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随笔练习8_5

数十分钟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废墟附近。残垣断壁张扬舞爪，巨大的混凝土块跟用途不明的钢铁结构残片四下散落着。一栋栋建筑看起来就像是被暴力开启的罐头，让人抵触去联想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Q20做了一个战术手势，A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停下来准没错。
Q20从身上的一个包包里，摸出一个小玩意，丢到A的怀里，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A立马会意，把那小玩意塞进耳朵里，耳边响起Q20的声音：
“喂喂，听到点点头。”
A点了点头。
“这是私人频道通讯器。”她一边说着一边摘下面具，A可以看到Q20的嘴在一张一合，但是从中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准确的说，发出声音的是他带着的那枚通讯器。
“在使用这个通讯器时，发出再大的声音没带耳机的人也听不到，就像这样……”
“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尽管预感到了不对，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耳边突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强烈的声波撕扯着A的脑仁。在声音的刺激下，他全身肌肉不自觉的紧绷，耳鸣充斥绝响，随后是宁静，再然后视野也被一片虚无霸占……
A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随波逐流。
A看见了自己……就像看着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A嘴巴一张一合，但却什么也听不到。但比起弄懂自己说了什么，看着自己的帅脸明显更让A感兴趣……
就这样，两个他在这个无声的世界中默默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A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远处轻唤他的名字，就像恶魔的低语，越来越近……
“A！A？没事吧？再不起来我自己走了哦？哈喽？有人在嘛……”
A回过神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略显惊悚的大花脸，吓得A虎躯一震。
“你怎么就突然晕倒了……真弱！”
恶魔低语在他耳边片刻不歇……A记得以前听过一个说法，在游戏世界了，人会更容易暴露出丑恶的本性。现在看来，这说法并不是骗人的。
A不想答复他，只是冷漠的看着Q20。
Q20被那双毫无情感的死鱼眼盯的浑身不自在。索性不再叨扰这个可怜的男人，弓起身子、带上面罩，继续向目的摸去。
临走时还像模像样的嘱咐道：“呃……哪啥，你就在这休息吧，我去前面侦查下，看到别人就赶快跑，开着通讯器随时联系。”
A目送着Q20消失在一栋废墟的拐角处。让一个女孩子独自探索看似十分危险的地方，A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愧疚。
这一路上，A可是被这小姑娘变着法的折磨，尽管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在精神层面，A真的是精疲力竭了。
现在正是难得的喘息时间，说道喘气……A从怀里掏出那抽了半盒的香烟。
这一路上A一口烟也没抽到，因为Q20说抽烟有暴露目标的可能。
Q20还说自己十分讨厌烟味，原因是她工作的地方并不禁烟，所以24小时都乌烟瘴气的。一闻到烟味，就会让她联想到工作，没人愿意在玩游戏时想到工作……
“哼~”
A用鼻子嗤笑一声，现在Q20去独自侦查了，谁还能管我？
香烟入嘴，打火机一头升起的橘黄色火焰，距离香烟越来越近……
就在即将接触引燃前的那一刹那，剧烈的头痛在次毫无预兆的搅乱了A头脑。
A翻倒在地，痛苦的抽搐着。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连哀嚎都发不出，他能做的只是咬紧牙关，祈求痛苦赶紧消散。
痛苦的间隙，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房间……两个男人……他们在讨论什么……
那两个男人中有一个是自己？
强烈的耳鸣突然消失，也感觉不到头痛，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又是之前的感觉，感觉自己飘荡在空中。
黑色浓密雾气包裹着自己，在浓雾中出现的是自己那巨大的脸庞，这像极了之前在幻觉里看到的场景。
A看着自己巨大的嘴巴一张一合，但是这次他听到了从中说出的话语：
“来吧……战斗下去……”
“厮杀吧……颤栗吧……变强吧……”
“没有你做不到……”
“为了证明我的价值……”
A在虚空中飘荡着，看着自己的大脸反复的呓语。
他发现，这奇怪的自言自语中，出现最多的词汇是“战斗”“变强”与“证明价值”。
A确定，这无疑是自己的记忆。
正因如此，A感到十分不安。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之前是个疯子……
呓语持续了几个轮回后，包裹A的黑雾渐渐散去。
回过神来，他已是满身大汗的蜷缩在地上。
A坐起身，注意到自己身上粘满了泥土与草叶。以他为中心方圆2米的地面也是一片狼藉。
想抽一支烟，现在A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但之前拿在手里的烟盒，却早已被握成了一团。
万幸的是，A轻松的找到了头痛前叼在嘴里的那只还未点燃的香烟。只不过烟杆已经折断，剩下有烟丝的部分短的可怜……尽管如此，也聊胜于无。
A捡起那小半截香烟，弹了弹黏在上面的土，不以为然的叼在嘴里。
点燃、轻嘬一口、缓缓吐出。
这可能是他今天第二个幸福的时刻了……
但好似上天与他作对一样，总会有不幸在转瞬间终结他的小幸福。
果然，A感觉了什么。
A不情愿的回过头去……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几十米的一座小丘上。
叼在嘴角的烟屁成自由落体坠下，首先落在A的前胸，随后是胯部，然后弹起。
最后掉在地上，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