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八】（剑网三/明唐哨向，双向）

第八章
第二天，他是被一股浓浓的奶香味唤醒的。
唐陆离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白鹭一如既往地凑过来蹭了蹭他。
伸手顺了顺白鹭光滑的羽毛，唐陆离穿上衣服，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今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去光明顶找明教长老商量，仪态不能差了。
“……嫂子，去吃饭吧。”门被推开了，陆梓莘探进了一个小脑袋。
唐陆离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了要叫姑爷。”
“……那是外人叫的。”陆梓莘别过头不看他。
“那行啊，叫哥夫。”
“……不好听。”
“怎么不好听，我觉得挺好听的。”唐陆离一脸认真，“你觉得不好听啊，那你叫姑爷吧。”
“……嫂子！”小女孩生气了。
“唉，真不听话。”唐陆离叹了口气，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还是阿尔塔比较乖。”
“你！你讨厌！”陆梓莘一把打掉他的手，跑了。
唐陆离无奈地笑笑，跟着出了门。
“你起来了。”陆梓然正端着两碗奶茶放到桌子上：“睡得还好吗？”
“……还好……”才怪，他几乎就没怎么合眼。
“喝点奶茶吧，会舒服些。”陆梓然在桌子上放了炒米馕饼和肉，推给唐陆离一碗奶茶，又把另一碗奶茶送到陆梓莘面前。
陆梓莘依旧噘着嘴，把头一扭，不理陆梓然。
唐陆离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陆梓然抬起手，揉了揉妹妹的头。
他转身离开，陆梓莘转过头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低下头捧起碗来喝奶茶。
唐陆离微微皱了皱眉，起身去寻陆梓然。
这俩兄妹是怎么了？
“没事，哥哥他不吃早饭。”陆梓莘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你是他向导，不知道他向来不吃早饭么？”
“……我跟他，只认识了不到一月。”唐陆离淡淡开口，“见了两面就成了亲，之后便一直在路上。”
说完，唐陆离顿了顿，拿上一块馕饼，转身去找自家的哨兵。
唐陆离是在厨房里找到陆梓然的。
他的哨兵正在躲在厨房里偷偷的啃胡饼，那饼不似桌子上现烤出来又香又脆的馕饼，而是一看就是放过了夜的，又干又软，陆梓然皱着眉使劲咽着，他的手边只有少的可怜的半杯水。
唐陆离静静看了一会儿，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搂住了他，“听说，你不吃早饭，嗯？”
陆梓然被他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口胡饼噎在喉咙里半天不上不下，陆梓然费了半天劲强行咽下去，这才能缓过气来冲着唐陆离笑笑：“对啊……我一般就是不吃早饭的……怎么了？你怎么过来了？早饭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
陆梓然猛然睁大了眼睛，唐陆离封住了他的嘴，止住他的滔滔不绝。
这是唐陆离第一次主动抱他，也是唐陆离第一次主动吻他。
心脏砰砰跳着，陆梓然发现，自己喜欢极了这种感觉。
他试着将手轻轻环上唐陆离的腰，闭上眼睛回应起向导的吻。
唐陆离纵容着他吻了会儿才推开他，歪了头看着他的眼睛，把手里的馕饼递给他：“现在想吃了么？”
陆梓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低下头咬住唐陆离手里的馕饼。
“陆梓然，你有点过分啊。”唐陆离撑着头看他吃饼，“作为哨兵，居然不吃早饭，你当向导是死的么？”
“我习惯了。”陆梓然抬起头，眼神无辜，“再说，我是哨兵和不吃早饭有什么关系？”
“你以前什么样我不管，你现在是我的哨兵，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死了算谁的？”唐陆离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把馕饼往他嘴里一塞：“去吃饭去，吃得这么寒酸，叫你那妹妹知道还得了。”
陆梓然沉默一会儿，摇摇头。
“就让她以为我不吃早饭好了。”
“不行。”唐陆离断然拒绝，“你不吃是吧？那我也不吃了，回头你自己跟长老解释去。”
陆梓然急忙拉住他：“我又不是真的不吃……”
唐陆离瞥一眼他刚才吃的东西，“这也算是好好吃早饭？”
“又不是不能吃了……扔了怪浪费的……”
“吃坏肚子治病更浪费。”
“只放了一晚上而已……”
“嗯？”和善的眼神。
陆梓然怂巴巴的低头，小声嘀咕。
“真的只有一晚上…”
“那也不行。”
“大漠晚上冷……不会坏的……”
“哦。”唐陆离不为所动。
“你别生气啊……”陆梓然抓住唐陆离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唐陆离睨他一眼，“你还知道我生气了。”
“我真的没事的，你看我这么多年还不是过来了……”陆梓然突然收声，他看着唐陆离的脸，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你在心疼我？”
“……谁心疼你了。”
唐陆离扭过头，然而白鹭已经去蹭陆梓然了，真的是打脸现场。
“好，你没心疼我。”陆梓然把白鹭搂进怀里抚摸，含笑偷看唐陆离的反应。
“……”唐陆离冷哼一声，起身就走，“还不过来！”
媳妇好凶怎么办，当然是………乖乖听话啊！
陆梓然将最后一口馕饼塞进嘴里，抱着白鹭跟着唐陆离走。
陆梓莘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到二人的模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就炸毛了！
“感情你们两个扔下我自己恩爱去了！”小姑娘刚吼了一嗓子眼睛就红了，一边努力控制自己一边瞪陆梓然。陆梓然被瞪得一脸懵，放下白鹭想过去哄哄妹妹，却被小姑娘一把拍开了手。
“你有了向导就不要我了！他欺负你还让你抱着他的白鹭！”小姑娘哭的直打嗝：“你是谁亲哥啊，他一来你就不喜欢我了，他来第一天你就凶我！今天你还扔下我去陪他去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我没有啊……”陆梓然被哭的手足无措，他的妹妹一向懂事乖巧，何时这么冲他哭闹过？想抱抱她哄哄吧，小姑娘跟个刺猬似的，根本不许碰，陆梓然愁的不行，嘴里翻来覆去都是干巴巴的几句话，唐陆离都快听不下去了。
唐陆离一把拉住陆梓然，不让他靠近陆梓莘，淡淡开口：“这种时候无论你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的。”
说完，唐陆离转头看向陆梓莘，笑：“小姑娘，依赖哥哥是没错的，任性可以，任性妄为就过分了，你在意的到底是你哥哥，还是你哥哥‘宠你’？”
“你哥哥始终是你哥哥，他是哨兵，总会找个向导跟他成亲，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哨兵和向导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何况我跟他已经成亲，亲密一点也没错吧？倒是你——”
“你哥哥不吃早饭，你习以为常，但习惯的事，不一定就是对的，我作为他的向导，不能去劝劝他？”
“是，你哥哥昨晚上是教训了你，可他做了别的吗？我没欺负你，你非要撒娇，你是觉得我跟你哥哥关系不好了很好是么？关系不好的哨兵向导，结局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吧？”
“除了这个，你哥哥何曾对不起你过？”说着，唐陆离的眼神越来越冷，盯着陆梓莘语气严肃地接着说下去：“你哥哥照顾你，是因为你是他妹妹，所以他疼你、宠你，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必须事事以你为先，更不代表这是他欠你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教训我！”唐陆离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陆梓莘气的哭的更狠了：“从小到大我哥最宠的都是我，你一来就把我哥哥的宠爱都抢走了，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啊！不就是唐门送过来联姻的吗！”
“陆梓莘！”陆梓然又惊又气：“谁教你说这些的！”
“我说的不对吗！不就是门派要联姻吗，他们找谁不好为什么非要找你！这种联姻怎么会有感情！就你傻！就你好骗！”陆梓莘一把推开陆梓然，直接冲出了家门。
“陆梓莘！”陆梓然气的头疼，看看唐陆离，又要跟他道歉，唐陆离却直接了当，一个子母爪就把陆梓莘给抓了回来，白鹭更是“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小姑娘，那你倒说说看，我一个唐门的少爷，找谁联姻不好，偏要找你哥呢？”唐陆离一个眼神，白鹭立刻扑倒了陆梓然，“我骗他有什么好处，你倒是说说看？要他的宠爱？呵……唐门有的是人宠我，不缺你哥一个，我也懒得像你说的去抢，你问我是谁？”
唐陆离笑了，拿出结发的锦囊，取出里面被红绳系在一起的发丝：“我是他的向导，是他的夫人，更是你的嫂子，你说我凭什么管你？”
“陆梓莘，不要以为你哥从小到大一直宠着你，他就是你的所有物，他也没有责任满足你所有的要求，无条件的宠你！”
“说我抢走你哥哥，那我问你，你又为你哥哥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要求你哥哥独宠你一人？！”
“你是他向导他就要对你好，难道他不该对我好吗，我是他亲妹妹！”陆梓莘抹把眼泪瞪着唐陆离：“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明教又不是唐门！你在这里不是少爷！”
“呵，他当然要对我好，”唐陆离被陆梓莘气笑了：“至于为什么，你自己动动你的小脑瓜好好想想吧。”
“我的确只是唐门的少爷，但你别忘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
“我不用你们管！放开我！”陆梓莘用力挣扎。
唐陆离挑了挑眉，松了手：“那好，我们不管你，记得回来吃饭。”
“想吸引哥哥注意，不是靠哭闹就行的，小姑娘。”
陆梓莘的动作一顿，飞快的瞥了陆梓然一眼之后，爬起来噔噔噔跑去自己屋子里了。
“她……”陆梓然叹了口气：“她以前很乖的……之前我跟她说我有向导了她也很高兴的……怎么突然就……”
“你太宠她了。”唐陆离叹息着摇摇头：“她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时候，虽然会为了你有了向导而感到高兴，但是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的哥哥以前都只宠自己，现在居然有人要跟她分享，她当然会觉得不平衡了。”
陆梓然垂下眸子，一时无话。
唐陆离蹲下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陆梓然抿了抿唇，心情依旧低落。
“我没想到，她……她会这么不懂事。”
唐陆离揉着他的头不说话，嗯，手感蛮不错，但果然还是花豹好揉捏啊……
“……我又不是阿尔塔……”毛茸茸的头顶下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那你把它叫过来，我揉它。”
“……”毛茸茸往他怀里凑了凑，不出声了。
唐陆离不由得失笑，“好了，吃饭。”
“……饱了，要抱。”
“瞎说，一块馕怎么就能饱了，过来吃饭。”
唐陆离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陆梓然乖乖跟了过去，把那碗还温着的奶茶又往唐陆离面前推了推：“你喝这个。”
“你呢？”
“这是我特意给你弄的，奶茶本来是咸的，但我怕你吃不惯，就给你弄了甜的，你尝尝。”大猫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就差把“夸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唐陆离低下头去，捧着奶茶喝了一口，嗯，还不错。
“好喝吗？”
“嗯。”唐陆离就着奶茶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饭，“你也快点，还要去光明顶。”
“好。”陆梓然三两下解决，站了起来。
唐陆离拉过陆梓然就是一个飞鸢泛月，带着人直接往光明顶飞。
陆梓然乖乖的任由唐陆离掌握主动权，和他一起到了光明顶拜见长老，商量成亲事宜。
这次讨论，不光是商讨他们在明教的婚礼怎么筹备，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加起来竟是讨论了足足两个时辰，陆梓然听得都犯困了，唐陆离跟长老才勉强把事情都给定了下来。
这种事情，他区区一个弟子根本插不上嘴，只能看着唐陆离和长老你来我往的商讨，心里颇有几分失落。
唐陆离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长舒了口气：“既然如此，便有劳明教诸位了。”
“唐少爷放心，我们会做好我们该做的事的。”明教长老笑着点头。
“那我家哨兵的事……”
“陆梓然忠于我教，多年来勤勤恳恳，我们自然会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明教长老笑得和蔼可亲。
唐陆离点点头，“时候不早了，多有打扰，陆离先行告退。”
“好。”明教长老起身相送，陆梓然跟着起身，向长老行礼之后陪着家炮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