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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的妹妹,不是我的妹妹(下)

2023-03-27轻小说玛莉亚的凝望书评歧路先知 来源:百合文库
作者:歧路先知
上篇链接:我妹妹的妹妹,不是我的妹妹(上)
六 阳伞历险记《玛莉亚的凝望》就是架空祥子、洗白瞳子。架空祥子用了20卷,洗白瞳子也用了20卷。而主导这两个进程的福泽佑巳,自然就是本书的主角了。
佑巳身上的确有一些可被称为主角光环的地方,最明显的就是她的出身与性格。注意到本书的背景是贵族女校,以祥子为代表的一批人也确实有所谓“贵族气质”,其他人则很向往这种气质。但这种气质在轻小说里只能当客体而不能当主体,因大部分在阅读本书的人并不能对“贵族气质”感同身受。而佑巳虽然也很有钱,但她家那个有钱属于普通人能想象到的有钱,跟小笠原家的无法想象的有钱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可理解的有钱”既解释了她为啥能上莉莉安,又便于读者理解她的思维方式。而在性格上,佑巳的一大特色就是毫无城府,所有心理状态写在脸上。这种性格本身并没有特别之处,也没有好与坏的说法;但作为主角来说,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读者的理解障碍。毕竟读者看主角出丑是OK的,主角看读者一头雾水就没意思了。此外,佑巳通过精妙的操作与一些主角式的运气,在升上二年级后把毫无城府反转成了自己的魅力。
讲佑巳的故事,还是不可避免地要从圣开始。说起来,佐藤圣应该是本文出现频率最高的人名了吧?没办法,这就是实力。
尽管任意一对姊妹都可以凑cp,而且在姊妹之外,任意两个交谈过的角色都可以硬点为邪道cp,但物极必反,最邪的圣×佑意外地富有张力,充满实感。不夸张的说,圣佑之间的亲密度远高于莉莉安平均值,甚至一度高于祥佑。没错,我指的正是在暴雨中佑巳当着祥子的面扑进圣大人怀中的那一幕。
世 界 名 画高中三年很可能让一个人发生巨大的变化,但受到格局限制,轻小说里很少会去体现这种变化。在本书里,圣和佑巳是唯二的经历了剧变的角色,这或许是她俩相性极好的原因之一。圣的剧变主要刻画于主线开始之前,佑巳的剧变则贯穿整个主线。
进一步地,圣是佑巳真正的主角光环。基于各种短篇故事合理推测,许多莉莉安的学生都有自己心目中的祥子,与之结为姊妹也并不算太困难;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如果没有一位佐藤圣来帮她,一着不慎就可能让先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本书以人与人的关系为最高的主题,那么如何与别人相处自然是每一位角色需要烦恼的问题。比如佑巳的许多精力就放在了思考如何与祥子相处上,中期开始还要琢磨瞳子的事。然而,尽管佑巳常常会对佐藤圣感到困扰,圣也的确是一个会让人感到困扰的人,但佑巳从来没有因为圣而产生任何压力,反倒是她在产生压力的时候会想到圣,会祈求圣的帮助。反过来说,圣对佑巳没有任何索求,没有任何期待。尽管圣反复主张,只要看到佑巳就会想要阳光起来,所以佑巳对自己很有意义,不过这毕竟只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佑巳特意去做什么。若是引用我之前在《挂件式女主》[2]里的论调,那么圣就是佑巳的减压系挂件人了。
虽说在莉莉安里姊妹关系最亲,但要是说有什么可能比姊妹更亲的,那就是教人怎么做姊妹。教的那边得愿意教,更得能教;学的那边得愿意学,更得意识到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需要学。
圣显然是能教的,而且她看起来只愿意教佑巳,当然当时也没别人需要教——不对,其实还有祥子。当时的祥子也需要学习怎么做姐姐,而且比佑巳更迫切。祥子是不会向圣求助的,但她能理解为什么佑巳有求于圣,为什么很多不能跟自己说的话可以跟圣说。
佑巳最开始仅凭常识就知道姊妹关系没那么简单,她虽然很向往祥子,但在祥子草率地点名要她来当妹妹的时候选择了果断拒绝,而且后来在一定程度上迫使祥子认识到了自己的草率。虽然手法有些青涩,但气节可嘉,与敌台渚砂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戴上念珠成为祥子的妹妹之后,麻烦才刚刚开始。这种麻烦可以类比后世轻小说的“先上车后补票”现象,即开局在名义上先确立关系,后面再逐渐阐释这段关系的实质。不过对佑巳来说还多出一个额外的麻烦,那就是根本不知道买票要买到哪里,因姊妹关系本身也没有明确的定义与目的。本书最经典的雨天打伞两卷,正是佑巳迷茫的体现。这一点与后世的后宫文、伪后宫文的“关系近就是好”的根本原则是背道而驰的。
((图片自行想象)姐姐大人……对不起,就一次,最后一次……)
写到此处,我想提一个先前已经开了头的问题。你认为以下哪种情况更能说明“她对你来说很重要”?
A 你想要与她商量自己该如何对待别人;
B 你想要与别人商量自己该如何对待她。
没有标准答案。这个二分法可以把不仅限于本书的大部分人际关系均分到两边。或许你足够信任她,哪怕与人相处这种极端自我的话题都可以征求她的意见;又或许你实在太在意她了,不想在与她的相处中出半点差错,以至于你要通过征求意见来确保万无一失。如果在同一部作品里同时存在这两种重要的人,那么彼此之间或许能相互促进,也有可能是相互干扰。相互促进显而易见,不提了。相互干扰的话,一方会质疑你为什么更在意别人的事情,另一方会质疑你为什么有些话跟别人说却不跟她说,《宅现》等作品里就有类似的构筑。外推到其他小说类型里,这两种关系还可以用来构筑红白玫瑰体系。
回到玛莉亚上。显然地,圣佑是第一种,祥佑是第二种。
要说圣“教了”佑巳什么,其实她并没有拿着《情商》《位置》《牌面》《文爱》之类的教材给佑巳授课。不过暴力用梗,佑巳还真就是在这几个方面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情商,也就是情绪管理能力。祥佑对线时的佑巳与佑瞳对线时的佑巳简直判若两人。之前佑巳出点状况是真的会崩溃的;到后面虽然会流泪,但也只是流泪而已,状况还是能好好地去摆平的。
位置,“花蕾”这种位置类似太子,当太子可比当皇上难多了。山百合会的很多事都得花蕾来干,锅还得花蕾来背。佑巳在二年级的表现……至少不比当年的祥子差吧。
牌面,那得问她是怎么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从二愣子变成了学园偶像。
文爱,这就更神了。佑巳靠着“毫无防备的台词”直球击坠了瞳子。她甚至学到了圣的文武双全,实在想不出台词的时候就直接上手了,能动手解决的为什么要BB?
必胜客给了你多少钱,我蓝蓝路给双倍佑巳用了一年时间变成了熟玉米,结果就是不争气的由乃不得不哀叹“不要抛下我一个人长大啊啊啊”。当然这还是靠得道多助,祥子是她成长的动力,圣是她成长的手段,瞳子则是实战演习。
从潜移默化的影响来看,佑巳在一年之后确实从圣那里学到了莉莉安的绝学,那就是《仅以单手相牵》。这样想来,红家的确位于作品的中心,她们家是用着白家的手段来解决着类似于黄家的问题。
七 暴雨中的紫阳花圣的暴烈与佑巳的无所适从是一体两面的,本质是想不开、放不下。某种意义上说,叫贪心也可以。年轻时的她俩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要跟对方走到哪一步,只是凭直觉认为关系越深越好。当发现关系停在某个位置难以前进的时候,就开始胡乱操作了。
佑巳想要成为祥子的妹妹,这个愿望只用了一卷就实现了。
然后呢?
全 完 了。
佑巳对祥子显然是有所期待的,可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结果就是她对祥子的言行太过关注。来自祥子的善意自然会被佑巳放大,并且会从中感到幸福。可幸福过后就是空虚,与“我配吗?”的疑虑。进而,她又会在祥子并非有意的言行中寻找恶意,来填补空虚,验证疑虑。结果,祥子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佑巳却擅自解读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意义,擅自变得开心与难过。
不过事实上祥子并未放空自己。祥子也跟佑巳一样,以充满少女心的思维回路来猜测佑巳的想法。只不过,故事的前半段,祥子的少女心和佑巳的少女心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蔷薇馆二楼还蛮大的,进来坐坐吧虽然这种感觉初体验起来很浪漫,但也伴随着极高的风险。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姊妹的期望,我相信她们是会尽量去满足的。可她们又不会神交,怎么可能凭空猜到对方在期待什么?圣志神交成立的前提是她们压根就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期待。你看隔壁由乃故意躺床上等令进来叫她起床,结果令直接给她整了一个三过家门而不入。在这一点上由乃和佑巳还蛮像的,一个擅自期待然后撒泼打滚,一个擅自期待然后陷入消沉。只不过在正篇里看不到由乃长大了,或许永远也长不大呢。
在危机爆发之前,佑巳身边的许多亲友已经提醒她,“你的校园生活是围绕着祥子转动的”。大约是由于疏不间亲,抑或是过于信任佑巳的智商,大家都没补上后半句,“这样是不对的”。特别地,当时连莉莉安的正门都没见过的弟弟都发现不对劲了,那必然是真的不对劲。只有三奈子给了最直白的提示,“你姐姐有问题”。可惜,三奈子的本意是好的,但从结果来看是帮了倒忙。
擅自的期望与擅自的失望在正反馈中不断放大,最终在暴雨中迎来了总爆发。搞笑的是,第一次读这里时我觉得佑巳好蠢,祥子怎么这么坑,还想过把瞳子沉江。然而在读完小说之后回过头来重新看动画的这部分,我才发现好像佑巳并没做错什么,祥子也没什么恶意,瞳子确实有点缺心眼,但也只不过是缺心眼而已。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她们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
锅不能全甩给佑巳,祥子至少得背一半。祥子这一波渣操同样是不注重沟通导致的,她擅自假设佑巳能完全体谅自己的难处,并进一步附加了“既然是我妹妹就肯定能体谅我”的道德绑架。要命的是受害者没觉得这样的道德绑架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有“姐姐愿意绑架我说明她重视我”的斯德哥尔摩式奇谈怪论。结果出事了只能各自难受,妹妹觉得自己不配当妹妹,姐姐觉得自己不配当姐姐。负罪感又会推着她们从更无足轻重的细节中解读出更莫名其妙的内容——当然,是负面的——然后进一步撕裂姊妹关系。要不是圣·机械降神·佐藤及时救场,打断了正反馈的循环,后果不堪设想。
一夜过去(并没有),从圣(的朋友)家里走出来的佑巳重生了。重生后的佑巳终于把握住了姊妹关系的重点,那就是对等原则。
我要是说无可奉告吧,你又不高兴。那我只能跟你说,对等原则不是“原则”,而是出卖原则。对于做妹妹的来说,姐姐看重的自己也要看重,姐姐不看重的自己也不必看重。依照姐姐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按着姐姐的表达方式去表述。自己没有必要单独划定一套原则,姐姐说是那就是。依照这样的原则,妹妹可以最大限度地规避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还可以少给姐姐添麻烦。
对妹妹的要求如此,姐姐那边要怎么做才能体现“对等”呢?
很简单,去证明自己值得被妹妹信任。姐姐的证明越有力,妹妹的同调程度就越高。
祥子的问题正在于她以为自己作为姐姐是不证自明的,然而水深火热的莉莉安哪有白捡妹妹的好事。读者从佑巳的视角很容易看出,她对自己有没有资格当祥子的妹妹充满了疑虑。祥子做姐姐的正应该去尽力消除佑巳的疑虑,然而祥子在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是问题,反而擅自主张“既然是我的妹妹就应该无条件相信我”,哪怕出现了极特殊的情况也没有做解释。尽管祥子有为难之处,但她本来是可以妥善处理的。连情商不在线的瞳子都意识到了佑巳的为难,祥子没意识到只能说明她的危机意识还不如瞳子。当然瞳子的危机意识有点太过剩了,那是后话。
差不多该说说祥子本人了。祥子被列为四大百合女王,说明她的气场很足。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沾了写作技法的光,因为小说和动画里都鲜有祥子的POV,神秘的总是威严的。注意到在最开始好几卷,只有佑巳的POV时,读者压根就不知道红蔷薇和黄蔷薇叫什么;乃梨子刚登场的时候,哪怕是心理活动也不会提及祥子和令的名字——这是本书构建威严感的小手段。
更重要的还是祥子自身性格使然。地位高贵,一板一眼,让她在自己与周围的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朦胧的界限;同时,一点就炸、得理不饶人的歇斯底里,又让许多原本想要亲近她的同学对她敬而远之。祥子的形象是冷漠与暴躁的奇妙融合,融合之后不妨称之为凉薄。而且祥子的凉薄不仅指向外界,还指向自己。在蓉子的引导下,祥子开始学会关心自己了。不过蓉子只是帮她开了一个头,没有刻意为她去做太多。
蓉子并不需要去做什么,只要她在那里,对祥子来说就足够了。祥子也想像蓉子那样去照顾别人,不过操作起来显然没有蓉子那么熟练。同样是关爱白家的活动,蓉子做得干净利落,祥子就办得鸡飞狗跳。我的妈呀,你个三年级学生想要摆平一两个低年级学生,竟然还要搞公审?我看的时候着实为志摩子捏了一把汗(这说明祥子的布局本身倒是无懈可击),这要换个别的受害者,没准一生气就退学了吧。真不知道是应该说祥子了解志摩子,还是说祥子根本就不怕出事。搞笑的是,没过多久,山百合会除了祥子之外的所有人也策划过公审祥子,只是二五仔的叛变导致计划泡汤了。
在家做得好大事!至此便不难理解蓉子为什么要把祥子托付给佑巳了:当然是因为她比起佑巳更关心祥子啊(并不)。祥子对蓉子首先是敬仰,然后是依赖,而这些感情里并没有太多的主观能动性。祥子对佑巳的感情则完全不同,因为祥子感觉佑巳在吸引着她,但她并不确定自己想要从佑巳那里得到什么。祥子的内心呼唤着改变,而佑巳就是那个能为她带来改变的人。姐姐给祥子的成长指了一个方向,具体的操作还是得让妹妹来。
在祥佑搞懂姊妹之间究竟该如何相处之后,祥子就在很大程度上被佑巳带着跑了。祥子曾经自陈,她的所谓歇斯底里只是一种情绪上的自我保护,“虽然我经常无端发火,但我是个好女孩”,爽完之后该做的事还是会做的。十几卷之后,佑巳终于摸透了祥子的思维方式,从而可以做一些包括蓉子在内的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迫使(或者说引导)祥子做一些应该做却不愿做的事。这个过程也许不会特别愉快,但祥子能理解这是成长的必要环节,而成长当然不总是愉快的。至于为什么别人劝她不听,佑巳劝就管用,那当然是因为祥子想要做一位值得佑巳信赖的姐姐了。弹幕里大多主张祥子是受,也正是因为佑巳的热诚恰好克制祥子的凉薄。
从重归于好开始,祥佑之间的关系就进入了良性循环,双方终于可以把意愿上的“对对方好”有效地转化为实际效果上的“对对方好”。具体到祥子,那就是她终于开始直面自己的凉薄,并试着去矫正这一点。万事开头难,只要有这样的态度就已经很不错了。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过《忧郁之雨》那样伤筋动骨的事件,一切事件都指向了好感的上升。
顺便一提,虽然动画里的祥子画得有点别扭,大部分截图都怪怪的,但是祥子的CV水平真是高,那配音实在太太太太符合祥子的气质了。
八 钥匙,地图,玻璃窗关系的健康化对祥佑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对作品则未必。考虑另外两家,哪怕算上短篇集,主线只有祥佑的话顶天也就到20卷了。然而,引入一个神秘角色之后,主线达到了惊人的33卷。
以位置的重要性为权重来考虑,松平瞳子是整部作品里最出人意料的角色。动画只需要看个两三话,观众们就会确信祥佑绝对是《玛莉亚的凝望》里无可置疑的官配。那么,抛开作品内容,唯象地看第四季ED,佑巳竟然抱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发情,这构图应该会让观众们感到“???”或者“!!!”了吧。以其他相同体量的作品来类比,就像刚看三卷的读者被告知《魔禁》的真女主是欧提努斯,或者《三坪》的真女主是阿莱亚。你第一反应甚至都不是惊讶,而是“这人谁啊”。当然话又说回来,不整点幺蛾子,你让作者怎么写三十多卷啊。
瞳子同时还是本书主角里最难理解的,所以我把她放在最后。瞳子的形象不仅长时间处于云山雾罩之中,还在佑巳(=读者)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而且瞳子太重要了,重要到佑巳躺在姐姐身边时,做梦梦到的都是瞳子。可这实在是挑战读者的常识,因为哪怕从那时起再过两卷,瞳子都还是以反派形象示人的;然而又过了几卷,佑巳和瞳子就一起上梁山(×)桃园结义(√)了。不夸张地说,如果不理解或者不接受瞳子,那么《玛莉亚的凝望》最多只看懂了一半。幸好,作者亲自填词的《磨砂玻璃窗的对侧》完美概括了佑瞳关系的演变。如果看了小说或动画之后还是不明白,就听听这首歌吧,听一遍还不明白的话可以多听几遍。这个月我平均每天听一遍。
看到这句台词你会先想到汉语,英语还是日语瞳子实际上在一年之前就见过佑巳,但佑巳与瞳子的初次会面已经是第九卷的事了。瞳子的正式登场有着超越文本的意义,那就是拓展了《玛莉亚的凝望》的世界观——你没看错,纯日常作也是可以讨论世界观的。在前八卷,读者眼中的或者佑巳眼中的故事被笼罩在一层神圣而清纯的光环下。前辈总是威严而慈祥的,后辈都是恭谨而温顺的,每个人都是天使,不仅限于志摩子。而具体的剧情呢,全都是围绕着纯洁的感情展开的,不被世俗的乱七八糟的破事所沾染。尽管过程有时会比较雷人(指黄家的2和7卷),但结果一定是好的。如此氛围保持了八卷,那么读者(与佑巳)自然可以假设,莉莉安就是这样的一个纯净无瑕,与世隔绝,超凡脱俗的少女的花园。尽管也有几个迹象表明莉莉安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单纯,但前面的迹象是不足以推翻这一假设的。
然而从第九卷开始,读者想象中的莉莉安大结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毁了。已经看完作品的读者都知道这个大结界压根就不存在,把不存在的东西变得不存在当然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只能怪自己擅自想象它的存在。可是,只看了前八卷的读者一定会或多或少地过度美化(准确地说是神圣化)莉莉安。那么第一个有意或无意戳破这层幻象结界的瞳子,就难免在作品里担当背锅位了。
对于我来说,瞳子带来的震撼首先来自于她的权力欲。从三次元的情况来看,每个大学都会有那种特别向往学生会的人,天天围着主席部长之类的套近乎,想要尽快混进学生会弄个干部当当。别管这种做法到底有什么意义,反正肯定是普遍存在的。而在本书的前八卷里,作者大力渲染了山百合会的高贵与神秘;而提到普通同学时,对山百合会只有景仰和向往,完全没有“彼可取而代之”的欲望——讲道理,进学生会比造反简单多了啊。仅仅是作者没有提到呢?还是大家真的无欲无求呢?
年轻人好好念书,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瞳子给出的回答是,您真的别乱猜了,大家都是普通人。不就学生会吗?我想进啊,怎么了,不行吗?于是她在9到11卷里的各种行为,与现实生活中迫不及待地想要混进学生会的新生一模一样。而且她的目标非常明确地指向了祥子,为此她会挑拨祥子与佑巳的关系,会领着祥子的密旨去迫害乃梨子——至少在读者看来是这样。是不是一下子就充满了三次元的恶臭?
不管瞳子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她倒是的确为自己的激寒演出付出了代价。想想在刚入学的时候,瞳子还是年级里的交际花,乃梨子则是不合群的独狼;结果没过几个月,她俩的立场就完全颠倒了,乃梨子变成了沐浴在阳光中的花蕾,瞳子却溶入了暗影,开始自闭(√)。
在人际关系上,乃梨子之于瞳子就相当于蓉子之于圣,而且乃梨子与蓉子也确有颇多神似之处。瞳子和圣(忧郁版/狂躁版)这种人,需要一个不会被她奇怪的心境牵着走,不顾忌她的“表面心情”,而是能直白地说出正论的朋友。三年前的蓉子就是直接骑脸,“你这样搞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对于瞳子,这个朋友可以是柏木优,但柏木毕竟戏份有限,不能多给;也可以是祥子,不过祥子算是当事人之一,很多话不能说得太细,而且还是长者,不可以对瞳子太客气。那么,就只有乃梨子能扮演这个角色了。
会见招拆招,什么都顺着对方的口气说的,那是闺蜜,就像佑巳之于由乃那样。而乃梨子与瞳子显然不是这个关系。除非瞳子正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指从一数到两百),在瞳子架起心灵的防线时,乃梨子通常不会搞什么见招拆招,而是以心灵攻击回应:“我懒得指出你的想法为什么是错的,我只想告诉你怎么做才是对的”。
乃梨子当然是必要的,但只是做到这种程度,还不足以摆平瞳子。瞳子最难理解也最难处理的地方,在于她的演员本质。瞳子笑的时候可能是在生气,发火的时候可能是在得意,难过的时候……基本上是真的难过,不过见到她难过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被瞳子的激寒演出误导了,甚至包括瞳子自己——没错,她喜欢刻意误导自己,可以说是非常敬业了。乃梨子显然了解瞳子的本质,不过她懒得陪瞳子折腾,而且她也没那个必要。
请在一秒内,根据这张图片判断她此时的心情于是,真正的强者上线了。
佑巳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感觉瞳子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什么自己还没注意到的秘密;而且,瞳子似乎在呼唤着自己,自己应该做出回应。至于佑巳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这是《玛莉亚的凝望》里唯一无法用语言来解释的疑点。硬要回答的话,就是爱吧,“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给妹妹准备的房间,而这个妹妹只能是瞳子”。至少,仅仅意识到“对着我说出尖锐话语的你,受到的伤害肯定是比起我来还要大”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因为你受到了伤害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显然我才是受害者吧。善良如乃梨子,也只是因为感到瞳子很痛苦才会去帮她。能从“自己被无端辱骂”推导出“对方也很痛苦”然后再去主动靠近她,佑巳的这套思维已经不能用逻辑来解释了。要么是她早已看穿了真相,要么就是上头了。但不管怎么说,从结果来看佑巳做对了呀。
尽管书中从未提及,但佑巳在浴火(雨)重生之后,应该是对瞳子在9到11卷里的各种过激言行进行了再思考。跟乃梨子有关的部分,只能说是瞳子欠揍,没得洗。但与自己有关的部分呢?注意到,哪怕瞳子表现得像是要跟自己抢祥子,佑巳也从未怨恨过瞳子,她的怨恨(如果存在)全都指向了祥子。假如瞳子的目的并不是跟自己抢祥子,那么,瞳子当着好多同学的面斥责佑巳“不配做祥子的妹妹”,就只能是因为佑巳的某些言行让瞳子生气了。等到佑巳冰释了与祥子之间的矛盾,自然也就理解了瞳子——她生气的原因正是“佑巳与祥子有矛盾”啊。
然而理解到这里只不过是回到了原点,麻烦才刚刚开始。哪怕往少了算,佑巳对瞳子的攻略都横跨了17到29卷、共计十一卷(扣掉两个短篇集)的篇幅。十一卷啊,十一卷是什么概念,十一卷都够写一部《龙与虎》了。当然这里唐突出现《龙与虎》是有原因的,《龙与虎》动画与本作第四季动画时间贴近,松平瞳子与逢坂大河的CV都是钉宫,她俩都有点傲娇,都让主角很头疼,主角的应对方式也颇为神似。顺便说一句,《玛莉亚的凝望》第四季动画删掉了几乎所有的跟佑瞳无关的剧情,而且佑瞳之间的感情进展刻画得也差点意思,所以最好不要只看动画。
要上厕所就快去啊,说了让你别喝可乐前文已经讲了祥佑之间正反馈放大误会的机制,而瞳子更厉害,她一个人就能构筑正反馈。瞳子对来自外界的善意抱有一种极为扭曲的心态。她会把善意擅自解读为同情,再主张这同情是在看不起她,于是反而产生了抗拒。为了阻止对方继续输送这种虚假的(×)同情,她还会反过来迫害对方,从而让对方知难而退。祥佑之间好歹还是互相伤害,瞳子这简直就是自己伤害自己,都没别人什么事。当然诱因还是有的,从瞳子刚登场时的情况来看,她在学校里混得很开,不像是这么轴的人。她逐渐陷入正反馈的漩涡里主要还是因为女主,一见佑巳误终身(×)。圣与祥子都曾经提到过,佑巳无知无畏的率真感染了她们,让她们想要有所改变。
瞳子也意识到了改变的出现,但她刻意把改变扭曲到了奇怪的方向上。她摘下了先前资优生的面具,却戴上了反派的面具。而且,与瞳子打交道少的人觉得她只是坏,来往多了之后才会感到她简直不可理喻。特别是,当佑巳以为形势一片大好,想在放假前夜给瞳子戴上念珠(=表白)的时候,瞳子竟然当面回绝还给了一巴掌(概念上),佑巳当场就陷入了茫然。
我也茫然了,一定是因为攻略条件没有凑齐吧。明明看起来好像差不多了,但从结果上来说还是差点什么。
不过佑巳很快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她回忆了一下,二十三卷以前好像发生过一模一样的剧情。当初她自己为什么要拒绝祥子的念珠来着?红家讲究个名正言顺,不是她不想当妹妹,而是她“不能以这个理由”而当妹妹。结了,道理就这么简单。后来瞳子拒绝高城部长就是一模一样的原因:只要我觉得是出于同情的施舍,我就统统不接受,而且还要反过来咬你一口。在动画里,高城典试图拥抱瞳子的时候,瞳子的神情除了疲劳,还有一丝厌恶,我觉得这个处理可能有点过分了。
在佑巳的梦中,她为了见到瞳子,想要把“两人之间的玻璃窗”擦亮,可玻璃上的雾气总也擦不掉,只能哀求瞳子从对侧擦亮窗户……或是干脆推开。然而再开学之后,佑巳在祥子的帮助下迅速恢复了心态,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调戏瞳子;瞳子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戴着反派大小姐的面具,甚至还在学生会选举的时候去砸场子。
终于,两个人在红家圣地再次翻牌比大小。尬聊了一会之后,佑巳亮明了底牌。“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其他你说过的、没说过的、不知道该不该说的事在我这里统统都不是事,就问你到底要不要做我妹妹。结果瞳子在听到这套二次元常见的废话之后,不加掩饰地暴怒了——你这不还是看不起我吗?注意到此时瞳子的逻辑已经完成了“善意→同情→看不起我”的自闭,佑巳也就不再跟她废话了,而是做出了她在本书中最帅气的操作。
“你,站在这里数到一百。我走了。”
许多年(指不到一年)以后,佑巳在欺负学妹的时候,一定会想起那最初的也是最糟的相遇瞳子后来超额完成了任务,这个不表。虽然没有第三人目睹这一场景,但在这之后,祥子与柏木分别提醒过瞳子:有人靠近你你就跑,有人靠近你你就跑,你就跑吧,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用你无限的傲娇去考验她有限的耐心。特别地,祥子无意间透露的真相让瞳子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是在跟自己对线,擅自想象的佑巳的心态根本就不成立。她输了,她被自己打败了。数到一百之后再次睁眼,被自己伤害过的人早已不见。
由此可见佑巳的手法的确高明。比起祥佑时代,佑瞳时代的佑巳明显变得稳重有气度了。热诚不等于上头,感情上的事情急不来,许多决定性的改变不取决于自己,那就只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然后默默等待。没必要像以前追着祥子那样追着瞳子,表现得“不在乎”“无所谓”一点或许更好,给对方留点余地,让她自己想清楚。急着强迫还没想清楚的对方表态,通常不会有好结果的,佑巳对此早就有了切身体会。当然佑巳的从容,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缘于祥子的默默(实际上是高调)支持。
瞳子要以假面构筑心灵防线,有人想要靠近就反击,反击不了就逃走。佑巳果断砸烂了她的防线,然后也不进去,就站在外面等,等瞳子自己出来。这是佑巳对瞳子的温柔,也是对瞳子的恐吓。绝望的瞳子不愿投降,还在材料室内翻找着象征自己内心的白地图册,幻想着佑巳能再来找她一次。实在看不下去的乃梨子冲进去劝降,“你要真想找佑巳,就自己去有佑巳存在的地方找她,别再自欺欺人了”。
最终,摘下了假面的瞳子戴上了佑巳的念珠。祥佑的剧情大多在确立关系之后,而佑瞳的剧情基本都在确立关系之前。如果说祥佑与后世大多数轻小说里的主角关系适用“先上车后补票”的模式,那么佑瞳就是为数不多的正经买票上车的案例了。
圣母玛莉亚:祥子你也有今天?此外,以上提及的各人都是跟瞳子讲感情,但还有一位长者在跟瞳子讲道理,那就是志摩子。瞳子困扰的源头,无非继承家业的事(我酸了,我也想弄个家业继承继承)。而且并没有人逼着瞳子如何如何,家里人反倒是一再劝慰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关系的,家业不用你担心”,结果越劝瞳子瞳子就越紧张,非得做点什么去“报恩”,搞的自己心态一团糟。对此,志摩子表示,你对家人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何必搞得那么见外。家业这种玩意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你姐姐都说了不关心了,何必拿这种事去迁怒于你姐姐。说到底,把这种事带到学校有啥意思啊,我混了三十多卷了都没人知道我家庭状况到底啥样,而且要是没你这一出的话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有必要搞得一地鸡毛吗。瞳子一听,哦,先辈说得对啊。
综上,为了摆平瞳子,山百合会可谓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乃梨子堵上后门,防止瞳子因压力过大而跑路或自爆;
佑巳正面突破,直接亮明态度,我只要松平瞳子,除非她本人反对,其他理由我统统不听;
祥子现身说法,向瞳子阐述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
志摩子最后补刀,说出了真相:其实瞳子你在烦恼的事,根本就不是个事。
(黄家日常不明状况)
求求你别再添乱了注意到佑巳有个毛病(或者说萌点),她在对话中的反应非常迟钝,常常get不到对方的梗、笑点或是言外之意,需要有人解释才能明白。连与祥子对话的时候都不例外,貌似正是在面对祥子的时候最严重。然而在面对瞳子的时候,佑巳的反应倒是很敏锐,总能抓到对话的关键。这大概是因为……她变成熟了?
九 天狗报当日到细川可南子原本是佑巳妹妹的有力候补,可惜她的全部发掘潜力在学园祭篇一次性消耗殆尽了,而“没有发掘空间”这一点对主角的妹妹来说是一票否决的。她让相关人士都知道她先前只是把佑巳当成夕子的代替品,从作品构筑的角度就相当于她自愿放弃了成为佑巳的妹妹的机会。比起这个,对她更迫切的还是接受现实,回归家庭,重建三观。本书里有许多无论以二次元还是三次元的眼光来看都不算正常的家庭,可南子是第一个,但显然不是最后一个。当然,还要感谢作者顶住压力没钦点可南子,不然主线是怎么也不可能写到33卷的。
小孩子才做选择武岛茑子和山口真美是本书的机动部队。这“机动”有内外双重含义。外侧的机动是当一个故事里登场人数不够时,可以很自然地安排她们登场,比如本来就没几个人能去还得兵分两路的修学旅行;内侧的机动是当山百合会人手不足的时候,她们会被请去帮忙。同时,这两位也是莉莉安里非常有代表性的两类成功人士。
茑子是没有姊妹而且在大环境里混得很开的类型。在故事前期,她主要担当一个资讯人的职能,负责在主角和读者还没进入状态的时候输出各种各样的情报。作为资讯人,很多事情她都想横插一脚,而且她靠着高情商,在强势围观的时候几乎不会引人反感。到了作品后期,我们会发现茑子还特别有洞察力。人际关系方面的事,只要她看了,基本都能秒懂,当然会不会出手帮忙就另说了。有意思的是,特别精明的人容易处理不好自己的事,茑子直到最后也没有搞明白那个或许想当她妹妹的学妹。此外,茑子的武德甚至比乃梨子更充沛,乃梨子只是跟一个学姐对线,而茑子日常跟七个学姐对线还能正反补全收。
真美则是有姐有妹有车有房的类型。她的新闻社与茑子的摄影社的定位放在其他作品里基本是二合一的,但在本书里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区别。比起单打独斗流窜作案的茑子,真美她们更倾向于团伙犯案。虽然在故事的明面上一般就真美和筑山三奈子(或者高知日出实)各处奔走取材,不过我们能明显地感受到她们背后团队的存在。真美虽然在性格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她的领导力出色,把自己的地盘打理得井井有条。以及,真美在姊妹关系的定位上倒是与佑巳很神似——在自己成熟之后姐姐反而像个小孩,导致自己还得反过来照顾姐姐;相比之下,妹妹倒是把自己秀得头皮发麻。
真美的姐姐筑山三奈子虽然智商问题不大,但非常的缺心眼,在采访和下套(!)的时候常常令人感到不快。故事的第一年里新闻社简直就是山百合会的敌台,到第二年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了。当然三奈子也干了一件人事,那就是给佑巳讲了一个故事,提醒她姊妹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纯真无瑕,糟心事总是不会少的(然而三奈子似乎隐瞒了自己与故事主角的关系,以及自己在这个故事里发挥的作用)。
讲道理,那个姐姐其实没做错什么,然而一切事实到了记者嘴里总是走样对校外的女性,我只想吐个槽:这书里难道只要是个有名字的女人都上过莉莉安?
还有一个人需要特别提几句,那就是柏木优。如果你读这部作品时特别讨厌柏木优,准确地说是完全不想看到这个人的存在,那你可能没看懂这部作品。柏木优在中后期非常重要,对于佑巳来说部分代替了佐藤圣的作用。而且他还提供了对本书来说极为重要的“外部性”——这一点将在后续的文章里进一步阐释。但如果你特别喜欢柏木优,那说明你可能是个gay。
尾声 仅以单手相牵33卷祥子毕业之后,主线也就结束了。虽然不是不可以继续写下去,但作品后期频繁地应用前后两年的对比,这就暗示了结构上的封闭。就算再往后写一个学年,没有祥子而有了瞳子的佑巳其实也没啥好做的了。要是写祥佑的关系在毕业之后的发展变化,就不可避免地要引入太多的作品先前未涉及的维度,从而导致作品改弦更张。对于一部已经三十多卷的作品来说,这种风险是难以承受的。而且,祥佑的关系在毕业时达到最高点,那么让故事结束于最高点就挺好。随着祥子的毕业,姊妹关系自然销毁。在主线的最后一幕,祥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再给佑巳整理一次领巾,但她终究没有这么做。时移势易,物是人非,她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而且当事人声称哪怕有机会回到过去也是要拒绝的。所以,安心地走下去吧。再往后会如何?那当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言有尽而意无穷,你总不会喜欢看美人迟暮吧。所以理解那么个意思就行了,没必要说太明白,要是让作者亲自出来承认“她们以后还是会嫁人的”,你们又不高兴。
《玛莉亚的凝望》落在S小说与轻小说的交界上,兼有S小说的述而不作和轻小说的人物导向,本应是一部富有时代特色(并非褒义)的作品。但令我惊讶的是,哪怕在2019年阅读这部作品,依然会让我感到纯粹的快乐,而这是绝大多数老书无法带给我的。虽然除了瞳子勉强可以归入傲娇之外,本书里并没太多有意义的萌点,但登场角色们依然富有魅力,哪怕在伤心难过的时候都充满了魔性的吸引力。这一方面归功于作者的细腻,另一方面也与作品的舞台布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对许多校园题材的作品来说,舞台就是校园,校园就是世界。校园之外的世界是存而不论的,尤其是“毕业之后该如何”更是一碰就死的高压线,或者是大家心里都知道但又讳莫如深的敏感话题。而本作则选择了坦然面对毕业以后的人生,毕业生们既没有像假装自己没存在过一样消失不见,也不会像假装自己没毕业那样频繁出现。对这一尺度的把握让读者清楚地理解到,学校就是学校,不是什么博丽大结界。学校确实很重要,但再重要也不过是旅程中的一站而已。相关讨论有助于深刻理解《玛莉亚的凝望》的本质,不过继续讲下去就太长了,而且形而上的探索也与本文的抒情风格不太搭调,所以我将在后续文章里专门分析。
在本文的最后,给大家唱首歌吧。
是我们忽视了什么 还是因为担忧过多
彼此早就放弃了 融洽相处的美梦
每当我们抬起头 都能看到同一片蓝天
枝叶间的碎影斑斓 还有小鸟歌声动人
可在那心中 被泪水滴成的风洞
光靠友情是难以填补的
但就算这样 我们终究还是遇到了彼此
我们的心灵 像镜中影般重叠
在樱花飞舞散落的季节
无论何时回首往昔 你依旧在那里等待
纵使我们不曾互相凝望 纵使我们不曾相互倾诉
就像是漫长的旅途中 在同一片树荫下休息的旅人
即便说着不同的语言 也依然能心意相通
不知何时我们总会分别 启程之日也会到来
尽管知道会这样 我们仍然伸出双手
白色十字架在空中摇曳
能在有限的人生岁月里 携手前进
只要能有这样的缘分 我们已别无所求
一只手与你相牵 一只手伸向无限
因为我们彼此的选择 我们伸出双手
迎接那令人炫目的未来
敬请期待下期:蔷薇大结界与草莓种植园
参考^[1] https://zhuanlan.zhihu.com/p/32720890
^[2] https://zhuanlan.zhihu.com/p/53745247
原文链接:https://zhuanlan.zhihu.com/p/702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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