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库
首页 > 网文

何尚何/春和岁月

全文3500+
民国架空,军阀少爷何九华×留洋学子尚九熙
ooc预警
非粉丝慎入
他的确蓄谋已久。
尚家小少爷要回北平了。您问哪个小少爷?嗐,尚家可不就这么一个孩子,早两年被老爷子送了出去的那个。
人多嘴杂的,这等子事儿被传的乱七八糟,有说是回来成亲的,也有说小少爷大了,该回来接手家业了。
何九华听到这种纷纷扰扰的传闻,正从城郊驻扎回来,秦家少爷送了酒贴,阳光报春而来,正是已经脱去大氅的时节,北平难得有这样的好天,城郊一事被日本人暗中阻拦,何九华本就有些气盛,更是抑郁不平。
“你来的早。”秦小少爷站在门外,一边朝里面迎他,“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城郊的花都该开了。”
小少爷顿一顿,“难不成我还得带着几个兄弟去那看你?”
秦家是做生意的,秦霄贤比他还要小了几岁,年纪轻轻已经接管了家里的生意,做人倒是义气。
“嗐,那儿花开的好看,可惜了。”
“花要移枝岂不是很容易?不得多费些心思,免得总有人妄想。”
他这话里总有话,秦霄贤按住他的手腕,免得院子里被使唤听去了,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
“对了,”此下府中只有他们俩人,加之身后的小厮,“九熙回国了。”
“他——”何九华皱眉,不平不淡的哦了一句,“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这两日不在,大概就前天,哦,我也是昨日表兄在街上见了他才知道。”
“他怎么突然回来。”何九华还是垂眸,听不出有几分喜怒哀乐,“没收到信呢。”
“老爷子本不乐意他回来的,你知道,北平这几个月乱糟糟的,他们家也...”秦霄贤垂眸,使唤身后的小厮去倒茶,轻轻一叹气不再发表说法。
“他那个脾气,哪个能拗的过他。”何九华顿了顿,拿着茶盏有些无所适从,“春和。”
“少爷。”春和是他身边少年的名字,年岁看着不算大,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做事情稳当,也让人放心。
“你去,回去一趟,我书桌上的盒子,拿过来。”
春和应了一句退出去了,秦霄贤一边笑,一边那肩肘怼了怼人,“怎么着,这可是时春的新茶。”
何九华晃了晃茶盏,说茶还不错。
“你这名字取得,春和,那景明哪儿去?”
玩笑话,何九华也只是淡淡一哂,没有讲话。
“我需得同你讲,”他倒也是停住了话,愣了好一会,“算了。你心里,该比我有分寸。”
何九华轻笑,“今年北平的春天怕是会很好看。”
“也许。”秦霄贤应着他的话,谁能说这种人心惶惶不算是一种活气呢?至少总比心如死灰来的好一些。
“年末北平雪下的极好。”
春风还带着寒峭的冷意,刚脱下的大氅,此刻竟有些冷了。
“少爷,尚家公子到了。”
秦霄贤剩下一句话还未说出口,门口的使唤已经进来,秦霄贤一笑,拽了把安坐着不知想什么的何九华,“走。”
尚九熙在门外。纯灰的西装一丝不苟,裤线贴着腿延伸,尚九熙本身也不算矮,此刻迎着北平的春风,君子身长玉立,疏朗星空也不过如此。
“哥们儿。”秦霄贤迎上去,两手交握,转换为拥抱,交握的手抵在腰间,看起来有些好笑。
他揽着尚九熙,何九华站在石阶之上,未曾有举动。
“回来了?”
“是。”他望向何九华,双目浅浅的迎着笑,似乎还能一眼穿透岁月,末了,他说,“回来了。”
还未讲话,秦霄贤已经被老爷子喊去,大抵是要问布庄上的事情,他有些不舍,却又推脱不得,“你可别急着走,等我回来。”
三人都是一个书塾出来的,秦霄贤同尚九熙的关系应更好一些——家里都是从商,加之那几年军阀少爷何九华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对人也冷淡。
“你这两年,老秦看着没那么怕你了。”尚九熙接过茶盏,刮开了茶沫子。他一坐下,裤子被稍稍提起,仍旧规整的贴着腿,露出一截脚腕。
“什么时候决定回来的?”
“不久之前。”他大抵已经预料到对方会讲一些什么话,心里甚至都暗自打好腹稿,“我知道,北平的日子,不好过了。”
“你不该回来。”
“我知道。”他离去时也还年轻,归来时,又是一片异样。山河大好,远方却硝烟弥漫,他也恍恍惚惚的记得,离去的那日站在甲板上,他说过,他会回来。
他会回家。
那天风很好,迎着风去,刮过脸上有细微的痒意,与心底泛起的暖。
时春正好。
“昨日,我去见了顾先生。”他沉声垂眸,茶盏磕在红木桌沿,清脆一声,湮没在何九华略微拔高了声音的疑问之中。
“顾?顾维钧先生?”他三杯茶悉数落肚,此刻仍带着滚烫滑过喉咙,连扯出的声音都犯了哑。
“是。我姑母与顾先生妻子,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远不近的交情。”
“尚家这样,是早注定了。”尚九熙微微仰头,窗外的花已经开始抽枝,他毫不避讳的提起这话,何九华不吭声,尚家少爷又是轻笑,浑浊的咳音在嘴边生硬的吞下。
“大华,我必须要回来。”他的目光望向门外的院子,停驻在已经落花的白梅枯枝之上,“老秦家的白梅一如既往开的很好吧?”
“这两年我没偷他们家花。”何九华轻笑,剩下半句仍旧没有说出口,尚九熙便道,“你家的红梅极好。”
“你莫怪我。这里有我的父母亲人,至亲好友,北平的红梅也最好看。”他的目光自庭院,重新转回何九华身上,依稀才发现,他不大一样了。
“我给你和老秦都写过信。”
“这两年他稳重不少。”
“是,老爷子逐渐放权给他,看得多了,做的也好。”
秦霄贤还未回来,两人一时气氛也有些尴尬——尚九熙无法形容这分尴尬,沉着气,一味盯着裤线。
少年也曾轻狂。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
先生曾经讲这话的时候,他正仰头瞧着外面开的正好的金桂,脑子里转着书塾外人来人往,北平城热闹喧哗。
他掸了掸大褂上的灰,一脚搁在了木桌子上,边上秦霄贤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儿,低着头在背书。
“先生一会儿考呢。”小少爷有些苦恼,低着头也不知心思是不是全在书上。
那会儿还穿着大褂呢。尚九熙暗自摇头,捋平了内衬的褶皱——并非他想,只是家里的大褂早已不合身。
“对了——”他顿一顿,在何九华身后一扫量,“春和呢?”
“我叫他回去拿点东西。”
“哦——”话还未说完,自门口,小跑进一个人影——正是春和。
“少爷,东西拿到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被何九华接了,才笑脸盈盈的朝尚九熙行礼,“九熙少爷。”
“哟,长大了。”
春和是家奴——其实也不算。他父亲原是何家的仆人,只因欠了钱仍未还清,送了家里的小儿子来抵债。
送来时也不叫春和,市井之徒名字里总离不了富富贵贵,平平安安。
“取个名呗?”何九华拉着他,一边指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小孩儿。
“今年花开的真好。”尚九熙懒洋洋的,一只手去勾何九华的肩,“是吧?”
“春和景明,挺好。”他瞥了眼何九华,发觉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没有定焦,涣散在各处。
“春和吧。”
何九华仍没有理人,尚九熙自讨无趣,暗自拍板定下,“你就叫春和吧。”
如今时过境迁,春天来的不好,盼望归家许久的事儿,也无法如愿担得起一句心想事成。
尚九熙垂眸,“老秦也太慢了。”
“我得走了。父亲还在等我。”他起身,轻轻掸了掸衣服,又险些被风冻得发颤,“明儿,我做东。”
他一步步往外走,忽在台阶边上停了脚步,“哦对了——”
“我这回了可不走了。”
他抬步,倏忽的往外走,家中琐事繁多,父亲近日身子也不爽利。他听过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尚家却仍不至于落魄到如此份上。
他回国没几日,对国内生意上见不得人的手段已经略有耳闻,还未正式过过招,哦,对,钢笔也得换一支——早前的那支用了好些年,磨损过甚。
脑子转着太多太多的事情,迎面而来的,便是北平城北的吆喝声,抬着扁担绕过诸多府邸,后巷孩童打闹的,前街伙计揽客的。
秦家这府邸,坐落的当真极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声音过于吵杂,有些听不清耳边的话,又似乎有人声的喊叫,且越来越近,带着春风钻进耳朵,心尖儿直痒。
——尚九熙!
他听的分明,是,是喊自己。
何九华自里间追出来,喘息着把盒子塞到自己手里。
木盒不大,也总觉得没多少分量,他双手拿着,“什么?”
“没事。你拿着。”对方似乎是有些窘迫,其实讲来,如果不是尚九熙对他有了解,恐怕是不敢认这位少年军阀曾大杀四方。
“是什么?”他低着头,开了木盒。木盖上是精致的镂空纹样,他拿着辨别了一会儿,没认出这是个什么纹样——好像是哪种花。
“老秦说,年末的雪下的极好。”
他低着头看,何九华也不知说些什么不着时宜的话,尚九熙听着——盒子里是一只黑色的钢笔。
笔杆上刻着四个小楷四四方方的字——春和景明。
“这玩意儿...”他攥着笔,下面有几封书信,被何九华拦住,“这回去看吧。”
他无非是想说,尚九熙的信一封不落,他的回信只是姗姗来迟。
“不是,当年我讲个春和景明,你不给我对了个国泰民安吗?”
“老秦说,年末的雪下的极好。”
“我知道。”
“我想,瑞雪兆丰年,来年必定春和景明。”
“瑞雪兆丰年,才能国泰民安,如你所愿。”尚九熙抬起头眯缝着眼笑,“北平的春天会很美。”
他似乎真的恍若曾经,他对出一个春和景明,何九华说,他希望国泰民安。
春和岁月,何九华迎着寒峭的春风,说,“我爱你。”
尚九熙忽然想起离去之时站在甲板上的春风,心底泛起层层暖意。
我知道。
北平城依旧,时春正好。
图源尚九熙微博/
LOFTER同步
没有很甜
晚上还有一篇德云男友
日常,不会很甜,别期待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