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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有重开日(上)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题记
“我们站在这里,是想要向大家传达一件事。“站在舞台正中央的一名橙色头发的女孩,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台下说道。
聚光灯晃得舞台上的人眼睛都快流出泪水,舞台下的荧光棒汇聚成一片光海。
但是
花有重开日,人却没有了第二次少年少女的那份年轻。
现在是缪斯夺冠后25年,Aqours夺冠20年后。站在舞台上的人们,早已经从懵懂的少女成长成经历人事的妇人了。
但是战争摧毁了很多,包括战争之前的生活。
既然是全球范围的战争,搞得民生凋敝,人心惶惶是自然的道理。每次防空警报响起,人们总是急忙跑进防空洞寻求一线生机。
战争之前,lovelive大赛已经逐渐式微,虽然看上去汇集了日本、中国、美国、欧盟等等地方的青少年偶像团体,但是依然难以掩饰其逐渐失去光芒的事实。隔壁的Starlight歌剧艺术学生选拔大赛,越办越大的BanGDream少女乐团派对,已经逐渐将老旧的Lovelive大赛从收视榜和参与度的前排挤了出去。也许也是学园偶像已经过时,赞助商的撤资和舞弊贿赂的丑闻更是给整个企划雪上加霜。终于,在所谓“制作最粗糙“、”技术力极低,生草力极高“的第15届Lovelive大赛举办之后,历时15年的Lovelive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终点。
在战争中的东京,自然没有能力重新开办各种比赛了。被腰斩的东京塔和被轰炸变成一团钢铁废墟的东京巨蛋。虽然极东地区受到的波及最小,但是谁知道那些恐怖的崩坏兽不会出现在半空中,不由分说把能量球地砸向地面。更可怕的是利用崩坏能作恶的恐怖分子,动不动就能够惹出很大的乱子,弄得百十人受伤,到处硝烟弥漫。
 “都多少年了……”穗乃果感慨道。如今的穗乃果早就不是那个冲动的小女孩了,成家立业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改变,隔壁海未家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了,想当初她还是园田道场的常客呢……
战争之前海未的结婚典礼上,作为第一伴娘出席的时候,她们在一起发誓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可是从那之后,她们就没有再好好联系过。
这天,穗乃果回到家里来,因为某些原因,她仍然习惯和妹妹住在妈妈留下来的房子里,
门上挂的小铃铛随着门的敞开而躁动起来,发出欢快的叮当声。因为临时看店而坐在柜台后的穗乃果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刚张开嘴:“欢迎光……”就怔住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阔别了接近十年的绚濑绘里。
七年的时光给绘里带来的改变并不是很大,除了眼角周围的一点点皱纹和稍微发福的身体,头发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盘在头后,现在用一只漂亮的簪子插住;冰蓝色的眼睛还是那样澄澈,但是和穗乃果一样变得成熟了。
“哦,天啊……”绘里看见穗乃果,“这不是穗乃果吗?!”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现在已经是xx文化公司的领导了呢……”穗乃果摇摇头,看着眼前的绘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没想到啊……”
“你也是啊,区区几年不见,当初我们还反对你去学材料呢,没想到奇迹总是在你这种人手里诞生呢!现在都做到科学院的院士了。怎么样,高坂院士?”绘里调皮地笑了一下,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碟子里的点心,“嗯,这个好像加了芝士哦……”
“厉害啊,这都能尝出来,雪穗做的时候琴梨加了一点芝士进去。”
“这个屋子的变化还真的不大啊,但是好像少了什么来着……“绘里环视四周。
“柜台后面的μ‘s锦旗。“穗乃果摇摇头答道,“自从lovelive停办之后就撤掉了。”
“可惜了……“绘里摇摇头,”我还想着办咱们自己的live呢……“
“想法是有的,但是怎么可能呢……我们岁数大了嘛,学园偶像也早就不是了。”
“是啊……”绘里说道。
两个人一时语塞,绘里默默吃着点心,穗乃果冲着窗外发起呆来。
“你还相信奇迹吗?”绘里不知道怎么蹦出来一句。
“相……信啊……怎么了?”穗乃果被这突然的发问弄得有点懵。
“真难相信啊,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前,是穗乃果酱你教会了我相信奇迹,相信它的存在。”绘里回忆起来,“那,你信不信我们还能开live?“
穗乃果故作认真地交叉手指盯着绘里,沉默半晌:“不信。”
两个人淹没在笑声中……
晚上的月亮仍然像平常一样照耀在东京的大街小巷,除了夜空中的明亮的探照灯在天空中扫来扫去,似乎和战争之前没什么区别。
但是,花真的有重开的那天吗?今年的花,和去年的是不是同一朵呢?
……
终于,那把叫做“犹大“的象征着崩坏终结的十字架重重的扎进天命主教奥托的胸膛,殷红的鲜血飞溅在休伯利安号的甲板上,像是一种抽象艺术,象征着崩坏战争的结束。
战争开始十年了……
借用某文人墨客的说法“物是人非事事休“,很多地方都是这样的,但是内浦除外。
这里的清晨静悄悄,时不时从山上传来阵阵鸟叫,作为战争的避难者,许多人来到了这块地方居住,但是内浦究竟还是没有乱起来,就像太阳早上仍然照耀着白雪皑皑的富士山。
“今天的街道也好安静啊。“千歌在餐桌旁边吃着自己的早餐。
“哟,你又戴起来那个发卡了呢。“曜坐下来,看到千歌的头发上的一抹嫩绿的四叶草发卡,”是因为要去见高坂前辈了吗?“
“我又不是为了她才戴发卡的!“千歌调过脸去,满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应该把这句话印在T恤上。这样子好让大家都知道。“曜揶揄道。
“切~讨厌啦!“千歌终结了这个话题。
早餐吃到一半,千歌忽然发问:“曜酱,你相信奇迹吗?”
曜眨了眨眼:“信。“
千歌笑了。
……
银色的铁鸟在成田机场的停机坪上徐徐停稳,银灰色的机翼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舷梯连接在这架飞机上,从上面走下来一名金色头发的女士,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后面跟着同样高挑的深蓝色长发的女士,走在前面的距离在离地面还有五六级台阶的时候就伸出了手。
“黛雅!”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鞠莉说道,“这都多少年了! “
“时间过得太快了,上次见面都快十年了。”黛雅的脸上难掩喜悦的表情。
“黛雅酱还是那么可爱呢……”鞠莉笑容满面地握住黛雅的双手。
“喂,鞠莉,可不能这么叫黛雅了,小心后面狙击手一枪打爆你的头。”果南开了个玩笑,故作害怕起来。
“诶?别这样,还是叫黛雅……酱吧。”黛雅脸红了。
“到现在还希望我们叫她黛雅酱啊!”果南调侃道。
三个人会心地笑了,好像又变成了二十岁左右的少女。
“那,上车吧……“黛雅招呼大家上车。
坐在黑色高级轿车的真皮座椅上,三个人一言不发。
汽车缓缓驶过东京依然是人潮人海的街道,眼前的东京似乎和之前的大不相同了。曾经高楼大厦林立的秋叶原现在似乎变得矮了很多,原来的电器街抬头只能见到头顶一点点蓝天,现在稍微左右扭头便能瞥见蓝天的痕迹。城市地标的东京塔被拦腰斩断,现在正在重建,周围围满了脚手架和塔式起重机。原来坐落于秋叶原附近的东京巨蛋周围也围上了灰扑扑的脚手架,给人一种很奇怪的空荡荡的感觉。
确实,十年的战争改变了很多。确实,漫天飞舞的崩坏兽和恐怖分子可不管什么平民住宅还是军事目标,肆意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和意大利那边比,东京这里算是好多了的。”鞠莉感慨道。
“受灾这么小,黛雅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果南在一边赞同地点点头道。
“哪里哪里……”黛雅摇摇头,借着黛雅头晃动的那点光亮,后座上的鞠莉和果南在黛雅浓密的黑发之间发现了屡屡白丝。
鞠莉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嗓子那里好像有什么卡着,说不出来。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什么都没说。
到了酒店,黛雅忽然问:“那个,忽然想问一句,你们还相信奇迹吗?”
果南和鞠莉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好奇。
“相信……”
“相信啊……“
三个人看着对方笑了。
“黛雅不一起来吗?”果南问道。
“不,我还要去接另一个人,然后我就回来找你们。”黛雅转身上了车。
……
“凛酱,慢点慢点。“地铁站里,一名棕黄色头发的女生正一手提着手包另一手领着孩子追赶另一名橙发女士,前面的女士身材明显更高挑紧凑。
“快点啦,花阳亲,要不然赶不上了!“前面的那位回头笑道,但是下一秒就撞到了一名反向进入站厅的穿着红色西装外套的白发男子。
“对不起。“两个人一起向那个人道歉,但是那个人似乎很着急去往哪里,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挥了挥,表达了自己接受了她们的道歉。
花阳满脸责怪,对凛抱怨起来:“你看看你,出来就这么着急,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每次出门都害得我跟照顾两个孩子似的!”
“明明是你梳洗打扮花了太长时间,还搞不定那个隐形眼镜,才会如此赶时间啦!”凛顶嘴,说话的语气却根本不是在吵架,而是很暧昧的那种相互顶撞。
地铁站的出口仍然保持着平成风格,但是外面的景色却变化很大。这里,是矢泽妮可曾经的寓所,现在那幢稍显破旧的公寓楼早就被拆除,崭新的摩天大楼已经建好。
花阳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刚刚好,没有迟到地赶到了见面的地方。但是这里行人匆匆忙忙,摩肩接踵却没有混乱不堪,而是仿佛一种特殊的统一体一样,相互协调。或许,上帝看着我们就像我们看着蚂蚁一样吧……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历史和一群蚂蚁一样呢……花阳这样想道,作为一直保留到现在的国立音乃木坂高中的历史科目教研员,她很喜欢上课给学生们这样子类比。
“花阳妈,我们在等什么呢?”花阳身旁的小孩拉了拉花样的手,问道。
小孩并不大,也就刚刚升入小学的样子,拥有和凛一样的橙发,但是留成了花阳那样长度。说话的声音也很接近花阳,总是带着一种害怕的紧张感。
“妈妈的同学。”
“可是妈妈怎么认出来她们呢?“
“别担心,你花阳妈眼神可好呢,一眼就会认出来了,虽然摘了眼镜根本看不见吧!“凛弯下腰来对女儿说。
“我打你啊!“花阳生气了,瞪了现在比她高一截的凛一眼,”看,她们来了!“
顺着花阳的视线看过去,在人海茫茫中,妮可和真姬似乎格外显眼。因为很难找到在大街上带着口罩还戴着墨镜遮蔽面部的人,这么做与其是隐藏自己,不如说让自己更显眼了;走在一旁的真姬更是显眼,一头粉红色的披肩发,更显露出了她儒雅随和的学究气质。
“花阳亲、凛喵和由美子酱!”妮可弯下腰打招呼。
“阿姨好!”花阳手上领着的小孩向妮可和真姬打招呼。
“真是可爱呢……”妮可说道。
“真姬可是不得了啊,前些天还登上了杂志首页呢!”
“唉,免了免了。”真姬连忙摆手,“都是我的同僚的功劳。”
“那么,咱们走吧。”
“呵呵,如果追不上凛,就要请我吃饭哟!”凛欢快地窜了出去。
“人家才不想追呢……”真姬看向别的地方,“一点都没变……”
花阳笑笑,破天荒地什么都没说。
“你才是一点都没变呢!“凛回头来笑说。
“才不是呢……“真姬用右手摆弄着发梢,眼睛瞥向一旁。
“妮可酱最近都顺利吗?“走在半路上,花阳问妮可,刚才一直和真姬寒暄,妮可在一边一言不发,”你的变化好大啊……“
是啊,光是从外貌上,妮可已经和若干年前的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完全不同了,现在的妮可更添了一份作家的深邃。
“有吗?果然开始画漫画了改变了吗?“
“诶?你不是个人偶像吗?“花阳惊讶了起来。
“也许是忽然发现吧,反正我画画漫画好像很有天赋的样子……结果就画起来了……“
“哈哈哈……“
沉醉在回忆中,接近一公里的脚程在不知不觉之间晃过去了。
站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口,对于四个人来说,仿佛去纽约的演出就在昨天一样。
“花阳亲、凛酱,你们还相信奇迹吗?“妮可忽然发问。
走在前面的凛和花阳忽然愣住了,异口同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妮可耸耸肩。
“相……信啊……“还是异口同声,四个人幸福地笑着。
不过现在是五个人了,小泉由美子也在笑着。
……
黛雅乘坐的黑色高级轿车再次停在了同一家酒店门口,酒店的迎宾员走上前去拉开车门。黛雅从里面钻出来,身后跟着目前的首相夫人——鹿角圣良。
风尘仆仆地,最后一个人也下了车。裹在一件精巧的女式礼服中,黑色的长发在右耳边用一个白色的三叶草发卡夹住。
“这边请,雨晴酱。“圣良说。
三个人步入礼堂,顺着脚下地毯的指引,走向三号会客厅。
在门口稍作登记,酒店的服务生打开了通向会客厅的门。
华美的灯光映照在三个人的脸上,会客厅本来吵闹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向门口。
会客厅并不大,但是里面坐满了Lovelive大赛中里功勋卓著的前偶像们。
见到进来的是堂堂首相,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站了起来。
“免了免了。”黛雅慌忙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大家很久没有见面了,十年的战争让相互见面变得越来越困难,况且大家专注于各自的事情,也抽不出时间来聚一聚。
“今天邀请大家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些事情。”趁大家稍稍安静,绘里讲话了。
“十多年前的今天,最后一届Lovelive大赛举办在即,当年被邀请作为特邀嘉宾的我和希还有Aqours的鞠莉和果南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最后一届,”绘里用手指了一下坐在旁边的Aqours席位,“我们都以为比赛会永远开办下去。”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们在比赛结束的时候献唱的那一曲成了绝唱,永远不会有下一届比赛了。这十年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痛苦、失去而唯独不曾拥有希望,这个世界也早就乱成一锅粥。而今天,我想借着Lovelive大赛停办10周年的这个契机,联合大家一起重新召开我们自己的Lovelive,从而拯救将秩序带回到这个社会。“
绘里说到这里也顿了一下,似乎她也有点犹豫这样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毕竟从任何角度来讲,目前为止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似乎很害怕大家的反对,所以脸上微微地泛起一点潮红。
“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然而大家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绘里一番煽情之后会抛出这样一个想法。
时间向前倒退两个小时,最先到场的绘里安排停当,和希闲聊起来。
“绘里亲,我觉得这个提议其实很大胆,虽然说我们的确很想做,但是恐怕这么提出来有点……“希靠在桌子上,身材的曲线在被淡紫色的外套所突出,在灯光下又变得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你还相信奇迹吗?”绘里笑笑。
希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二十五年前,我从穗乃果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梦想的人是不可能被击倒的,因为哪怕奇迹的光芒十分渺茫,但是她相信奇迹的存在,奇迹就会降临,如果我们犹犹豫豫,什么都不肯做下去,顾虑再三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的。我想用这种方法,将大家团结起来,给这个社会一个秩序。”
“但怎么可能呢?”希摇摇头,“这不可能啊!”
“我们当时听穗乃果这么说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绘里一阵见血地说,“可最后呢?”
希又一次说不出话来。
“奇迹往往就是这样,或许现在看起来很渺茫,但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希望只能更渺茫。”绘里抬头看向吊灯,思索起来,“也许,我们只是不想做才觉得不可能吧?“
眼下绘里站在那里,等着大家的嘲弄和拒绝。
可是大家都不肯说话。
战争时候经历的很多,让绘里印象很深刻,其实不仅仅是她,所有人都有着很多故事。这个混乱的社会,或许真的需要做一次灌肠了。
战争开始后就造成的混乱,让黛雅很是头疼,她在竞选时候承诺过要将秩序带回社会,绘里的提议或许是一种办法,就好像当年μ‘s的穗乃果一样,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也许就是一个奇迹,也许一切就是一语成真。
黛雅犹豫着,自己已经是首相了,怎么可以做这种偶像的事情呢?报纸上会怎么说呢?幕僚们会怎么说呢?
她低着头,犹豫着。
旁边坐着的上官雨晴似乎看穿了黛雅的想法,悄声说道:“黛雅,你还相信奇迹吗?“
黛雅惊异地看着这个来自中国的女生,转眼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相信。”她一字一句地说。
黛雅转头看向正在承受着压力的绘里:“我同意,如果我们能做成的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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