
“嘿，我说呢，这么干脆就放人走了。”林启凯笑着就向秘书走去。
第二天，程慕生茫然地坐在保姆车里。前一天,他正在酒店宿舍收拾东西，突然接到了瑞信文化的电话。电话里说，那个答应出演他小说的演员，临时需要一个助理，希望他去帮个忙。只要，他在这三个月的电影拍摄期，完成好助理的工作。经纪就答应出面澄清。小说改编的事情就可以圆满落幕了。
程慕生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自己只是一个想找份兼职的学生。可是一本稀里糊涂的小说，让自己的身上的负担越来越重，这一切不真实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对了我现在是大四，虽然功课不多，但是请长假还是需要实习单位出证明的。”程慕生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他还是个在校学生。
“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处理好了。学校那边给你请了假，连你父母那里我们也打过招呼了！”
“什么！”
“没什么，应该的。”本来林启凯还想问问程慕生的伤怎么样了。不过想起井然的叮嘱，他没开口，只是一路上仔细观察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大事才放心给井然发了信息。
下了车，程慕生跟着林启凯来到一间酒店。
“我给你安排了房间，就在井然的那间隔壁。这是你们两间房子的钥匙，701,703。你先去房间休息吧，等今天的戏结束了，井然自然会找你的。”
“林经理我有个问题，可能有点唐突，但是我......”程慕生早就听说贵圈很乱，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吧。别人我不能保证。可是我们井然，那可是正人君子。只要你不惹他，他一定不会让你难做。虽然他有时候脾气有点怪，但是不会乱来。”结果林启凯好像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他还保证，只要程慕生在这部电影的拍摄期间，完成好助理的工作，不仅有工资领，还可能在毕业后转正。毕竟跟着井然的前途是没问题的。
当然，林启凯没有说的是，上一个助理真的是百里挑一后剩下的唯一一个。而她被留下来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井然觉得再换下去太麻烦，暂时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