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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儿】明月照人来(二十)

2023-03-27九辫九辫儿 来源:百合文库
【九辫儿】明月照人来(二十)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
新婚第一日,九爷和夫人难得清静的腻在一起,没有打扰,没有顾虑,这两个人就是应该在一起的,彼此归宿,彼此心安。近了黄昏,愈发闷热起来,天色暗的也快,原来是乌云覆了上来。燕子漆黑的翅膀划过杨宅的上空,夏末还没携够湖水的清凉,初秋就想用一阵雨来沾染一些花香。
张云雷扇着折扇到院子里,杨九郎突然有点事要忙,得出去一会,千道万歉的怕张云雷不高兴,张云雷便说回来时候给他带点开胃的蜜饯吧,杨九郎觉得自己有出去的必要了这才放下心出去忙。
张云雷把大褂换了,实在是有点透不过气,虽然已经都是轻巧的面料做的,天气返的燥热倒是更似盛夏。张云雷换了件素色交领短衫,下身是丝绸的水裤,里院几乎也没人,张云雷便也自在些。小亭是杨九郎特意叫人修的,一池芙蓉也是专门为张云雷栽的,亭边的木槿也是张云雷喜欢的。
重瓣的木槿有些不旺盛了,毕竟朝开暮落,也该到它黯然的时候了。杨九郎本来觉得木槿虽然花期甚长,但是只开一日,寓意不好。张云雷却说,木槿日日不绝,代表生生不息,凋零是为了更好的绚烂,就像爱一个人,会有低潮,会有纷扰,但懂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
树枝上还有不少花苞,张云雷倚在栏杆上,闭着眼似乎能听见花瓣垂落的声音。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些着急又尽量轻快,近了,又近,张云雷不用睁眼就知道下一刻会落入一个怀抱里。
“不是说天黑才能回吗”张云雷拿着扇子往杨九郎那边扇。
“办完事了就回来了”杨九郎把扇子接过来。
“是不是没吃晚饭啊”张云雷转过身子,杨九郎抬手把他有些松的衣领合了合。
“天气太闷没胃口”
“我就知道你肯定急着回家不会吃饭的,我叫厨房给你留了饭菜呢”
杨九郎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还是有个夫人好啊,要不然谁会管我饿肚子啊”
张云雷把手上接的木槿扔在杨九郎身上,“别人要管你我还不依呢,我的人用不着别人管”
张云雷这霸气里透着软萌的架势可真有九爷夫人的派头。张云雷背过去对着杨九郎,杨九郎见他露出的一截脖颈上也开着一朵单瓣木槿,上手轻轻碰了碰。
“疼不疼啊?”
张云雷抓过杨九郎的手,“现在不疼了,我说疼时候你也没停下”
杨九郎细嗅这朵木槿的芳香,“成,下回你说疼我就停下”
张云雷回头看杨九郎一脸无辜还带着点得逞,又气又臊的,“好啊,看谁能忍住。”
张云雷起身往屋里走,“别走啊,云雷,我还饿着呢”
“自己吃去,没人管你,对了,都是我剩的啊”张云雷一进门就看见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小零食和点心,瞬时心又软了下来。“哎”
“啊?”
“叫人送过来吃吧,我陪你”
张云雷不说,杨九郎也得让他陪着,小打小闹才有烟火气啊。
杨九郎也没叫人弄那么多麻烦的,端了两个爱吃的菜,张云雷就看着他吃。
“九郎,我发现你吃饭怎么这么可爱呢”
张云雷捧着脸,小脑袋还摇晃着。
“倒是你才可爱吧”杨九郎夹了一块小香菇,张云雷使劲摇头,杨九郎就送进自己嘴里了。
张云雷捏了一颗不知道什么的果干,刚进嘴就酸得五官都皱在一起。杨九郎看着也不自主地做出了同款表情,张云雷看他学自己,要打他还被杨九郎躲过去了,赶紧喝了口茶才好。
“你买的这是什么啊”
“山楂干,开胃的”
张云雷说着话又拿起一颗梅子,又酸得直皱眉。
“让你买开胃的你就都买这么酸的啊,哎呦我牙要被酸倒了”
杨九郎憋笑憋到内伤,端起旁边盘子里的糖粉撒到上面拌了拌,张云雷表情呆滞地看着杨九郎的一系列动作,白了一眼,“有糖粉你不早说”
杨九郎真是要被张云雷笑死,“就在旁边放着呢啊,还有蜂蜜,可以淋在那点心上”
“显你啊,显你什么都懂”
“不显我,不过可显你嘴急”
“嘴急我就咬死你”
张云雷呲着一排小牙牙,跟只小奶狗似的。
“给你咬,咬哪都行”
杨九郎还挑挑眉,张云雷本来有点蒙,几秒之后就懂了,“恶不恶心啊你,赶紧吃饭”
杨九郎低头接着吃饭,张云雷在对面拿果干磨牙,虽然沾了糖粉,依旧很酸。杨九郎怎么那么喜欢张云雷的每一个小表情呢,比红糖糍粑还糯还甜。
乌云终于是送来了雨,风呼呼的刮,杨九郎直接把门插上了。廊前本就摇摇欲坠的树叶可彻底摆脱枝条的留恋了,被风刮得哗啦响,雨越发紧,打得玻璃有点吵。
张云雷拿了本传统服饰的书靠在杨九郎身上看,雷雨天电也不稳,灯有点闪烁,杨九郎把张云雷手里的书拿下来放在床头。
“别看了,眼睛多乏啊”
张云雷靠着杨九郎伸了个懒腰,杨九郎一环刚好抱在胸前。
“听这雨声是越来越大了”
“是呗,一时半会停不了”
张云雷又往杨九郎怀里窝了窝,脑袋贴在杨九郎心口,他的心扑通扑通的。
“九郎,我可喜欢现在这样了”
“我也喜欢,身边有你我就喜欢”
“外面风大雨大的,屋子里咱们两个窝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很开心”
从迎亲到今晚,张云雷的笑就没收起过,杨九郎也一样,尤其是一看到新房的喜字还没摘,家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这样的心情是从没有过的。
“我觉得做点什么会更开心”杨九郎把被子往上拉,手就开始寻摸张云雷的衣带。
“你也真是不嫌累啊”
“你累不累?”
“有点”
“就一次好不好?”
“我信你的鬼话,,,”
没办法,下着雨也不能再把杨九郎赶出去,张云雷还得让人抱着腿软到不能走路的自己去洗澡呢。
风雨声一直没停,张云雷只记得进入睡梦之前,从背后环上的怀抱暖暖的,还有一句话,“我终于有个家了”。
张云雷鼻子一酸,眼眶温热,他没睁眼,假装不经意地翻过身去,胳膊也搭上杨九郎的腰。
天公作美,下了一夜的雨还没放晴,也刚好让杨九郎不用去处理事情,张云雷也不用担心芙蕖阁。新婚燕尔,本就该如此。
一早醒来,耳畔是爱人的浅浅呼吸,张云雷莫名有一种深刻的感受,他们就这样,一辈子,也不会腻不会够。
杨九郎在成亲之前考虑了很多,婚姻,会不会很复杂,会不会成了亲就不一样了,会不会归于平淡之后就会烦会厌。
当张云雷手上还带着淡淡的皂香把毛巾递给洗完脸的杨九郎,当杨九郎把上好的雪花膏哄着张云雷涂一些,当饭桌有人与你分享一顿早餐,当一把伞下有两个人相拥,这就是杨九郎最向往又最珍惜的生活,怎么可能会厌烦呢。
廊檐下挂着青铜的雨链,雨水顺链而下,打在风铃草样子的坠上,叮咛成音,声色成趣。烟雨痴缠着傲然的木槿,虽时有那么几瓣飘落,也是花飞雨追。
张云雷伸着手去接雨水,杨九郎送伞的功夫张云雷就玩起来了,杨九郎忙把人胳膊拉回来。
“小心淋湿了”袖子已经沾了雨水,好在绸缎把雨水化成小珠也不至于湿了,“你呀,也不几岁,还玩雨水”
“这是咱们家的雨水”
张云雷凝眸浅笑,两个人似是一时转换不过来,曾经孤单一人过了十几年漂泊无依的日子,如今就总想告诉彼此也告诉自己,我拥有了一个家,和你。
留声机里放着轻快的音乐,杨九郎拿着今天的新报纸翻翻,好一会没见张云雷了。虽然张云雷性子有些清冷,杨九郎可知道,他是个带着幽默感又活泼的,刚才还拉着自己玩猜拳,结果输的多了,气的不玩了。
杨九郎顺着回廊到书房,张云雷果然在呢,背着身低着头也不知道鼓捣什么呢。
“干什么呢?”
许是太入神了,张云雷吓了一跳,“哎呦,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吓到了啊,快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去”
杨九郎看张云雷原来是拿着个鲁班锁在那解呢,“这么半天你都在弄这玩意儿啊”
张云雷这才想起来坐下弄,“是啊,我刚才在书架上格看见的,就拿下来看看,结果这东西好难啊,拆开了就安不上了”,张云雷抱着几个小零件放在桌子上噘嘴。
“宝贝儿,我这能不能理解成你和一堆木头生气呢”
“起开”
“这就是小孩玩的,挺有意思的”
“你就是来打趣我的啊,赶紧走吧,去去去”
“别啊,我都半个时辰没看见你了”
到底又腻咕了一会来弥补这半个时辰的分别,杨九郎坐在张云雷身边,拿起来拼。
“云雷,这东西可年代久远了”
“嗯,看出来了,刚才都有好多灰呢”
“这是我小时候唯一的玩具,刚来上海那年,父亲给我买的。”杨九郎低着头一边拼一边说,张云雷静静听着,“那次是父亲受了很重的伤,他叫人买了这个给我,他说等我拼好了他就好了”
“父亲真是疼你”
“是啊,之后他就总用这个哄我,他留我一个人在家,就说,等我拼好了这个锁他就回来了,七岁,八岁,九岁,其实我已经很熟练了,但是我还是会假装最后一个楔子没安好,因为我要等他回来说,爹来帮我的九郎拼好,我知道他早就知道我的小把戏,也是配合我,不过,这就是我们父子除了生意官场之外唯一的交流了。直到十五岁那年,有一天父亲出门时候我就隐隐不安,父亲就又拿出这个锁,说,九郎,和小时候一样,你拼好了爹就回来了。那天,我没拼好最后一块,父亲也再没回来。”
张云雷听完只觉得心底很堵,有些难受,“九郎,对不起,我不知道”
“说什么傻话呢,你不拿我也会告诉你的,喏,拼好了”
张云雷接过杨九郎拼好的鲁班锁,像捧着个宝贝,“九郎”
“哎”
“我会把老天欠你的所有爱都给你”
“老天把你给了我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以后家里有我,也不要再没有安定的感觉了”
“云雷,遇见你之后我的心就已经安定了”
张云雷把手伸过去,十指相扣。他们俩啊,一个像雪地里的小狐狸,冷得缩成一团,一个像离了群的小羊,四下无依,好在小狐狸遇见了小羊,小羊用自己软软的毛铺成最柔最暖的小窝给小狐狸,小狐狸用自己最甜的吻给小羊安慰。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幸福也是他们可以拥有的。
张云雷扑腾着双腿还哈哈笑呢,丝毫没意识要到来什么。
刚才俩人又玩抽签,杨九郎摇出来一句词接下句,‘其材不足以备器用’,一时想不起来下一句了。张云雷先罚了他吃一颗没蘸糖的酸梅,拿过签就接了下一句,‘则君不举焉’。
杨九郎正恍然大悟点着头呢,张云雷就想歪了,“不举?哈哈哈哈哈哈,不举,杨九郎,连签都知道你不举?哈哈哈哈哈哈”
是男的就受不了这话啊,杨九郎弯腰就把张云雷扛起来扔到了床上,张云雷还笑着停不下来,杨九郎已经趴了过来露出猛虎一样的表情。“张云雷,今儿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你爷们儿到底举不举”
毕竟这几天都没少折腾,杨九郎也不太忍心了,张云雷嗓子这几天都是哑哑的,要了一次就把人放过了。张云雷半张着嘴喘息,杨九郎手上还不安分,“怎么样,还敢不敢说你夫君不举了”
“你谁啊,你才不是我夫君呢”
“那我是谁啊”
“嘿嘿,你是,,,小傻蛋,哈哈”
“呦呵,还不累是不是,还敢说我傻蛋”杨九郎上手咯吱张云雷的痒痒肉,张云雷越逃越被杨九郎抱得紧。
“不敢了不敢了,好九郎,饶了我吧”
“不行,晚了”
“夫君,哎呦,我服了服了,夫君最好了,,,,,,”
雨停了,枝头的弯月也亮起来,明月第一次听到九爷的房里半夜还传出来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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