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物语·十三】米迦勒

米迦勒看着下方那繁华的街道，微微勾起了嘴角。想不到这也没多久没来人间，变化竟如此之大，他还真有些小看人类了。
高楼之上，米迦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他这次来人间，是因为没什么事，就下来看看，但也该回去了，不然耶稣会发现的。
“请问，你是神吗？”
米迦勒不禁挑起眉，回头看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天台上的小女孩。
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浅棕色的卷发，碧色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带着些许恨意，但并不是针对米迦勒的。从她的衣着来看，她的家境并不算宽裕，大概温饱的样子。
“有事吗？”米迦勒向着小女孩走了两步，问道。
“你是不是神？”小女孩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问了一次。
虽然不清楚这个小女孩是怎么知道的，但米迦勒想了想后，点点头。
“我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
小女孩的话让米迦勒皱紧了眉，沉声回答道：“我是天使，不是恶魔。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说完，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你不帮我我就去找恶魔！”
米迦勒收回刚迈出去的脚，回头看着小女孩，她看起来很生气，瞪大了双眼，原本的恨意开始针对米迦勒。
她到底想干什么？米迦勒开始疑惑，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到底在恨谁？她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疑问太多，而这个小女孩又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一时想不通。
米迦勒在她面前蹲下来，说道：“那你说说，你要杀的人是谁？”
小女孩稍微平静了些，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天台的边缘，抬手指向下方的一家酒吧。
她说道：“他在那里。”
米迦勒跟过来，看向小女孩指着的那家酒吧。之前他也注意到了那家酒吧，可能是因为还是白天吧，目前还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
“那么，他是你什么人呢？”米迦勒收回视线，看着小女孩流露出憎恨的双眼。
他想知道，这个小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恨一个人？这样的眼神，即便是那些成年人都不一定有。
小女孩抬头看着米迦勒，很认真地回答说：“他是我父亲。”
米迦勒再一次皱起了眉。
米迦勒推开酒吧的门，四处看了看。正如之前说的，有些冷清，目之所及不过十来人。面对这样的生意酒保也提不起精神，一脸的怠惰，擦个杯子都有些不耐烦。
不知道什么名的轻音乐旋律婉转，就像是为了掩饰这样的冷清。
当然，现在生意不好是因为天还没暗下来，大部分都在上班。等到天暗了下来，这里就是另一副景象咯。
他走到吧台前坐下，对正在擦酒杯的酒保说道：“一杯蓝色妖姬，不加冰，谢谢。”
“好的，您稍等。”酒保礼貌性地笑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调酒去了。
看了看酒保调酒的背影，米迦勒又看向旁边那个已经喝了两瓶威士忌的中年男人，讶异地挑起眉。刚才没注意看，而现在看清了酒瓶上的标签，他可以说是吓了一跳。那是两瓶苏格兰威士忌，在他看来这种威士忌是所有威士忌里最特别的，那股浓烈的烟味让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望而却步。
最让米迦勒惊讶的是，这个中年男人是直接将威士忌倒进杯子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喝下，虽然每次都会难以忍受地咧嘴，但他看起来并不在意，甚至有些享受。
米迦勒也见过和苏格兰威士忌的人，但他们都会加水加冰，亦或是其他，而像这样直接喝下去的，却是第一次见。
这个男人看上去不过四十，但一脸憔悴，乱蓬蓬的棕色头发和下巴上的胡茬将他的年龄提高了十多岁，如果不是衣着还算整洁，估计早就被酒吧的保安当做流浪汉赶了出去。
“你看起来有心事。”米迦勒试图搭话，但中年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酒。
果然不行……
酒保调好酒了，端过来放在米迦勒面前：“请慢用。”
“谢谢。”
他端起香槟酒杯，看着里面蓝色的液体。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蓝色，它分为三层，最下面那层是蓝紫色，然后过渡为蓝白色，再过渡为深蓝色。他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他觉得很美丽。
一般来说，这种调酒喝之前都会搅拌一下，但蓝色妖姬不一样，可以搅拌也可以不搅拌，看个人喜好。而米迦勒不喜欢搅拌，他喜欢一层一层地品尝这杯调酒。
第一层，酒没有那么烈，带着一丝甜味，和冰水的清凉；慢慢喝到第二层，酒精开始疯狂地入侵味蕾，但受到第一层的影响，入侵没有威士忌那样猛烈；然后到了第三层，果汁的酸甜和鲜花的清香充满了口腔，将刚才酒精留下的火辣慢慢冲洗。
整个过程，就像是一个因为某种原因而愤怒的人找到了某个点发泄了出去，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米迦勒喜欢这种感觉。
“喝个酒跟娘们儿似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品味着蓝色妖姬的米迦勒，喉间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对此，米迦勒只是笑了笑。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品味，而不同的酒又有不同的喝法。就比如威士忌适合他那样一口闷，而蓝色妖姬则适合自己这样细细品味。
“你经常来这里喝酒么？”米迦勒放下空了的香槟杯，并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关你什么事？”中年人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米迦勒，但最后还是开了口。
“你女儿让我过来找你。”
男人愣了一下，放下了刚盛满酒的酒杯，看向米迦勒：“什么？”
米迦勒看了眼还在调酒的酒保，身子向男人这边倾斜了些许，并压低声音说道：“她说，让我杀了你。”
男人皱紧了眉，就像是没听懂米迦勒在说什么。但很快他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自嘲地笑了笑，端起了酒杯。
男人的反应勾起了米迦勒的好奇心，之前和那个小女孩对话的时候他就很疑惑了，但看小女孩那样子估计问了也不会说，于是他听从小女孩的话，来到了这个男人旁边。
“你和你女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男人拿起酒瓶，却发现里面已经没酒了，就让酒保又拿来一瓶，往杯子里倒满，端起来两口就喝完了。
随后，他继续往酒杯里倒酒，并看了旁边米迦勒一眼，问：“话说回来，你谁啊？”
“我不过是受你女儿所托的……路人。”米迦勒端起酒保递过来的蓝色妖姬，小饮了一口，细细品味。
“路人……呵。”男人勾了勾嘴角，继续埋头喝酒。
米迦勒也没多说什么，闭上双眼，手指跟着轻音乐的节拍轻轻敲打着吧台。
没多久，酒瓶又见底了，已然大醉的男人口齿不清地叫酒保再来一瓶。酒保看上去很不耐烦，把酒放在他面前就转身干自己的去了。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酒保的态度，自顾自地开了酒，大口大口地喝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好几天没喝水的人生怕自己的水被别人抢了一样。
喝到一半，男人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看向还未离去的米迦勒，醉醺醺地说：“你知道吗？几年前，那孩子的母亲，是因为我而死的。所以，那孩子恨透了我，已经很久没给我好脸色了。”
“但是，你是他父亲。”米迦勒睁开眼，端起蓝色妖姬喝了一口。
“对啊，是我对不起她。”男人抬起头，看着那五颜六色的灯光，似乎想起了什么人。
“抽个时间和她聊聊吧，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男人笑了一声，摇摇头：“如果真的会就好了。”
“会的，上帝会保佑你的。”说着，米迦勒拿出一张纸币放在吧台上，用还没喝完的蓝色妖姬压着，起身离开。
“你……”男人似乎还有什么想问的，但转过头时米迦勒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吧台上还有着半杯蓝色妖姬和一张纸币，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喝醉了出现了幻觉。
离开酒吧后，米迦勒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天台上，但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想想也是，她也没说会在这里等他。
但是话说回来，那个小女孩是怎么知道他是神的？一般人不可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米迦勒走到天台的边缘，向下看去，正好看见了那个男人从酒吧出来，摇摇晃晃地顺着街道去往某个地方，让人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在路上摔着。
“先生，那个小女孩到底是怎么知道米迦勒的真实身份的？”
“或许是别的天使告诉她的，又或许是某个恶魔告诉她的，谁知道呢？”
苏逸的回答苏尧不太满意，不过苏逸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也习惯了。
“好吧。不过，先生你别忘了，明天要早点来，别迟到了。”
“放心，不会迟到的。”
“那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
苏逸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看这很是冷清的店铺，无奈地笑了笑。
本来苏尧说是明天回来，结果临时改变主意，想要去欧洲旅行，让他一起去，还让他讲了这个发生在欧洲的故事。
他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平时也没什么生意，出去旅行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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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喝酒，包括调酒，所以文中喝酒那一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见谅并指出来。另外，蓝色妖姬这种调酒我不知道是否存在，因为这是我瞎掰的，如果真的存在这种调酒，请谅解。（我当时绝对是疯了才会这么坑自己，全程看百度…）
另外，我没出国旅游过（其实我连省都没出过…小声逼逼…），所以接下来的章节涉及的欧洲景点一定是我百度来的或者从别的书里看到的，如果描写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谅解并指出，谢谢
最后，请某位同学留个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