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太阳高过城墙，在这座城里洒下他的第一缕光芒，光与影自动分开，划清了各自的界线。城外的江边波光粼粼，载客的小船已经划出好远，经商大船分开的水线往往使小船悠悠荡了好半天。
刚刚立冬的天气还不算寒冷，男人的长发披散着，浸湿了打散成一缕缕遮住自己的视线，也遮住了他人的目光，长街上人来人往，都向这个佩刀的奇怪家伙投来关注的目光。
随着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男人有些窘迫，把头埋得更深了。
“为什么不把刀放下，随便寄存在哪里呢?”广袖宫装的女孩俯身在他耳边轻语。
“我现在只有这把刀了。”
“还有我啊，我在你身边。”
“我仅存的巫力只够维持你不会消散。”男人苦涩地笑了笑
女孩又飘到男人的另一边“你说你在这里长大?”
“对，我十岁时就在这里了。”
“没有熟人吗?”
“别费心思了，公主，没有。”
“是你不想吧，想清楚点，哪有那么多不情愿，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活着。”
“像个乞丐，不是一样没尊严。”
“我不想麻烦别人，殿下，在江面结冰之前我得到出海口，靠自己到出海口。”
“不愿意让熟人看到，想给朋友留下好印象?你活得真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都活的很累，以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女孩飘远了一些，阳光透过她虚无的身体照向地面。
“看，可以晒到太阳了。”女孩伸出双手想要托住一片凋零的叶子，却看着它回旋着落到了地上，风一吹就散乱在无数的落叶中，再分不清。
“别走太远。”男人抬头透过散发的缝隙看着这个闪亮的女孩，离得远了，巫力的加持并不稳定，隐隐有些不真切。
“你希望我永远这样留住你么?” 
“有什么不好?”
男人低头，喃喃自语，“对啊，有什么不好?”