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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单行(10)(history3圈套同人)

(十)
“快叫救护车!”孟少飞顾不得窗外突然响起的警车声,一边迅速吩咐唐毅手下两个小弟,一边冲过去夺下唐毅手中滚烫的枪。
“我知道你很难过!”孟少飞用力握住唐毅的肩膀,因为绝望和自责而通红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紧对方,“你这些年经历过苦难我都知道!可是过去越难熬越要珍惜现在不是吗?唐毅,你没有了全世界你还有我啊,你为什么要开这一枪?为什么!请你想想唐爷,他希望你为了他杀人吗!请你想想我,想想我要亲手逮捕你的痛苦!”
“我好恨。”唐毅揪住孟少飞的衣领,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发出狮子一般的怒吼声,”“把枪给我!”
孟少飞眼中的火苗逐渐黯淡,他呆呆地望着唐毅,嘴唇下意识地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阻止他了,那份曾经勇敢而炙热的爱意凝结成一块冷硬的石头,慢慢沉坠。
“唐毅,不如你杀了我吧。”
阿志最终平安地走出了唐家大宅。警察赶到的时候,行天盟老大站在房间中央等着他们为自己戴上手铐,旁边的孟少飞正跌跌撞撞奔向门口,背上是浑身血污的辛辰。
……
唐毅入狱的那一天,孟少飞没有去送他。应该说从取保候审,到审判完成被送进监狱,他都没有再见到过孟少飞。他们的最后一面就是那一天,孟少飞模糊的背影,因为承载着辛辰的重量,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唐毅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只知道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自己,只知道他们之间将会永远隔着一个辛辰,只知道他们也许真的,完了。
人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拥有的可贵。如果说以前是被失去,那么如今就是因为被过往魔障圈住而活该失去。一切好像突然都变得清晰,无论是由于过往经历造成了心门紧锁、极度没有安全感,还是太执着于曾经的温暖而不停用怨恨浇灌仇恨之花,都是无法过好如今生活的。当一个人太专注于痛苦,那么他就抓不住幸福。他浑身都是刺,也只有孟少飞这个傻小子愿意一次一次接近他,无论前路崎岖,哪怕闯入地狱。傻小子就像一束光,抵挡雨水冰雹,赶走寂寞黑暗,他永远都是微笑地看着自己,帮自己把刺一根一根拔掉,让自己能重新拥抱这个世界。
而自己却从不曾发现他被那些刺无止境地伤了又伤,到最后再也无法愈合。
因为有左红叶的打点,唐毅在监狱的日子也不算难过,有私人房间,不用从事体力劳动。他经常靠在窗边,一坐就是一整天,窗外的万物都是自由的。有时来了一只蝴蝶或者来了一阵清风他就会想,他们是不是在来之前曾经停留在少飞的肩膀,吻过他上扬的嘴角。他想问它们,孟少飞还是那副乐观又可爱的模样吗?工作辛苦吗?会偶尔想起我吗?还是……已经遇见一个温柔美丽的姑娘有了自己的家。
想念让人更加孤单。唐毅进来的第一天就让左红叶给自己送了几箱辣酱和可乐,每次吃饭的时候就放一大勺,吃一口饭灌一口可乐。又辣又刺,好几次唐毅都被这种吃法呛到眼眶通红。
每晚睡前,他就把骷髅小人放在枕头边,跟它说话,亲亲它的额头。他的梦中总会出现骷髅小人的主人,主人有时候警告他,他会两只眼睛盯死他,有时候又与他并肩在河提上晨跑;有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有时候又大声告诉他,他追定他了。当然最多的时候还是,他眼中最后一丝火苗熄灭后对他说:“唐毅,不如你杀了我吧。”
整整三年,左红叶、道一来看望了无数次,陈文浩、JACK、赵子也偶尔来,却唯独没有见过孟少飞。他突然觉得生活没有了盼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
三年期满,刑满释放的前一个月,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无家可归了。孟少飞不在的唐宅,只是房子,不是家。他不敢想象,三年的时间会改变多少东西,曾经对自己满心喜欢的孟少飞也许再也不在了。这一天,赵子和JACK来看他,给他送来了套新西装,让他出狱的时候穿上,祝贺他马上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他还好吗?”
“他很好。”赵子没有看他的眼睛,低头道。
“真的吗?”唐毅觉得自己很矛盾,他极度想知道孟少飞的消息,又害怕听到他的消息;他希望他过得好,又害怕他过得好。因为他的好不是自己给的,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辛辰住院那段时间,孟少飞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出院之后就搬过去和辛辰一起住了。”JACK挑了些重点说,“具体的事情你得问他本人了。”
唐毅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我知道错了,但也来不及了。
“快三年了。”辛辰坐在轮椅上,落地窗外是满天红霞。当年他身中两枪,腹部的子弹没有要了他的命,腿上的枪伤让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谢谢你当年极力保住唐毅,声明只是枪支走火,才能以过失伤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孟少飞站在轮椅后,似是陷入无限的回忆中。他无法想象一个如此优秀的刑侦专家、警界精英,愿意为了自己放弃追究那个让他变成残废的人。
“本来就是我的错,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的私心,阿志不会说出那种伤人的话。”辛辰抬头朝他笑笑,“而且我还提出了让你待在我身边的要求,你不讨厌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可是你什么也没对我做不是吗?”孟少飞拿过床上的毛毯,蹲下身替他盖好,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认真望着他:“医生说坚持复健还是有可能站起来的,我来这里也是了帮助你,替他赎罪,三年不见面也是我对自己的惩罚,又或者说让我们都好好想清楚。”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我会很感动的。”辛辰轻轻握住他的手,“结婚吧。”
出狱的那一天,唐毅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热热闹闹地站在监狱门口接他回家。陈文浩站在人群最中央,头发白了大半,满脸的沧桑在看到唐毅的那一刻全都化成了喜悦。
“你来了。”唐毅径直走向陈文浩,心中空洞而平静,“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好就好,好就好……”陈文浩完全不敢相信进监狱前还对自己充满敌意,接见的时候也从来不与自己交流的儿子竟然会主动与自己说话,一时忘了作何反应。
“这些年我们都不容易,没有谁的错是不可饶恕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唐毅慢慢走近陈文浩,给了他一个跨越三十年光阴的拥抱。
陈文浩像三年前抱住孟少飞一样,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泪如雨下。
“我也要!”左红叶走过去抱住他俩,“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恭喜你出狱,来参加孟警官的婚礼吗?”辛辰坐在轮椅上,身后有两个警察推着他往这边过来。辛辰穿了件白色礼服,经过精心剪裁的礼服衬托出他优雅不俗的气质。
这是三年后唐毅第一次见到辛辰,他没想到因为他的愤怒一个人从此失去行走的能力,也没想到因为他的愤怒将自己最爱的人让给了别人。
“对不起。”唐毅感觉心脏被撕裂成碎片。
婚礼很盛大。面朝熹微的阳光,彩虹色升起在每一处角落。唐毅看着站在人群中央英挺帅气的孟少飞,看着阳光一点点饱满他无暇的脸颊,往日进入过窗口的蝴蝶和清风轻轻讲起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
我想一直看着你,直到看见你明日的白发,倒映在我浑浊的双眼,纵世事无常、年岁老去,我依然爱你。
可是你放弃我了,我又一次孤身一人,你还是留下了我。
他就这样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辛辰,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少飞,直到与他并排而立。
“能麻烦你把戒指拿过来吗?”辛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看向唐毅。
“好。”唐毅接过伴郎手中的对戒,一步一步向礼台挪过去,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孟少飞。
孟少飞,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终于,失去你了。
辛辰温柔地握住孟少飞的手,又拉过唐毅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他以后就交给你了,好好珍惜他。”
会场开始响起梦中的婚礼,唐毅猛然抬头,孟少飞的笑如清泉般直入心底,它赶走了所有阴霾,澄澈了自己的天空。
“这是梦吗?”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唐毅生出了巨大的不真实感,从谷底到云端的心情转换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伸出手虔诚而小心地抚摸孟少飞的光滑白皙的脸颊,生怕一用力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孟少飞没有回答他,取过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唐毅只觉得这一瞬间让他去现在死去也心甘情愿了。
“你……不恨我吗?”唐毅握紧孟少飞为他戴戒指的手,再也不愿意松开。
“我怎能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孟少飞回握住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思念和浓情,“你做了错事,我就来弥补。哪怕是赔上我这条硬命,我也不会放弃你。唐毅,我爱你。”
两人十指交握,无名指上的戒指幸福闪烁。
“我也爱你,我的爱人。”唐毅紧紧拥抱少飞,他告诉自己,这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再松开了。
写在文后:正文完结啦,本来想多写点甜蜜内容,不过估计不让过审。考虑要不要写个番外放网盘,有想看的小伙伴留言吧,看的人多之后就补一篇。圈套再见啦!谢谢钧浩、承洋、卞卞、轩轩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的圈套,这个夏天会永远留在记忆深处,祝福你们一直走花路,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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