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才梦

也许它并不应该说是梦。
在底层环境中长大，唯一的梦想无非是离开这种生活状态，我承认这是低俗的；但奈何生性懒散，没有上进心，一直在底层的各个角落游走，所谓天南海北爱恨情仇也不过是自己在闲暇或非闲暇时间自己幻想出来的。所谓之所谓，看透不了的，也只能假装豁达。看透了的，回想起来却感觉一文不值。喜欢酒醉，酒醒后又感觉怅然若失，不知所以，那时的豪言壮语肺腑之言又感觉不合时宜。一步一纠结，纠结着便不了了之。
但这么一个人，居然还有一个天才梦。
童年永远显得梦幻。或许我的记忆是从踏入校园开始的，我准确的回忆轴的开端可能就是我第一次走进那个破旧的小学开始，我在那上到了三年级。别的记不清，只知道那时我没有穿鞋，自带着一个红漆高凳子，跟着那时年轻的母亲满面笑容的入了受教育的道路。清晰记得在那里受到唯一的称赞就是第一次单独上厕所没有进错，现在想想，即使进错了也无所谓。从那一次成功后便迎来了接踵而至的失败：打纸卡（一种印着图画的圆形硬纸片，用一个将对方的打翻面就归自己了）从没赢过、弹弹珠从没进过洞、掷飞机永远是最近、逃学每次都落网、打架每次都受伤等等……我想我最接近成功的日子是在二年级，那时我那时最怕的亲人做了我的老师，并且贴身监督。不得不承认，她让我体会了一把学霸的滋味，我应该感激她。但她只陪了我一年，我也只做了一年顶层人物。
我在那里的最后一年，数学老师虽极其残暴，却仍改不了我不爱写作业的习惯。而语文老师极爱说题外话，不爱讲课文只爱讲故事，看似不务正业，实际正和我们的意。我或许在走腻了那条路，看够了那片校园后称心如意的离开了那里。但实际是那里条件有限，只能上到三年级。而之后的学堂岁月，朦胧如梦，隐隐约约的挥之不去，每每回忆，都百感交集，有时我也怀疑，我究竟有没有经历过。
那个学校曾经堂皇过约一小时，在我去哪儿的途中。而当我推开破旧的车门，一副格外破旧的景象映入眼帘；一座贴着白与红瓷砖但掉得似没贴的三层大楼，并集食堂、教室、办公室、宿舍、校长单间为一体，顺应可持续发展低碳环保的社会主流。操场“小巧玲珑”，且浑然一色。目能及处，风过尘土飞扬。门朝西，门外是几间无人的荒屋，一条胡同通向这片破旧外的繁华，也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另一条通向破旧之中的最破旧的地方。门内右侧是办公室，所有老师共用，团结气氛浓厚。左侧是水房，两排水龙头，通水的不到半排。东边仍旧是居民楼，那在我的世界之外。我在一种说不出的遗憾与惶恐中伫立了几分钟，便抱着我的铺盖去了宿舍楼。步入其内后不禁感叹学校的良苦用心。学校充分发扬了物尽其用造福子孙的国家纲领，并利于学生更亲密接触，促进彼此了解，以便相互勉励，共同进步，共赴美好未来——总之一个字“挤”。
而且好比一群牛羊挤在一起，并且还盼着他们自己清理粪便。结果可想而知。
我挑了一个靠窗户的上铺，好让我瞻仰远处那那时不知晓并奉为仙境的繁华。回忆起来，那里的夜灯光璀璨，映红了天空。在一座楼前，总有几束光照来照去，格外神秘。那座楼的灯似乎随着天亮而熄，并且上下窜动，我们曾无数次探讨它，无数次梦想找到它。那里或许会有不被凡尘沾染的游侠，或许会有自己崇拜已久的英雄。但，这些终究随着我们的离去烟消云散了。
而白天，那些楼并没有那些灯光具有穿透力，所以我从未看到。
回想在那里的日子，每天吃着无味的饭菜，上着不知所谓的课，受着几个班霸的欺负（最有趣的是，我们现在是最好的朋友），谈着彼此都不太明白的话题。
发自肺腑的来说，他虽然没有直接教会我什么，但是它让我遇到了他们，并让我至今念念不忘。他们天真，善良，但也软弱。在他们受到欺负的时候，我冷眼旁观，即使想帮，也束手无策，因为我也自身难保。甚至，我也曾加入伤害他们的行列。我很想再见到他们，看看他们现在过得是否很好。应该很好的，我这么希望。
至于她们，回忆起来，总有一个两个记得面孔的。扎着马尾，或留着齐耳短发，端庄大方。
而我的天才梦，仿佛就是在那里萌生的。
我在那遇见了影响我最大的语文老师，在记忆中，她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对工作颇有热情。记得她曾给我们阐述过文学的魅力与独到之处，还给我们讲了很多故事，其中有一篇至今记忆犹新，并且激发我对文学的追求的故事，叫《飘不散的流星云》，至于文章梗概，有兴趣者可以上网查一查。从那以后，我便莫名对文学有一种情愫，忍不住摸索着写，她是我第一个读者，她的赞扬是我受到的第一句赞赏：
“挺不错嘛，说不定以后能成为文学家哩。”
是她给的我那一丝执念，直到现在。那年我十岁，今年我十七岁了，我仍然记得，我永不会忘记。
后来，她离开了那个学校，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她姓来，来往匆匆的来。
再后来，我们也离开了那个学校，我们彼此也没再见过。但那些我们曾探讨过得繁华，我却见到了，我很失望——他们像回忆一样破旧，却不像回忆里那么动人。
我回到了家乡，在离家不远的一所学校上完了余下的小学时光。那里环境不错，人也不错，我也算过了几天舒服日子。我拥有了我的第一辆车——自行车；拥有了至今仍不错的知心朋友；遇到了让我为之痴狂的姑娘。虽然那时我并未注意到她。
最舒服的日子仿佛转瞬即逝，我去了镇子上的一所中学。也是在那里，我正式开始了文学创作，那年，我十二岁，渐渐懂得了异性意味着什么，也渐渐对她们产生一些偏离童话的憧憬。
记得我第一部有人读的小说是一部以星球混战为背景的，至今我还记得主人公的名字——陈臣。当时可能认为叠字很酷。当时文笔之稚嫩，在不久前看到当时的手稿的时候，莫名的难堪并感动，至少，那时是为了写作而写作。
初中的第二年，我遇到了她。她很爱笑，即使她并不是很乐观。她很温柔，即使并不是那么随和。她很美，即使……我真的很爱她，虽然是在当时而言。我写了很多鬼故事，希望能吓到她，她在阅读那些血腥暗淡的故事时面带惊恐，不过并未扑向我的怀中。我认为我会把那份稚嫩的爱慕永远埋在心底。
记得那次大雪纷飞，学校放假，我们冒着大雪步行回家。我竭力寻找她，最终还是一个人走了。也就在那一次，我结识了至今仍是最了解我的几个朋友。那次，我们喝的烂醉，拜了把子，我也爱上了酒醉，学会了抽烟，对那无拘无束花天酒地的所谓江湖岁月起了憧憬。也是在那次辗转反侧后，我才知道，原来长大不是好事儿。
时光往往在不经意间流逝。我并没有把那份爱慕留在心底，在一次酩酊大醉，我对她说了我想说的，但。（这个字可以概括一切）
那时的我，不再天真烂漫，我乖戾，张扬，满嘴脏话。她也不再理我，也再也没有看过我的文章。但我还在写。
我们最终还是离开了那里，去了不同的高中。我认为我们还有机会相遇，直到我听说她辍了学，而我找遍周围所有可能记着她联系方式的地方，一无所获。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可能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中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总之不是因为我，我没必要自作多情。
从那之后，我似乎开始为了思念而写作。
童话不存在，江湖不存在，过往不存在，唯一存在的，是不变的冰冷却多彩的现实。
回忆过往，我会提起笔。幻想未来，我还会提起笔，我只有这么些本事，却又有无尽的情感，它很深，我自己也琢磨不透。它很清澈，可以看到底部那火红的心。它很混浊，你甚至看不到到底是支撑着我去无休止的幻想……
我希望，他们会在我的笔尖下重生，它们也会重新焕发生机。我希望我不会让她的希望落空，我希望我会在字里行间与她无数次重逢，即使，我不再爱她，她也从未爱过我。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天才。而我并不是，所以，这是我的天才梦。
放下笔，闭上眼，他们就在我眼前转呀转，笑得那么熟悉，笑得那么幸福……
谨以此文，纪念我永远消逝的岁月，感谢我不曾远去的天才梦。
——201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