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炸】租借男友（甜向）
不好意思最近飒炸真的巨上头，写什么都是他们，我太可以了【失礼了哈哈哈】，下周月考停更一周，本文7000 就当抵了，食用愉快
屋外的雪飘得零零散散，他一个人瘫在软乎乎的沙发上，捧着热可可，电视里在放着无聊的广告，他往空气里哈了口气，地暖的温度有些不太够，他又啜了大口可可，夜里属于他一个人的宁静，舒服得很
“叮——”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备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怀着忐忑的心情接通了来电
“妈？”“小炸，可打通了，最近好不好？”“挺好的，你和阿爸呢？”“一切都好，就是过几天你阿爸生日，你要是能带人回家吃顿饭就更好了”“妈我…”“小炸…你不小了，总得为自己终身大事着急一下，我和你阿爸都等着呢”
母亲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轰着他耳朵，可他又不能顶嘴…
“嗯，知道了”
炸抬头看了看日历，什么过几天，明明后天就生日了，我到哪给您二老找对象…他很烦躁，但房子空荡荡的，也没人愿意听他抱怨
喝完剩下的可可，已经有些凉，落到胃里冷冷的。本来安心舒适的一个晚上，现在倒是糟心
边刷牙边不熟练地用左手编辑着措辞，点击发送后有些许解脱的快感。擦了把脸上的水把手机往桌上乱扔，管他的，睡醒再说
「朋友圈里哪位好友有单身缺钱男士，我租个一两天应付一下爸妈【困】【困】」
炸当然不知道他微信已经被好友疯狂轰炸，还窝在暖哄哄的被窝里睡得香甜，好像还梦到满汉全席，抱着被子就咬，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
……
“……”你妈的为什么？我发朋友圈是要找个暂时对象，不是要看一堆堆私信“哥哥我可以”，炸揉着跳得发疼的眉心，还有些起床气。准备忽略那满眼刺目的红点，好友壳却也蹦达了出来。“炸哥这是要找对象？”壳这个人，没别的，就是靠谱，坐正了身子就急着回复
“怎的，你有？”“有”然后就发来了几张照片
他点开大图。那人藏身于花树间，只探出半个身子看着镜头，抿着下唇，食指有意无语地抵着唇峰，夏天般的少年感…另一张，阳光停留在他的发端，闭着眼，睫毛根根分明，眼睑下的两道浅影衬得他五官更为深邃
“就他，兄弟大恩大德炸某来日再报”“害，兄弟还说这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明天早上十点直接上路再交待吧，地址你知道的。微信也推一下非常感谢”
于是他收拾收拾准备上班，要提前完成这两天的工作指标，今天指不定要多忙。炸一边等红绿灯一边搓着方向盘两边的保护套，怎么想也想不通，单身如此快乐，何必急着寻死？
……
他见到了照片里的人，那人开着辆兰博基尼就停到他面前，降下车窗，隔着副墨镜把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次。他比照片里还要好看一些，就是头有点大，没忍住笑出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座椅拉好安全带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伸手相握，炸开始交待注意事项，“炸，年龄27水瓶座，普通白领，不爱吃菜喜欢吃肉爱打游尤其喜欢PS4”
那人扯了扯嘴角，将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看着他，墨镜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补了一句，“待会儿避免穿帮”
那人咧嘴一笑，点点头，“嗯，记住了。那小哥哥要不要猜猜我的？”他声音比想象的要好听，原以为会是九月的太阳充满朝气，但是其实很静，像山间的风轻轻抚过竹林
他扫了他一眼，脱口而出，“无业游民”
那人愣了愣，不服气地收起玩世不恭的坐姿，“喂喂，我好歹也是硕士毕业，小哥哥干什么说我无业游民？”他挺直身板看着炸，长长的刘海垂在鬓边，却忘了自己还戴着墨镜，炸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好了我知道了硕士老弟。”偏过头不再看他，再看怕是忍不住笑出来，真是个大头老弟，炸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偷偷勾着嘴角，但是，还真就挺好看的
那人自觉无趣，踩了油门按炸给的地址走，“华飒，年龄25，同水瓶座，在国际金融公司做个小经理，什么都吃，喜欢玩音乐，家里有养一条狗子。”
炸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强吗？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牛逼走天下，悻悻地靠着车窗发起了呆，越发想不通这货缺的什么钱要来做他一日男友
飒把墨镜摘下勾在领口，这样比较方便他偷看他“男朋友”。炸眼神已经迷茫，大概是困了。虽然是哥哥，但是嘛，感觉好小只，“炸，困了就睡会吧”“哈？”“困了就”“你喊我什么？”“炸…总不能在叔叔阿姨面前也喊小哥哥吧？”好像…也对…车里还放着卡农的钢琴曲，气氛一下变得很安静，谁也不作声，炸默默闭上了眼
……
车子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可是人还没醒，估计是昨晚没睡好，飒没舍得叫醒他。本来就瘦小的一个人睡觉还窝成一团，挡光板的影子遮住他半张脸，光恰好落在他领口，半露的锁骨似一汪泉眼
初出茅庐的弟弟还是不及哥哥杀人于无形的段位，忙降下车窗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可骤冷的空气也没能阻止脸颊发烫，反而让还在睡梦的人颤了颤紧闭的睫毛迷糊地睁开了眼。
“到了？”“嗯”炸推开门下车，让飒跟在身后，用还没重启完的脑子想了想，做戏要做全套，准备回头要和飒商量，却被来自身高的压制怔在原地，飒迈了几步站到他跟前，口吻有些戏谑，“小哥哥…你有点…”说着抬起手掌在两人之间比划着，被戳痛处的人炸了毛，拉过他不安分的手就往电梯走，“闭嘴臭弟弟，待会儿别穿帮了”
说完只觉得手被握成拳裹在了温暖的掌心，握得紧紧的，被揣进了那人大衣的口袋里，“阿炸的手好冰啊，你放心，你不放手我就不放手。”少年的笑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炸偏过头，其实…弟弟好像也未必不靠谱…
飒看着跟前的人，也禁不住疑惑，你说…这么好看的小哥哥，怎么就不谈恋爱呢？
炸的父母热情得有些过分，至少在飒看来，四个人的午餐绝不至于要动用全肉宴，况且二老拉着他的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他是真的担待不起，明明炸的父亲是寿星，可好似飒才是这顿饭席的主角，想必…是真的盼自家儿子有能找个好对象很久了…悄悄用余光偷偷看着身旁看戏的人，内心有什么异样的情感淌过
“小飒，你和我们小炸，多久啦？”果不其然，动筷没多久就开始了，“半年”“一年”“……”炸为二人的不默契悲叹，飒起身给他夹了只鸡腿，让他放心
“我追他半年，在一起也半年”二老刚板起的脸又喜得眉开眼笑，“别光给小炸夹，你也吃。”感觉到身旁人猛地松了口气才小心翼翼和二老打起太极。”别说我和阿炸了，伯父的生辰有什么计划吗？”“害，你们能回来吃顿饭我们就了心愿了。你都不知道，小炸小时候啊…”
“爸！您吃菜，多吃点，妈做了那么多不吃多浪费…”
炸猛地起身为父亲夹上几大块红烧肉，只求他赶紧收了向外人揭自己老底的心思，可父亲是真把飒当成了自家人
“都是在一起半年的人了，日后也是要谈及婚姻的，这孩子怎么还害羞了。”往嘴里塞了口肉，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炸只好把希望寄托于飒，给他打好几个眼色让他别往心里去，飒却好像没看见，眼睛亮亮地听着父亲讲他童年黑料，还时不时哄堂大笑…
窗外又下起小雪，饭菜的香气环绕在饭桌间，飒时不时给他夹来肉，小声地问他还冷不冷。有那么一下，就只一下，他真觉得飒和他是真的情侣。可能以后想起来，也觉得今天是很开心的，突然…也想恋爱那么一下看看…谁知道呢？
……
午饭吃了好久，下午两点才正式收餐。他们原本想留下帮忙，却被炸的母亲轰出屋，“附近新开个游乐场，就几公里，很好玩的，你带小飒去玩玩”
飒站在门口笑得发抖，“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了凶巴巴的。”什么都别说了，他只想把这臭小子嘴撕开，就凭他笑自己矮还听完自己黑历史，该杀人灭口。但还不行，他太了解自家爸妈，一定会偷偷跟在后面看着。只好揪着飒的耳朵，“再吵把你耳朵拧下来，走，哥带你去游乐场。”
炸这人很奇怪，一个下午下来飒才发现，这小哥除进VR游戏体验店玩了两把甩方块，就一直沉迷于各个小吃摊，飒一度怀疑是不是两桌全肉宴也无法满足这小哥哥的胃。傍晚六点整，炸手上还拿着糖画就拉着人进了火锅店。
热气咕噜噜地冒着泡，锅底的食物和铺在表面的红油不停地翻腾，店里很吵，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如屡，但是…还是将肉伸入火锅里再夹出来时油汤哗啦啦的声音最好听，还有大片肥牛被吸溜进嘴里的声音也好听，其实吧，他就是想自由一些而已，他见过太多人沉迷于爱情迷失了自我，他觉得那样…不值得…
“小哥哥，我想玩那个”飒伸手指了指玻璃窗外的圆环建筑，底下已经不少小情侣在排队等候，炸脸色变了变
“那个不行”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屁话”
“我刚加了伯父伯母微信…”
“…艹…”
少年眼里有了计谋得逞的小得意，如果只有一天，那就握紧这一天结束之前的每一刻。炸倒吸几口凉气，火锅似乎也不暖和了，随意将碗里的肉吃完，支支吾吾跟着飒去买票，他是真想不通，摩天轮能有什么好玩的?
「小炸，和小飒玩得开心」
炸看着手机里的新消息，忍住了想讲脏话的冲动，四周看了看，看见母亲就在某家甜品店遮遮掩掩的身影，无奈叹气，将冷冰冰的手钻进那人微微握拳的掌心，“我妈跟来了”，飒倒也回扣得自然而然，将他往身旁拉
“人多，别走散了”
炸看着飒仰望摩天轮的侧脸，夜晚的灯光为他的脸渡上一层柔光，他脸色也转为柔和，算了算了，就当谢谢你今天帮这么大的忙，哥勉强完成你一个心愿。低下头，找不到原因地浅笑着，拽长那人的衣袖，将两人握紧的手套住，这样…暖和
在上摩天轮的那一刻，炸承认他还是很开心的，他也没坐过摩天轮，有些好奇的成分。但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周围缓缓下降的景物提醒他高度在上升，他离地面越来越远，想闭上眼不去看，却又忍不住感受着摩天轮的转动
早知道，就不死要面子了。“阿炸？”掌心裹着的手渐冷，越握越紧也感觉不到炸有反应，试探地低声唤着，炸往中间缩了缩。“嘘，我…恐高”
像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害怕。他一直很讨厌自己不好的东西被别人看见，就像小孩总想被人当作全班最厉害的人，他有自己的自尊心，所以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想把自己锻练成完美的人，可越在意，便越容易出错，你看，今天在这人面前，被揭了个底朝天
可是好奇怪，他一点也不生气…
闭着的眼有什么覆上来，带着烫人的温度一并温暖了发冷的脸颊，“对不起，我不知…”“没关系，面子问题”他觉着只要能一直和飒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问题也不大，“害怕就不看了”
耳边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有什么绽放的东西被隔绝在玻璃窗外
“外面是放烟花了？”
“嗯”
“我想看”
“不是害怕吗”
“这不有你吗”
于是自告奋勇拉下覆在眼上的手掌，眼前是夜幕中绽放的烟火，照亮了半边的夜空，连月亮也黯然失色。纵使每一束烟火都匆匆绽放匆匆消失，可是火花熄灭前，它们都短暂地灿烂过
让地上的人看到这么美丽的盛宴，即使最后化作烟火里的尘埃，也绝不后悔
就像，今天的你和我。炸低头看了看手机，离十二点，只剩两小时不到，心里突然空了一片，他想无赖一次，就当之前做好的约定全部作罢，可哥哥怎么能比弟弟还不懂事？
他将视线重新拉回夜空，烟火盛宴已经接近尾声，摩天轮也在缓缓往地面靠近，一切都充满结束的味道
“好看吗”耳边钻进那人的声音
“好看
”“我也觉得…”你很好看
炸走下摩天轮的时候还有些站不稳，他暗自懊恼着不该凭自己喜好来定义他心中的浪漫。到底是哪一刻，哪一刻开始真心想要和他在一起…
或许是在火锅店看他毫无吃相地大快朵颐，或许是在他家听他父亲讲他小时候的事，或许是车上等他睡醒却不小心失了分寸，或者再早些吧？在一降下车窗和他相互打量看他忍俊不禁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如果做出什么失礼的事会不会被当作变态，可是，他来不及细想，时间所剩无几，他快失去那个本就名不副实的头衔了
手扣上他的发顶，发烫的唇像落在柔软的积雪上，谁也来不及反应，他听到清晰的心跳声，可分不清来自于谁
百口莫辩，仓皇否认，“伯母在看…”“嗯”掌心的手挣开他的束缚，快步离开他可及的范围”我上洗手间”“好…”
他走得那么匆促，好像迫不及待想逃离他身旁
“炸哥？”还在和朋友转夜场的壳对于这通来电倍感疑惑，“阿飒呢？”
“别提了，你炸爹，在前线坚守了二十七年的黄金单身汉，被人亲了！”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有些暴躁，也是，这货长这么大都没人敢去撩他，第一次就这么大阵仗也难怪这么不淡定
壳很想装出悲痛的语气表示关心，可问题刚出口就没忍往幸灾乐祸，“亲哪了”“脸”八卦的心霎时灭了一半，他还以为亲哪了，不就脸吗。“炸哥你冷静点，亲吻脸颊在西方只是礼仪之举，不要自己吓自己”
心里却暗自咬牙，臭小子一点都不争气，亲都不会找好地方，壳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恨铁不成钢…那天晚上，飒表弟回国之后第一次来探望，要聊的太多干脆留宿一晚，年轻人，精气旺盛，直念叨要撩好看的小哥哥，然后就恰好遇上炸的朋友圈，“你看他行不行”
飒当时看着照片出神好久，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耳垂捎上的一点绯红，“他，好好看”
照片上的炸只有侧脸，在黑暗望迎着微弱的灯光不知在认真地看着什么，那道微光带着彩虹的颜色映在他眸上，他从黑暗中带着光走出来，不疾不徐，不骄不躁，让人的目光一旦落在他身上，就再难移开
……
炸往脸上泼上几大捧水才好好冷静下来，出来时飒倚在墙边等他，手里转着手机，百无聊赖。“差不多，我们回去吧”不能再自我幻想了，在他上瘾之前。飒眸里的光泻落一地，该来的还是要来…
谁也没再说话，所有没说出口的，通通被扼杀在时间的寂静里
车窗外吹来的风冷得刺骨，在那人口袋里捂暖的手已经再次冻僵，凑到唇边不停地哈气。那人不动声色地将车窗关上，余光看着那抹瘦小的身影，如果可以…想再扣紧他的手藏进衣袋里，捂得暖乎乎的…
直到再次见到熟悉的风景和建筑，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住，飒低头看了一眼手表，11:57
“到了”像是把人从神游的世界拉了回来，“嗯”，他走得很急，也没回头看多自己一眼，转眼就消失在小区大堂的转角处。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攥着，就到此，结束了…发动机被再次启动，他找不到逗留的理由
炸站在电梯里，楞楞地看着手机显示屏，看着那串数字从12:00跳到12:01。这天好漫长，莫名其妙被扯到结婚，莫名其妙被赶去游乐场，火锅店，摩天轮，然后莫名其妙被亲。这天注定不是普通的一天
可也就仅仅是这一天…眼神定格在母亲偷拍来的照片，电梯里有些闷热，闷得他的脸有些烫，心跳也有些快，指尖在屏幕上停留
「保存图片」
留作纪念…未尝不可…
……
穿街走巷都是红艳似火的灯笼，各家各户都已经换上新对联，陌生的熟悉的见了面都说声新年好，年味越发浓重起来…
炸依然捧着热可可窝在家里。邻居的夫妇出差把小孩托给他照顾，开玩笑，你炸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要照顾小孩？他扒拉着小孩蜷成一团的身子，进攻无果
“小屁孩”
他站起身，不爽地盯着用身体保护遥控的胖小子，“敢不敢和你炸爹来一局，谁赢了电视归谁”
他不能再看那些益智动画了，天知道昨晚的职业联赛他看到一半被切掉时，肺要气炸
小孩自知有年龄优势，死活不撒手，攥紧了拳打算决一死战，炸没话说，到底是谁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太憋屈了，说好的过两天他舅就来接他，这都第三天了…
手机来电打断两人的对峙，还没来得及穿上鞋就去接电话，“妈？”“小炸，明天大年三十，记得和阿飒回家吃顿饭”
飒…这个名字好像很久没提起了…在聊天记录里下翻好几页才找到那个已经在列表落灰的好友，炸笑了笑，他们算是哪门子的好友？
再三犹豫还是点开对话框，“啧”，却想不出该用什么措辞，如何把“你能不能再做一天我男友”说得不那么流氓？你炸真是碰上了大问题，草稿箱的话迟迟按不下发送
门铃响得正是时候，将他从挣扎中解救出来，嘿，小屁孩该走了
匆匆去开门，还来不及穿上鞋，门外是他想了好久的人，如此熟悉的身高压制，手机还显示着对话框的页面，可那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怎么说呢，就像…你想吃羊腿的时候有人送外卖上门的感觉…
飒知道他在这栋楼，却不知道一切都那么巧，他诧异的表情惹得自己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其实还真有打算看看能不能偶遇的，可能有缘也说不定呢？
见人还光着脚，蹙眉，“怎么不穿鞋？”
“哈？”什么东西？炸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出，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没什么，我来接人”
提起这个炸就不爽，“屋里头那小屁孩？”
“昂，我是他舅”
“赶紧的，我家要被他拆了”话里话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小孩子的嫌弃
“噗…”原本绷着的脸一下笑开，进屋揪起小孩的领子抱到怀里，直直盯着小孩，“来，把遥控还给哥哥”。小孩像被扼住命运的后颈脖，怎么说，他舅这个眼神，他是第一次见，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乖乖伸出遥控，趴到飒耳边，“舅，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凶哥哥”神他妈凶哥哥，飒想起上两个月他被猝不及防亲了一口发懵的样子，低下头偷偷笑得厉害
“他不凶，他很可爱的”
小孩的眼神充满鄙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有那什么，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咦惹…小孩的眼神写满“我懂，我都懂”，却也就看破不说破
“等等”送上门的，怎么能说跑就跑？看着两个小屁孩要溜之大言，炸急忙扯住飒的衣角。“那什么，我妈说挺想你的，你能不能…”该怎么说？怎么说都巨尴尬…
“能啊”
“？？？”就…可以了？？？他还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已经答应了？
飒将外甥放下，手搭到炸发顶揉上好几下，这小哥哥，他实在是太可以了，“但是只能买，不能租，终身不予退换，你还要不要？”
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双方都不容易尴尬吧，自尊心那么强的人，他得心甘情愿去当弱势的一方，这样才能够保全好他的面子。炸大概属愣头青，想了好久，才好像听出了话里藏起来的问题，小心翼翼地问着，“买，怎么买？”
扯着衣角的手被拉过，跌进那人怀里，还贴心的加了增高服务，可惜踩在那人脚上也差了小截，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俯下身准备来回答他的问题
可可的香甜混入牛奶的醇厚，他又一次将发烫的唇埋入雪堆里，然后探到浅雪下埋得不深的果实。可怜的小外甥，被舅舅将脑瓜扭向另一边，看着电视机里乏味的动画自己照顾自己
“用你的所有权，换我的所有权”
“成交”
要说是头脑发热也好，鬼迷心窍也好，什么沉迷爱情会迷失自己
他乐意
屋外的雪飘得零零散散，他一个人瘫在软乎乎的沙发上，捧着热可可，电视里在放着无聊的广告，他往空气里哈了口气，地暖的温度有些不太够，他又啜了大口可可，夜里属于他一个人的宁静，舒服得很
“叮——”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备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怀着忐忑的心情接通了来电
“妈？”“小炸，可打通了，最近好不好？”“挺好的，你和阿爸呢？”“一切都好，就是过几天你阿爸生日，你要是能带人回家吃顿饭就更好了”“妈我…”“小炸…你不小了，总得为自己终身大事着急一下，我和你阿爸都等着呢”
母亲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轰着他耳朵，可他又不能顶嘴…
“嗯，知道了”
炸抬头看了看日历，什么过几天，明明后天就生日了，我到哪给您二老找对象…他很烦躁，但房子空荡荡的，也没人愿意听他抱怨
喝完剩下的可可，已经有些凉，落到胃里冷冷的。本来安心舒适的一个晚上，现在倒是糟心
边刷牙边不熟练地用左手编辑着措辞，点击发送后有些许解脱的快感。擦了把脸上的水把手机往桌上乱扔，管他的，睡醒再说
「朋友圈里哪位好友有单身缺钱男士，我租个一两天应付一下爸妈【困】【困】」
炸当然不知道他微信已经被好友疯狂轰炸，还窝在暖哄哄的被窝里睡得香甜，好像还梦到满汉全席，抱着被子就咬，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
……
“……”你妈的为什么？我发朋友圈是要找个暂时对象，不是要看一堆堆私信“哥哥我可以”，炸揉着跳得发疼的眉心，还有些起床气。准备忽略那满眼刺目的红点，好友壳却也蹦达了出来。“炸哥这是要找对象？”壳这个人，没别的，就是靠谱，坐正了身子就急着回复
“怎的，你有？”“有”然后就发来了几张照片
他点开大图。那人藏身于花树间，只探出半个身子看着镜头，抿着下唇，食指有意无语地抵着唇峰，夏天般的少年感…另一张，阳光停留在他的发端，闭着眼，睫毛根根分明，眼睑下的两道浅影衬得他五官更为深邃
“就他，兄弟大恩大德炸某来日再报”“害，兄弟还说这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明天早上十点直接上路再交待吧，地址你知道的。微信也推一下非常感谢”
于是他收拾收拾准备上班，要提前完成这两天的工作指标，今天指不定要多忙。炸一边等红绿灯一边搓着方向盘两边的保护套，怎么想也想不通，单身如此快乐，何必急着寻死？
……
他见到了照片里的人，那人开着辆兰博基尼就停到他面前，降下车窗，隔着副墨镜把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次。他比照片里还要好看一些，就是头有点大，没忍住笑出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座椅拉好安全带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伸手相握，炸开始交待注意事项，“炸，年龄27水瓶座，普通白领，不爱吃菜喜欢吃肉爱打游尤其喜欢PS4”
那人扯了扯嘴角，将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看着他，墨镜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补了一句，“待会儿避免穿帮”
那人咧嘴一笑，点点头，“嗯，记住了。那小哥哥要不要猜猜我的？”他声音比想象的要好听，原以为会是九月的太阳充满朝气，但是其实很静，像山间的风轻轻抚过竹林
他扫了他一眼，脱口而出，“无业游民”
那人愣了愣，不服气地收起玩世不恭的坐姿，“喂喂，我好歹也是硕士毕业，小哥哥干什么说我无业游民？”他挺直身板看着炸，长长的刘海垂在鬓边，却忘了自己还戴着墨镜，炸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好了我知道了硕士老弟。”偏过头不再看他，再看怕是忍不住笑出来，真是个大头老弟，炸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偷偷勾着嘴角，但是，还真就挺好看的
那人自觉无趣，踩了油门按炸给的地址走，“华飒，年龄25，同水瓶座，在国际金融公司做个小经理，什么都吃，喜欢玩音乐，家里有养一条狗子。”
炸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强吗？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牛逼走天下，悻悻地靠着车窗发起了呆，越发想不通这货缺的什么钱要来做他一日男友
飒把墨镜摘下勾在领口，这样比较方便他偷看他“男朋友”。炸眼神已经迷茫，大概是困了。虽然是哥哥，但是嘛，感觉好小只，“炸，困了就睡会吧”“哈？”“困了就”“你喊我什么？”“炸…总不能在叔叔阿姨面前也喊小哥哥吧？”好像…也对…车里还放着卡农的钢琴曲，气氛一下变得很安静，谁也不作声，炸默默闭上了眼
……
车子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可是人还没醒，估计是昨晚没睡好，飒没舍得叫醒他。本来就瘦小的一个人睡觉还窝成一团，挡光板的影子遮住他半张脸，光恰好落在他领口，半露的锁骨似一汪泉眼
初出茅庐的弟弟还是不及哥哥杀人于无形的段位，忙降下车窗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可骤冷的空气也没能阻止脸颊发烫，反而让还在睡梦的人颤了颤紧闭的睫毛迷糊地睁开了眼。
“到了？”“嗯”炸推开门下车，让飒跟在身后，用还没重启完的脑子想了想，做戏要做全套，准备回头要和飒商量，却被来自身高的压制怔在原地，飒迈了几步站到他跟前，口吻有些戏谑，“小哥哥…你有点…”说着抬起手掌在两人之间比划着，被戳痛处的人炸了毛，拉过他不安分的手就往电梯走，“闭嘴臭弟弟，待会儿别穿帮了”
说完只觉得手被握成拳裹在了温暖的掌心，握得紧紧的，被揣进了那人大衣的口袋里，“阿炸的手好冰啊，你放心，你不放手我就不放手。”少年的笑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炸偏过头，其实…弟弟好像也未必不靠谱…
飒看着跟前的人，也禁不住疑惑，你说…这么好看的小哥哥，怎么就不谈恋爱呢？
炸的父母热情得有些过分，至少在飒看来，四个人的午餐绝不至于要动用全肉宴，况且二老拉着他的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他是真的担待不起，明明炸的父亲是寿星，可好似飒才是这顿饭席的主角，想必…是真的盼自家儿子有能找个好对象很久了…悄悄用余光偷偷看着身旁看戏的人，内心有什么异样的情感淌过
“小飒，你和我们小炸，多久啦？”果不其然，动筷没多久就开始了，“半年”“一年”“……”炸为二人的不默契悲叹，飒起身给他夹了只鸡腿，让他放心
“我追他半年，在一起也半年”二老刚板起的脸又喜得眉开眼笑，“别光给小炸夹，你也吃。”感觉到身旁人猛地松了口气才小心翼翼和二老打起太极。”别说我和阿炸了，伯父的生辰有什么计划吗？”“害，你们能回来吃顿饭我们就了心愿了。你都不知道，小炸小时候啊…”
“爸！您吃菜，多吃点，妈做了那么多不吃多浪费…”
炸猛地起身为父亲夹上几大块红烧肉，只求他赶紧收了向外人揭自己老底的心思，可父亲是真把飒当成了自家人
“都是在一起半年的人了，日后也是要谈及婚姻的，这孩子怎么还害羞了。”往嘴里塞了口肉，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炸只好把希望寄托于飒，给他打好几个眼色让他别往心里去，飒却好像没看见，眼睛亮亮地听着父亲讲他童年黑料，还时不时哄堂大笑…
窗外又下起小雪，饭菜的香气环绕在饭桌间，飒时不时给他夹来肉，小声地问他还冷不冷。有那么一下，就只一下，他真觉得飒和他是真的情侣。可能以后想起来，也觉得今天是很开心的，突然…也想恋爱那么一下看看…谁知道呢？
……
午饭吃了好久，下午两点才正式收餐。他们原本想留下帮忙，却被炸的母亲轰出屋，“附近新开个游乐场，就几公里，很好玩的，你带小飒去玩玩”
飒站在门口笑得发抖，“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了凶巴巴的。”什么都别说了，他只想把这臭小子嘴撕开，就凭他笑自己矮还听完自己黑历史，该杀人灭口。但还不行，他太了解自家爸妈，一定会偷偷跟在后面看着。只好揪着飒的耳朵，“再吵把你耳朵拧下来，走，哥带你去游乐场。”
炸这人很奇怪，一个下午下来飒才发现，这小哥除进VR游戏体验店玩了两把甩方块，就一直沉迷于各个小吃摊，飒一度怀疑是不是两桌全肉宴也无法满足这小哥哥的胃。傍晚六点整，炸手上还拿着糖画就拉着人进了火锅店。
热气咕噜噜地冒着泡，锅底的食物和铺在表面的红油不停地翻腾，店里很吵，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如屡，但是…还是将肉伸入火锅里再夹出来时油汤哗啦啦的声音最好听，还有大片肥牛被吸溜进嘴里的声音也好听，其实吧，他就是想自由一些而已，他见过太多人沉迷于爱情迷失了自我，他觉得那样…不值得…
“小哥哥，我想玩那个”飒伸手指了指玻璃窗外的圆环建筑，底下已经不少小情侣在排队等候，炸脸色变了变
“那个不行”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屁话”
“我刚加了伯父伯母微信…”
“…艹…”
少年眼里有了计谋得逞的小得意，如果只有一天，那就握紧这一天结束之前的每一刻。炸倒吸几口凉气，火锅似乎也不暖和了，随意将碗里的肉吃完，支支吾吾跟着飒去买票，他是真想不通，摩天轮能有什么好玩的?
「小炸，和小飒玩得开心」
炸看着手机里的新消息，忍住了想讲脏话的冲动，四周看了看，看见母亲就在某家甜品店遮遮掩掩的身影，无奈叹气，将冷冰冰的手钻进那人微微握拳的掌心，“我妈跟来了”，飒倒也回扣得自然而然，将他往身旁拉
“人多，别走散了”
炸看着飒仰望摩天轮的侧脸，夜晚的灯光为他的脸渡上一层柔光，他脸色也转为柔和，算了算了，就当谢谢你今天帮这么大的忙，哥勉强完成你一个心愿。低下头，找不到原因地浅笑着，拽长那人的衣袖，将两人握紧的手套住，这样…暖和
在上摩天轮的那一刻，炸承认他还是很开心的，他也没坐过摩天轮，有些好奇的成分。但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周围缓缓下降的景物提醒他高度在上升，他离地面越来越远，想闭上眼不去看，却又忍不住感受着摩天轮的转动
早知道，就不死要面子了。“阿炸？”掌心裹着的手渐冷，越握越紧也感觉不到炸有反应，试探地低声唤着，炸往中间缩了缩。“嘘，我…恐高”
像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害怕。他一直很讨厌自己不好的东西被别人看见，就像小孩总想被人当作全班最厉害的人，他有自己的自尊心，所以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想把自己锻练成完美的人，可越在意，便越容易出错，你看，今天在这人面前，被揭了个底朝天
可是好奇怪，他一点也不生气…
闭着的眼有什么覆上来，带着烫人的温度一并温暖了发冷的脸颊，“对不起，我不知…”“没关系，面子问题”他觉着只要能一直和飒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问题也不大，“害怕就不看了”
耳边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有什么绽放的东西被隔绝在玻璃窗外
“外面是放烟花了？”
“嗯”
“我想看”
“不是害怕吗”
“这不有你吗”
于是自告奋勇拉下覆在眼上的手掌，眼前是夜幕中绽放的烟火，照亮了半边的夜空，连月亮也黯然失色。纵使每一束烟火都匆匆绽放匆匆消失，可是火花熄灭前，它们都短暂地灿烂过
让地上的人看到这么美丽的盛宴，即使最后化作烟火里的尘埃，也绝不后悔
就像，今天的你和我。炸低头看了看手机，离十二点，只剩两小时不到，心里突然空了一片，他想无赖一次，就当之前做好的约定全部作罢，可哥哥怎么能比弟弟还不懂事？
他将视线重新拉回夜空，烟火盛宴已经接近尾声，摩天轮也在缓缓往地面靠近，一切都充满结束的味道
“好看吗”耳边钻进那人的声音
“好看
”“我也觉得…”你很好看
炸走下摩天轮的时候还有些站不稳，他暗自懊恼着不该凭自己喜好来定义他心中的浪漫。到底是哪一刻，哪一刻开始真心想要和他在一起…
或许是在火锅店看他毫无吃相地大快朵颐，或许是在他家听他父亲讲他小时候的事，或许是车上等他睡醒却不小心失了分寸，或者再早些吧？在一降下车窗和他相互打量看他忍俊不禁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如果做出什么失礼的事会不会被当作变态，可是，他来不及细想，时间所剩无几，他快失去那个本就名不副实的头衔了
手扣上他的发顶，发烫的唇像落在柔软的积雪上，谁也来不及反应，他听到清晰的心跳声，可分不清来自于谁
百口莫辩，仓皇否认，“伯母在看…”“嗯”掌心的手挣开他的束缚，快步离开他可及的范围”我上洗手间”“好…”
他走得那么匆促，好像迫不及待想逃离他身旁
“炸哥？”还在和朋友转夜场的壳对于这通来电倍感疑惑，“阿飒呢？”
“别提了，你炸爹，在前线坚守了二十七年的黄金单身汉，被人亲了！”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有些暴躁，也是，这货长这么大都没人敢去撩他，第一次就这么大阵仗也难怪这么不淡定
壳很想装出悲痛的语气表示关心，可问题刚出口就没忍往幸灾乐祸，“亲哪了”“脸”八卦的心霎时灭了一半，他还以为亲哪了，不就脸吗。“炸哥你冷静点，亲吻脸颊在西方只是礼仪之举，不要自己吓自己”
心里却暗自咬牙，臭小子一点都不争气，亲都不会找好地方，壳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恨铁不成钢…那天晚上，飒表弟回国之后第一次来探望，要聊的太多干脆留宿一晚，年轻人，精气旺盛，直念叨要撩好看的小哥哥，然后就恰好遇上炸的朋友圈，“你看他行不行”
飒当时看着照片出神好久，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耳垂捎上的一点绯红，“他，好好看”
照片上的炸只有侧脸，在黑暗望迎着微弱的灯光不知在认真地看着什么，那道微光带着彩虹的颜色映在他眸上，他从黑暗中带着光走出来，不疾不徐，不骄不躁，让人的目光一旦落在他身上，就再难移开
……
炸往脸上泼上几大捧水才好好冷静下来，出来时飒倚在墙边等他，手里转着手机，百无聊赖。“差不多，我们回去吧”不能再自我幻想了，在他上瘾之前。飒眸里的光泻落一地，该来的还是要来…
谁也没再说话，所有没说出口的，通通被扼杀在时间的寂静里
车窗外吹来的风冷得刺骨，在那人口袋里捂暖的手已经再次冻僵，凑到唇边不停地哈气。那人不动声色地将车窗关上，余光看着那抹瘦小的身影，如果可以…想再扣紧他的手藏进衣袋里，捂得暖乎乎的…
直到再次见到熟悉的风景和建筑，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住，飒低头看了一眼手表，11:57
“到了”像是把人从神游的世界拉了回来，“嗯”，他走得很急，也没回头看多自己一眼，转眼就消失在小区大堂的转角处。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攥着，就到此，结束了…发动机被再次启动，他找不到逗留的理由
炸站在电梯里，楞楞地看着手机显示屏，看着那串数字从12:00跳到12:01。这天好漫长，莫名其妙被扯到结婚，莫名其妙被赶去游乐场，火锅店，摩天轮，然后莫名其妙被亲。这天注定不是普通的一天
可也就仅仅是这一天…眼神定格在母亲偷拍来的照片，电梯里有些闷热，闷得他的脸有些烫，心跳也有些快，指尖在屏幕上停留
「保存图片」
留作纪念…未尝不可…
……
穿街走巷都是红艳似火的灯笼，各家各户都已经换上新对联，陌生的熟悉的见了面都说声新年好，年味越发浓重起来…
炸依然捧着热可可窝在家里。邻居的夫妇出差把小孩托给他照顾，开玩笑，你炸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要照顾小孩？他扒拉着小孩蜷成一团的身子，进攻无果
“小屁孩”
他站起身，不爽地盯着用身体保护遥控的胖小子，“敢不敢和你炸爹来一局，谁赢了电视归谁”
他不能再看那些益智动画了，天知道昨晚的职业联赛他看到一半被切掉时，肺要气炸
小孩自知有年龄优势，死活不撒手，攥紧了拳打算决一死战，炸没话说，到底是谁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太憋屈了，说好的过两天他舅就来接他，这都第三天了…
手机来电打断两人的对峙，还没来得及穿上鞋就去接电话，“妈？”“小炸，明天大年三十，记得和阿飒回家吃顿饭”
飒…这个名字好像很久没提起了…在聊天记录里下翻好几页才找到那个已经在列表落灰的好友，炸笑了笑，他们算是哪门子的好友？
再三犹豫还是点开对话框，“啧”，却想不出该用什么措辞，如何把“你能不能再做一天我男友”说得不那么流氓？你炸真是碰上了大问题，草稿箱的话迟迟按不下发送
门铃响得正是时候，将他从挣扎中解救出来，嘿，小屁孩该走了
匆匆去开门，还来不及穿上鞋，门外是他想了好久的人，如此熟悉的身高压制，手机还显示着对话框的页面，可那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怎么说呢，就像…你想吃羊腿的时候有人送外卖上门的感觉…
飒知道他在这栋楼，却不知道一切都那么巧，他诧异的表情惹得自己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其实还真有打算看看能不能偶遇的，可能有缘也说不定呢？
见人还光着脚，蹙眉，“怎么不穿鞋？”
“哈？”什么东西？炸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出，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没什么，我来接人”
提起这个炸就不爽，“屋里头那小屁孩？”
“昂，我是他舅”
“赶紧的，我家要被他拆了”话里话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小孩子的嫌弃
“噗…”原本绷着的脸一下笑开，进屋揪起小孩的领子抱到怀里，直直盯着小孩，“来，把遥控还给哥哥”。小孩像被扼住命运的后颈脖，怎么说，他舅这个眼神，他是第一次见，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乖乖伸出遥控，趴到飒耳边，“舅，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凶哥哥”神他妈凶哥哥，飒想起上两个月他被猝不及防亲了一口发懵的样子，低下头偷偷笑得厉害
“他不凶，他很可爱的”
小孩的眼神充满鄙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有那什么，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咦惹…小孩的眼神写满“我懂，我都懂”，却也就看破不说破
“等等”送上门的，怎么能说跑就跑？看着两个小屁孩要溜之大言，炸急忙扯住飒的衣角。“那什么，我妈说挺想你的，你能不能…”该怎么说？怎么说都巨尴尬…
“能啊”
“？？？”就…可以了？？？他还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已经答应了？
飒将外甥放下，手搭到炸发顶揉上好几下，这小哥哥，他实在是太可以了，“但是只能买，不能租，终身不予退换，你还要不要？”
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双方都不容易尴尬吧，自尊心那么强的人，他得心甘情愿去当弱势的一方，这样才能够保全好他的面子。炸大概属愣头青，想了好久，才好像听出了话里藏起来的问题，小心翼翼地问着，“买，怎么买？”
扯着衣角的手被拉过，跌进那人怀里，还贴心的加了增高服务，可惜踩在那人脚上也差了小截，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俯下身准备来回答他的问题
可可的香甜混入牛奶的醇厚，他又一次将发烫的唇埋入雪堆里，然后探到浅雪下埋得不深的果实。可怜的小外甥，被舅舅将脑瓜扭向另一边，看着电视机里乏味的动画自己照顾自己
“用你的所有权，换我的所有权”
“成交”
要说是头脑发热也好，鬼迷心窍也好，什么沉迷爱情会迷失自己
他乐意
男朋友怎么惩罚女朋友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