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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降临庭院 塞勒姆》【1】

剧中人物
咕哒子
“山中老人(First Hassan)”
夏尔-亨利·桑松(Charles-Henri Sanson)
美狄亚(Medea)
帕拉塞尔苏斯(Paracelsus von Hohenheim)
阿周那(Arjuna)
圣乔治(Saint George)
萨缪尔·帕里斯(Samuel Parris)
伊丽莎白·“贝蒂”·帕里斯(Elizabeth “Betty” Parris)
阿比盖尔·威廉姆斯(Abigail Williams)
威廉·戈里格斯(William Griggs)
萨拉·古德(Sarah Good)
萨拉·奥斯本(Sarah Osborne)
埃德蒙·卡特(Eadmund Carter)
第1节 拂晓之前
站在管制室前,整理了战斗服的领口。
尽管衣着都十分工整,但感觉如果不多此一举,就无法表现出自己对这次行动的尊重。“这是最后一次灵子转移了”——在心底里这么告诉自己,可能这就是迦勒底的最后一名御主的最后一次行动。想到这里,咕哒子的内心有些复杂,但绝对说不上是伤感。
管制室的感应门打开了,达·芬奇他们正静静等候着咕哒子。
“欢迎来到管制室,”达·芬奇微笑着,她的笑容与往常一样镇定,“我想至少要对你问声好,将来可就难以在这向你问好了。”
“别这么说,”咕哒子认真地回答道,“我可不想在任务前积累太多压力。”
达·芬奇点点头,从上到下打量着咕哒子,确认她的精神状态。
“我能看得出你的决心与准备——我发过去的报告读了吗?”
“吃饭时认真读过一遍了,说到这——”咕哒子歉意地环视周围等候的从者们,“抱歉,诸位,我有点事要确认下,所以来晚了。”
得到伙伴们的认可后,咕哒子转身向达·芬奇,将手中的名单交给她。同时,达·芬奇也将自己手中的名单交与咕哒子。这是必要的行为,是为了深入异常的塞勒姆而做的准备。因为灵子转移的人员数量很有限,所以咕哒子与达·芬奇等参谋人员分别独立进行选择,在最终决定时互相交换名单,联合确定人选。
“唔,这些人选……”达·芬奇沉吟了一番,然后抬头看向咕哒子,发现对方也是沉默不语,“——不需要觉得为难。咕哒子,我们工作人员尊重你的决定。我能理解你选择的思路,那并不错。”咕哒子愣愣地看着名单,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接过达·芬奇递来的单子,将两张名单收拢成一叠。
咕哒子的面色阴晴不定,就像是被告知自己战略思路完全错误的指挥官,她在犹豫,在纠结是否应该坚持自己的看法。此时,玛修从后面走了过来,瞥见了名单上的文字,她在身侧轻轻说道:“没事的,不用在意我的看法……”
“抱歉,玛修,我没注意到你的想法。”
咕哒子提供的名单里没有玛修的名字,并没有将玛修编入塞勒姆调查队的意图。但是,达·芬奇的名单后附着的小便签上记录了玛修的愿望。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咕哒子担忧的,最令人诧异的是,咕哒子的名单没有一人与达·芬奇的名单重合。
换言之,双方的思路完全不同。
“你决定好了,你才是迦勒底的御主。”达·芬奇在看了咕哒子的名单后,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逐渐抽丝剥茧,原本莫名的某条思路逐渐清晰。
咕哒子又看了一会儿,直到与学妹坚定、鼓舞的目光对视,这才下定决心。
“我决定好了,六位伙伴与我同行:爷爷、霍恩海姆老师、圣乔治老师、阿周那先生、美狄亚亲,还有……桑松先生。”
“契约者哟,坚定自己的选择与善意,那就不需要后悔。”
“荣幸,能选择我。虽不才,但会全力以赴。”
“无法携带摄像机吗?不过,清教徒的社会,我很想亲眼见见。”
“刹帝利不会拒绝任何挑战,御主,我的弓一直与您为伴。”
“为什么我的名字后面……算了……随意吧……”
“感谢您,御主,您能体谅我的心情真是太好了,好到让我感觉为难了您……我有些羞愧。”
达·芬奇从控制室那边过来,帮助七人完成了筐体的最后调适。
“在那边我们可能没办法通讯了,所以先祝你一路顺风,武运昌隆。”
达·芬奇献上了祝福的话语。
咕哒子看见在筐体的透明面板外,她正目送着自己离开。
闭上眼睛——啊,这就是最后一次灵子转移离开迦勒底吗?最后的征途,感觉还不坏。而我会成功归来的——咕哒子在灵子转移的光辉遮蔽视野之前,最后看了眼外面的玛修,直到确认她脸上担忧的神色与攥紧的双手,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
玛修啊,别太担忧为好啊……不过,这就是你吧……
灵子转移的光辉淡去,视野恢复如常,漆黑一片的森林夜景呈现在眼前。这是浓密的森林,位处美国东北部的马萨诸塞州,气候是温带大陆性气候。塞勒姆是塞勒姆湾上的乡村,也是新英格兰最古老的海港之一,距离波士顿仅24公里,1630年初建。按照示巴的观测与工作人员的推算,此地此时正处于十七世纪九十年代,而在这个时期发生了人类历史上抹不去的污点事件——塞勒姆女巫审判案。
还没等肉眼适应眼前的黑暗,咕哒子就有条不紊地下达了命令。
“爷爷,请你确认周围环境;阿周那先生,请你登高远眺,确认我们所在的位置;霍恩海姆老师,请你释放使魔,进行侦查。完成基本任务后,每个人开始自查,检查灵基情况,确认身体状况。”
幽暗的森林中只有虫子的鸣叫声,晴朗的夜空上应该有明亮的月光,但此处密林枝叶繁复,无法见到月光以辨明南北与时间。咕哒子站在桑松等人身侧,抬头仰望从树枝缝隙中透过的月光。过不多时,山之翁就回来了,他深邃的铠甲与森林的夜色化为一体,若不是骷髅头的幽焰,根本无从得知他的接近。
“契约者,已经确认没有任何埋伏,方圆一公里内仅有少数野兽的巢穴和猎人的陷阱,此外已无足道之物。”
很快,黑色皮肤的王子阿周那也回来了。
“御主,我们处在临海地区的丘陵之中,此去北方四公里,有一座乡镇,应该就是所言的塞勒姆。海边设有港口,港口里有三艘船只,此外还可以看到集会所,教堂等设施,住户推断在2000人左右,除了一栋特别大的建筑外,几乎没有超过三层的建筑,恕我无能为力,我实在不能辨别那栋特别大的建筑是什么,可能是牛棚。”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出去搜寻的使魔也回来了。帕拉塞尔苏斯也得出了与山之翁一样的结论。之后的十分钟内,六位从者开始检查自身的状态,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御主,我们,没有办法灵体化了……”
美狄亚与桑松如是说。而圣乔治与帕拉塞尔苏斯受到的影响稍小,但也无法灵体化,阿周到受到的影响更小,但仍然灵体化困难,山之翁也无法灵体化,但施展气息遮断消失踪迹不受影响。此外,从者的身体素质也受到极大的削弱,仅仅是人类极限数倍的程度。但万幸的是,知识与保有技能不受影响。
“是我的决断出现了失误……”咕哒子的语气十分低沉,“明明是敌人的结界,却毫无准备地闯进来了。”她看向桑松,在场的诸位大多拥有神性或某种信仰的加持,只有桑松独自一人受到的影响最大。
“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保持队型,以我和美狄亚、桑松、霍恩海姆为中心,保持速度向森林边缘前进,尽可能选择隐蔽的道路。”
随后,七人组开始移动,保持高速向森林边缘前进。
“我们来做个假设吧——”福尔摩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轻轻用烟斗敲击扶手,“熔矿炉、情报室、观测所、管制塔、兵装舍、窥觉星、生命院、废弃孔——这八个设施各有九个魔神柱存在。在神殿崩溃的末尾,逃走了几柱。过去,我们消灭了逃走的巴力、桀派与菲尼克斯。那么,如果重新观测迦勒底消灭魔神柱的数据,是不是可以推测逃脱魔神柱的真身呢?”
“当然,”福尔摩斯露出无奈的表情,标志性地挑了挑右眉毛,“我是不愿意把自己未确定的结论说给人听的。但是既然御主都这么说了,我说说我心目中最可能的人选好了——在塞勒姆,支配这个大结界的魔神柱是拉默,或者说劳姆(Raum)。
“在剩下可能活着与一定活着的魔神柱中,他拥有与‘城市’相关的传说。并且,这么明目张胆地展开结界,与向迦勒底发送挑战书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才有这种自信,甚至能将我们的行动转化为他的计划的一部分——劳姆是通晓古今,预言未来的魔神,甚至可以平抑仇敌之间的愤恨。”
“您似乎有过这方面的研究哪,福尔摩斯先生。”
咕哒子也看出了福尔摩斯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拜访,所以提前做了研究。
“算是吧。我以前就不喜欢这些黑魔法知识,但接触过一些案件,有点记忆而已。”
福尔摩斯重新叼起烟斗,但因为咕哒子在场,并没有点燃。
“这可能是某种程度上最艰险的一场战斗,因为敌人通晓未来,你的行为都会被察觉、抵抗、反击。所以你要做好十二分的准备。”
“确认火光,御主请警戒。”
阿周那的千里眼看见了密林边缘处的微弱火光。
“全员隐蔽。”
随着咕哒子的指示,美狄亚施展阴影的魔术将周围笼罩在黑暗中,幽深的暗影包裹了几人,连皎洁月色也无法穿透。山之翁独立前行,光点消失在密林边缘,随后立即返回。
“可以确认,五位少女正在围着篝火跳舞,吾不能明了是何舞蹈,兴许是这片新大陆的新舞蹈。”
“等等……御主,跳舞——”
桑松差点惊呼出声,他立即提醒咕哒子,但却一时之间忘记了说法。
“你说得对,跳舞……”
咕哒子也茫然了,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圣乔治站在桑松与咕哒子之间,这断断续续的对话让他感觉到紧张。
“是不是记忆有点模糊?”
美狄亚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无奈地问道。
“嗯,不过没关系,”咕哒子拉开迦勒底战斗服上衣的拉链,从内袋里掏出一叠羽毛笔手抄的羊皮纸,“我从教授那里学到了反派常用的信息限制手段,所以提前做了应对。”
“……”
咕哒子借着火元素的烛光,开始细读自己几个小时前潦草地抄录的审判记录。这是塞勒姆女巫审判案的审判记录,由美洲魔术协会与美国政府提供,咕哒子将一些要点草草地抄录了下来,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一切最初由一群朝夕相处的女孩儿们的跳舞开始。
“爷爷,她们的情况如何,是自愿的吗?看上去是痉挛或者不自然的手舞足蹈吗?”
“以吾观之,欣欣然起舞,无疾。”
“那好,我们就……”咕哒子正打算作出决定,但桑松与阿周那同时拉住了她。
桑松与阿周那对视一眼,顿时明白各自是有不同的理由。
“你们在干什么呢?呀,居然在跳舞,你们一个个的想挨鞭子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据阿周那描述此人身着大麦提袍,一副教士打扮,似是塞勒姆镇的牧师。咕哒子赶忙翻动记录,得知塞勒姆镇的牧师名为萨缪尔·帕里斯(Samuel Parris),由商人转型而来的牧师,哈佛大学的高材生,生活比较拮据,外来人,与乡民相处不佳。
“契约者哟,那牧师发现了这群女孩儿在跳舞,但是狼群出现了。”
“狼群?糟了,那些孩子有危险。”
咕哒子正打算下达命令,但又被桑松与圣乔治拉住了。
“御主,小心行事。那位牧师有点奇怪,”圣乔治皱着眉头,思索着,“没有半点属灵的气息,与天父没有任何关系。”
“买卖圣职?”桑松问道。
“不清楚,总之先救孩子要紧。”
咕哒子指挥阿周那在暗处射箭,逼退未出现的狼群,圣乔治凭借B级的“骑乘”技能去暗示狼群退去,山之翁潜行身躯暗中保护咕哒子,帕拉塞尔苏斯与美狄亚跟随阿周那行动,同时释放魔术协助引导狼群。仅仅数秒就安排完毕,之所以如此指挥,是因为咕哒子并不打算暴露任何从者在乡民眼中。
留下“暂时不要暴露自己”的指示后,咕哒子立即就手持火把冲出灌木丛来,那群孩子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只见她火把胡乱挥舞,狼群“受惊”长啸,逐渐退去。原本狼群能依靠篝火看见的就有七八只,而庄稼汉都知道隐藏在灌木丛里的肯定不少,这群狼怎么会因为畏惧一只火把而退去呢?
“你们还好吗?”
咕哒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日式英语比较蹩脚。
“还……还好……”牧师惊魂未定,从生死边缘到重见光明只有数秒,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哇,大姐姐好厉害!”
“只靠火把就赶走狼,我爸爸都没有这么厉害!”
小女孩们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不止是见到厉害的女性,她们还对咕哒子的精致服饰感觉到兴趣。尽管咕哒子已经换成了当地人的服装,还准备了证明身份的文件,但现代的机械做工仍然让这些熟悉针线活的女孩们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同。
此时,咕哒子注意到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衣着精致,还带着橙色的小熊布偶,金色的长发柔顺,湛蓝色的眸子充满灵气,与周围的女孩子们气质上都不相同。
“契约者哟,汝可注意到了不凡之处?”
山之翁的声音在耳畔悄悄响起。
“嗯,有点,爷爷您这么说我就更加确定了。”
咕哒子弯下腰来,对着眼前十二岁左右的少女问道:“小妹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唉,我吗?我叫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少女欢快地回答道,没有半点生涩,似乎已经熟悉跟陌生人打交道。
还是说,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呼!”
牧师惊呼出声,他身体前倾,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一位跌倒的少女。那位少女比阿比盖尔更为年幼,倒在牧师的怀里不断抽搐。
“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哦,我可怜的孩子,你……你怎么……我的上帝,她在抽搐!”牧师似乎不擅长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他怀抱着这个“伊丽莎白”的女孩,手足无措。咕哒子周围的女孩们也纷纷散开,围拢在伊丽莎白周围,用各种亲昵的称呼呼唤着伊丽莎白。
但是,这可怜的女孩只会抽搐,然后就直挺挺地僵住了。
咕哒子看着发生的过程不过十多秒,但是她飞快地回忆着塞勒姆的往事:9岁的伊丽莎白(Elizabeth)和12岁的阿比盖尔·威廉姆斯(Abigail Williams),她们就是女巫审判的开始。
“让我来看看吧。”
桑松从林中走出,在牧师与咕哒子惊讶的目光中,俯下身开始检查女孩的状态。
“你……你是谁?”
“一个路过的法国医生罢了,你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选择让你的女儿继续受苦。”桑松头也不抬,平静地说道。
咕哒子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想抽出羊皮卷确定内容,但又怕牧师惊觉,只好趁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伊丽莎白身上时,蹲下身,快速抽出一页,用手肘遮住,瞄了几眼才确定,伊丽莎白的全名是伊丽莎白·帕里斯,即帕里斯牧师的女儿。既然这位牧师没有否认亲缘关系,那么这位定然就是塞勒姆乡村的牧师萨缪尔·帕里斯。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女巫审判的序幕呢?
一想到这里,咕哒子就感觉手脚冰凉,背后生寒。但时间没有给她发愣的机会,桑松站了起来,直言道:“这里无法完全处理,牧师先生,我们去附近温暖的地方治疗吧。”
“好……好……”
这位牧师似不大懂医学,面对气势强烈的桑松,手足无措的他只有点头称是。
“我们走吧,御……主人……去附近暖和的地方。”
咕哒子这才想起,如果女巫审判即将到来,那么现在是1692年的1月份,森林的夜间还十分寒冷。不过,让她更加觉得诧异的是,桑松的意志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强硬。原本打算直接撤退离开的计划被打乱了,虽然是为了救助无辜的女孩子,但咕哒子原计划并不打算深入魔神柱在塞勒姆编写的剧本,然而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跟随桑松的步伐进入塞勒姆了。
“阿周那,你明日观察附近的地形与住户,与帕拉塞尔苏斯协作完成地形图,标出魔力点与地脉流动。美狄亚就请你制作阵地,寻找与迦勒底联系、削弱结界负面效果的方法,你与圣乔治老师一同行动。所有人两两分组,如果没有极大必要,绝对不能分开、落单。阵地尽量选择隐蔽之处,最好是狼的巢穴。爷爷,您就继续暗中跟随我。”
与从者们短暂约定了计划后,咕哒子叹了口气,默默跟在人群的最后,她有些担忧地看了小伊丽莎白一眼,此时桑松正照顾着她。若论及医疗护理,桑松A 级的“医术”在迦勒底也鲜有人能不依靠魔术出其右,所以咕哒子比较放心。
可是,咕哒子依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忧心忡忡的阿比盖尔,心里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可能就要来临了。
正是从此时,迦勒底一切预备好的计划都开始脱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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